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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恋,就是深深地迷恋。
就像年轻时,有一个人走进你心里,怀揣着温柔,不问缘由地,微笑、失落;
就像被恶魔攥在手里,却只能无力地迎上去,为他点燃心里的灯。
迷恋是一种精神。
它不必纠结痛苦,不需生死相许,它低婉迤逦,如一幅绚烂的画束之高阁;如临水照影的少女,拨弄着多情的柳枝。
它成就了一种隐忍地娓娓述说。
然后开始敲击出独有的一段旋律,把它再缓缓地弯扯成形,就像一把金丝扭成的弓,张弦射入一个无边的暗界,带着耀眼的光芒,洒亮所经之路。
于是在空荡荡的四周急力地追寻,又为无可追寻而黯然神伤。
世间没有永恒,今日若迷恋,便十分迷恋。
多久没有电话了呢?
整天整天,整个时刻,脑子里都是他们的相遇,他们相遇后的相处。
时日不为谁而停留,他们会以什么样的心眼相望呢?又会用什么样的言语去表达?
想念的每一天都是一场煎熬。
还要隔多久呢?想听到他的声音,哪怕只是轻轻地问声好。
可是谁也没给谁电话。
吴青语每天必修的一门课程就是想他。
无时无刻啊!坐着想、站着想;走时想、躺下想;吃饭想、睡觉想,快不快乐都在想。
会想得心里烦躁不安,想得一口气憋着,就差上不来。
求他也想着她,念着她,日日也记挂着她。
他会怎么样?他心烦了吗?他快乐吗?他有什么心愿?他还想她温柔而坚定吗?
他们以后会在一起吗?
离情别意,他会在意吗?
她不知道她的言语去了哪里?
怎么也表达不出她的心思,她的思念?
她怀疑着自己是不是言语表达殆尽?为何表达不出她的感情。
时日很长,时日无穷无穷尽,她的想念啊,长得不能量啊。
有望日沉月隐,星光不明,那样的黑夜,能见到他的眼睛,光辉清清,照亮她的生命。
思念无处谴怀,只能日复日,夜复夜地随时间愈加得浓郁。
离上次的QQ相遇,也有十多天了,为什么一直不打电话给她?难怪说:女人的话最不能信。她叫他不要打,他就真的不打了?
可是她却天天在等他的电话啊。
她总是口是心非,觉得自己都很怪异。是不是每个经历感情的人都很怪异?
某一个时刻,世上必定有千千万万的人在同一时刻想着各自想的那个人,一会觉得有趣,一会又觉得生气,哭哭笑笑,多的是这样的人,是么?
越来越多的同学返回了学校,即使还没开学。
吴青语既想过去,又害怕过去,一日一日地拖下来。
在蔡颖心说她返校之后,她也义无反顾地返校了。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到了学校才给陆会电话。
陆会来接她的时候,简直就像走在她的梦里。
“怎么不提前告诉我?”陆会问她,见她歇了一个月,不见胖,反而更瘦了,“让你多吃点,养得白白胖胖的那?”
吴青语低着头,扁着嘴:“你这么长时间都不打电话给我,我就会想来想去啊,想得多了,怎么胖呢?”
陆会微微一笑:“不是你让我不要打的嘛,不是说你爸爸要听见了,就是你妈回来了。”
“我虽然那样说,其实就是说说而已。”
“哦,说说而已呀。”陆会故意拖长了音,“喊你来,你不来,也是说说而已呀,所以今天就来了?”
吴青语背着手走在他边上:“心心来了,我才来的。”
“那你这次怎么不怕你家里人说你怎么这么早就开学了?”
“反正也快了嘛!哎,你说这么多,是不是不想我来?”
陆会忙笑道:“你突然来了,我什么都没准备。”
“要准备什么啊,我又不是今年刚来上学?”
陆会小声说:“突然多了一个人,当然要准备一下。”
吴青语脸红红地看着他:“我又没说要住在你那里。”
“随你,你想住哪就住哪,宿舍里没电,估计你也住不下去。”陆会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啊,不是很多同学都回学校了吗?他们住在哪的?”吴青语突然发现自己掉进了一个坑里。
“周边都可以住,你不知道吗?”
知道,吴青语当然知道,可是大家都是住外边的吗?她真的不知道。
她想见陆会,所以才给他电话,打算去他住的地方玩到十点就回宿舍的,看来想法将要被现实打破。
走到半路时,陆会让她先过去,说他发了信息给楚天乐,让蔡颖心在那边等她。
其实她发现自己跟他一起走过去的时候,还是害怕被熟人看见,这样分开走反而更合她的心意。
到了那边时,楚天乐跟蔡颖心都来迎她,弄得她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就怕被笑话。
蔡颖心抱着她:“来了都不说下,不是楚天乐收到他短信,我都不知道呢。”接着又在她耳畔说,“怎么?想得忍不住了?你完蛋了。”
吴青语打趣她:“那你呢?你这么早来是来学习的。”
两个女生笑在一起,蔡颖心问她陆会去哪了,她其实也不知道。
楚天乐教吴青语在电脑上玩游戏,教了会,蔡颖心喊他回去继续看鬼片,附在他耳边说:“我们走吧,一会陆会回来了,不方便。”
吴青语就在那玩游戏,死了六次了,陆会才回来,带了些零食。
两个人就游戏讨论了半天,也真是服了。没有空调,开着窗户和门,地板上台扇呼啦啦地吹着风。
陆会估计习惯了空空荡荡,靠窗一张床,里墙一张桌子,桌子上是电脑,门口一个饮水机,然后就什么也没有了。
吴青语没见到王老大和蒋美丽,问起来,陆会有些感伤,说他们可能要分手了。
怎么会这样呢?多好的两个人,为什么变化来得那么快。
随着毕业季的即将到来,王老大还是把蒋美丽带回家了一趟,可是引起的却是父亲的震怒和母亲的以死相逼。
怎么这么狗血的事情会发生在身边,真是让人始料未及。
王老大的爸爸早就跟朋友定了两家的婚事,要求他要谈必须谈那个青梅竹马的姐姐谈。
本来王老大是很不在乎这些问题的,蒋美丽也是坚定的不得了。可是他的妈妈太厉害了,让他在她跟蒋美丽之间选一个。
王老大跪着苦苦哀求,换来的是他妈妈的割脉。
蒋美丽也不知道为什么两个孩子的感情会给长辈那么大的冲击。
他只能选择妈妈,所以必须放弃蒋美丽。
吴青语听了很难过,原来毕业不止因为相隔两地会分手,也真的会因为家庭矛盾而分手。
看着沉思的吴青语,陆会问她:“如果你家里不准,你会怎么样?”
吴青语看着他,她想了他那么久那么久,她怎么会放弃他,而且她的家里又不是有钱人家,怎么也不会出现家族联姻那种事情,咬了咬嘴唇说:“我家里不会不准的,如果不准,我就说在活的我跟死的我里选一个吧。”
陆会慢慢地说:“我要活的。”
到了晚上,四个人就出去吃饭,楚天乐居然还留着陆会的短信没有删,说要给吴青语看,陆会挡着他:“看什么,我自己不会说吗?”
蔡颖心说很久以前就想着四个人可以一起去看电影,以后一起出去旅行,现在终于可以梦想成真,要不晚上就去看电影吧。
楚天乐直接给她使眼色,不要浪费人家二人世界的时间,说得吴青语直接想揍他。看看陆会在一边强忍了想伸出去的拳头:温柔,我要温柔。
虽然在陆会家住过两晚,但是这一晚才是真正地跟他同处一室。
在电脑上看电影看到夜里十二点多,吴青语也不敢离开电脑前的凳子。
陆会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尴尬的境地,他这里就一张凳子,被吴青语坐了,他就只好坐在床上。
都这么晚了,她好像还很好的精力在那看电影,越是挤在狭小的空间,他越是不敢碰她,连她的手都不敢拉一下,就怕自己管不住自己。
她也很紧张,第一次与他这么近的在一起,这十来个平方的屋子,到处都是他,都是他。
一转身是他。
看看窗外,黑夜倒映的是他。
稍微走动一下,路过的是他。
哪怕呼吸一下,空气里都是他。
她紧紧地盯着屏幕,却不知道自己看的什么内容,心里脑里全是他。
怎么办?今晚会不会发生什么?如果他过来,她该怎么办?
“吴青语。”陆会在身后喊她。
她连应一声也不敢。
“吴青语。”他又喊她。
她还是好像被剧情吸引了,完全装聋作哑。
“吴青语,你往后坐一点,眼睛要看坏了。”
吴青语不说话也不动。
“听话。”
吴青语转过头看他,就这两个字“听话”,就像突然触碰了她心里的那根弦,觉得备受宠爱般的甜蜜,又觉得他无奈般的有趣。
她离开凳子,干脆坐在了地板上,他也从床上下来,坐在另一面的地板上。
一个枕头搁在了床边,两人虽然不在一块却都伏在那个枕头上。
陆会摸着枕头:“你有想过,我们会这样吗?”
吴青语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陆会说:“我应该再坏一点,再坏一点。”
吴青语急急打断他:“不要......我们就聊聊天,其实我在家很想见你,想你跟我说话,就像这样,这样就很好了。”
陆会叹息道:“明天一出去,他们肯定要认为我把你怎么样了。”
吴青语还伏在那:“我就说我玩了一夜游戏。”
陆会笑了。
两个人越聊越累,困得不行的时候,陆会把电脑关了,整个屋子里黑漆漆的,外边也没什么星月,就只看到个人的轮廓。
“睡吧,总不能一夜不睡觉。”陆会开了口。
“睡吧。”吴青语也这样说。
可是两个人还是坐在地上,谁也没有动,傻傻地又不知道过了多久,陆会起来把她抱到床上:“地板太凉了,要冻着的。”
吴青语一阵颤抖,他们这是靠得太近了,一到床上,连滚带爬倒在最里边:“我睡这里,你不要过来哦。”
夜心里挺凉,陆会给她盖了毯子坐在床头发呆:这真是个折磨,想她来陪他,又后悔她来陪他。
他像个孩子一样害怕,他想去拥抱她,却发现自己不敢,他想了那么多遍的事情到头来竟然什么也不敢。
他都觉得自己可笑,或许越是珍惜越是害怕吧。
他就那样静静地坐着,吴青语背对着他,知道他还没躺下,轻声说着:“你也睡吧。”
“哦。”
一个在最里边,一个在最外边,不大的床,两人却隔了好远好远。
没一会陆会开始打呼噜,他太累了,吴青语听着那呼噜声,觉得能听到他的呼噜声都是无比的幸福,渐渐地,在他呼噜声中睡着了。
......
二零一八年,吴青语一边收拾着家里的衣柜,一边跟蔡颖心打电话。
蔡:最近有人问聚会怎么说,群里都什么人说话了。
吴:不是有人说了吗,估计聚不了,这么多年了,各人都有好多事要忙。
蔡:是啊,感觉也没有太多的话题了,总是回忆,回忆也会回完的。
王老大一毕业就结了婚,虽然他一直爱着蒋美丽,一直对她念念不忘,但是蒋美丽是什么性格,她绝对不会因为爱而放低自己的骄傲,哪怕王老大说死了自己跟老婆没感情,她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两年,谁玩游戏也没有王老大疯狂,一天24小时两台机子挂机,还找了个代练,所有的钱都砸进了游戏里,在里边玩得风生水起。
但是两年后他跟突然醒悟了一样,对他老婆百般宠爱,从此成了神仙眷侣,蒋美丽就此从班级里消失了。
老孙和小杜一起去了帝都,两人相濡以沫,携手前行,却在儿子两岁大的时候离了婚。谁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然后两个人也消失在班级里。
楚天乐等了蔡颖心三年,三年后蔡颖心把工作辞了,去了楚天乐的城市。
楚天乐做的实在没话可说了,为了赢取她父母的心,戒烟戒酒戒游戏,比在学校上进一百倍。婚后更是做了超称职的爸爸,女儿的教育学习,只要他有空,全都不用蔡颖心管。在他的教导下女儿从小就不叫人操心,每当别的妈妈在抱怨跟孩子做作业简直跟打仗的时候,蔡颖心就暗自庆幸:有个好爸爸真是太重要了。
吴:如果还聚的话,你们去不去?我估计不去了,陆会又出差了,我还要在家烧饭给孩子吃。
蔡:你们都不去啊,那我也不去了。我女儿上了七个兴趣班,天天都忙死了,昨天还跟他爸爸说要再去学个画画,他爸听了都怕,所有的时间都被她的兴趣班占满了。
吴:我未来儿媳妇就是好,哈哈。那还是我们自己聚聚吧。
蔡:好,等陆会回来,我们先想想去哪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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