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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八月十六,正是陆家少爷和林家小姐的大婚之日,虽说昨夜陆少游连夜进了宫里现在仍旧未来得及脱身,刚刚天亮就去了北边十里桥拜见陆丞相,和他一起商量西北灾民的事情。
这边林月颜歇息了一晚,第二天天刚亮便醒来,地域上的不适应,使得林月颜口干舌燥,下床去寻了一杯凉茶,如数喝下,才又回到床上小憩片刻。
没过多久,晨起的时辰到了,丫鬟们排着两列纵队,一边四个共八个,每人身着的衣服都一样,天蓝色的衣服底子,外套蟹粉色坎肩,脚上踩着新纳的感觉霓裳布鞋。每人手中拿着一个托盘,依次是洗脸的水,洗脸的绸布汗巾,擦手的绸布汗巾,玫瑰清露和桂花皂粉,漱口的盐茶水,晨起喝的枸杞杏仁茶,最后一排的丫鬟托盘上各拿着一对玉如意,没等林月颜起身便应照着礼数放在林月颜的床头,寓意完事吉祥,百事如意。
“二奶奶,到时辰晨起了,奴婢们伺候奶奶起床。”
首领的丫鬟模样清秀,虽然说不上貌美可是神色气质都是上乘,腰间挽着凤栾花结,林月颜抬眼一看,心想这边是颜禧堂的掌事丫头,说话办事规规矩矩,行为举止温偌有度,很是合心意。
依照礼数,林月颜样样按着陆府的规矩做了,端端的坐在梳妆镜前面,只见身后来了个深蓝色底衣,依旧外套蟹粉坎肩的丫鬟,眉飞色舞,面若春桃,林月颜心想这个丫鬟虽然容貌出众,可是举止轻浮,从进门起就四下里打量,可见是个心理有主意的。
“奴婢春桃见过二少奶奶,春桃是府上的三等丫鬟,因为从前给大奶奶屋里梳头,所以现在依旧被指派来给二少奶奶梳头,敢问二少奶奶可有喜欢的样式?”
春桃跪在地上,自报家门,虽然头是低着,可是眼睛乱瞟,没个安分样子。
“起来吧,也不拘束什么,就按照京城里,陆府的规矩,新媳妇进门的第二天应该梳什么样的头,就给我梳什么样的发髻吧。”
林月颜声音懒懒的,依旧不抬眼看她,一早听婉儿鸽儿嘀咕,颜禧堂的二等丫头是陆夫人和陆少游挑选出来的,是侍奉在二少奶奶屋内贴身服侍的人,倒是有几分信得过,不要紧的事情大概可以放手让他们去做。
穿深蓝色内里的丫鬟是陆府的三等丫头,尽数由陆家大少奶奶樊怡小姐安排,这个春桃刚才也说了自己是大少奶奶那里的老人,林月颜心里自然忌惮她,便也如主子下人一般的对待,别无她言。
“娘娘,这里有满匣的朱玉斋的金首饰,做工精美,都是匠人新炒出来的,宫里的时新花样,黄橙橙的,二少奶奶皮肤白,衬的起金色的贵气,奴婢给您带上金首饰可好?”
春桃打开梳妆台上的一个鎏金绣凤的匣子,里面是满套的朱玉斋订做金饰,发簪步摇,项圈耳环一应俱全,只是颜色虽然是上等的成金,可是到底是过于贵气,林月颜年方十六,怕是压不住这样的颜色。
况且今天是见过陆夫人的日子,不必打扮的太过招摇,林月颜摆摆手,示意她合上匣子。
“婉儿把我从林府带来的胭脂盒拿来,我记得里面有一套桃玉明珠的首饰,让春桃给我带这个吧。”
桃玉明珠是江南有名的凤溪楼研磨三载才精心成就一副,林母早早的就给林月颜备下了,婉儿打开盒子,只见粉霞明珠,珠圆玉润,虽然不似金饰光辉万千,可是雕磨有致,玲珑有格。
含蓄的江南烟雨气息扑面而来,粉雕玉琢正配的上林月颜冰肌雪骨。
“二少奶奶,奴婢自幼学习梳头打扮,给小姐奶奶们梳头发多年竟然从没有见过这样的质地模样,今天奴婢更了二少奶奶可算是沾了光,见得好定西呢,从前大少奶奶管的严厉,况且大少奶奶皮肤焦黄,收拾柜上别说金饰,这样娇艳的颜色也是不见...”
春桃编排这樊大奶奶,故意说给林月颜听,把二少奶奶哄高兴了今后难免趁其不备。
“春桃,你在我这颜禧堂当差的,心里要明白应该说什么不应该说什么,我喜欢明白事理的下人,如果今后再这样我可要回府陆夫人,让你出来,省的给颜禧堂沾惹是非。”
林月颜样子淡淡的,只是面容不笑,出身将士之家,作风言语自然不怒自威,平日里一笑便露出两粒梨涡显得甜美,可是不笑的时候便是冰山美人,威严自重。
春桃从铜镜中瞅着林小姐只当自己身犯大错,再不敢说话,给林小姐梳完头发便退下服侍,厨房里还有昨日鸽儿吩咐下来要劈的柴火,昨日春桃犯懒懒得去厨房,第二天一早鸽儿就要,幸好要给二少奶奶来梳头,才躲过了责罚。
“你叫什么名字,三等的丫头都上来自我介绍一番,你身为颜禧堂的掌事,也应该自报家门吧。”
林月颜端过掌事丫头递过来的枸杞杏仁茶,微微喝了一口,便将茶杯放在案上,看着掌事丫鬟说道。
“回禀二少奶奶,奴婢是陆夫人和二少爷选定的二等丫头,名唤流星,负责颜禧堂内外的一众下人,,二奶奶今后有什么吩咐,无论是想吃的,想用的,想玩的尽管和奴婢说来,奴婢定然尽心尽力的服侍二少奶奶。”
掌事丫鬟流星一听说林月颜问自己话,便急忙跪拜下来恭恭敬敬的回话。
“你说你是陆夫人选派上来的,从先可是在陆夫人院里当差?”林月颜瞧她神色态度都是极好的,说话也慢条斯理,是个稳重的人。
“回二少奶奶,奴婢从前是夫人院里的三等丫鬟,因为从小就在陆家服侍,前不久刚升了二等丫鬟,夫人说二少奶奶才到陆家,院子里应该配几个陆家的老人,可是又怕二奶奶用着不爽快,到底曾经都是别人园中当差的丫头,便把才晋升到内院的奴婢调配到奶奶这里来。不过奶奶放心,奴婢在陆家多年,服侍一直在夫人院子里当差,不曾服饰过其他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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