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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天纨服侍楚天曜更衣上朝后，正要去睡回笼觉，只见永荣轻手轻脚走进来，见她望向自己，低声道：“娘娘，贤妃娘娘身边的琅简过来了，贤妃娘娘想请您去永信宫商议佛诞节的安排。”
天纨点点头：“我早膳后便去。”
永荣迟疑了一下又道：“琅简说，贤妃娘娘备了早膳请您共用。”她说完，小心觑了眼天纨的脸色道：“奴婢已回了她，娘娘还在休息。”
天纨摇摇头，站起身：“既然姐姐找我，我便早些过去吧，也许久未与姐姐一起用饭了。”她伸平双臂，这是要更衣的意思。
半个时辰后，天纨已坐在永信宫西侧殿的圆桌边，捧着一盏白果桂花甜汤慢慢饮着，贤妃挑了块红枣蒸糕递给她，叹了声道：“本不愿这么早找妹妹的，只是昨日哥哥临时被派去云辉城准备佛诞大典，梵大人也一起去了，我琢磨着今年的大典怕是要放在释言寺，若按往年惯例，大典中妃嫔也要参加，眼看只剩半月，若真的去，咱们得早早拟个名单出来，还得提前做好准备。”
天纨接过那糕“哦”一声：“今晨陛下倒没说起此事，还请姐姐说说，若按惯例都有哪些流程。”
于是贤妃细细说了，一顿早膳用完，二人也商量了大概的名单。左不过是有子或有宠的妃嫔，又添了几名出身清贵门第性子温婉的，另外还有信佛的太妃，也是要安排。
“这样一看，要去的还不少，车马住宿安排也要抓紧。”贤妃将名单递给琅书：“你先去做一份筹备文书来。”又唤琅简、琅函去帮忙找历年旧例。
“好在云辉城也有行宫，否则更加麻烦。”贤妃朝天纨一笑：“今年皇后娘娘怕是不去了，得由妹妹主持，我这边也让他们找出了例制，妹妹不如早做准备。”
天纨点点头，谢过贤妃，又请她全权安排，便回了金乌宫。
她坐在肩舆上，永荣跟在一边，笑道：“其实往年也有陛下离京，选择颇具盛明的大寺举行典礼，也有不带妃嫔的时候。”
天纨看向她，目光中都是探寻，她继续道：“一般在整数年庆典会格外隆重，其他时间相对简洁。若陛下不在京中，咱们都是由皇后娘娘安排，在宫中素衣斋戒诵经三日。今年并非整年……不过释言寺是副国寺，陛下率妃嫔前往也是正常。”
天纨“嗯”了声，目光掠过重重飞檐，落在后宫最中心那座最高的宫殿上。
贤妃如何不知历年的事？她不过是给自己传递消息罢了。
前一日林承泽匆匆离开天辉城，那天枢必然还留在坤元宫。而皇帝今年要去释言寺举行大典，今年不是整年，自然不带妃嫔。
简直天时地利人和！那几日皇帝离京，宫人们要在佛堂诵经祈福，便是最佳的施展《无憾法》的时候。
只是她不知楚天曜何时走，天枢留在坤元宫也有风险。但林承泽来不及也没办法把送走天枢的事交给其他人，他只能在坤元宫等林承泽回来。那边是大典之后了。
天纨心中打定主意，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还要跟天枢商议施术时的细节，得把天枢放在自己这边。
然而金乌宫人多眼杂，也没什么隐蔽之处，她琢磨着，还得回去芙蓉苑。
于是等回到金乌宫，天纨就吩咐收拾东西，她次日要回宝镜宫。
等楚天曜傍晚过来问起，她只说怀念那边的清净，可以抛却身份，无拘无束。
“那是咱们的家啊，夫君。”她轻偎过去：“金乌宫虽好，可我在这里，总记得我是纨夫人，你是皇帝。不如在那边，我是纨儿，你是汝默。”
她脸上满是小女儿的娇羞，令人难以拒绝。
“你喜欢那边就去那边，以后也不用问我的意思。都按你的办。”楚天曜吻了吻她：“我也喜欢芙蓉苑，只是这几日事多，恐怕得晚归。”
“你何必来回劳顿，我也不忍。国家为重，总是为了咱们的长长久久。”天纨迎上他的热情：“只是别跑去其他人那里就好。”
她吃吃一笑，旋即低下头：“其实我不该这样说，甚至该鼓励你去。”她再度凝望着他：“可我做不到，天曜，哪怕那人是姐姐，我也接受不了。”
她终于流露出对他的至深至爱之情，楚天曜搂紧了她：“放心，你不需要那般做，我也不会做你不喜欢的事的。”
于是第二天天纨便回了芙蓉苑，又安排黄媖进宫陪伴。期间黄媖回金乌宫找她落下的东西，回来时跟了个小太监帮忙捧着，随后又由黄媖送了回去。
说是“送”回去，其实是安排在那座八角亭楼里。那小太监，自然便是天枢了。
又过了三日，皇帝有关佛诞庆典的旨意下来了，今年的庆典将在云辉城的释言寺举行，本次因要为数位高僧住持授名，故不带妃嫔，以显皇帝对他们的敬重与礼遇。妃嫔们跟往年一样，在宫中祈福。然而令众人吃惊的是，主持后宫典仪的不是如今位份最高最得宠的纨夫人，却是贤妃林承熹。
再一想纨夫人回去宝镜宫，皇帝却两日都未离开太极宫，议论又起，尤其一些心思简单的妃嫔，以为纨夫人圣宠衰减，他们便有机会了。
倒是暮云臻察觉有异，担心天纨是否惹皇帝不快。她本身就不争皇宠，又认定天纨是姐姐生怕她被那些拜高踩低的宫人欺负，于是让夏蔷和夏薇做了好几样云映国的特色点心，在一个清晨往芙蓉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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