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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中午顾吻从外面吃完饭回来的时候，米饭馊掉的味道和着猪蹄腐烂的味道扑面而来，也是，都过了这么多天，即便没有夏天那么燥热，不该坏的也该坏了。
她迟疑了片刻后，终究还是拿起扫把里里外外打扫了个干净。空气顿时清新了许多。
不是所有的主动都代表屈服，不是所有的付出都代表退让，只是有的人能忍，有的人不能忍而已。
打开电脑依然收到来自迪拜客户的邮件，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不再是一些老套敷衍的话，而是直截了当的告诉顾吻希望来日有机会再合作，然后表示很抱歉。
顾吻不敢置信的看了好几遍然后关闭了网页没有回复，抬眸看窗台上绿油油的吊兰，心里不禁惋惜，她辛苦跟踪了那么久的客户，如今一句抱歉的话就把她给打发了，以为今年可以赚个盆满钵满的，可结果呢？
客户虽然没有明确说是什么理由，毋庸置疑，还用想吗？绝对是工厂在搞鬼，她要去问个究竟，如今她还怕什么，大不了跟李经理拼个你死我活。
这样一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于是毫不犹豫的起身拎起了包去了李经理所在的工厂。
“您好，请问您找谁？”前台一个着制服的女士对着顾吻问到。
“姓李的人呢？”
“我们工厂很多姓李的，您找的是？”
“李经理，你们管事的。”
“不好意思，他今天不在工厂，他在公司。”
“公司，这不就是吗？”
“这只是工厂，办公人员跟工厂的工作人员是分开的。”女士边说边递了一张名片给顾吻然后又续道：“这是我们公司的地址，你按照这个地址过去就行。”
顾吻接过名片，看了看上面的地址，离自己的住的地方貌似不远，早知道如此就不用费那么大劲呢。虽然好奇为什么办公的地方和工厂要分开，但还是故作镇定的说了声谢谢。
她按照这个地址乘地铁原路返回过去。
到了目的地，眼前便是高楼大厦，周边算不上繁华但比工厂那边好的太多，至少不至于给人一种乌烟瘴气的感觉，而且还富有人气。
她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手中名片上的门牌号，便乘坐电梯上了大厦。
办公的地方在楼层最偏僻的角落，如若不是门牌上面赫然写着的XXX公司，还真不好找。
透过玻璃门，远远的就看见一个前台小姐正好奇的看着她，不过这边的前台无论穿着还是外貌都要比工厂的出众些。
她推开玻璃门走进去，前台的小姐立马起身迎上笑容：“请问您找谁？”
“李经理。”
“请问有预约吗？”
预约，开什么国际玩笑，当那姓李的是谁？国家领导人都没这么大的架子吧，再说她现在的身份是他的客户，客户是上帝，强忍住要骂出口的：预约你妹啊，她冷哼道：“难道客户也要预约吗？”
说完她霸气的径直往里走去，她正对面便是窗户，窗户前摆着了一棵高大的发财树，再往右点摆着个饮水机，大厅里正中间摆满了办公桌，一片乌泱泱的脑袋，正埋首苦干，看到她来了纷纷仰头好奇的观望着。
顾吻边看边走，可没走几步被前台制止。
在拉扯中，突然一个男声传来：“你们闹什么？上班时间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顾吻抬头望去才发现正是她要找的人，他手里拿着个杯子，估计是要出来打水喝。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前台小姐规规矩矩道：“经理，她，她要找您。”
李经理看到顾吻先是怔了怔，本想转身就逃，但仔细想想这未免有点做贼心虚，欲盖弥彰吗？再说众目睽睽，他一个经理临阵逃脱，成何体统？
他淡定道：“进来吧。”说完转身进了办公室。
顾吻甩开前台的手，嫌恶的瞪了她一眼，整了整自己的针织外套，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看到顾吻毫不客气的直接坐在他办公桌面前，本还想问对方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的，但看到她手中拿着的名片心里便大概了然，于是笑道：“怎么？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顾吻瞥了李经理一眼：“你说呢？你心里清楚。”
顾吻的态度和语气显然惹怒了他，但如果生气，未免失了气度，于是假装若无其事道：“顾小姐这是什么意思？你突然前来拜访，我还真不明白你想要干什么？”
“好，那我就开门见山的说。”顿了顿她把包卸下放在膝盖上道：“请问年初我带过来的那个客户，他的单子是不是被你半路给截走了？”
“哪个客户？我还真没印象。”李经理端起杯子欲用喝水掩盖下自己心虚的表情，却发现杯子是空的。
“是男人就果敢点，别装疯卖傻行吗？”
李经理再次怔了怔，他淡定的放下杯子，皮笑肉不笑道：“顾小姐何出此言那？”
顾吻冷哼了一声：“还用我说的再清楚点吗？敢抢不敢承认是吗？”
“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么能说是抢呢？”
“呵呵，终于还是承认了吧。”
“顾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客户自愿要跟我们合作，而且我还故意抬高了价格，当然肯定没有你的高，他还是坚持要跟我们合作，难道到了门的生意我还往外推？”
“不是明明约定好的。况且我们还合作了这么久，也算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互赢互利，再说，再说不管怎么样，我们好歹认识了这么久，你怎么能这么做呢？”顾吻委屈道。
感觉到顾吻一改刚刚那副盛气凌人的语气，于是他悠哉的将背靠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悠悠道：“哎！顾小姐，不是我说你，你还是嫩了点，认识又能怎样呢？在生意面前没有朋友，利字当头，能做朋友的不能做生意，能做生意的不能做朋友，你明白吗？”
“难道你就没有丝毫忏悔的意思？”
“顾小姐，你有没有搞错，你当你是如来佛祖啊，来质问我忏悔什么？我哪里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
见李经理那副恬不知耻的德行，顾吻觉得跟个无赖实在没有再讲下去的必要，不但浪费口水，还浪费时间，于是起身抓起了包包把凳子蹬的老远，转身往门外走去，长款针织衫在空中划了一个美丽的弧度。
李经理淡定道：“走好不送。”
顾吻走到门口停住回头道：“李炎水，对吧，奸商淫商，我算是见识到了，我失去的不过是一个客户，可我看清了你，所以有的时候失去并非不是没有意义，而你丢掉的是生意最本质的灵魂：诚信，信任。人在做天在看，总有一天，你一定会遭到报应的，好自为之吧。”
李经理从沙发上弹跳了起来，一方面是因为她的直呼其名，一方面是顾吻大逆不道的话语。
正在这个时候，蚊子正抱着文件进李经理的办公室却跟顾吻撞了个正着。
顾吻刚想抬头骂人却发现是蚊子，两个人都表示惊讶的看着对方。
片刻后，顾吻疑惑道：“你………怎么在这里？”
蚊子嗫嚅道：“我一直在这上班。”
她知道她做设计，但从来都没过问过她在哪家公司，不过就算问过了她估计也不会猜到竟是在这奸商的公司里工作吧。
顾吻方才恍然大悟，真该死，上帝真会捉弄人。
看到蚊子手中抱着的文件，上面的设计图正是她之前在她家里看到过的样式，哦，她终于明白了。
她一把夺过蚊子手中的文件，待蚊子还没反映过来，她就已经当面撕了个粉碎，大厅的的办公人影人纷纷面面相觑。
气的李经理暴跳如雷,从沙发上起身边走出来边呵斥：“你算什么东西？敢在这里撒野。”又对着看热闹的下属：“看什么看，该干啥干啥。”
蚊子忙挡在顾吻的前方：“经理，我来处理，我来处理，那稿子，你不用担心，电脑有底。”
顾吻不屑的哼都没哼声就潇洒的走了，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蚊子追了出来：“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原谅我？”
顾吻停下脚步嘲笑道：“在梦里都不可能。”恨上加恨，怎么去原谅？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眼蚊子：“撇开别的一切不说，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在助纣为虐，你跟别人狼狈为奸对付我你知道吗？”
蚊子莫名其妙，不过看到顾吻愿意跟自己讲话，她表示很高兴，轻声问道：“你……说什么？我不太懂？”生怕自己哪个音节抬高了吓跑了自己的姐姐。
“我真后悔早就看到那些八九不离十的设计稿，为什么不问下你，为什么当时不阻止你？”
“那设计稿……………怎么了？”
“你可知道，你们做的那个设计稿就是我客户的资料，现在被你李炎水抢走了，我辛苦跟踪了那么久，到头来变成给他做嫁衣，而你竟然间接的……………我到底该高兴，还是该悲哀啊？”
蚊子终于大概了然了意思，沉默许久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期期艾艾道：“那个，对不起。”
“对不起，说对不起有用吗？不要什么都说对不起好不好？说对不起，客户就会回头来找我了吗？说对不起，一切就能恢复到从前吗？”顿了顿又问道：“这稿子进行到什么程度了？”
“上一批订单已经开始大规模的生产了，我手中拿的那些资料是客户的反单设计，稍微改动了点，不过基本上就快要安排下去生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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