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苛老骚五十了,吴月芝才二十五,有一个四岁的小丫头叫小小,还有一条狗,叫黑豹。
说是叫师父师娘,其实现在没以前的规矩了,拜师什么的都没有,就跟学校里上学一样,也要交学费,不便宜,三千块,说好,三年之内,苛老骚教满出师,师父家里的事,都要做,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管饭,不给钱。
李福根就在苛老骚家里住了下来,正式开始了他的学徒生涯。
在苛老骚这里,李福根有一种家的感觉,这种感觉不是苛老骚给他的,而是吴月芝,或者还有小小,还有黑豹。
李福根很勤快,什么事都做,外面回来,或者做事累了,吴月芝总会递上一杯凉茶,说一声:“辛苦了。”
她的声音很柔和,听在耳朵里,就象凉茶一样,能一下透到心底里去,她的笑容很美,李福根每次都觉得眼花,每次都想看清楚,却好象总也看不清楚。
只有在晚上睡觉的时候,他才会清晰的想起吴月芝的笑脸来,心中就美美的,想:“师娘一直会这样的吧,我做活回来,她就会递碗茶,说一声,辛苦了,要是一直到八十岁都这样,该多美啊。”
吴月芝其实不喜欢李福根叫她师娘,说把她叫老了,她让李福根叫她姐,小小也不喜欢,听到李福根叫师娘,她不明白,就紧紧抱着吴月芝脖子,小眼晴满是敌意的看着李福根。
不过李福根本身是孩子王,特喜欢孩子,也特会逗孩子,所以没几天,小小就对他亲热了,然后有一天跟他说:“我把我娘分一半给你。”
把李福根乐傻了。
黑豹也跟李福根亲,李福根到哪里,它就跟到哪里,偶尔李福根跟着苛老骚出去,黑豹没有跟着,回来,远远的就会上来迎,直接往身上扑,那个亲热劲儿,总让李福根心里觉得美美的。
李福根以为,一直会这样下去,但变故却突然而来。
苛老骚不喜欢在家里坐诊,他喜欢出去巡诊,文水镇挺大的,几十个村子,每一个村子苛老骚都熟。
苛老骚不仅仅是兽医,其实人的病他也医,例如接骨啊,鱼骨头卡了喉咙啊,无名肿毒啊什么的,他都能治,也包括信迷信请神中煞解煞做媒唱夜歌子,苛老骚都拿手。
哪怕接生他都会,而且真接过生,他还不屑一顾:“不就是跟生猪娃子差不多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在文水,很多人不知道镇长镇党委书记是谁,但一提起苛老骚,那是尽人皆知。
对苛老骚的本事,李福根一度佩服得不得了,而对苛老骚的勤快,他也无比敬仰,这才是养家的男人啊,后来他才知道,这里面,另有猫腻。
李福根跟着苛老骚出诊,给苛老骚背箱子,打下手,顺便也学了手艺。
兽医这种活,技术性不高,只要师父肯教,学起来还是快的,大半年时间,李福根跟着到处跑,也着实学了不少东西,到后来,苛老骚一般就是看一眼,说一嘴,然后动手就全都是李福根的事,给药打针,接骨驳骨,开刀缝针,诸如此类,李福根全都能上手了。
苛老骚的猫腻,就是跟着出诊发现的。
那是一个叫七里坡的小村子,睡在一户姓马的人家里,入秋了,蚊子还特别多,李福根一般倒床上就睡的,这晚却给蚊子咬得睡不着,身上也闷热,索性就到外面凉快一下。
马家侧后有块晒谷坪,地势较高,有风,李福根走上去,凉了一会儿,突然看到不远处的稻草堆里有动静。
“不会是兔子吧。”李福根起了兴。
不过细一看不对,那是人,一男一女,正搂在那里亲嘴呢。
“野战啊。”李福根吓一跳,又有些想笑,又还有些好奇,就把身子放低一点,悄悄的看着。
远了点,看不太清楚,月光下,就仿佛两条大肉虫子,偶尔还有声音传过来,女人的叫声,男人嘿嘿的笑声,奇怪,这声音有点熟,好象是苛老骚的,不过那怎么可能呢。
“不会吧。”李福根觉得不可能。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两人分开了,女的先往这边屋里走,居然就是马家的媳妇,李福根有印象,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不是很漂亮,但很健壮,胸部丰满。
“不是说马家大哥出去打工去了吗?难道马家嫂子在家里偷人?”李福根吓一大跳,把身子缩到晒谷坪一角的稻草堆后面,生怕给马家媳妇发现了,到不是害怕,他是替马家媳妇丢人。
那男的一直没走,穿了衣服后,居然在稻草堆那里吸起了烟,火光一亮,一下看到他脸,李福根惊呆了,居然真的是苛老骚。
“怎么会这样?”
李福根回到屋里,几乎一晚上没睡着。
他听到苛老骚回屋的声音,苛老骚从来不跟他一个屋子睡,农村里屋子多,苛老骚又是四处吃得开的,多要间屋子睡觉,小菜一碟,苛老骚说他晚上打鼾,但李福根现在知道了,不是他打鼾,只怕是另外的原因。
当天李福根就没吱声,他想着,也许是偶尔一次吧。而且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第二天继续巡诊,到了另一个村子,李福根先装睡,听着苛老骚屋里的动静,大约九点多钟的时候,苛老骚又出屋去了,李福根跟着出去,苛老骚到一户人家,敲了两下门,那门就开了。
开门的是个女人,穿着细花的短褂,苛老骚嘿嘿笑着,伸手就在女人身上掏了一把,那女人啐了一声:“讨厌,快进来。”
把苛老骚扯了进去。
“师父真的在外面有女人,师娘知不知道?”李福根身子发僵,好一会儿才醒过神来。
这是第二次,却不是最后一次,李福根跟着一路巡诊,就看了一路,李福根数了数,七天时间,苛老骚睡了八个女人。
敢情他不是巡诊,是下种呢。
李福根看了一路,也憋闷了一路,他也不敢问苛老骚,他只是有些想不明白,那些女人还好一点,男人出去打工了,守着老人孩子,需要这个,可苛老骚为什么要这样呢,别的不说,他对得起吴月芝吗?
回来两天,李福根特地留意了一下,他睡二楼,苛老骚吴月芝一家三口睡一楼东侧的,每次睡下后,他就去听房。
苛老骚在外面玩女人,响动很大,喜欢嘿嘿的笑,一种很得意很变态的笑声,所以李福根肯定,只要苛老骚上吴月芝的身,必然会有响动,可李福根听了两个晚上,屋里一点响动也没有,每次听到的,都是苛老骚巨大的呼噜声。
这让李福根非常的失望,他心里其实痒痒的。
“师娘,是什么样子呢?”可惜听不到。
在家里休息了两天,苛老骚又开始出去巡诊,跟前面一样,一路巡过去,就是一路睡过去,几乎每个村子都有他相好的女人,有的村子甚至好几个,有时他一天晚上,甚至要爬几个。
而只要回来,他就呼呼大睡,碰都不碰吴月芝。
这种情形,大约维持了一个多月时间,李福根终于忍不住了,有一天晚上,等苛老骚幽会回来,他坐到了苛老骚床上。
看到他,苛老骚到是愣了一下:“怎么还没睡,坐我床上做什么?快睡去,明天赶早还要去新竹呢。”
李福根不动,苛老骚奇了:“你小子怎么了?发什么愣症呢?”
李福根憋了一口气,抬头看苛老骚:“师父,你为什么这样,你这样,怎么对得起师娘?”
苛老骚愣了一下,看着李福根眼晴,他的小眼晴仿佛一下子发出光来:“你小子知道了?”
李福根也不怕他,气鼓鼓看着他,也不应声,憋半天才道:“师娘那么漂亮,比所有女人加起来都漂亮,比所有电影明星都漂亮,你为什么这样?”
他气鼓鼓的样子,到把苛老骚逗笑了,拿出酒葫芦,喝了口酒,笑道:“家花哪有野花香,小子,这个以后你结了婚,就会明白的。”
这话让李福根气愤,但他不知道怎么反驳,道:“可你祸害了别人家女人。”
“什么叫祸害。”苛老骚又笑了起来:“你小子啊,屁事不懂,你一路看过去,现在农村里,还有几个男人,都是老人女人带着孩子在家里,那些女人们,上有老,下有小,一天田里土里做到头,到夜里,好不容易歇下了,却孤零零一个人,她们也是人,她们也想啊,我这是帮她们做好事呢?你即然看见了,那你说说,我强迫过哪一个,她们哪一个不是高高兴兴的?”
苛老骚那张嘴,吃八方的,李福根根本说不过他,而且他说的也是事实,那些女人,有些真的好象比苛老骚还要骚上三分。
李福根哑口无言,回到自己屋子,想了半夜,没想出个因果,只是想到了吴月芝,得出个结论:“无论怎么说,他都对不起师娘。”
在床上翻了一夜烧饼,第二天早上,顶着个黑眼圈出来,苛老骚看着他,嘿嘿一笑,把酒葫芦递给他:“喝一口。”
“不喝。”李福根扭头。
他这是第一次跟苛老骚赌气,不过苛老骚到不生气,只嘿了一声:“小犟牛,我这酒,一般人喝不到呢。”
李福根不理他。
到新竹村,治了两条猪,一头斗架的牛从田埂上摔下来断了腿,给接了一下,都是李福根动手,苛老骚就动动嘴,本来说好下午回去的,但吃了中饭后,苛老骚一直不动身。
“他在新竹肯定也有女人。”李福根咬着牙生闷气,可也没有办法,赌赌气就算了,真跟苛老骚发脾气,他还不敢。
苛老骚回来,又说要去竹尾转一圈:“有两头猪要去看一下,从那边回去,从竹子桥,也近。”
他说的也有道理,最主要的是,他答应今天回去,李福根便背着箱子跟着。
苛老骚发现李福根没精打彩,他到是高兴了,不住的逗李福根,问他还想不想,李福根根本不答他。
到竹尾村,让李福根坐着,不动,苛老骚也不怪他,自己去跑了几户人家。
近中午的时候,苛老骚突然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扯一把李福根:“快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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