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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新婚燕尔假恩爱 第四章 我出十万两!

作品: 做个驸马太难了 |作者:红尘皆可忘 |分类:历史军事 |更新:01-07 18:54|
    董九思一下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凭着三五斤酒硬是聊到后半夜才呼呼睡下。

    至于薛君忧,本也没多少酒量,又没个一两粒花生米,借着几盅酒意,竟也跟着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二人幽幽醒来时,还是因为听到楼下某件瓷器摔碎的声音,声音很脆,从一楼大厅传来。

    董九思睡眼惺忪的抬起头,望着窗外已经亮起的天色,愣愣呆滞了会儿,神情顿时崩溃,好似一只动物炸毛般站起来。

    “不好!”

    “废物!”

    董九思惊慌失措的声音与门外一道高亢冷声在同时间响起。

    “哈欠... ...早啊董兄。”

    薛君忧也在此时渐渐转醒,见到天已经亮了,半张的嘴不禁发出“哇哦”地一声感叹。

    “呜呜呜... ...啊!”门外忽然传来一声惨叫,叫声无比凄惨,薛君忧心中一惊,起身缓缓朝着房门走去。背后紧随传出一阵焦急话语。

    “完了完了,估计是见我不在马厩,洛君盈的暴脾气点着了。”

    董九思在屋里紧张的来回踱步,上次忤逆了洛君盈,被那些虎贲郎吊在树上饿了一天,这次本就因为自己父母忌日回乡祭祀惹得她心里郁闷,被发现在客栈住了一宿还不被活活打死。

    可再如何,他也是堂堂七尺男儿,生死有命,绝不能恩将仇报,把让自己进来避雨的恩人搭进去。

    思来想去,他目光瞥了窗子一眼,随即驻足身子,深深吸了口,转头看向薛君忧,不免有些大义凛然:“薛兄!都怪为兄昨夜贪杯,无论如何,董某都不能害了你,若有命,帝都再见!”

    薛君忧闻声回头,见董九思抬手作揖,似有跳窗之意,刚要出言阻拦,只见得那道身影已是从窗外窜出。不久,一声沉闷的,哀转久绝的作呕声伴着窗边细雨与阵阵臭味频频传进屋子。

    薛君忧紧紧皱着眉,实在难以想象外面是怎样一幅不可描述的画面。

    正当这时,门外隐隐传来对话声。

    “嗯?外面刚刚是不是有什么声响?”

    “回公主,听声应是从客栈后传来,那里只有一间茅房,许是风雨太大给压倒了。”

    “去看看,有没有那头劣马,有就带回来。”

    “喏!”

    “还有你,长眼睛是做什么的?啊!大活人都不知道去哪儿。哦对了... ...呵,那对楚楚可怜的眼睛还能勾引男人吧,说!这毯子是不是给驸马准备的?早觉得你们总是眉来眼去,你个贱人!”

    啪!

    伴随着外面辱骂声越来越大,呜呜呜的凄惨声也越来越频繁,薛君忧听到毯子二字,无声扒开一条门缝向外瞅去,整个人登时绷直了身体,竟看到了令人怒发冲冠的一幕。

    ... ...

    客栈大堂里,洛君盈面带厉相狠狠骂着,从未沾过阳春水的白皙手掌每动上一下,都能牵引处阵阵撕心裂肺的凄惨呜呜声。

    这阵阵惨叫的主人正是她的侍女艽儿。

    此刻的艽儿正被两个身材粗犷的虎贲郎,一人按着一边肩膀死死压在一地碎了的瓷器上,殷殷血红从那席地的单薄襦裙渗出,继而扩散。

    但这并非是那阵阵惨叫的源头。

    源头是艽儿被另外一个中郎紧紧摁在木桌上的柔嫩素手,手背上肿起的紫青还未消退,又被一根做工精美的金步摇没入一段,每伴随洛君盈一次划动,就潺潺溢出些殷红的鲜血。

    短短十几息的时间,鲜血染遍了整个手背,除了底下隐隐紫青外,已是看不出原来的肤色。

    洛君盈已是二十有六,单单见着眼前这一张比自己年轻稚嫩的小脸,心中就没来由升起一股怨气,“唰”地拔出那根金步摇,又是朝那小手狠狠刺了几下:“说!你是不是偷偷把驸马放跑了!不说... ...哼!你那一对楚楚可怜的眼睛可就没有了。”

    “奴婢真不知道驸马爷去哪了... ...”艽儿抬起那张梨花带雨的俏脸,整张脸都因受到的痛苦涨红发抖。

    洛君盈才不管她,就想泄泄这一路心里的火,轻轻眯起一双细窄丹凤眼便冲眼前虎贲郎一斜。

    那虎贲郎立刻会意,松开摁在桌上的手,立马一把薅起艽儿的头发将她整个螓首摁在桌子上。

    “公主赎罪!公主赎罪!奴,奴婢真不知驸马去哪了,也,也没勾引驸马,公主赎罪!”完全挣扎不脱的艽儿整个声音都在绵绵发颤,甚至已经带着重重嘶哑。

    洛君盈不屑一顾,双手紧紧攥住那末端沾着血的步摇高高举过头顶。

    见眼前满脸都是泪水的小侍女吓得一直摇头哀求,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子快感,嘴角泛起抹笑意狠狠掷下头顶那根带血金步摇... ...

    “轰!”

    楼顶忽的一声撞门巨响打断了洛君盈,所有人目光都继而看向声音来源。

    是一位面善瘦弱的俊后生。

    也正是因为实在看不下去而忍不住破门而出的薛君忧。

    看到有人破门而出,洛君盈嘴角泛起了一抹阴冷笑容,随手狠狠拽起眼前艽儿的头发,把她狠狠甩在地上,过程中又引出不少“呜呜”吃痛声:“看来你这小贱货勾引的男人还不少嘛。”

    薛君忧双眼微眯,脸色多少有些阴沉,更没人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

    不多时,薛君忧怒发冲冠,单手按住二楼木栏,只身高高跃下,期间,一手放进袖口,好似要飞身而下,直取公主的性命。

    整个过程,毫无拖泥带水,一看就是有些功底儿,再瞧那凭空中途一段虚踏飞燕,江湖上盛名的轻功大师陈道行也不过如此了。

    见来者绝非善类,一众虎贲郎见状,立刻警觉,拔出佩剑便退守在了洛君盈身前。

    扑通!

    唰——

    不偏不倚,正好滑跪到了众人的长剑前... ...

    “... ...呵呵。”薛君忧秒换微笑,一双暗藏锋芒的眸子闪出阵阵尴尬,顺势从袖中掏出匕首:“老早就听见公主惩戒下人了,小人不才,特献祖传匕首一把,助力公主严惩恶奴!此匕首,家师亲传,吹发可断,削铁如泥!”

    洛君盈信个鬼,阴冷冷瞥他一眼,给周围使了个眼神:“刺杀公主,论罪当诛!直接宰了,喂狗!”

    “喏!”

    “等等!”见其中一壮汉提剑上前,薛君忧立刻出声阻止:“公主不要匕首,我们可以... ...”

    “我本来也不要匕首。”洛君盈打断他,冷声道:“我要你的命!动手!”

    “等等!”

    “又怎么了?!”洛君盈暴躁开口,一双凤眸瞪向薛君忧,接着两眼突然一直。

    十几张银票突然出现在地上,哟呵,这人还挺金贵。

    “本想以普通人的身份求公主放过,既然如此,恕小的也就自报家门了。”

    薛君忧抖出袖中最后两张银票,拿着站起来,整整六千两。连连朝洛君盈行了一礼:“小的薛君忧,帝都玉鑫商行老板薛东来三子,想与公主做一单生意。”

    洛君盈冷笑一声,态度却软了三分:“原来是薛家小公子,呵,你要做什么生意。”

    薛君忧指了指桌上奄奄一息的艽儿:“我要买她!”

    洛君盈眉头紧皱,立刻严词拒绝:“她是宫里的丫头,可不是奴籍!大熵律令,除了奴籍身份,任何人都禁止买卖婢女下人!”

    薛君忧低头一笑,伸出两根手指:“两万两!”

    洛君盈双眼微眯:“你是听不懂人话?再说下去,本公主这就差人把你拿了送官!”

    薛君忧丝毫不慌,改成三根手指:“三万!”

    洛君盈脸上露出怒意,看了左右各一眼:“来人!把这无视律令的富家子拿了送官!”

    见两壮汉朝自己呼呼冲过来,薛君忧看这贪财公主还挺有皇族气节的,索性心一横:“我出十万两!可以立字据,不算买卖!单买她自由身,之后如何,全看她自己意愿,如何?”

    “等等!”洛君盈脸色并没有变,言语却转了十万八千里:“成交!反正这小贱人是民籍还是奴籍,都不过本公主一句话的事情。”

    薛君忧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好在事先从董九思口中得知这泼妇公主贪财,不然就要真的献祭九族来一把英雄救美了。

    “我身上没带那么多钱,这六千两当做定金,马上小的就立字据一张,并交给您信物一件,届时可直接去玉鑫商行兑现。”

    说完,薛君忧匆匆立好字据,将字据银票和一块玉佩全部交给洛君盈。

    洛君盈一点儿也没怀疑,因为早听过玉鑫行老板有三子,好歹也是帝都首屈一指的行业龙头,就连她们也常常关注那里的限定首饰。

    见对方没再发问,薛君忧也没再说什么,抱起憔悴无力的艽儿走回了房间。

    看着二人离去,其中一名提剑虎贲郎看向洛君盈:“公主,那秦艽好歹也是宫中人... ...”

    洛君盈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眼中尽显不屑:“本也是从九皇妹那要来的婢女,就是哪一天被宫里人发现少了,也会算在她头上,怕什么。”

    闻言,虎贲郎的脸色更是担忧了:“就是怕安阳公主知道,她和... ...”

    “安阳,安阳,安阳怎么了安阳!”洛君盈听见这封号心就烦,本也是个和她们相同的公主,若不是生母死得早,被皇后娘娘收做了女儿,不然比她们也高贵不到哪去。

    “走,去看看找没找到驸马!”

    说完,洛君盈收起银票字据,带人汹汹走出去。

    ... ...

    薛君忧抱着艽儿回到自己的房间,他把艽儿轻缓放在床上,然后去包袱里拿了自己在山里捣的药给她包扎上,看着手上那道模糊口子,实在于心不忍,温声道:“抱歉,都怪我们睡着了。”

    艽儿有气无力的开口:“没,没事。艽儿命贱,公子不该如此破费买艽儿一条贱命的。”

    薛君忧很快缠上最后一块白布,他轻轻看着眼前那张梨花带雨还带些红肿的俏丽小狐脸儿:“何必说这些后话,我既然愿意花十万两,那就是真心实意买你命。而你在我要买你的时候,没有任何抗拒,就说明你也是想活的。一单生意,三方都觉得好,就算不得亏。”

    艽儿紧皱了皱眉,还是担忧:“可是十万两... ...”

    薛君忧笑了笑,一副财大气粗的口气看着她:“区区十万两,也就我家半年赚的零头,你先安心养伤,之后再说之后的打算。”

    “公子不会因艽儿遭到家人埋怨就好... ...”艽儿有些困,一双红润的眼睛一眨一眨的,速度越来越慢。

    薛君忧又笑了几声,为她盖上被子,待艽儿睡着后,他坐在一旁,看着眼前身价十万两的侍女,紧紧皱起眉头,也不知该如何跟家里人解释。

    那可是十万两,大熵国一石米156斤也才六百钱,一两等于一贯等于一千钱,他两辈子加一块儿都没像今天这么挥霍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