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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剑看到瘸腿姑娘与刘旺是一起的，知道早晨误会她了。
他主动对陈晓行礼道：
“早晨十分抱歉，是我唐突了。我还以为姑娘是下面货仓的。”
“下面货仓？”
“晚上下面货仓的人，会到甲板上来吹吹风、透透气。我以为姑娘……”
陈晓没听懂。
“什么意思？”
“我……我以为姑娘一直睡在甲板上，没有下去。”
“什么意思？”
陈晓还是没听懂，转头问萧方育。
萧方育也不太明白。不过他知道底层货仓的人会在深夜上甲板。
二喜笑道：“你早晨睡在甲板上那副样子，就跟个乞丐一样。”
高剑连忙道：“我没有这个意思，请姑娘不要误会。”
陈晓脑瓜子转了转，有点理解，但又不是很明白。
不过这不重要，不明白就不明白呗。
“呵呵！”她干笑两声，这事算是掀过去。
萧方育问：“你早晨睡在甲板上？”
“嗯。”陈晓点头。
“你为何会睡在甲板上？”
二喜接话道：“她在练功。”
“呵呵”陈晓有点尴尬的笑了笑。
萧方育道：“腿还没好，不要急着练功。”
“嗯。”陈晓点头。
高剑恍然道：“原来姑娘是在练功！是我眼拙，还请姑娘见谅。”
“没什么。”陈晓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看来以后，不要在公共区域做这种事。船上的人起得挺早。
小姑娘的手臂已经包扎好，二喜在她脖子上系了条绷带，将手臂挂起来。
运河两岸的渡口码头虽然多，但那些码头多是浅滩，他们的大船靠不了岸。能靠岸的码头，还有段距离。
高剑拿出五两银子，给那位大爷。说道：
“等上了岸，你们自己找辆马车回去，这些银子应该够了。”
大爷拉着女孩一起跪下磕头：
“多谢恩公！恩公的大恩大德，小人无以为报。”
“快起来、快起来！”
高剑将老大爷扶起。
现在已经到午饭时间，船上厨房正在做午饭。
高剑他们带了些食材上船，让厨房加工。他提议大家一块吃，众人说好。
等菜端上来，没想到异常丰盛，远远超出高剑他们所提供的食材。
原来昨天二喜买了些食材，让厨房加工，马依他们也买了些食材，让厨房加工。
三伙人各自所带的食材加在一块，这顿饭，相当丰盛。
大家自我介绍，陈晓知道了高剑是济州人。
在二喜与高剑的对话中，陈晓了解到：济州是个特殊的地方。
济州是齐王封地，它隶属于大夏，但大夏的律法管不到济州。虽然济州实行的律法，与大夏相差无异，但这是两套律法，不是一个。
济州不向朝廷纳税，济州官员由齐王任命。
除了没有军队，济州简直就是一个小国家。
为何会有这样一个特殊的地方？
萧方育解释：当年先帝起兵攻入京城，最后一个对手，是齐王。
齐王是先帝的亲哥哥，双方经过谈判，齐王答应放弃争夺皇位。先帝也承诺齐王，济州永远是齐王封地，齐王自治，永不纳贡，世代承袭。
说到这个，萧方育就太熟悉不过了。
齐王是他叔叔。据他父皇所说，当年齐王的实力并不弱，父皇和母亲去谈判，母亲用炸弹吓唬齐王。两人软硬兼施，才终于让齐王答应放弃皇位。
假如齐王不答应，双方之间必有场大战。最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当然，萧方育只是跟陈晓解释了济州的特殊。至于他母亲用炸弹吓齐王，这是只有当时在场的人才知道的事。
大船靠岸，爷孙俩吃饱喝足下船。听着他们的对话，老大爷很想请贵人收下他孙女。他们都是好人，跟着这样的贵人，就算是当牛做马，那也是能吃饱饭的牛马。不像跟着他，吃了上顿没下顿。
但是孙女折了只胳膊，做不了什么活，他们恐怕不会要。于是大爷没开口。
不过，他记下了：福升商号的高剑、广丰镖局的刘旺。
送走爷孙俩，大船继续航行。
马依见大家聊得这么开心，于是拿来几坛子酒。
萧方育一看见酒，悄声问陈晓：
“你吃饱了吗？”
“还没。”
“我看你已经吃很多了，怎么还没饱？”
“我哪有吃很多。”陈晓白了他一眼。
“那你赶紧吃。”
“催工不催吃！”
“什么意思？”
“干活，可以催促别人快点。吃饭，不要催促别人快点。”
马姑娘的丫鬟开始倒酒，萧方育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酒杯，叹了口气。
不过今天马姑娘没有接连喊干杯，大家慢慢喝。
这顿饭从中午吃到晚上。陈晓因为腿疼，吃饱坐了一会就回房了。萧方育也借口送她回去，一同离开。
后面几天，三伙人常常聚在一起“打拼伙”。
所谓“打拼伙”，就是各自带来酒肉菜肴，合伙一起享用。
大家很快熟络起来。
高剑是福升号的少东家。福升号主要是做绸缎布料生意。他们的原料采购和纺织工坊就在卫州，并不是从济州倒运过来。
同时福升号也经营金银饰品、珠宝玉器古玩。“福升金楼”在京城小有名气。
陈晓听高剑讲金银饰品制作工艺、珠宝玉器雕刻工艺、绸缎锦绣纺织工艺，两眼放光，仰慕得不得了。
她就喜欢那些讲技术的人。跟他们交谈，能学到很多东西。
虽然高剑讲的只是皮毛。他是少东家，又不是工匠，能懂这么多，已经很了不起。
萧方育见陈晓每天缠着高剑问这问那，心中竟产生出一股醋意。感觉下船后，她或许会跟着高剑跑了。
离到达京城，只有两三天时间。
按照原计划，萧方育和二喜应该在卫州嵩阳县下船，然后骑马改道去白麓山。
因为多了个陈晓，两人商量，在嵩阳县萧方育下船，独自前往白麓山；二喜则带着陈晓直接去京城。
但是现在，萧方育不想在嵩阳县下船。
他跟二喜讲了他的打算，三人一起回京。
二喜道：“王爷，白麓军营那边怎么办？至少也要过去打声招呼。”
萧方育想了想：“要不你去吧。”
二喜：“小人去没问题，但是王爷您会驾车吗？”
萧方育只坐车，从来没有亲自架过马车。
他道：“这有何难。”
二喜想了想，觉得的确没什么难度，说道：
“好，小人去白麓山。剩下一路，就只能辛苦王爷您了。”
其实二喜在睡觉时，听到过王爷说梦话。他口中喊着晓晓，含糊其辞说着调笑的话。
这可是惊天发现。不过二喜像什么都没发现一样，一如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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