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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跟着那些鬼魂一直往里走，但慢慢的我就发现，即便是我现在有芦九给我抹的唾液，也没办法看清楚周围的环境了，视野内一片漆黑。
“别看了，这里的阴气太重，已经快要化为实质的雾气了，就算是我和常老六在这里也未必能看清楚这里的全貌。”
芦九看我一直在那瞪着眼珠子看，伸手拍了我一下。
我皱了皱眉头，那我这跟瞎子有什么区别？
“别走神，注意力集中点，在这地方走散了，谁也救不了你。”
常老六拽了我一把，让我离他更近一点。
“哦，好。”
我不敢大意，赶紧贴的近一点，全靠着身体的感知确定常老六走的方向。
走了差不多十几分钟的时间，突然一阵劲风迎面吹来，紧接着就是一阵空灵的低吼声，那种感觉就像万人低声吟唱的感觉，空灵而悠远。
下一秒，周围的有簇簇磷火燃起，幽绿的光线瞬间将周围点亮。
我这才看清楚周围的模样。
大，巨大，整个空间就像是被放大了几百倍的歌剧院，周围是层层递减的环形阶梯，一直向下延伸，越来越深，慢慢在视线中交汇成一个黝黑的点，根本看不见终点。
黑压压的鬼影一排排地排列，匀速向下走去，像是奔赴战场一般严肃。
在最顶端的环形台阶上，站着两个双手提刀的守卫，值得注意的是，这两个守卫虽然都是人身，但是一个长着牛的头，一个长着马的头。
“卧槽？！牛头马面？！”
我低呼一声，这玩意不是传说里的东西吗？还真有？
芦九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后怕的声音在我的脑海中响起：
“你小子不要命了？！没看那两个家伙就盯着下边的这些鬼魂呢吗？要是让他们发现有活人混进来了，马上就能把你的魂儿勾走！”
我咽了咽口水，点点头，示意芦九可以把手放下了，我不会再出声。
芦九白了我一眼，松开手。
常老六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上面的两个家伙，在我脑海中说道：
“这两个不是真正的牛头马面，你可以理解为是冒牌货，如果是真的牛头马面的话，就算是我和芦九，也未必能完好无损的混进来。
不过就算是冒牌货，力量也是不容小觑的，否则怎么可能震慑住千百厉鬼？”
我疑惑地皱眉：“鬼渊甸是人间的黄泉，里面有假的鬼门关，甚至还有假的牛头马面……这是干嘛呢？不能真的去投胎，就自己糊弄自己搞点假的找点心里安慰？”
“我现在好像知道雉城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了。”
芦九听了我的话之后突然抬头看向常老六。
常老六蹙了一下眉头，点了点头，但是却没有多说什么。
我听得一头雾水：“为什么啊？不是，六爷，九爷，你们给我解释一下呗？你们知道了我不知道啊！”
“知道的多死得快，你还是别知道了。”
芦九从后边推了我一把，我们三个就学着那些鬼魂也朝着下面走下去。
这些台阶的坡度很大，有的地方几乎都要垂直向下了，我基本上就是保持着一种快要躺在地上的姿势往下挪蹭着走。
再看周围的那些鬼魂，身体几乎是和台阶垂直的，脚就像是吸在台阶上了似的，正常人要是这个姿势走的话，早就栽下去了。
常老六和芦九这两个不算是人的野仙就不用说了，如履平地。
虽然和那些鬼魂的姿势还是有点区别的，但是也还算得上是轻松。
“呲溜——！”
突然，我脚下一滑，整个人就朝着下面无尽的黑暗扑过去。
嗖！
常老六身形闪到我旁边，伸手就拽住了我的胳膊，一把将我拽了回来，无奈地说道：“再坚持一会，应该快到了。”
“好。”
我咬咬牙，死死扣住身后的台阶，尽量保持身体的平衡。
就这样硬撑着又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底，这里就像是一个开阔的大广场，里面站满了形形色色的鬼魂，一个个面无表情地抬头看着正前方，目光虔诚。
我哆哆嗦嗦地活动了一下已经酸疼得不行的胳膊腿儿，也朝着那些鬼魂看着的方向看了一眼，但是却什么都没看见。
“他们看什么呢？”
我在心底问常老六和芦九。
两人均是摇了摇头，带着我走到了一个角落里，尽量降低存在感，静静地观察着，顺便找寻雉城的身影。
“空——！”
“喔哦——！”
那低沉的吟唱声再次响起，只不过这次似乎多了一种祈盼的情绪在里边。
我皱了皱眉头，这怎么感觉看着像是在祭祀一样呢？
突然，我好像看到了点什么东西，但是看不太清楚，连忙拽住常老六：
“六爷，您看他们看着的方向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我好像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好像是个人？”
“还真是！”
芦九在我说完之后就朝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很显然，他看见了。
常老六也在看，而且神色异常的严肃，好像还带着一点……悲悯？
“九爷，您看见什么了？那人什么样啊？”
我看常老六那样子也没敢打扰，只能去问芦九。
芦九又盯着看了一会，突然皱了皱眉头，不是很确定地开口：
“这……好像是个女人？这张脸我怎么看着这么熟悉呢？好像在哪见过……”
“当年雉城身边的那个女人。”常老六突然开口。
我愣了一下，问道：“女人？是人类？”
“嗯，人类。”常老六点点头。
卧槽！
我眼睛瞬间瞪大，雉城不是狐仙吗？
“是雉城的弟马？”我抱着一丝侥幸问道。
芦九叹了口气，摇摇头：“不是，是他的女人。”
“人类……和狐仙？好家伙，这是真爱了吧！”
我一瞬间脑补了好多凄美爱情，故事里不都是那么写的吗？人妖殊途，破除艰难险阻在一起什么的。
“是真爱，只可惜他们可不像是故事里写的那么好，甚至可以说……很残酷。”常老六目光闪烁，随即说道：“我猜的果然没错，雉城做了这么多的事情，都是为了找她，雉城一定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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