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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竟是如此撩人,那一轮洁白淡月依旧不分敌我地照在大地上,不管是西岐的城墙还是鬼方的连绵军营都这样沐浴在清冷的月光下。
缕缕清风一拂而过,衣衫迎风招展,“勒勒”作响。
耀阳傲然立于城墙之上,俯视驻扎在城下不足数里余的鬼方阵营,在夜色下,连绵数里的鬼方军营像是伺机而动的一群巨型凶兽,而远处那些忽明忽暗的点点篝火也像是紧紧盯着西岐城不放的目光。
耀阳立在城头,脑中盘旋的无非都是龙虎六韬关于城池攻守之间的策略,却在思绪零乱之间,他的思感中霍然涌起一种很奇特的感觉,似乎有一样非常熟悉的事物出现在不远处,或许不是在鬼方军营,而是在更远方的某处。
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让他有一种想立即去探个究竟的冲动,似乎更有些难以遏制的念头,耀阳不敢肯定这是一种怎么样的感应,但他自不是那种不顾大局之人,如此紧急军情之下,他受西伯侯姬昌临危受命,身为守城主将的他岂可擅自离开?唯有强自压下心中的念头,将所有心思转到考虑作战形势之上。
耀阳细细思索究竟,他赶回西岐已有三日时间,一切大小事务都已尽数接管过来,尤其对敌我双方的兵力情况已有了解。现在相比敌军的形势而言,按照双方兵力来作对比,拥有大批粮草储存及有着坚固城墙之利、将士之勇的西岐根本对鬼方的虎视眈眈无所畏惧。
无论从哪种策略上看,鬼方想要攻下西岐城都难如登天。但奇怪的是不知为什么,耀阳仍然感觉到一种危机感,这种感觉非常强烈地抵触到他的自信心。他不清楚是否因为姬旦大败而回的事实影响了自己。
想到姬旦之败,耀阳不禁想起昨日他问姜子牙的话——
“先生对姬旦之败有何看法?”
姜子牙轻捻茶杯,将略烫的热茶一口喝下,双目炯炯注视耀阳,反问道:“耀将军,未问他人先求自己,你对此又有什么想法呢?”
耀阳明白姜子牙的习惯,当即也不客气,道:“依耀阳认为,姬旦并非寻常之材,但是当日之败也应绝非只是一时失手,断然不是他能力不足之故,而是其中另有缘由,先生以为呢?”
姜子牙没有答他,淡淡一笑,再度反问道:“耀将军可知姬旦之师的身份?”
耀阳点头道:“这个耀阳略知一二,姬旦的师傅乃是妖宗高手——‘妖帝’卓长风,一身修为之高,绝非寻常普通级数高手可比。”
姜子牙点点头,又再问道:“那你可知卓长风的来历?”
耀阳顿了一下,赦然道:“这个……耀阳的确不知,还请先生指教。”
姜子牙长身而起,缓缓道:“其实说起来,妖帝卓长风乃是当年第二次神魔大战时期一个风云人物,‘魔神’蚩尤手下最杰出的将领之一,不单只一身修为高深莫测,非常人所能及,而且更是擅长用兵伐谋,常以弱胜强、以少胜多,屡败神玄两宗大军,深得蚩尤信赖。想当年三界之中无人不知他‘常胜’之名。”
姜子牙看似轻松随意地将卓长风的来历说明,但对耀阳来说却如是耳边震雷,让他不由大吃一惊,怎么也想不到这卓长风如此了得:“卓长风这样厉害?”
姜子牙微微笑道:“虽然神玄两宗都不愿意承认这件事,但事实就是事实,卓长风对抗神玄大军基本上很少败过,直到广成子之徒——被誉为‘华夏第一人’的轩辕黄帝横空出世,他才初尝败迹。但是这并无损他名将之名,要知轩辕黄帝乃是足以跟伏羲、广成子齐名的绝世奇才,卓长风在轩辕黄帝的手下还能保持负隅抵抗的阵形,也是虽败犹荣,足以名列第二次神魔大战杰出名将之榜。”
耀阳闻之咋舌道:“这卓长风竟如此之强!”
姜子牙轻声述道:“整个妖宗一脉,除了一向周游三界,无人知其修为深浅的‘妖师’元中邪之外,其他例如妖君、妖尊包括那自称妖后之辈,无人能与卓长风相比!论法道修为,即使强若‘邪神’幽玄这样的境界,对他也是奈何不得,如果单论兵法谋道,现今三界之中也没几人能与他相提并论。”
耀阳疑道:“如此妖邪人物,神玄两宗为何会任由他逍遥?”
姜子牙苦笑摇头道:“神玄两宗自然不可能轻易放过这样的敌将,随着蚩尤战败被诛,随着第二次神魔大战的轩然大波逐渐平息,神玄两宗布下天罗地网,开始全力搜索当时蚩尤手下的几员大将。但让人难以置信的是他居然逃过漫天诸神的追捕,从此隐迹于三界之中,无人能够知其行踪。一直待到魔门五族崛起,三界四宗形势日趋微妙,神玄两宗不原意为此旧账再起风波,他才趁机而出,四处招摇竟为自己博取了一个‘妖帝’之名。你说这样一个人教出来的徒弟,会犯下被‘诱敌深入’如此明显的错误吗?”
耀阳愕然摇头道:“当然不可能!从以往的战绩来讲,妖帝的弟子理应可算大将之才,又怎会如此不济,竟然会首战大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姜子牙淡淡一笑道:“那就要耀将军自己去寻找答案了。”
每当想起姜子牙那高深莫测的淡定笑容,耀阳真的觉得有些牙痒痒的,但他自小孤苦无依,从来都信奉凡事靠自己的原则,自然不会因为姜子牙的引导而灰心失望。
叹了口气,耀阳回首城内,看着一片安宁沉寂的西岐城,又想到一件更让他无法理解的事。他此次回返西岐,居然发现九尾妖狐并未前来找自己的麻烦,以妖狐的性格和对他身上归元异能以及整个西岐的觊觎,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现在却发生了,只有一个解释——妲己已经不在西岐,但是现在如此重要的时刻,这九尾妖狐怎么会不在西岐呢?难道还有比这件事更重要的事情吗?
正当耀阳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心境蓦地微变,思感骤生警兆,遽然回首,发现原来一袭白衣的姬旦已经来到他的身前五尺范围之外。
“原来是姬三公子啊。”耀阳笑道,“怎么,这么有兴趣来看看西岐夜色?”
“没想到耀将军也是有此雅兴啊……”姬旦抬头望向逐渐被薄云遮住的夜月,道,“这么美的月亮,却为何总是被那些变幻莫定的浮云所遮盖呢?天地万物真是奇妙,月光可以洒遍整个大地,但就是这薄薄的一片云而已,却足以将光明都遮掩了。”
“尽管如此,光明还是会出现在其他地方,世上有更多的地方比之西岐更需要光明!”耀阳自然不会相信姬旦会闲着没事半夜来城墙上来发表这样一番感叹,感觉他话中有话,心中一动,已想到他要说什么了,这也是他一直想去询问他的目的,几乎张嘴欲问,但还是保持了沉默。他知道姬旦自己会说,他决定还是静静地听着为好。
果然,姬旦看出耀阳的神色,眼光从便问道:“耀将军是否一直想问关于我前些日子兵败之事?”
耀阳点头道:“不错,公子之能,耀某从来都深信不疑。然而对方也绝非轻而易举就能击败公子,所有难免会让耀阳心生戒心,很想知道当日的真实情况,以此来为之后的作战做准备,还望公子不吝赐教。”
姬旦摇头轻叹,苦笑道:“老实说,至今我仍是有些不敢相信,这次会败得如此窝囊……”
耀阳讶道:“此话怎说?”
姬旦道:“说来你也许不会相信。尽管鬼方大军实力强劲,当日我军与他们正面大战一场不分胜负,然后对峙了几日,战局丝毫不见起色。为了争取战机,父侯决定主动出击,这时大哥伯邑考还想主动请缨出战,不过被父侯拒绝了……你也知道,他‘落月谷’一战毕竟表现太差……”
耀阳淡淡一笑道:“其实‘落月谷’之役,大公子表现并不差,只是运气有所欠奉罢了。”
姬旦识机地撇了撇嘴,也没再说伯邑考,继续道:“之后,父侯考虑战局关键,便委派我出城主动攻击鬼方军。这次果然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鬼方军被我军攻得措手不及,节节败退,我军战况转佳。我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便乘胜追击,连胜三场之后,终于将鬼方兵马逼退离城五十里之外,形势一片大好。”
耀阳倍感疑惑,道:“按照你所说,此战应该甚是顺利,鬼方军也断无机会使什么手段才是。”
姬旦道:“当时我也是这么想,一路追击之下,敌军根本没有时间做出埋伏,就算有伏兵,这大批败逃的鬼方军也能让对方难以顾全、大局全乱。就在战况愈渐明朗之际,我军忽然收到前方战报,说是鬼方明则败退,实为等待大规模援军前来,并叮嘱我军小心谨慎,勿要中了敌军埋伏。而此时,鬼方国的玉璇公主也同时来报,原来她被推下台的父王率领兵马前来相助,希望可以与我西岐兵马一道将叛乱的王叔擒拿,好让鬼方王得以重掌大局。相信耀将军对鬼方内乱之事也应有所知晓吧?”
耀阳点头道:“不错,我也是听玉璇公主说的,鬼方王叔亳垄叛乱,好像的确是把握了鬼方军政,鬼方王企望夺回王位也属正常。”
姬旦目光中流露出浓浓恨意,道:“我也知道鬼方王与王叔亳垄之间的纠葛,所以听闻有此援兵,自然大是高兴,当即率我军与鬼方王军汇合,不过为了两军整顿,我军不得不暂停前进,无法继续追击敌军。不过,这时我认为已将敌军击溃,等对方再行聚集起来,惨败后士气低落的他们更加抵不过实力大增的我军。若是敌军勉强再集合军队,我正好可以率领所有兵马一举摧毁鬼方,耀将军,你以为这样做是否适当?”
耀阳沉吟再三,道:“这个得看当时情况,只是以公子所说的情况,无论是单独追击,还是集合更多军队对之进行最后一击,都不会有什么差错的。而鬼方王军能主动来相助,我军更没理由拒绝……就算当时是我领军,恐怕也是采取与公子同样的办法。”
姬旦黯然半晌,道:“当时我意气风发,誓要一鼓作气击溃敌军,耽误了一些时间后,便急急紧追敌军而去。哪知兵发半途,在一处地形并不适合埋伏的地方竟然遭遇敌军伏兵,而且此时一直败退的鬼方兵马也猛然掉头杀了回来,不知为何两方来势汹汹,士气高涨,我军一直把握的优势顿时全失……”
“不可能!”耀阳提出质疑,道,“如果是一个不适合埋伏的地方,我也不会太过注意了。但是在这样一个地形,即使有埋伏也无法将伏兵的作用发挥出来,以公子之能,怎么会被就此击败。难道当中还有什么事情发生不成?”
姬旦再次苦笑道:“耀将军说得不错,我军被伏击,原本不会乱了手脚,况且面对这样的地形,我更是丝毫也不放在心上,立即命全军集中反击,让自以为是的敌军吃个苦头。谁知事与愿违,这时候我军内部竟然已经乱了!”
耀阳惊讶道:“怎么可能?”
姬旦摇摇头,双目中一片迷茫,道:“可能是因为鬼方与西岐的语言不通,我的命令无法传达下去,一遇到这种事情,联军内部当即出现问题,鬼方王的兵马没有任何抵抗,首先采取溃逃的策略,引至大军军心涣散。而鬼方王军溃逃的兵马趁机将我西岐军的阵形冲散,我军根本来不及组织抵御,便被鬼方军杀了个措手不及……”
“糟糕!”耀阳惊道,他自然知道这样会引起什么后果。
姬旦露出个更为复杂的眼神,道:“耀将军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任何人再能把握形势。我军反而因此被鬼方军就此一举击溃。我尽了最大努力,也无法挽回战局,最后只能命大军迅速撤退。此时全军士气低落,慌张退回西岐,面对鬼方军根本没有任何抵抗。而更想不到的竟有鬼方叛王胡兵趁乱伪装夹在玉璇公主所领兵马之中混进城来……”
“啊!”耀阳心中咯噔一下,虽然知道最后以无惊无险收场,但如果让敌军得逞的话,西岐城恐怕早被鬼方军攻下。
姬旦叹道:“幸好圣祖母英明,对此早有防备,早已在城中埋伏了五千兵马,然后在这危急关头,不分好歹将所有胡兵尽数剿灭或生擒,这才免去一场大祸。”
耀阳舒了口气,心中却大感古怪,因为崇侯虎破除金鸡岭一线也是用的这一招,两者之间会不会有所关系,这个想法虽然说起来有些牵强,但还是让他有所警惕起来。
除此之外,耀阳对那个圣祖母太姜更觉敬畏,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精通兵法,早就料到这个极端危险的可能性。太姜平常都不大出面,但偶尔的意见都会具有深远影响,耀阳对这点是再清楚不过了。有这样一个人物坐镇西岐城,西岐更是稳如泰山。
这样想着,只是耀阳仍然还是有些不安的感觉,一时却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言语间顿了一下,耀阳回头问道:“那不知玉璇公主此时身在何处呢?”
姬旦怔了怔,面有愧色地道:“当时形势紧急,甚是危险。我们是一起回到西岐城的,虽然安全回来,但是无论如何都有些狼狈。我自是要向父王请罪,而玉璇公主则是认为鬼方伪装胡兵作乱的事情难辞其咎,自行请罪回宫静思己过,已经有好几日未曾露面了。”
“哦?回宫……”耀阳微微皱眉,想起姬旦清楚道出的兵败过程,大感不妥。仔细思前想后,沉思良久,耀阳炯炯注视了姬旦一会儿,问了一个问题道:“公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只是你率领本部兵马一路驱赶鬼方,不作任何停留,敌军是否有时间埋下伏兵?还有就是,一旦你在领兵追击的时候遇到伏兵加对手反扑,结果会如何?”
姬旦迟疑了片刻,显然不明白耀阳为何会这样问,但还是犹有自信地答道:“若我军不停追击,对方必然没有时间埋下伏兵,其实就算他们早有埋伏,那无论我军是否停顿都是一样。但若只是我率本部兵马在这种地形下遇到敌军伏击与反扑,慌乱根本持续不了多久,我自信不会让对方得了任何好处。而再退几步来说,我军即便最终还是难逃退兵一途,也足以从容将鬼方拒于西岐城十里防线之外,决不会让他们有任何威胁到西岐城的机会。”
耀阳听完沉默片刻,肃然道:“如此说来,就是因为有了鬼方王军的加入,反而促使了西岐军的溃败,甚至差点导致西岐城被破?”
“确实如此。”姬旦点头感叹道,“实在没想到鬼方王军竟如此不济,也难怪会被其弟夺去王位。说起来,此次兵败确是受了鬼方所累!”
“牵累?”耀阳淡淡一笑,高深莫测地道,“以在下愚见,恐怕不单单是受连累那么简单?或许还有其他的因素说不定。”
姬旦愣了愣,他自能听出耀阳话中有话,甚是不解,大感疑惑地问道:“还有其他因素?是什么,难道耀将军怀疑玉璇公主是此次兵败的主谋不成?然而这对她并没有好处啊。”
即使姬旦再聪明,一旦对一个人形成了某种认识一时也难以改变,再则说来玉璇公主一向的表现都很不错,足以让人形成良好的印象。耀阳屡屡发生不少事情,也一直不敢确定玉璇公主与那位胡女玉璇的身份是否值得怀疑,更何况是一向对玉璇公主印象良好的姬旦呢。
耀阳自不会将没有证据的事情乱说,闻言但笑不语。
姬旦显然对耀阳方才的说话产生了疑心,道:“耀将军如此问,恐怕不会只是想知道玉璇公主近况那么简单吧?”
耀阳打个哈哈,并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道:“这次兵败非同寻常,玉璇公主她身为鬼方公主,理应是受了很大的打击才对,我想她应该需要别人激励一下了,而且一些战略上的部署也需要像她这样一个熟知鬼方情况的人,她若还是不肯出来见面,我会很难办的,所以我必须要去见玉璇公主一面,跟她好好探讨一下关于此次作战之事。三公子,此事关系甚大,迟则生变,耀阳觉得还是赶快施行为好,故而不能再陪公子看这撩人的夜色了,这就告辞!”
姬旦狐疑的眼光在耀阳身上溜了一圈,然后又极为自然的淡然一笑,道:“耀将军公事要紧,走好!”
“冬夜甚冷,公子也早点回去休息吧。”耀阳悄然一笑,大步下了城楼离去。
姬旦看着耀阳的身影远去,思忖方才他所说的话语,眉头深皱,在城头上注视远处的鬼方阵营,不免陷入深深沉思之中,他身为“妖帝”卓长风的弟子,初战便遭遇如此大败,岂能让他就此心服。
他生就天性聪慧,性情更是从来又不愠不火,自幼便在众家公子中脱颖而出,深受圣祖母的喜爱,年长之后涉及文经武略,除了老二姬发之外,更是无人可及,更在弱冠之年得遇明师传授各门秘法,始有今时今日这般成就,哪知生平初战便吃了败仗,尽管师尊并未因此着恼,还甚是高兴一般,向他说起自己旧年的糗事,但自律甚严的他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难得这个其貌不扬却屡屡大出风头的耀阳说出了一个疑点,这怎能不让他就此深思其中更多的疑点,然而这一切的疑点都建立在耀阳的假想之上,的确让他不由为此大伤脑筋。
冬夜凉风刺骨,只是不知何时,淡月再度隐入阴云之中……
玉璇也被搅浑了,喃喃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说这个了,一切都随其变化吧!”幻面人陆压沉声问道,“倒是西岐这边的形势比较重要,你最近这边的状况如何?西岐有什么动静吗?”
玉璇微微沉吟,道:“西岐这边总体上说起来是比较顺利的,但还是难免会有些波折。我鬼方大军及崇侯虎对西岐的威胁,几次都差点被一个叫耀阳的小辈解除,几个极具威胁的杀招包括在‘落月谷’的伏兵均被他破坏!”
“又是一个微末小辈?”幻面人陆压微微皱眉道,“耀阳?名字很熟,倒像是从前两个魔星中的其一,但是如果身为魔星,又怎会一心一意去助西岐呢?以前没注意他,这个家伙又是什么来路?”
玉璇沉声道:“此子一身法道修为似乎传承自玄宗正统,但为人处事偏偏又不像,而且崛起时间较短,属于伯邑考这一系势力,身后的靠山竟是九尾妖狐,但平常在朝中行事又不像在帮伯邑考,一切看起来都很是奇怪!他先是救姬昌出了朝歌,因此被姬昌看重,从此平步青云。后助伯邑考谋事,结果‘落月谷’之役后伯邑考失势,他却反而节节高升,现在带兵作战更是连胜不败,屡建奇功,声望之高可谓一时无二,几场火攻阵势为他赢得‘火舞耀阳’之威,似乎西岐之中只有二公子姬发能与他一较长短。”
倚弦听到此处,心中感到震惊不已,最让他担忧的是玉璇口中所说的九尾狐之事,他想不通耀阳怎么会跟妲己有所勾结,忖道:“难道妲己还威胁着耀阳不成?”
幻面人陆压愕然道:“原来如此,看来这个家伙确实不可小觑,以后务必要对他加强注意,以免形成祸端。”
玉璇赞同道:“师尊此言不差,这小子本事不小,就连崇侯虎围困西岐大军之举多半也是败于其手,崇侯虎之弟崇黑虎还被他所杀。幸而我军诱使姬旦入套,出其不意大败西岐城守备大军,才勉强扳回一局。此时南域大军已经赶到,与我军商议明日攻城,如此攻势西岐城不日可下。但有个麻烦,耀阳奉姬昌之命以主将身份回来救援西岐城之围,这家伙诡计特别多,不易对付,不过……”
玉璇言语顿了一下,含笑看向石牢栏中的三女,继续道:“他有把柄握在徒儿手上,不由他不臣服在徒儿脚下。”
“把柄?”幻面人陆压随着玉璇的眼光看向铁栏之中的三女,疑道,“难道就是这三个丫头不成?”
玉璇含笑点头道:“不错,就是她们?”
“哦?”幻面人陆压愕然道,“看样子,这小子还是一个多情种子!”
玉璇神色似是一黯,道:“她们都是耀阳的女人,有她们在手,不愁他不臣服。”
“这样啊……”幻面人陆压怪笑一声,突然身形幻动,遽然消失,同时出现在石牢栏之中。丝毫没有被铁栏上的“金缚消元术”所阻。倚弦心中更为警戒,他看出施展在石牢的结界手法与幻面人这一手法如出一辙,证明玉璇的确与幻面人有师徒之实。
幻面人陆压掂量着眼神注视三女,那名红衣少女突然动身欲出击,也不见幻面人动作,强大的魔能便已涌出,立即将包括红衣女子在内的三女紧紧锁住,让他们丝毫动弹不得。红衣女子怒叱一声,蓦地吐出一口唾沫。
玉璇面色大变,喝道:“你敢!”
倚弦在暗中也是叫糟不已,对着一个身份尊崇的大魔头使这些无赖小性子,只会招致不测。
幻面人陆压不防她这无赖的一招,差点被飞沫喷在身上,不由勃然大怒,挥手魔能翻腾,当即将红衣少女封印,就要想杀她泄愤之时,红衣少女旁侧的青衣少女和白衣女子都抢在身前,闭目企图挡住攻击。
就连此时的玉璇也登时脸色大变,急急喊道:“师尊且慢!”
幻面人陆压停下手,回首诧异地看向玉璇,讶然道,“玉璇为何还要维护这个小贱人?”
“玉璇不是想维护她,而是此女子的身份特殊,玉璇认为不便杀之。师尊请看此物……”玉璇忙从袖中拿出一个甚是奇特的手镯。
“界神镯?”幻面人接过手镯,仔细查看下将之确认后也不由一震,抬眼再望向红衣少女道,“她难道是冥帝之女?”
弦此时闻言更是心中大震,忖道:“‘界神镯’不是当年那位冥界公主人儿的手饰吗?为何会落在她手中,而且刚才那名红衣女子的声音听来有些耳熟,难道……”倚弦刚才因为三女被关押几日后的蓬头垢面而没看清她们的样子,此时,他不动声色细细看去。
那个红衣女子果然是人儿,她还是像以往一样任性娇纵,此次差点惹恼幻面人,若不是其母乃是当今三界冥帝的原因,恐怕已被幻面人方才所杀,而倚弦想救都力不可及。
就在担心之余,倚弦心中还是禁不住笑出声来,这让他不得不衷心地佩服耀阳,没想到他竟然连冥界公主也能搞得定,真个是有本事。
幻面人陆压显然也震惊非常,啧啧称奇,道:“想不到这小子搞女人的手段倒是不错,连冥帝的女儿也勾搭上了,这还不把冥帝那个老婆娘气死,哈哈……这倒是场不错的好戏,不可不看。想不到这小家伙这么厉害,他的女人一定都有些来路,为师倒想看看他还有些什么本事。”
语罢,幻面人陆压转头向另外两女行去。
倚弦随着幻面人的步履缓缓望向另一名楚楚可怜的白衣女子,不看还好,一看之下登时让他震惊莫名,那个斯文柔弱的女子竟然是——妖狐妲己,只是她此时那异常美艳妩媚的玉容上比原来多了一种娇柔纤弱。
“妲己?”倚弦百思不得其解,忖道,“难道小阳连妲己都搞定了……但是以妲己这样的身手怎么会被轻易制住呢?”倚弦想破头皮也想不通,妲己怎么会跟人儿被关在一起的。而他更万万想不到妲己也被耀阳所征服,顿时只能目瞪口呆,心中思绪混成一团,根本无法理清头绪,心中暗叹道:“耀阳啊,你小子不会是被她迷昏了头脑吧?”
玉璇见到幻面人陆压的疑惑神情,忙解释道:“师尊,此女乃是那九尾妖狐的寄居肉身,原为冀州侯苏护的女儿,本命灵识应被九尾狐所泯灭,不知为何现在竟有自身意识保留,而且还被那小子收做了偏房……”
幻面人陆压轻咦了一声,饶了兴趣地看了妲己几眼,他是何等修为之人,岂会不知妲己底细,怪笑道:“原来如此,我观这小妮子的元阴已经被破,定是耀阳那小子所为,这对九尾妖狐的修行可是个极大打击。也难怪九尾狐不再找那小子讨回这具肉身,既然不再是处子之身,虽是绝阴之体对九尾狐也已无什么用途,绝阴之体的元阴可是三界难寻的好东西,还真便宜了那小子。”
倚弦听到这里,终于松了口气,原来耀阳总算没有昏头,还能记得九尾妖狐的危险,不过听起来将妲己的元阴破去这招似乎有些太……反而玉璇双目中掠过一丝怨憎的寒光,又若有嫉恨之色。倚弦感到有些奇怪,心中一动,暗思:“难道这个鬼方公主也对耀阳大有情意?这也不无可能,耀阳的胡搅蛮缠往往不会令人产生反感,反而会让女子对他更感兴趣。”不过,此时显然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倚弦寻思着还得想个办法救出三女,以便让耀阳少去后顾之忧。
幻面人陆压没注意到徒弟的神情,却看向最后那名青衣女子,苏妲己无疑是三女之中最为出众的女子,但这名青衣少女也长得清秀怡人,清纯可爱,是个极为讨人喜欢的模样,倚弦左看右看都不认识她。
幻面人陆压却是一惊,双目凶光盯着那青衣少女,犹疑不定间,猛然回首轻喝道:“玉璇,你先在这里看着她们,为师出去有些事情!”言罢,他的身形倏地消失不见,转眼间已去往洞外。
几乎同时,倚弦感应到另一股熟悉的超强元能出现在洞外,他对这股特殊元能的感应让他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个身影,那是一个跟眼前这位“奇湖主人”一样素来不以本来面目示人的绝世高手,那是曾经在轮回集攻击过他的黑衣人,也就是幽云口中所说的通天教主。
“通天教主”也来了?他会有什么目的呢?
幻面人陆压跟“龙神”应龙是同等级数的法道高手,通天教主更是与他们相差无几的阴狠人物,倚弦自然不敢用异能去感应洞外二位高手的动向,这无疑是将自己行踪暴露出来的愚蠢行为,等同于自杀。
倚弦不敢轻举妄动,当然也无法得知幻面人跟通天教主在商议些什么,心中不由微有焦虑。而玉璇没有幻面人陆压的吩咐,自然不敢擅自出去,在石室中沉思着来回踱步,时而看向铁栏中的三女,眼光闪烁不定,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顷刻间,幻魅身影一闪,幻面人再次回到洞中,不等玉璇开口,便匆匆道:“玉璇,西岐这边暂时就交给你了,务必早日攻下西岐城,至于这三个女子,在攻下城后不妨放回给耀阳那小子,谨记非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伤了她们。”
言语间,幻面人陆压施法解除了人儿的禁制,人儿当即仍想破口大骂,却被身旁的妲己与梅若冰硬生生拉住了,二女费了好大周章才算说服人儿安静下来,人儿哪曾受过这等鸟气,但为了姐妹们的周全也只能忍气吞声下来,气嘟嘟的不再言语。
“师尊,你这是……”玉璇欲言又止,她自然很想让师尊帮忙攻城战,这样定然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但也知道自从上次蟠山妖魔二道几个头面人物已经约好,不再插手小辈之间的竞争,试问以幻面人陆压的身份自然不好出尔反尔,所以迟疑片刻还是没有说出口。
幻面人陆压道:“为师有要事在身,不得不离开此地!”
玉璇难免不由好奇地问道:“不知师尊有何要事,为何如此匆忙?”
“此事非同小可!”幻面人肃然道,“据可靠消息,拥有三界诸多神魔利器的‘伏羲武库’已经被启开,魔族祝融氏宗主还为此而身亡,而且这一切竟是那个持有‘龙刃诛神’的小辈所为。”
“太昊伏羲的‘伏羲武库’?”玉璇不由为之一震,她岂会不知这个传说。
“不错!”此时,连幻面人陆压这等绝世身手的人物也压不住心中的激动,略带兴奋地道,“传闻收藏当年三界将近半数神魔利器的‘伏羲武库’竟真被祝蚺这家伙打开了,算起来他可也死得不冤。”
倚弦心中一动,知道幻面人陆压所提到的是当日在牛头山击杀祝蚺之事,但是他不明白自己是从武库出来的,而且祝蚺也从武库空手而回,为何幻面人还是如此兴奋的模样,难道真正的武库,他与祝蚺都没有发现。
玉璇亦是悠然神往道:“当年三界四宗的神魔利器之数远远高于现在,现时三界四宗之内的神器除了各宗的几个当家巨头拥有外,基本上再没有多少。想来即使‘伏羲武库’中的神器只有一成未曾损坏,那便是天地三界间最大的宝库。”
幻面人点头道:“这虽然值得重视,但还不是重点,而能让三界四宗为之疯狂的是——三界之中唯一能与‘龙刃诛神’相比肩的千古神兵‘轩辕剑’终于即将出世,而所有的消息显示‘轩辕剑’只有可能出现在‘伏羲武库’当中!”
倚弦听到这里,心中更觉奇怪,暗忖:“祝蚺当时进入武库,难道真的没有发现什么?还是发现了什么却没有办法得到呢?”
玉璇震惊出声道:“‘轩辕剑’出世了?”
幻面人陆压谓然叹道:“龙刃启锋,三界诛神!受‘龙刃诛神’启锋的灵力牵引,‘轩辕剑’也忍不住千年的寂寞,而这恰恰便是三界劫乱的第一步,由此必定会产生诸多连锁反应,最终将导致何种结果就不是三界中人所能得知的了。不过,无论是怎么变化都不是神玄两宗所愿意见到的,只是天地万物之事又岂是他们可以尽数控制的呢?”
玉璇识机问道:“那神玄两宗应该不会就此甘心吧?”
“那是当然!”幻面人陆压冷笑道,“他们现在还不是急匆匆赶去,但魔妖两宗又何尝不对‘轩辕剑’及武库神器垂涎三尺。此时神玄妖魔四宗的很多重要人物恐怕都已齐聚在‘伏羲武库’附近,在等待机会想将‘轩辕剑’占为己有。如此盛事,为师又岂能坐视不理,当然要去凑一番热闹了。想想看一柄‘龙刃诛神’都能让一个藉藉无名的小子成为三界最杰出的年轻高手,可想而知同样的一柄‘轩辕剑’会产生多大的效应呢?”
玉璇点头道:“徒儿恭祝师尊可以早日得偿所愿!”
幻面人陆压面现得色,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沉声道:“为师这就赶过去,你待这边事了,不妨也一起过来见识见识,我料定此事并非三二日可以完结的!”
玉璇点点头,又迟疑地回头看看石牢中的三女,道:“师尊,此三人对于这场战役的胜负甚是关键,着实不容有失。玉璇担心届时法力不足以镇住她们,所以希望师尊能赐弟子法器可以将她们封印住。”
“这个没问题!”幻面人陆压略作思忖,伸手拿出一物,但见此物由白玉雕成,成一八脚蜘蛛状,只是八足微微曲起蜷成一团,白玉层面荧光流动,甚是光洁。
幻面人陆压将白玉蜘蛛放在手掌心上,双指直点在其项背上,翻腾的魔能随即窜入其体内,白玉蜘蛛蓦地发出白光,洒开凭空罩在整个石室周围,他低喝一声“赦”,白玉蜘蛛八足赫然展开,白条青丝射出,瞬间将石室纵横围了数圈,仿若织成了一道密密麻麻的蜘蛛网。不同的是青丝上蕴涵的魔能将整个石牢连接起来,完全将之封住。
“好了。”幻面人陆压将白玉蜘蛛递给玉璇,道:“此是‘八足天缠缚’,非持有此物者不能打开这个封印,若强行突破,恐怕连为师也觉得有些困难,所以应该足以应付了。”
“多谢师尊!”玉璇大喜接过。
幻面人陆压秘语传音将封印之法缓缓授予玉璇,接着说道:“此物以施法者的元能输入为开启方法,方才为师将七道真气以三分二合二旋之顺序将之启动,你可用同样方法输入就可以解除封印。”
玉璇再度道谢,幻面人陆压说完便化成清风,疾扑洞外,旋即消失在玉璇眼前。
“恭送师尊!”玉璇恭敬地目送幻面人陆压的离去,看了看手中的“八足天缠缚”,向石牢中的三女冷笑一声,满意地返回西岐城中,等待大战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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