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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梅打了一碗清水放在鸡圈里面,她在现代的时候曾听养鸡的人说过,鸡一定不能缺水,如果两三个小时不喝水,鸡就有可能死亡。
正当蒋梅围着鸡圈看鸡的时候,大门传来的大哥云逸的声音,走去开了门,云逸和云轩一脸气愤的走了进来,云逸直径去厨房里,云轩拉着蒋梅的手说道:“阿姐,我听县城的人说,今天早上蒋云仕拿着文章去见了县令,得了好多赏赐,估计等一下他们就会回村。”
回到厨房,大哥坐在桌子旁,双手不自觉的握成拳:“这蒋云仕欺人太甚,明明是咱家的种子,写了篇文章就变成他的了,是童生又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这就去请村长和长老,要当着全村的面,要他向咱们道歉。”
蒋梅坐下:“大哥,你莫要冲动,赏赐是县令给蒋家的,就像蒋云仕说的,即使咱们家早就分家出来,可是在外人面前,到底还是一个祖宗,这回请村长和长老评理,咱们占不到什么好处。蒋云仕是童生,将来就有可能是秀才,不要说整个蒋家村,就是祥云县城里,哪个人不给他几分薄面,这笔账,咱们先记下,以后再算。”
听了蒋梅的劝,云逸把拳头松开:“哎,小梅,你说的我都知道,只是我这心里,始终觉得不是回事。”
蒋梅站起身,给大哥云逸倒了杯水,转了话题,聊些魏大雄对他们兄弟上学的看法,云轩睁着说道:“魏叔叔说上学是好事,他绝对支持大哥和我,只是希望我们不要半途而废,他还说上学花销大,要是家里银钱不够的话,他可以资助咱们。”
说到上学的事情,大哥云逸也笑了,他接着云轩的话说道:“魏叔说咱家到县里学堂路途遥远,要我和云轩暂时住到他家,不过被我拒绝了,这路也不算远,腿脚勤快点,半个时辰能走到。”
蒋梅点头支持云逸的决定:“对,大哥,咱们自己能做到的事情决不能麻烦魏叔叔,你和云轩辛苦些,等以后我挣到大钱了,就在县城里面买座房子,咱们都搬到县城里面住,你们上学也就方便许多了。”
聊了一会,村口响起敲锣打鼓的声音,这应该是县令的赏赐下来了,云轩用眼神询问蒋梅去不去看,蒋梅是想去的,一则看看这分出花瓶菜的种子能得到多少赏赐;二则他们去了也提醒蒋家老宅的人,这种子是他们分出去的,今天这功劳被他们领了,将来可不会有这样的好事。
蒋梅话音刚落,低着头不愿意去的云逸就把头抬了起来:“小梅说的有道理,心虚的是他们,咱们去,光明正大的去!”
看到云逸想通,蒋梅接着说道:“大哥,云轩,你们好好读书,以后玉米种子、胡萝卜种子的事情,咱们自己写文章,后面的路还很长,这帐咱们慢慢算。”
决定了要去,三人当即就锁了门,叮嘱旺财看好屋子,就朝着蒋家老宅的位置走去,一路上不断有村里面的人往同一方向汇聚,这得了县令大人的赏赐是蒋家村数百年来的头一遭,这些平头百姓们脸上闪烁着与有荣焉的兴奋,激动得脸都红了。
到了蒋家老宅,院子周围已经围了一圈圈的人,见到蒋家三兄妹来,周围的人纷纷让了条小道,让他们三兄妹得以走进了院子正中间。
前来宣赏的人是县丞大人,他坐在主位上,拿着一杯清茶在慢慢的品着,身后还站着两位穿着官服的人,蒋云仕陪在县丞大人的身边说着什么。
老宅里的所有人以祖母为首,依次站在县丞大人的右手边,左手边则站了村长和长老,蒋梅三兄妹进来后也站在了左边,一眼看去,老宅站着的人兴奋得直发抖,平日里最邋遢的蒋云德也挺直了脊背,猛然看去也算是金玉其外。
喝完了半杯茶,县丞大人见村里面的人基本来齐了,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兹有我祥云县蒋家村蒋氏族人,发现花瓶菜种子不吝其贵重,将种子分与全村人种食,此乃大功德也,故县令大人决定以资奖励,弘扬此大义。”
县丞大人说完这句话,后面的两人就端着两个托盘出来,一个里面有整整齐齐的四锭银子,五两一锭,总共是二十两;另一个里面有上好的笔墨纸砚一套,明显是赏给蒋云仕的。
蒋家众人在祖母和蒋云仕的带领下谢了赏,蒋云仕更是大声说道:“县令大人如此重赏,弟子云仕及家人感激不尽,今后会带领蒋氏族人勤劳耕耘,替祥云县的老百姓们发现更多的好种子。”
县丞大人赶紧扶起蒋云仕,面色柔和的说道:“云仕,你现在已是童生,等到秋后就可去府城考取秀才,你无须向我行此大礼,以后若是有空了,还请常来我家做客。”
蒋云仕点头答应县丞大人的邀请:“县丞大人有请,云仕恭敬不如从命,等去府试之前一定会来拜访的,倒是还望县丞大人不嫌云仕叨扰。”
“好,好,好!”县丞大人看着进退有礼的蒋云仕是越来越高兴。与蒋云仕说完话,县丞大人就转头看向了村长和一行长老:“如今你们蒋家村别说在祥云县城,就是在四方府城也是出了名的,这花瓶菜的种子在诸位乡亲们的手里,可要好好的培育发展。”
村长和长老们赶紧起身应诺着县丞大人的话,得到应诺,这县丞大人想了想,却是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你们这花瓶菜的种子在寒冬下种,可是有特殊方法使其不受冻?”
院子中的人们一时陷入了沉静,这花瓶菜种子本就耐寒,种下去就行,还要什么办法让它不冻着。
蒋梅身边的大哥云逸握了握拳头,终是站出来说道:“回县丞大人的话,草民第一次种植花瓶菜种子时,也不知道能不能使其发芽生长,因此就想了一个办法,在地里盖上一层稻草,就像人入睡时需要盖棉被一样,夜晚气温降低时能替花瓶菜抵挡住一部分严寒,待花瓶菜长到二公分左右时,就可以把稻草取掉了。草民斗胆,还请县丞大人赎罪。”
县丞大人笑着点点头,说道:“给花瓶菜盖上稻草保暖,的确是个好办法,云仕,你在《花瓶菜要术》上面怎么能漏掉这一点呢?”
蒋云仕见县丞大人责问,赶紧站出来说道:“回县丞大人的话,给花瓶菜盖稻草这事,家人是想过这个办法,只不过是比较之后效果并不十分明显,况且祥云县种植稻谷的地方并不多,如果把花瓶菜大规模的推广开来,稻草就不足了,云仕是想着既然不是必须要盖稻草,也就没写上误导百姓。不过县丞大人提醒的是,云仕会在《要术》后面补充说明此方法的。”
什么稻草不足?蒋梅心中冷笑,这蒋云仕怎么就想了这个借口呢,可是对于这个借口,县丞大人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好奇的目光仍盯着大哥云逸看。
蒋云仕把话圆回来后,见县丞大人的目光仍在看着蒋云逸,他不由得走在蒋家三兄妹的旁边,向县丞大人介绍蒋云逸:“县丞大人,这位是我的堂弟蒋云逸,也就是《要术》里面提到的蒋家三伯的遗子。”
介绍完了,蒋云仕拉着大哥云逸要走回到蒋家众人的行列里,大哥站着不动,蒋云仕无法,只得放开大哥的手,径直走到县丞大人的旁边:“大人,云仕在县城福来阁备了薄饭,还请县丞及诸位大人移步,我们边吃边聊。”
县丞大人收回看向蒋云仕的目光,对蒋云逸的要求连声同意:“好,好,走吧。”
目送着县丞大人、蒋云仕、蒋隆、蒋文及村中的几位长老离开,云轩对大哥云逸说道:“大哥,你刚才为什么不接着说下去?种子明明是咱们家的,你再说下去,蒋云仕就露丑了。”
大哥云逸摇摇头:“小梅,我觉得刚才县丞大人好像是故意引我说话的,他看我的目光有些奇怪。”
蒋梅也觉得奇怪,县丞大人盯着云逸看的时间是长了些,不过这些当官人的心理,她一平头百姓又怎么能弄明白了,于是宽慰大哥道:“大哥,可能是你突然插进去说话,县丞大人觉得奇怪,多看了会,况且你长得一点也不像蒋云仕,县丞大人还觉得你不是蒋家人呢。”
的确,蒋云仕长得又高又瘦,大哥却不高,厚厚实实的,像个庄稼人,这也怪不得县丞大人多看了两眼。
回到自家,大哥云逸做了饭吃,教云轩和蒋梅认了几个字,太阳就落了下去,三人又去后院给玉米和胡萝卜浇了水,喂了鸡食,天色就暗了下来。
因为怀着心事,兄妹三人很快就上床睡觉了,可是蒋家老宅那里却灯火通明,两家人为二十两银子撕破了脸,村中好些人都听到了大伯母喊叫。
第二天起床,大哥带着云轩去村中有根家买了些米糠,回来后蒋梅把剁碎的白菜老帮子跟米糠拌在一起,放在了鸡圈给鸡吃,大哥去做饭了,云轩就跟在蒋梅身边唧唧喳喳的学舌:“有根他娘说,昨晚二伯母的脸都被大伯母给抓花了,大伯母还哭哭闹闹的要上吊,最后还是蒋云仕发话,分了十两银子给她才不闹了。”
蒋梅笑道:“云轩,你怎么去打听这事了?跟别人学舌可不好,你是男子汉,可不兴做这事。”云轩不好意思的抓抓头:“阿姐,我不是故意去打听的,只是有根他娘说话声音可大了,不停的往我耳朵里钻,这才听到的。”
说完这些,他又悄悄的说道:“大哥也听到了,二伯家得了五两银子,祖母五两,那套文房四宝就归了蒋云仕,我听到大哥叹气,说那文房四宝可好了。”
吃了饭,蒋梅把大哥云逸和小弟云轩喊住:“大哥,云轩,你们这就要去上学了,可是笔墨纸砚这些东西都还没置办,要不今天你们就去县城,把这些给置办齐了。”
望着桌子上整整齐齐的五两银子,云逸直接摇头道:“小梅,用不了那么多,我身上还有些碎银子和铜板,你给我二两就够了。”蒋梅拒绝道:“大哥,你听我说,这五两银子阿,备了笔墨纸砚,你还去买两套衣裳,去了学堂,可不能像个庄稼汉一般穿着,另外再扯点布回来,我给你们俩各做一个书包。”
听了蒋梅的话,云逸痛快的答应了:“行,小梅说的有道理,就按你说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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