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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兄,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非常期待能与曾兄见上一面了。”
张炎嘴上如此说着,眼眸中也流露出了希冀的光芒,但心中却浑然不把曾公仪当回事儿,甚至有些不屑,一个连嘴巴都管不住的家伙,即使身手再敏捷,脑子再活泛,又能有什么前途?难怪明明一个元老级的人物,却被打发到上海站担任一个芝麻绿豆大小的行动队长。
很多时候,一个人能否出人头地,并不取决于自身能力的大小。
“好了!”孙广明双掌相击,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道:“该说的我都说了,到了上海,剩下的全靠你自己应付了,”
张炎起身致谢,出门之前还不忘交代一句:“老兄,科长把刺杀案的后续工作交给了你,我建议你好好审审福岛安雄,这家伙很不老实,说话半真半假,似乎在刻意隐瞒什么。”
“嗯?”孙广明愣了一下,随即点头道:“好!”
张炎不再多说,点了点头,转身便离开了。
从孙广明的办公室出来,时间已近正午,外面的阳光正盛,早先的大雨已经完全停了下来,乌云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湛蓝的天空中点缀着朵朵白云,飘飘荡荡,很是美丽。
张炎停下脚步,仰望着炽热的太阳,心中的忧愁一点一点地淡去。
不知何时,起风了,远处的树木开始起伏不定,似乎还有一点点陶醉,天上的云朵也跟着快速移动,一块块,一片片,宛如一匹匹骏马在奔腾……
张炎见了,心中一震,轻语道:“上午的时候还是天昏地暗,电闪雷鸣,到了正午却天高云淡,碧空清朗,难道……那道这才是老天爷给我的一九三七?”
无人回答。
风渐渐大了,树木摇动不止,窗户也发出了呜呜的响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袅袅不绝。
良久之后,张炎回到了办公室,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仅仅几秒钟,电话就接通了。
“您好!哪位?”话筒里传来了秦光伟那低沉而浑厚的声音。
张炎握着话筒,干脆利落地说道:“光伟啊,你,大和,三明三人立刻来我办公室一趟。”
“是,队长!”秦光伟的语调骤然提高了几分。
张炎嗯了一声,放下了话筒。
不到一分钟,三人就赶到了办公室,并排站立在办公桌前面。
“队长,是不是又有任务了?”三人中年龄最大,经验和实战水平也最丰富的董大和出声询问,那双沉静的眼睛里无一丝波澜,似乎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
此言一出,秦光伟和曹三明顿时精神一振,脸上的欢喜之色怎么也藏不住,目光炯炯,齐齐地向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张炎望来。
“不错!”张炎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道:“刚刚我接到处长和科长的命令,要去上海执行一项重大任务,你们三个与我同行。”
说完,他又看了看董大和,吩咐道:“大和,你去挑六名身手过硬,脑子灵活,服从命令的弟兄,届时与我们一同去上海。”
“是!”董大和应了一声,停顿了一下,问道:“队长,什么时候出发?”
“大后天上午十一点。”张炎边说边拍打着桌子上的档案袋,笑道:“火车票已经买了,不用你们花钱了。”
话音刚落,四人皆笑了起来,本来还有些严肃的气氛,被这句话一下子给弄得活泛了。
当笑声渐渐散去,曹三明突然问道:“哥,我们去上海执行什么任务啊?”
他这么一问,秦光伟和董大和迅速止住了笑,扭过头,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曹三明被两人看得头皮发麻,身体也是一阵哆嗦,蓦然间,他明白了,如果是去执行普通的任务,炎哥刚才就已经说出来了,可是现在他语焉不详,这摆明了是要去执行不一般的任务,那么自己刚刚的一问,不就显得突兀和多余了吗?
越这样想,他就越觉得自己不应该多嘴,甚至,就目前而言,任务的具体内容自己根本无权知晓。
办公室里顿时燕雀无声,气氛开始变得诡秘起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
张炎轻松一笑,缓和气氛道:“其实这任务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我暂时能透露给你们的是,这是个捞钱的活,而且是把钱乖乖地交到我们手上。”
没错,他早就打定了主意,这次既要把公事办得漂亮,又要狠狠地敲诈一下上海站的那些蠹虫们。
“看样子我们又要发财了!”曹三明礼貌而不失尴尬地笑了笑。
张炎扫视三人一眼,叮嘱道:“这件事暂时不要声张,毕竟干我们这行的,一旦惹人注目,会很麻烦的。”
三人听了,皆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大和,你是南京本地人,知道哪里有闲置的别墅或者小洋楼吗?”张炎冷不问地问道。
董大和诧异道:“队长,你要搬家?”
“是啊!”张炎没有搪塞敷衍,而是实话实说,道:“你们也知道,如今我们特务处的各级主官们,不是住环境优雅的大别墅,就是住高大气派的小洋楼,唯独我这个少校队长还蜗居在城西的一个破旧的庭院里,仅有的三间房屋也是摇摇欲坠,墙壁上都出现了裂缝,每次遇上刮风下雨,一整晚都睡不着,所以啊,我想利用这两天搬家,不然,处长、副处长、科长都会认为我是在搞特殊!”
三人顿时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这理由,也太冠冕堂皇了吧!
张炎看着无语的三人,心里乐开了花,其实,搬家早就在他的考虑之中,一方面是因为城西的住处太寒碜,在特务处大佬们的眼里,只有地下党才能住得惯这样的房子,他可不想在这些细节上栽了跟头,另一方面则是由于几天前福岛安雄一直跟踪到了他的住处,因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城西的住处已经不安全了,毕竟,天知道还会不会有小鬼子杀上门来!
一切的一切,都说明搬家已经成了一件迫在眉睫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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