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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回到驿馆,耀阳的灵神便感应到不妥,马上不顾惊世骇俗,风遁而起疾回驿馆。甫入驿馆,耀阳便见到令他血脉贲张之事。
只看那个姜成业不知何时居然混到驿馆之内,此时他端坐在高堂之上,手中还劫持着妲己,而小风抱着耀天在一旁愤恨地看着他,却是投鼠忌器,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
妲己被两个大汉架住动弹不得,玉容上有一个红色掌印,显是挨了一巴掌。
耀阳心中暴怒不已,如雷电般到了那姜成业身前,厉喝道:“无耻小贼,赶快放人!”
姜成业先是被吓了一跳,但是见到耀阳不敢前行,恶胆一壮,又以剑指妲己粉颈,哼道:“贱民,别过来!否则,休怪本公子心狠手辣,将这个不识好歹的美人儿杀了。”
耀阳睁目怒视:“此乃东鲁都城,我亦是东鲁贵宾,你父侯乃至幽云仙子都不会容你如此胡来。”
姜成业犹豫一下,最后还是嚣张地扬头喝道:“想这鲁城之内,本公子杀一人,谁能奈何得了我!”
耀阳看着妲己一脸凄然,胸中怒火滔天而起,冷声道:“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快点放人!”
“这美人儿在我手上,还容得你说话。”姜成业大恼,反手给了妲己一巴掌。
耀阳勃然大怒,双眼精光如电爆射,厉叫道:“小贼尔敢?”
只看此时的磅礴气势如涛扑散,惊得一干众人等心魂皆颤,姜成业更是心胆如裂,持剑的手不由一松。
此时,妲己突然纤手发光,微弱的元能激荡而起,震开身前两个汉子,然后飞身扑向耀阳。
姜成业哪想得到妲己这纤纤弱女子也能有这般能耐,急怒之下喝道:“找死!”竟是一剑痛斩而下,毫不留情,完全是意欲取妲己性命。
耀阳也不料姜成业如此狠毒,不由睚眦俱裂,挥袖扑出一道元能霸气,猛如暴风骤雨扑向姜成业,在姜成业还没反应过来以前,五行归一的浩瀚元能就化成滔天巨浪将他完全吞没。
“劈啪!”
姜成业手中的长剑爆成碎片反向而激,尽数扎入姜成业的身体之中。
只闻得姜成业一声痛叫有如霹雳,全身鲜血淋淋,模样异常恐怖的他无力地摔在地上,身子滚了两圈便再也不动了。
妲己安然扑入耀阳怀中,回头看了一眼,却惊呼得闭目转首,埋在耀阳怀中,不忍目睹此样惨况。
“业儿!”驿馆外却是姜兴鲁的惊呼声,原来是闻讯赶来的姜兴鲁冲入驿馆之内。姜兴鲁抱起已经不成人样的姜成业,探手鼻息,发现他还有一口气在,只是此时已然痛得昏死过去而已。
耀阳现在毕竟对元能已是控制自如,暴怒之下重伤姜成业,但还是能把握不让姜成业被杀。但是他的一击岂是等闲可比,估计就算有神玄二宗的高手帮忙,姜成业想要完全恢复恐怕也是不易。
“犬子无知,做出无理之事,多谢耀将军教训!”姜兴鲁恨恨地盯了耀阳一眼,便急忙抱子寻医去了。姜兴鲁临走的一眼充满怨恨,完全没有之前的深沉。
耀阳只有苦笑,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看姜兴鲁痛惜儿子的模样,断然不可能轻易原谅伤害他儿子的“罪人”。而姜成业还是东伯侯姜涣楚的孙子,这下想让东鲁放弃出兵宋镇的可能性几乎接近于无。
这样的局面是耀阳没有想到也是最不愿见到的,但姜成业敢辱打妲己已触了耀阳的逆鳞,何况还想杀妲己,这是耀阳绝对无法忍受的,没杀他已是很给面子了。就算再来一次,耀阳恐怕还是会做出这样的反应。
妲己看到眼前的景况,低声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耀阳怜惜地轻抚妲己还略有掌印的粉脸,说道:“傻瓜,怎么能怪你,说来还是我没有好好照顾你们母子,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妻子受辱,自是为夫的责任,所以应该是我向你道歉才对!”
小风终于舒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耀天,却见耀天一脸的平静,似乎完全不受方才的事情影响一般,小风捧起耀天的小脸蛋,夸赞道:“果然不愧是师父的儿子,小小年纪就有这处变不惊的能耐!”
此时,其余诸人全部离开,耀阳问小风为何会这样子。小风先是惶恐的自责,然后将事情说得清楚。原来在耀阳离开后不就,小风逗玩耀天,见他不乐意,便出去想买点小玩意逗他。谁知出去不久,听觉敏锐非常人可比的他便听到驿馆有异。但是他匆忙风遁而回已是慢了一步,只能抢回耀天。姜成业显然想不到小风有如此能耐,只能劫持妲己威胁,让他不敢轻动。
最倒霉算是姜成业了,刚想乘着耀阳不在,保护的人出去而偷偷劫出妲己,谁知小风有此等天赋听到他的动静及时赶到,而因此惹怒耀阳,被重伤至此。
看小风一副自责到死的模样,耀阳反而安慰了他几句。
轻轻施展元能替妲己消除脸上的掌印,耀阳惊讶地问她什么时候学的法术。妲己自然不会有丝毫隐瞒,告诉他,三年内幽云教了她一些自保的法术。只是妲己始终不喜此道,三年来没学得什么,只是对付没有修为的普通人还有点用处。
接下来,耀阳就要考虑怎么应付眼前的局面了,得罪东鲁除姜涣楚外最重要的人物,而同时也绝对惹到了姜涣楚,这种局面是他来之前所预料不到的。
倚弦寻路到了“剑云居”,立时感应到幽云单独在府院之内。
略作迟疑了一下,倚弦还是隐身风遁而入。
倚弦虽然隐藏身形,但是却没有隐藏体内元能运转,所以甫一入院,幽云立即察觉,刚要喝声,倚弦已然现身。
幽云看到倚弦,大为惊喜,一声“倚大哥”脱口而出。
倚弦含笑而应道:“多年不见,仙子一切可好。”
幽云看出倚弦神情中的淡然,于是平静地回复心境,说道:“还好,近几年算是平安,只是剑宗的事情很忙。”
倚弦知道幽云的立场,所以并不想在这个事情上纠缠不清,只是柔声道:“你多多注意自己的身体,莫要累坏了。”
幽云心中感动,颔首称是。
倚弦回想起以往,难免生出感叹,喟然道:“世事如风而逝,转眼间,我们已是相识数年了。”
幽云轻笑道:“你怎么突生感触?”
“经历的事情太多了,难免有些感触。”对倚弦而言,那数年前的事情就像是前世一般,非常真实却又虚幻,怎么会不深叹。而他们兄弟俩的人生转折点差不多就是跟幽云相遇那时开始。
幽云也感怀往事,两人相视默然,但是眼中却含有千言万语,从相识到相知,两人似乎没有什么刻骨铭心的感情经历,但是那份不需要直白的感觉本身便已是刻骨铭心。只是到了现在,那份感觉却似乎掺杂了一些杂质,那杂质就是两人现在的身份和立场。
倚弦没想过提起神玄两宗的立场让幽云为难,但是幽云却是迟疑一下说道:“倚大哥,现在我神玄两宗已经知道‘不周山’之事并非你们所为,你们的魔星身份,神玄两宗也暂不会追究了。”
倚弦微一错愕,他亦想过现在神玄两宗会否因为蚩尤的出现而转移目标,但此时听幽云说出来,还是难免有惊讶之色,问道:“神玄两宗不是非常在意我们魔星的身份吗?怎么会如此轻易放手。”
幽云说道:“你们魔星的身份虽然可怕,但毕竟是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谁都不清楚,就算是天尊等人也不能确定你们是否就是魔星身份。这次又有蚩尤这样的魔门人物出现,他的危险性已经完全压过你们了。他甚至能将不周山顶引爆。而且谁都没想到他竟能脱困而出,以他对四大法宗以及三界的了解,危害之大可想而知,相比你们起来,他更像是魔星。”
倚弦淡淡笑道:“神玄两宗能如此想,我也就放心了。”他如何不知神玄两宗对他跟耀阳始终都有着戒心,只是蚩尤的出现,神玄两宗的损失惨重,让他们无暇对付两人而已。
幽云幽深的眸光投在倚弦的脸上,犹豫一下,说道:“天尊和师尊还希望你跟耀将军能不计前嫌,为天下苍生和三界安定出一份力。”
倚弦心中暗叹,该来的始终逃不了,却是神色不变地问道:“不知天尊和老祖是何意思?”
幽云神色迷离,眼光离开倚弦,沉声道:“现在西岐姬发携轩辕黄帝之余威,崛起于天下,代暴虐的殷商而立,乃万民之福。天尊和师尊的意思都是希望耀将军能重归西岐,助姬发一统天下。”
倚弦心中苦笑,摇头道:“天尊和老祖太看得起我们,而这事情非同小可,恕我不能替耀阳做主。”他自然知道耀阳对姬发的印象差到了一定程度,而且不只是耀阳,连他从姬发让西岐破城之事中觉得此人太过阴险和不择手段,如他得到天下,非是天下百姓之幸。
幽云显然早已想好说辞,思量着说道:“其实倚大哥你应该知道现在耀将军并无很多选择。此时,耀将军新成立的曜扬军虽然连胜数战,看起来风光无限,但是光景并不好,却仍不成气候。”
倚弦讶道:“这话怎么讲?”
幽云娓娓说道:“大洪牧场南靠东鲁,东临淮夷,西近南域,北向朝歌,皆是实力雄厚难以撼者。淮夷或不会强攻曜扬军,却不可能跟曜扬军结盟,其他几方恐怕无不虎视眈眈,欲要一口吞掉曜扬军。曜扬军虽新得宋镇,却是百废待兴之局,短时间内根本难以兴起,反而会消耗财力。”
说到这里,幽云略一停顿,道:“而得了宋镇便已得罪我外公及整个东鲁,亦让外公有了进攻曜扬军的借口。东鲁若攻宋镇,其他几方断不可能为了曜扬军而跟东鲁为敌,反而会落井下石,乘机蚕食曜扬军。曜扬军就像是在夹缝中生存,实在是勉强。如今西岐和东鲁即将结盟,势力大增,天下少有敌手,你们何不顺势而为,为天下百姓谋福?”
倚弦亦知幽云所言不错,但是他实在难以相信姬发的为人,此时不好明说,只是道:“情况虽是糟糕,但是对我们两兄弟而言,从未经历过什么好形势,不管如何都对我们产生不了多大的影响。况且耀阳他有自己的意思,绝对不会因为环境恶劣而改变。”
幽云轻“嗯”了一声,再次看向倚弦道:“那你的想法呢?”
倚弦浅笑道:“不管耀阳他做什么,我这个做兄弟的都会支持到底!”
这个答案并没有出乎幽云的意料之外,幽云点了点头默然无语,这件事上面她亦是勉强不得倚弦。
两人接下来又聊了一会儿,尽量避免谈到双方的立场,虽然不能说相谈甚欢,但至少也不至于不欢而散。
夜,渐已来临。
幽云与倚弦两人一路漫步,说起这些年所发生的事情,两人逐渐谈兴正浓,似乎都知道如果此次一别之后,怕是会成为对手,所以谁也不舍得轻易将这个再见说出口来。
耀阳在为姜兴鲁的事情而头痛,因为他的错手或许可以说是蓄意下了重手,姜成业不死也得脱层皮,恐怕姜兴鲁不会因为他代为管教儿子而对他有什么好感。明日即是姜涣楚的寿诞,今日准备诸事甚多,而且金吒代西岐而来另有要事,晚上就也不再办洗尘宴。
入夜,小千和小风便将所知的情报全部汇报给耀阳。
东鲁集结兵力的速度甚快,粮草也差不多齐备,只差整合点将,若要出兵不日便行。现在鲁城内各方势力无不注视着来访的西岐使者金吒,谁都知道金吒来的最大目的是寻求西岐和东鲁的结盟。在无可奈何之下,各大势力均在等待东伯侯姜涣楚的回应。
而让耀阳皱眉的是,小千跟踪的一些魔门高手竟去探查了“剑云居”,还有一部分的人却是就在驿馆外,不知是在监视何人,不排除监视耀阳的可能。这批不知来历的人耀阳怎么也想不出他们应该是属于何方势力,耀阳只能认定,他们身后隐藏的势力是谁都不清楚的。
这批魔门高手可能会导致现在形势发生变数。
耀阳不知该喜还是该忧,此时东鲁出兵宋镇之势是越来越明显。而还能拖几日的原因恐也是西岐和东鲁是否结盟还未完全确定,一旦这件事情定下,东鲁必会出兵宋镇。本来在这种情况下,任凭耀阳怎么说,也难以说动姜兴鲁和姜涣楚,何况现在他又将东鲁的公子姜成业打伤。
耀阳很清楚他是无法阻止东鲁出兵,此时所能考虑思量的就是如何应付东鲁的大军。若是东鲁全力兵犯宋镇,耀阳就算联合白淮和奋镇也完全不可能顶住。毕竟东鲁也算是能将辈出,耀阳再厉害也无法消除兵力上的巨大差距,东鲁的能将绝对不会轻易让耀阳的计谋得逞。
然而,从另外一方面而言,东鲁出兵根本不可能全力以赴,周遭各大势力暗中猜忌窥视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东鲁不可能冒着老家被端的危险强攻宋镇。所以东鲁攻宋镇的兵力不能多也不能少,究竟确切的要派遣多少兵马就要看姜涣楚的意思。
夜逐渐深了,耀阳仔细思虑此事,突感一阵熟悉的魔能波动接近,他猛然双眼如电,赫然站身而起,风遁而出,落至庭院之中,沉声喝道:“何方朋友来访?”
“老朋友,三年不见可好?”熟悉而陌生的笑声传入耀阳耳中,一条人影风遁而至。
月光下一人身袭白衫临风,轩然而立,那潇洒英气的姿态,耀阳甚是眼熟。
慕行云!
来人竟然是应该已经死在“不周山”的慕行云。这是耀阳做梦也想不到的,他心中无比奇怪:不周山“爆炸”,慕行云断不可能活下去才对啊?现在怎么会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蚩尤、倚弦和自己没死,原因在于归元异能,但是慕行云活下来就不可思议了。耀阳可以确定的是慕行云决不可能汲取归元异能为己所用,如果是这么容易,那千百年前,蚩尤早就尽吸归元异能称霸三界,而九尾狐等辈也不必这么费尽心机反而落得便宜倚弦和耀阳兄弟俩了。
到底是为何慕行云居然还能生还?耀阳忍着心中的疑问,笑道:“原来是慕兄啊,三年前还以为慕兄不在了呢,没想到现在还能看到你活蹦乱跳地出现在这里,实在是值得高兴。”
慕行云如何听不出耀阳话中的讽刺,却是一点也没有特殊反应,说道:“能见耀阳兄如此健康自在,行云也甚感欣慰。”
耀阳将疑问沉在心底,重新坐下,顺便一挥手道:“慕兄请坐,驿馆简陋,招待不周,还请慕兄见谅。”
“行云对这些并不在意,耀阳兄不必客气。”慕行云并没有坐下。
耀阳也不跟他废话,开门见山问道:“慕兄此来不知有何要事?”
慕行云笑容盈然,伸手一指窗外,道:“此时东鲁集兵数万,厉兵秣马,整兵点将,强压宋镇,你们曜扬军可谓危在旦夕,不知耀阳兄有何良策御敌?”
耀阳沉着道:“兵无定势,耀阳自有手段,不劳慕兄费心。”
慕行云摇头道:“此言差矣,你我乃是旧识,关心一下也是人之常情,耀阳兄千万不要误会!如果可能的话,行云甚至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耀阳微感错愕,心忖这慕行云怎么可能会有有这么好心,表面上还是不露声音,道:“哦,不知慕兄有何见教?”
慕行云道:“如无意外,东鲁出兵宋镇之事改变的可能性甚少,与其跟东鲁协商,不如迫得东鲁不得不放弃攻击宋镇之势。”
耀阳“嗯”了一声,沉静如常,没有表现任何异常。
慕行云继续道:“你们曜扬军的处境很不好,在南域、朝歌和东鲁的夹缝下生存,就算东鲁暂时奈何不了你们,无论是南域还是朝歌也能威胁到你们。没人肯让你们安心发展一段时间的。”
耀阳淡然道:“这个不过老生常谈,慕兄既然准备帮我一把,便不要卖关子了,不妨直接说出什么法子来,不必浪费大家时间。”
慕行云也不恼,微笑道:“耀阳兄认为如何才能让东鲁自己被迫放弃呢?”
耀阳哂然道:“如东鲁自顾不暇,自然得放弃攻击宋镇,慕兄以为是否?”
慕行云哈哈笑道:“耀阳兄果然是睿智之人,一说即明。你想想如果此时天下纷乱,几大势力互相倾轧激战,东鲁可还有余力来对付虽然不强却极为难缠的你们呢?”
耀阳略有诧异地望向慕行云,问道:“慕兄何出此言?此时各大势力都尽量保持平衡,不敢妄动。慕兄何以认为天下会大乱?难道你还能如当日一样,使出什么秘招不成?”
慕行云目光深沉地看了耀阳一眼,却很是自信地道:“行云既然能够说出这话,便是自有手段,这个你可以放心。”
耀阳疑道:“就算你能做到这点,耀阳也不得不奇怪,为何你要告诉我?”
慕行云沉声说道:“其实原因很简单,我想跟你合作而已。”
“跟我合作?”耀阳突然笑了起来,耸耸肩道,“没想到三年不见,慕兄倒是风趣了许多。慕兄认为我们真能好好的合作吗?”
慕行云说道:“为何不能合作,我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三年的时间了也该过去了吧?行云不认为这会成为我们合作的阻碍。”
耀阳也没有再表态,只是伸手向门外一指,道:“多谢慕兄提醒,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天色已晚,这驿馆非耀阳所有,恐怕难以招待慕兄了。”
见耀阳都下了逐客令,慕行云知道此事一时难成,也不想强留,微笑道:“行云提议,还是希望耀阳兄好好考虑一下,这对我们双方都没有坏处。闲话不多说,行云这就告辞。”
“不送。”耀阳只是微微点头示意。
慕行云一声轻笑,风遁而起,笑声未落,人已远去。
耀阳看着房外月色沉吟不语,无论是慕行云的出现还是他说的话,都让耀阳吃惊不已。究竟为何慕行云还没有死?为什么慕行云想跟他合作?慕行云如何断定天下必定大乱?
这些都是让人难以参透的难题。
其实他未必不能跟慕行云合作,但是耀阳清楚,刚才突见死而复生的慕行云让他大吃一惊,没有任何准备下,一时进退失据,他那时无论跟慕行云谈什么都难免有错,所以他坚决拒绝了慕行云的提议。
他需要安静下来好好考虑一下。
长吁一口气,耀阳仔细思索起来。慕行云的出现让他想到不少的事情,这鲁城内来历不明的魔门高手肯定是慕行云手下。而想到倚弦所言一统祝融氏的神秘人会否就是慕行云呢?想来外面也只有慕行云融合了祝蚺的绝学,也只有修行了灭天魔典的慕行云有此等能耐。祝融氏现在的宗主即使不是慕行云本人,也绝对跟他脱不了关系。
慕行云的出现真让人感到措手不及。耀阳甚至一时不知如何处理此事,如果说将慕行云的真实身份和一些背弃神玄两宗之事暴露,别人未必相信,因为真正见到慕行云露出本性来的除了蚩尤就是他们兄弟俩。蚩尤不说,他们兄弟跟慕行云有隙,说出来别人肯定会以为是耀阳想报复慕行云而已。
这鲁城内本来已经很麻烦,众势力牵扯不清,这个时候又出来个慕行云,事情是真的越来越难搞了。这么复杂的情况,却都集结在一点上,就是西岐和东鲁结盟之事。
一旦西岐和东鲁结盟,那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不久之后,倚弦便回到驿馆,两人互相将知道的事情一一说出来,商讨一会,两人皆认为慕行云手上可能有什么底牌,否则不会这么肯定的跟耀阳摊牌。当然至于祝融氏的新任宗主,两人怎么都想不到除了他之外还有其他人?
耀阳想他明日在寿筵上就会见底。至于神玄两宗的态度,耀阳早已想到,这时当然也不会意外,而对于神玄两宗的要求,耀阳不必说倚弦也清楚得很。
第二日晚上,寿诞正式开宴。包括耀阳等一众使节客人,都早早赶到了东伯侯府,送上贺礼。耀阳带着小千和小风去得比较早,不少人还没到。姜兴鲁虽然愤恨耀阳伤其亲子,但是表面上还是客客气气的,只是明显疏远冷淡了很多。
金吒已经早一步到了,跟耀阳颔首示意,耀阳也是点头回礼。姜兴鲁跟金吒却甚是亲热客气,看这模样,恐怕西岐跟东鲁的联盟大有成功的希望。
而比干则是冷眼相视,这位一生守着殷商朝歌的老忠臣,自不会喜欢东鲁跟率先反商称王的西岐使者结交。此时,负责保护比干的黄天化也对耀阳微微点头示意,耀阳见是老朋友,忙拱手以礼,两人相视一笑,各自落座。
不久之后,一些使者纷纷到来,唯独不见南域使者虎遴奋。天色渐暗众人已经纷纷到齐,然而一直不见虎遴奋的踪影。
姜涣楚的寿筵就要开始,这种时候虎遴奋没道理不出现,如果真有什么要事也应该通知一下姜兴鲁才对。像现在不参加东伯侯寿筵这样没有什么礼数的蠢事岂是虎遴奋这样久经官场的人所会做的?
在众人的怀疑之中,以养病为借口不见众人的姜涣楚终于在两名伺婢的扶持下姗姗而出,看他发须灰白的脸上红光满面,恐怕就算有病也不可能很重。不过众人自然不可能加以责怪,姜涣楚之前就声明尽量在寿筵前恢复健康。
耀阳看姜涣楚还是以前那样,只是现在苍老了些而已。
姜涣楚坐下,便告罪道:“各位不好意思,老夫抱病,累各位久候了。”
众人自然是称没事。
比干走前一步刚要套套以前的交情,突然闻得府外有声响传来,马上就有一传令兵匆匆进入府中。姜兴鲁大是皱眉,截住来人,喝道:“慌慌张张的干什么?”
那传令兵立即轻声在姜兴鲁耳边说了几句话,姜兴鲁陡然色变。接着他挥手让那传令兵退下,又沉着脸在姜涣楚耳边说了几句话。
姜涣楚听了也霍然起身,脸有怒色,一拍桌子。众人皆不知何故,姜涣楚却是沉声向金吒道:“李大人请随本侯一来相叙。”
在场众人听了,也顿时脸色大变,姜涣楚这个举动的意思表示什么。金吒是微有喜色,还算镇定,比干却是赫然色变,厉声道:“姜涣楚,你可想清楚了,不要让你们东鲁数百年的忠义名声就此毁了。”
姜涣楚叹了口气道:“比干大人,本侯知道您一生忠心为殷商朝歌,但是本侯亦是无奈。我儿惨死多年,已足以还这一生忠义。”说完摇摇头,竟是抛下这一干人等去后院了。
比干怒目而视道:“姜涣楚,你步西岐逆贼的后尘,坏你东鲁百年忠义,定不容于天下,愧见你姜氏祖庙。”顿时也顾不得参加姜涣楚的寿筵,拂袖转身就气冲冲走了。
这个时候,小风轻声对耀阳道:“师父,有个好消息,据闻南域大军进逼东鲁,看来东鲁已经无暇顾忌我们了。”
“哦?”耀阳一讶,立即知道为何姜涣楚会这么快的对西岐表明态度,南域骤然攻袭东鲁,姜涣楚此时自然比西岐更不想拖了。难怪虎遴奋没有出现在这个宴席上,想必是得知此事立即回南域去了,虽说东鲁有礼,但一旦遇此大事会不会拿他出气,那是谁也不知道的,他不走还等死不成。
不过耀阳心中大警,不知此事会不会是慕行云那家伙搞出来,如果真是他弄出来的,那更不能小看他。
经此一闹众人也少了吃喝的兴趣,不少人乘机告退。
东伯侯的寿筵不欢而散,耀阳也不必再为东鲁攻宋镇而费心了。
目的没达到,但是效果却是一样,东鲁此时不可能再耗费兵力去攻宋镇。耀阳自然不会再在东鲁浪费时间,当下便立即告退,带着妲己母子、小千和小风会宋镇去了。
倚弦去跟幽云道别后在城外跟耀阳会合。几人就此回了宋镇。
一直维持微妙平衡的人界形势终于因为南域攻击东鲁而被打破,而东鲁跟西岐的的联手更是将这纷乱的趋势激化。
朝歌让宰相比干亲自出马,竟然不能令姜涣楚回心转意,不由朝野大怒,当即派兵讨伐东鲁。西岐跟东鲁结盟后,便策应东鲁征讨朝歌和南域。朝歌和南域实力雄厚,西岐和东鲁也不可小觑,两个没结盟的跟两个结盟的打得不亦乐乎,一时也难分上下,倒是崇国还是没有动手,在一边看着热闹。
几大势力全部交战,唯一坐山观虎斗的崇国又离宋镇不知几千里远,暂时谁都不可能再出手去攻宋镇。
宋镇被袭的危机暂去,现在的问题就在于如何将曜扬军的实力大幅度提高,这绝对不是单纯的征兵就可以的,更加需要的是对曜扬军进行有效的训练。天下第一的飞虎军可不是靠数量出名的。
耀阳回到宋镇就开始整军,至于关于宋镇的管理事务,耀阳一一分摊下去,虽然没有像姜子牙此等能手,但是那些人各尽所长,各自接管一方面的事务还是没问题的。只是最后还要让耀阳再行过目,这还得耗费耀阳不少时间。
耀阳将大部分精力放在了整顿曜扬军之上,龙虎六韬记载的训练方法甚是有效。耀阳基于龙虎六韬的理论,询问苓城降兵以前西岐练军的办法,再亲自带队训练,最后整理出一套相对完备的训练方案。虽然这些训练想让曜扬军追上飞虎军甚至西岐军都还是非常困难,但是至少能应付其他几大势力的兵马。
陆续的招兵买马,最终令曜扬军的兵力达到二万五千左右后停止,如果这一支军队能训练出来,将会是耀阳手上不可小觑的实力。
虽然兵在精不在多,但是想跟其他几大势力抗衡,这些兵力还远远不够。只是现在整个牧场数百年积累也消耗得差不多,召集训练这二万五千余名将士无疑已是极限。若不能解决财源问题,别说再继续征兵,就是维持这一批兵马都有困难。
耀阳已经不止一次的在倚弦面前大吐苦水,说是为何四大法宗无论是谁都有这么多的财物,而拥有超人修为的他们却连支撑几万兵士的钱都没有?
倚弦白了他一眼,回答:“我想再过个千把年,我们也能拥有这样的财富。”
耀阳叹了一声,没有反驳倚弦的话,他知道此言甚是正确。四大法宗各大势力能拥有人界所难比的财富,全部都是积年累月以不同方法得到的。耀阳现在若要不择手段也能获得常人难及的财富。不过那只是对于他一个人而言,像曜扬军这么大的消耗,即使如他这般能耐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获得足够的资金。
“现在该怎么办呢?叫我到什么地方去找这么大一比资金?”耀阳愁眉苦脸的,没想到现在拥有了自己的势力兵马反而要为钱财而操心了。
倚弦摇头道:“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你还是不要白日做梦了。”
耀阳也知如此,叹了口气。
这个时候却是小千来报,说是婥婥秘密来见倚弦。耀阳顿时一脸坏笑地将倚弦推出去,说是不要让他的小情人等得久了。
耀阳自己自己到底去哪里搞钱,正苦恼时,却见倚弦闯门而入。
耀阳大讶道:“你小子现在不是应该正跟你的小情人卿卿我我吗?”
倚弦挥手拍他一下,道:“你胡说什么?婥婥这次过来只是告诉我们一件麻烦的好事?她的寝宫时刻都有其他几族的人监视,她当然不能多呆。”
“咦?”耀阳大是好奇,问道,“什么事又麻烦又是好事来着,还要劳动婥婥小姐亲自来通知你。”
倚弦沉声道:“我们现在最缺少的钱有着落了,只是想拿到这笔钱,却不容易。”
耀阳大喜道:“真有什么办法?不管容不容易,我们都要拿到这笔钱,就算这是婥婥小姐给你的嫁妆,也要了。”
倚弦气道:“你瞎说什么。婥婥刚才是告诉我,她听闻刑天族地内不只是有着魔门五族之秘,另外还有其他一些不少东西,也藏了不少金银异宝。只是对于现在的四大法宗而言,这一批让常人眼红的财宝已经不放在他们眼中,所以也从来没有谁提起过。”
耀阳眼中大亮,哼笑道:“这些财宝不放在这些财大气粗家伙的眼中,却正可以应我们的眼前之急。这刑天氏一向来都嚣张得很,而且他们这个族地形成于刑天猖狂三界之时,刑天氏一族肯定拥有无比的财富!”
倚弦冷静地考虑其中关键,半晌才道:“但是刑天氏的人为何会在这个时候有意无意的将消息泄露给婥婥?”
耀阳冷笑道:“他们这些家伙还能想什么,无非是为了据闻落在我们手中的‘梵一秘匙’。刑天族地是刑天所创,当刑天败亡后,进入之法便立即失传,刑天族地就成了无人能入的禁地,连刑天氏自己也没办法进入。而后来‘梵一秘匙’出世,就成为进入刑天族地的唯一希望。现在三界形势紧张,刑天氏可能非常希望我们将刑天族地打开,让刑天氏一族得到其中之秘,以跟神玄两宗对抗。”
倚弦赞同道:“我想也是。”
耀阳哼道:“不过,无论如何我们也不得不集笔资金,无疑刑天族地也是我们唯一的希望。刑天氏一族想利用我们,我们也可以利用他们。”
倚弦担心道:“刑天族地是魔门几大禁地之一,我们未必能轻易如愿,甚或神玄两宗亦会插手。”
“怕什么?”耀阳一拍桌案道,“连那么麻烦的伏羲武库都能被我们搞定,何况是一个小小的刑天族地。”
倚弦嗤道:“小小的刑天族地?你不想想刑天是什么角色?他布置的禁地岂可小觑?”
这才想起刑天是什么样的人物,耀阳愕然,不好意思地搔搔头道:“只是一时兴奋过头而已。”说着又皱起眉头来,思虑如何才能避免被刑天氏利用,又能顺利取得刑天族地的宝藏。
倚弦问道:“你准备怎么做?”
耀阳摊摊手道:“我能做什么?现在我们还是先将刑天族地找出来再说,虽然我们现在知道刑天族地,但想进入其中却未必容易。此时宋镇的事务也差不多安排完好,我想我们也可以跟素儿一起去找刑天族地。”
倚弦道:“我们去找刑天族地肯定会有不少麻烦,必须小心一点,才不至于为人所乘。”
耀阳点头道:“你说得不错,此次我们前去找刑天族地,定有四大法宗等辈衔尾跟踪。我们可以从中做点小小的手脚,让他们狗咬狗一嘴毛。哼,想利用我们打开刑天族地,门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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