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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叶城的一万土蕃兵将相投,当着众蕃民的面,何浩然为他们举行一场盛大的投降仪式。这还不算,他在多叶城军营最大的广场,绣了张一面是条黄龙、一面是大唐二字的自制国旗。举行有史以来,第一场升旗仪式。并让所有人当着国旗宣誓效忠。
多叶城举兵投降大唐的消息,很快传到各地。让这些土蕃降兵融入到唐军的训练中,将他们最后一点忠心彻底摧毁。
一个冬天过去,大唐及周边几个国家的形势,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罗泊尔其它地方已无守城蕃兵,被分出去的两支唐军很快收复。积雪开始融合时,李贤和韦皋赶来。他们带出去的兵非但没有减少,还增加了一万人。
凉州和沙州被收复,后面城池的兵马纷纷顶上。凉州兵马相对要少些,现在沙州由李崇客带着三万兵马,与昆陵都督府的兵马收复陇右剩下之地。为了保证何浩然这支主力兵马充足,两州顶上的兵马都补了些给李贤和韦皋。他们的到来,多叶城的兵马已达到十一万。
现在何浩然就算不进军,土蕃早晚也得将兵力耗光。沙州、幽州两地已开始攻入土蕃本土。土蕃现在的兵力,仅剩下三十几万。
说好的两国派军来相助,回纥被郭昕赶出西州后,将原本支援土蕃的兵马押到边界,派重兵防御唐军。现在郭昕的兵马远不如对方,回纥军总算是能将其抵住。
何浩然昔日大将牛星一直在二郭手下效力,郭子仪手下猛将虽多,牛星同样是第一高手。因为作战勇猛,现已被封为侯爷。
新罗更惨,新罗的援军到深州时晚了一步,被李晟、张孝忠、许云龙三个大将,打得仅剩下不到两万兵军。还好由金泽北亲自带领的十二万援军赶到,没让他们被全部剿光。三支部队兵合一处,由李晟带领。目前双方在深州的兵马悬殊不大,金泽北并非浪得虚名,李晟不想有太多伤亡,暂时没对新罗兵发起攻击。
大军到来后,何浩然带着九万大军离开多叶城,留下两万人守城。其中有一万五千是唐军,投降的番军只有五千。蕃将被他全留下,一个没带在身边。守城将领是郑鼎,张明重当他的军师。
他这边行军完全没有一点难度,一路所遇到的城池,他先派一小部分兵去占领,里面没有蕃军,连蕃民也不多。土蕃是个游牧民族,开春后城镇上的人有不少在外面放牧。就算是放牧,沿路的牧民早已得到他们攻来的消息,一个个躲得早远,生怕被他们这些土匪遇上。这天他们在勃律地界,遇到一个难得一见的场景。
他们前方是一条积雪融汇成的河流,广阔的草原初露嫩芽,一些高处还有不少雪堆。在这片白里透青的世界里,有一个帐篷搭建出的部落。
这个部落的人不少,在外面能看见的有三百多人。牲畜更多,牛、马、羊加起来,起码有一两万。人与牲畜在草原上,享受着春阳的温暖,这份难得的宁静,被他们的到来打破。
“不好,唐军来了。”
一道惊声吼出,连牲畜都慌了,一群群全往他们相反的方向逃散。帐篷里很快冲出来几百人,大家搞慌了神,男子全集中到帐篷前方,将后面的老弱妇孺护住。原本在欣赏生活的李水音一脸不满:
“我们一路上从未偷抢拐骗,这些人为何如此怕我们?”
“怕就正常了,不怕反而不正常,我们去和他们做些亏本的买卖。”何浩然笑了笑,让大军在这里等待,挑了几百个将士朝对面走去。
对面的蕃民还算聪明,知道有老人小孩不可能逃得掉。眼睁睁看着先行一步的拉苏旺几个同胞冲近,很快来到他们面前。拉苏旺是情报营的头头,对这种事很有经验。用大家都能听得懂的蕃语交流:
“大家不用怕,我们是大唐洛阳郡王的军队。我土蕃年年战乱,百姓不但要拼命养活那帮昏君佞臣,还要被他们强抓去前线送死。洛阳郡王带兵到此,就是为了拯救大家。让大家皆能吃饱穿好,不再被强行征招入伍,过上如大唐百姓那样的幸福生活。”
拉苏旺武艺平平,脑袋还算够用。加上何浩然教了他不少东西,他有信心能说服这帮人。万万没想到,他的话一说完,男女老少看他的眼神除了鄙夷,还有浓浓的恨意。在他面前一个身材高瘦、满脸皱纹的老者冷声说:
“举头三尺有神灵,人可欺,神佛不可骗。他们会将出卖国家的叛徒,打入无渊地狱。会让侵略别国之人,陷入万劫不复。”
在推销大唐仁义时,拉苏旺常常会被骂,他习惯了,但后面的人不习惯。他赶忙转过身去,还好何浩然一家人在声音有效范围以外。不过也快到了,他急得有些抓狂,瞪着这个很会骂人的老头:
“有些话最好想都不要想,更不要说出来。罢了,其它话我们不说,你们是哪个部落的人?你是大赞吗?叫什么名字?”
拉苏旺连问两遍,终于发现这群人没有关注他,看向即将赶来的何浩然。这些人的眼里充满仇恨,还不是一般的仇恨。拉苏旺心中一惊,正要警告,何浩然一家赶到。
“大家不要误会,我们来此并无恶意。”李水音也看到这些人的仇恨,她以为很正常,现在不仇恨她们的土蕃人不多。
“冬天终于过去,你们的茶叶粮草这些应该不多吧?我们有,可以用这些东西和你们换,绝对比去大唐边城换更合算。”
过来的时候何浩然就给她们说过,反正众将士不可能天天吃素,总要让大家吃些肉。他们的粮食不少,大唐运来的粮食是按他们的人数,并未算上打胜仗缴获的。他们两次灭掉超十万人的大仗,这部分除开救济土蕃百姓的,还剩下不少。
几女很认可何浩然的主意,用这些东西换对方的牛羊,自己多换些给对方,同样是广施恩惠。可惜这群人非但没给好脸色,老头又说出刚才那种话:
“我们不会和侵略者换任何东西,给再多也不换。”
李水音被气得一时忘了说词,马冰顶上:
“这位大叔,你们与土蕃官兵换过这些东西吗?”
可能马冰的嘴甜,旁边一个矮壮的中年男子说:
“当然换过,我们是土蕃人,不和他们换,难道要与侵略我土蕃之人换?”
马冰笑了笑,说出一个让他们谁也无法反驳的事实:
“你们不是说不和侵略者换任何东西吗?土蕃就是最大的侵略者。年年侵略我大唐,要是你们不将土蕃官兵当成侵略者,那你们看人就太自私了。你们的军队侵略别国应该,别国的军队来这里就是侵略。你们不是信奉满天神佛吗?是哪些神佛教你们这样看人的?”
“冰妹说得好,”李水音脸上的怒容消失,逼问:
“回答啊!你们不是嘴刁吗?答不出来了吧?”
何浩然一点没动怒,很有意思当起旁观者。这些人开始怕他们,知道他们的身份后又能说话反抗,说明他们在土蕃的仁政搞得不错,起码这些百姓敢当面恨他们。要是只敢在背后恨,他们就太失败了。
他们答不出来,很快从后面一座帐篷里冲出几人,冲在前方的是个手拿弯刀、长得有几分彪悍的年青人。看对方的架式想冲过来与他们拼命,不用任何人吩咐,后面几百个将士抬起火枪。还好,年青人被后面追逐的几人扑翻在地。被控制住没能挣扎开,用半生不熟的唐语大喊:
“何浩然,还我波啦的命来。”
李水音听得两眼翻白,悄悄问马冰:
“波啦是什么?”
“波啦是爷爷,”几女李水音和曲盈盈都不会蕃语,马冰是这方面的专家。李水音有些好奇:
“你爷爷是谁?这么老了还在从军?”
年青人正要大骂,嘴被控制他的一个年青人捂住。见何浩然让唐兵放下对准他们的武器,首领老头擦了把汗,吩咐后面的几人:
“你们是怎么看他的?快将他押进去,绝不能让他出来。”
老头吩咐完,对何浩然说:
“就算不说侵略,我鸠伊萨部落也不可能与你们交易。我大赞鸠山死于你手,此仇我们无法报,东西绝不可能换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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