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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心楼内,天纨与钟离紫珺坐在窗边品茶,钟离紫珺看着她的脸,突然问道:“虽说那身世是编的,但我看你的气度姿容,比一国公主还要高贵。你们寐宗不是以随意自然为主,你怎么会练出这等气质?”
天纨知道她在说笑,只为她斟满茶水:“一张面具而已,你想要,送你啊。”
“啊?”钟离紫珺吃惊道:“你不是长这样?”
她左看右看,还是摇摇头:“完全看不出来。”
“不是整脸。”天纨指着脸上几处:“稍做改变,看着自然。”
“那你的真容?”钟离紫珺仔细打量,然后她蓦然睁大了眼睛。
天纨缓缓将几处掩饰揭了下来。
钟离紫珺以手抚胸:“还好你是做了装饰,不然我怕他根本把持不住。”
她突然玩味一笑,用手中折扇去探天纨的下巴,做出登徒子模样:“小娘子这般美貌,不如跟了我吧?”
天纨抓住那扇子,抛了个媚眼,玩笑道:“好啊,紫郎君富甲天下,跟了你,这一生都不愁了啊。”
钟离紫珺哈哈笑起来,正要说话,突然从窗户看到外面的场景。
“快扮好,他来了。”
天纨回头,果然隔岸一人匆匆而来,身后跟着锦殊等人。
她叹了口气,对着镜子贴回那些装饰:“没想到,还真来了。”
钟离紫珺也急忙将屋里弄得凌乱。
楚云晖一边不耐烦地等船,一面对锦殊喝道:“不是说了,除了本王,任何人都不能上去吗?”
他吼着,又问明真:“咱们的人呢?在岛上吧?”
锦殊苦笑道:“王爷,王妃是拿着您的令牌来的,说是为潋滟姑娘量身,其他人她不放心,亲自来的。”
她顿了顿:“王妃为了避嫌,将楼中的侍卫婢女全都唤了出去……”
她这一说,楚云晖更加心焦,生怕钟离紫珺对潋滟不利。
“她是什么王妃!”他吼了声,眼看着船即将靠岸,也不顾风度,不等栅板放下,纵身一跃上了船,催促船夫快些,再快些。
到了楼下,他一推门,果然不出所料,那门从里面反锁住了。
与此同时,楼上传来一声惊呼。
楚云晖再顾不得其他,撞开楼门,疾步朝楼上跑去。
不在二楼,争吵的声音是从上面传来的。
众人跟着楚云晖登上三楼,这里应是潋滟的寝室,然而屋里狼藉一片,看来是有争斗,楚云晖从地上捡起一枚花簪,认出是钟离紫珺常戴的。
他们四处找了,还是没有人。
“还有个阁楼。”锦殊指点道。
楚云晖如何不知道这里有阁楼,只是阁楼隐秘,他朝后奔去,只见那悬梯已被放下了。
他正要往上爬,手一放在栏杆上,有点黏腻,借着烛光,竟是血迹。
他心中涌上巨大的不安,三两步往上爬,只听两人的说话声从阁楼上传来。
“王妃,潋滟只想回到故国,并无其他念头,还请放过我爸。”是潋滟,楚云晖听出她的声音在颤抖。
“王爷已对你动了真情,你不可能回去了。”是钟离紫珺的声音:“为了你,城中流言四起,王爷与心腹也生了罅隙。你的身份特殊,若是被皇帝知晓,对王爷是极大的不利。”
“王妃,潋滟可以求王爷放潋滟走,潋滟深感王爷的恩德,不会对他不利的。”
“你说有何用?只要你在,就是他的软肋。”钟离紫珺的语气里充满痛苦,如同一个真正妒忌到极点的妇人一般:“既然你感激王爷,那么为了他牺牲,也是甘愿的。”
“啊!”潋滟惊呼一声。
楚云晖爬上了阁楼,眼前的一切令他第一次产生了惊恐。
潋滟已被钟离紫珺逼到阁楼栏杆处,大半个身子都在外面,他相信只要钟离紫珺再推她一把,她就会坠落身亡。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钟离紫珺手中有一把匕首,抵在潋滟脆弱的脖颈上,有鲜血顺着那雪白的颈流下来。而钟离紫珺的手上,也满是血迹。
他不敢出声,怕惊扰了钟离紫珺,只对后面人做了个手势,然后轻轻地朝二人靠近。
显然,钟离紫珺的所有注意力都在泠潋滟身上,完全没有发现身后有人。
而潋滟看见了他,绝望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的光芒,令他振奋。
“王妃,求您了,放了潋滟吧。”她的眼泪流下来。
“你本就是该死的人,还是跟你的臣民一起吧。”钟离紫珺眼中露出狠毒的光芒,手上正要使劲,一阵疼痛自她腰部传来。
她惊讶地低头,一把匕首的刀尖露出,她再回头,看到楚云晖愤怒的脸。
“王爷,我……”她睁大眼睛,倒在了地上。
潋滟如一只受惊的小兔,扑进了楚云晖的怀中,瑟瑟发抖,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襟。
身后的亲信急忙上前,将钟离紫珺带了下去。
楚云晖并未刺中她的要害,他对她也有情,更要利用她的资源,故而吩咐医官好生诊治。
潋滟的伤并不严重,只是受了巨大的惊吓。按照她的说法,钟离妃先是请求她离开,但她发现自己对楚云晖生了情,拒绝了。
之后不知为何钟离妃突然生气起来,两人发生了争执,钟离妃拔出金簪划伤了她。她慌忙跑上阁楼,被她追上,想要她的性命。
“也许她是很爱王爷您吧。”潋滟躺在床上,一脸哀伤:“我能体会那种感情,若是我,也许也会发疯。”
她朝楚云晖勉强笑了笑:“王爷,还请不要怪王妃,她是一心为了您好,也是太爱您,才做出了不理智的事。”
楚云晖握着她的手:“你放心,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潋滟似如释重负,闭上了眼睛。
“我有些害怕,等我睡着了再走,好吗?”
楚云晖听闻,简直欢喜得不得了,紧握了她的手:“嗯,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不用怕。”
潋滟浑身一颤,一滴眼泪从脸颊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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