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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阳沉思良久,终于道:“淮夷军剽悍善攻,我军若是坚守洪泽城,就算最终能顶住,也会损失惨重,所以此战只能主动出击。淮夷军虽然强悍,但是不利统合,伯邑考手下的战车兵也是初次跟淮夷军联手,之间根本没有什么默契,我们可以从这点着手,让他们产生混乱,以便打一个漂漂亮亮的伏击战。”
众将对耀阳倒是很有信心,闻言纷纷表现愿意在耀阳的带领下,以寡击众,给淮夷军一个教训。
耀阳当即命令集合曜扬军,准备粮草,马上全军出发,决意与淮夷和苓城联军展开一场对攻。耀阳已心有计划,但是他也不敢对敌军大意,让小千和小风赶快行动,查探淮夷军毛洵和他手下几个副手的一切,以及联军具体的准备。耀阳很清楚如果料敌不深,就算再好的计策都可能失败,这是他现阶段所不允许的。
这一战定要漂亮地获胜,只有这样才能使得其他势力不敢轻惹他们,让牧场和曜扬军获得喘息的时间,也可以让耀阳能好好的将这曜扬军操练成真正能征善战的精兵。如果这一战失败就不用说了,若是惨胜,曜扬军伤亡过大,也会导致其他势力乘虚进犯。
耀阳叹了口气,敌军也不是笨蛋,以现在勉强整合起来的曜扬军跟数倍于自身的强悍敌军交战,还要赢得漂亮,谈何容易。当然这些他是不能跟手下诸将说的,免得影响他们的士气和信心。
倚弦拍拍他的肩膀,问道:“怎么样?对付淮夷和苓城联军有困难吗?”
耀阳道:“不是困难,是头痛,这件事情可是需要好好斟酌,不容得有任何差错。”
倚弦笑道:“看你的神情,虽然有些为难,但是看来是有了应付的办法了吧?只是你现在为难,恐怕是因为不愿意这样做是吧?”
“还是你这小子了解我。”耀阳有些无奈地道,“兵法有云:以寡敌众,以正击奇,方为上策。但是现在我军实力完全不能跟敌军相比,迫不得已,只能反其道而行之,以奇击正,争取险中求胜。尽管我想到了应对之策,这种方法虽然看起来刺激,却也太过危险,老实说,我真的不想这样做。但是为了走出眼前的困局,却只能这么做。”
倚弦虽然想不出耀阳心中如何定计,但是他对耀阳很有信心,道:“你不会是因此而灰心吧?我看你肯定有更好的办法解决这些问题的。”
“的确有办法,只是有些麻烦,曜扬军还有其他问题需要解决,我还不知道能不能忙得过来呢。”耀阳微叹一口气。
倚弦一拳捶在他的胸口,笑骂道:“你不要装成这么忧愁吧?什么麻烦,我看你多半是乐在其中!”
耀阳一扫刚才的颓然神色,嘿然一笑道:“你说得也是,老实说这种具有挑战性的事情,我还是比较喜欢做的,如果只是伯邑考那五千战车兵,以敌我双方现在情况,我军基本必胜,反而没有什么乐趣。”
倚弦摇头笑骂道:“赞你一句,你也不用这样自吹自擂吧?”
耀阳微微一笑,的确只有兄弟俩像是从前那般插科打诨,才能让他紧张的情绪放松下来,当即正色道:“不跟你开玩笑了,说说正经事,此次一战,我需要你的帮忙。我想以你现在的能力一定能助我漂漂亮亮的赢下这一场。”
倚弦点头道:“要我帮你自然不需要废话,不过我能做什么?”
两兄弟一边聊天一边散步,耀阳又问了倚弦一些建议,倚弦自然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两人一番讨论,倚弦对于军事的了解略有加深,耀阳也有所得,对于跟淮夷苓城联军一战更有把握。
据小千和小风得出的消息,由于粮草方面跟牧场接近的苓城都能提供,淮夷联军只需携带行军所需的少量粮草就够,所以轻轻松松就能日行百里,行动迅速,不过两天的时间,联军就已经逼近牧场范围。
而这两天内,耀阳在倚弦等人的帮助下也已经做好了迎战准备。战争最忌作战计划泄露,甚是小心的耀阳明确地表示要跟敌军打一场伏击战,却没有透露具体的作战计划,只是秦骊如、莫凌风等一干完全可以信任的将领知道耀阳的计划。
虽然不知道耀阳的具体计划,但是曜扬军将士上下却无不是信心暴涨,显然大部分都认为只要有战无不胜的耀阳在,那敌军再强也不足惧,这也有一点好处,盲目的信心至少使一干兵士以不平常的士气弥补了战力上的不足。虽然这种士气对于曜扬军长期发展隐有不良影响,但是短期内却可以好好利用,现在正好以此来跟淮夷军背水一战。
根据两日来的仔细考虑,耀阳终于确定了伏击敌军的地点,那就是淮夷联军前往牧场所必经之地——无风岭。
牧场大军略作整合,便连夜启程,很快就到了无风岭地界。
无风岭有如其名,远远从高处看去,可以见到那里的丘陵相对甚是平缓,最高坡不过六七十丈,最低的甚至只有十丈左右,远远看来便像是没有什么风浪的水面。而与之相对的是无风岭周围高峻的山脉,那些地方虽然都是伏击的好地方,但是非常不利于战车前进,而且战略目标过于明显,容易招人猜疑,显然不是伏击的最佳地点。
耀阳偏偏就决定在这无险可守的无风岭上伏击毛洵。
“毛洵勇猛悍战,颇有智谋,生性果断少疑,一见战机就能当机立断。算是淮夷之中少见的名将,又爱惜兵士,甚得军心。”耀阳得到的就是关于毛洵这看起来没有一点用处的资料。
夜风冷清,耀阳听小千和小风回报敌军就在三十里外扎营,防备极为严密,全营警惕,勇猛的毛洵显然也不会大意,不会给曜扬军任何可以偷袭的空隙。
耀阳沉吟片刻,问道:“那根据你们所知,毛洵率领的联军是不是知道我军已经至此伏击?”
“那是当然的!”小风抢先道,“我军离敌军不过三十里,他们虽然不知道我军的详细情况,但是按照这么近的距离推断,他们绝对不可能不知道我军就在这里。”
小千也道:“不错,毛洵那家伙不是笨蛋,自然知道我们大军的到来。只是因为怕夜里被我们埋伏所以才不敢轻进。徒儿推测,恐怕明天日里他们就会主动出击了!”
“这就对了!”耀阳何尝不知这点,只是想看看两个徒弟的反应而已,此时满意地点点头,道,“现在能进行我们的大计了!”
耀阳沉思片刻,嘱咐了半天让两兄弟好好准备一下,然后立即拉了倚弦鬼鬼祟祟地去布置一切了。
无风岭的清晨寒风袭人,此次才是刚一开春,冬末的冷冽还未完全消退。
临晨之时,这一带便开始起了薄雾,到了东方破晓时,便已见一片茫然薄雾。不过幸好并不很浓厚,只是远近之境略有模糊,视线不是很清楚。
很早便得知淮夷联合大军已经开动,耀阳抚掌大笑道:“这就好!”
于是首先留下一批人做点表面工作,耀阳立即命令大军潜行而进,趁着迷雾大军前进十里,在小千与小风两个绝佳探子的帮助下,曜扬军在临近淮夷苓城联军前行的路上埋伏下来,欲杀毛洵一个措手不及。
在这迷雾中伏兵,敌我双方的处境都一样,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总会让人感觉到一片茫然的不安,曜扬军很少遇到此等情景,多半兵士自有些惶惶不安的神情。一群人埋伏在两边等待着联军入套,但也有一部分人心存其他想法。
毛洵此时高踞战车之上,身旁的伯邑考满腹心事。
他们早就知道耀阳的布置,立即派出能人查探,从上空看去,伯邑考手下的几个法道好手,将周围的一切都尽收入眼中,这一片迷雾并不能为难这些法道高手,只有些麻烦而已,不过曜扬军的一切布置都被查看得一清二楚。
曜扬军的近万兵士全数就在前方八里左右的高坡上埋伏,那个地方位于这一带的最高处,近十里内也就是那里最适合伏兵。而在原来的营地上还可以见到大批兵士旗帜鲜明的守卫。
在这一片迷雾中,如果毛洵未能先得消息并让那些法道好手仔细小心查看,定然会以为曜扬军还在原地,如此贸然冲过去,恐怕甚是危险。
曜扬军一共不过万余兵士,这想必就是他们倾尽全力的实力了。耀阳想得不错,如果依照这样的实力在晨早的迷雾天气中伏击成功,不论是兵力还是士气,的确可以对淮夷联军造成一定的打击。
毛洵微微一笑,低语道:“毛头小子还算有点能耐,不过,毕竟还是太嫩了,想做本将军的对手还早了点。这次,本将就让你知道一些本将军的厉害。”
毛洵当即机立断,命令全军谨慎前进。
不久,就在接近曜扬军埋伏的地点,毛洵心中冷笑几声,轻声对副将叮嘱几声,副将毛勇笑着离开去布置一切。毛洵率军继续前进,伯邑考到了毛洵身边,不无担心地说道:“毛将军,这个耀阳诡计多端,千万要小心一点才是!”伯邑考被耀阳打怕了,总有些惴惴的感觉。
毛洵沉声道:“你说的不错,那个耀阳的确有点手段。所以才要抓住机会,战机一闪即逝,一旦他们察觉到什么,肯定会就此退走。以后若是让他们退回洪泽城中,我手下的儿郎势必要为攻城而付出惨痛代价。所以现在就是一举击溃他们的最好机会。况且我军兵力占优,打一场有准备的战事根本不惧!”
伯邑考其实只是害怕担心而已,其余根本想不到什么。他注意到这一带都是沙土石地,根本无任何可燃之物,而且又是雾气缭绕,不怕火燃之物。再说他从前受了教训,也因此防了一手,就算曜扬军真的用火攻,伯邑考自忖也不可能有很大威胁了。
淮夷联军慢慢前进,看似大批兵马行军,其实在薄雾与法道好手的掩护下,已经有半数的兵马轻装上阵,已经从旁近的山坡摸了上去,无非是想要杀曜扬军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伯邑考所言的确有道理,毛洵仗着兵力优势,真的是太过小看耀阳。对于这一切耀阳其实早就了然于心。
耀阳一直闭着双目休息,很久以来他都没有跟实力相当的法道高手近身相搏,更不要说受伤了,但是他却从未因此停下这等类似五行合一的疗养,因为这样可以让他的思感变得更为敏锐。
此时,他的身边却不见倚弦和秦骊如等人,因为他们将是这一战胜负的关键。
身旁的小风一直在凝神细听,良久过后,突然兴奋地说道:“师父,敌军到了,就在两里之外。同时他们想要偷袭我军的人马也到了,应该在半炷香的时间内就能接近我们!”
“干得好!”耀阳突然睁开双眼,发出炯炯神光,微笑道,“毛洵啊毛洵,你也知道这里是无风岭近一带最高的山坡,但你有没有想过,我真正想伏击的是你所派遣的这批人马。还有一点就是,过于依仗并不是自军所长的法道中人,有时会成了自己的致命伤。小风,你也应该记住这点,知道吗?”
小风连连点头示意明白。
毛洵看着前方,浮起笑容道:“看来,差不多是时候了。”
伯邑考担心之中还有一丝快意,低声道:“耀阳,看你这次怎么逃?”
毛洵环视四周,突然又皱了皱眉,道:“奇怪,怎么好像那雾气又浓了些。”
他身边的副将亦道:“不错,属下感觉有些不大对劲。”
“房隆,你认为我们是不是没有考虑清楚……”毛洵突然惊觉,双眼发出骇人光芒看向前方高处,惊道,“不好。”
“什么?”房隆还没反应过来,事情已经发生了。
耀阳突然长身而起,伸手祭出轩辕剑,手腕一转,运足元能厉声喝道:“毛洵、伯邑考,你们上当了。将士们,杀!”猛然斩下,龙吟震天中剑气如狂涛般奔出,金光照彻迷雾,竟还让人感到一丝刺眼。
这是发动总攻的信号,也是无风岭伏击战的开始。
庞然剑气正砸在潜行欺近的淮夷军最密集之处,轰然作响,被血肉染红的石块飞溅而起,剑气狂扫起的飞石像是暴雨般落下,将下面纷拥而上的淮夷兵士砸得鬼哭狼嚎。这一击击毙近百的淮夷军,顿时让从未见过耀阳神威的淮夷兵士惊骇莫名。
接着就是成批的大小石块滚砸而下,曜扬军居高临下不需要箭矢也占尽优势,另一边亦是如此。
毛洵知道上当,骇然欲做出反应之时,却闻得自己左右两边忽起杀声,滚石飞箭尽数倾下,顿时整个联军一片混乱。箭石如雨倾飞,浓雾中淮夷苓城联军上下都看不清曜扬军究竟从哪里来的,如此突然的打击让淮夷苓城联军根本没来得及做出一点反应。伯邑考手下的五千人本是西岐精兵,非寻常兵士可以相比。可是他们在苓城屈居三年,屡攻牧场不下,早已没了昔日的锐气,又连续两战被耀阳率领的大军以少胜多,士气大落,而众人更知战无不胜的耀阳手持代表天下新一代英主的轩辕剑,此时又发现中了计,顿时大乱起来。
先是西岐兵慌乱不堪,立即影响到本来就军心不稳的淮夷军兵士,天下最容易扩散的就是那种恐慌,何况他们受到伏击还摸不清敌军的位置,甚至根本不知道这批兵士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转眼间,整个淮夷苓城联军都开始惊惶不已。
毛洵也是骇然失色,他根本不知道这左右两边的伏兵是哪里来的,为何己军查探的法道好手根本没看到?而那被发现的埋伏在前方的万余敌军是怎么回事?敌军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的兵马?
毛洵厉喝连声,努力想让全军镇定,但是曜扬军绝对不肯给他机会,乘此绝佳战机,全军冲杀而下,率先赶到的是倚弦率领的五千兵士。曜扬军精兵五千仿佛丝毫无视于迷雾的阻扰,准确无比地冲入完全不成阵形的联军之中。
淮夷苓城联军正是慌乱之际,秦骊如也带兵冲到了,在小千的帮助下,曜扬军完全没有受迷雾所扰,像是一把尖刀堪堪插入联军脆弱的腹部。
对于淮夷苓城联军而言,曜扬军的将士从看不清的迷雾之中凭空冲出,根本没有让他们有反应和防备的时间。措手不及兼惊惶莫名之下,淮夷苓城联军兵士骇然失措,根本不是士气正旺的曜扬军将士对手。
本来想潜近偷袭的淮夷军兵士没想到这边受阻,主将也被伏击,顿时军心惶惶,甚至不知是该前进继续攻击还是回去解主将之围。
领兵偷袭的淮夷军副将见曜扬军已经察觉,他们想攻上去也绝非易事,终于还是以主将为重,撤退援助主将。但他没想到这正合了耀阳之意,就在副将下令撤退,淮夷军开始后退之时,山披上再次滚下一批擂木滚石。
耀阳毅然喝道:“杀!”
声如霹雳,再次震得敌军兵士心神慌乱,对此耀阳已经运用熟练,在非常时候如此惊喝,效果非常明显。
紧接着跟随在石块后面冲杀的——是曜扬军士气涨到顶峰的将士仗戟冲杀而下,一片迷雾中,淮夷军兵士只感满山遍野都是冲杀而下的曜扬军。
转身撤退的淮夷军兵士顿时慌了手脚,那副将立即知道自己在慌乱之中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没有组织一批人手断后。这时根本来不及转身的淮夷军兵士面对顺坡滚下的山石,他们唯有逃得更快。
兵败如山倒,淮夷军单兵作战能力虽然极强,但是他们也有很大的缺点,那就是军形不整,配合不足。此时在这种情况下,淮夷军万千兵士显得纷乱不堪,难以整合。
曜扬军气势如虹,目标明确,联军军心涣散,士气低落,甚至还不知曜扬军来自何处。两相比较,相差何止千万里?两面的战况都对曜扬军甚是有利。
耀阳乘机再次喝道:“轩辕剑出,天下归心。”
“轩辕剑出,天下归心。耀阳仁心,降者不杀。”曜扬军将士不失时机地配合耀阳齐齐大喊,这次改了口号,上次借了轩辕之名,此时正是树立耀阳仁心形象的好时候。喊声震天,随之曜扬军兵士仿佛也平增了些力气,杀敌更是勇猛。而联军却如是心魂俱裂,再无一点斗志。
率先跪下扔了武器投降的是几个曾经降过一次的苓城兵士,一人投降十人如此,十投已降就有百人效仿,被一下子打蒙了头的联军更是惶惶难安。
而经过这么些时间,淮夷联军并没听到主将毛洵有什么指示,众人看去却见主将毛洵身边一片混乱,倚弦一个人已让毛洵身遭淮夷精兵铁卫一片混乱,毛洵哪有机会做出什么指挥。
伯邑考没想到在兵力占绝对优势下,仍被耀阳打得无还手之力,心中惊骇莫名,此时一见不对,哪里还敢抵抗,虚晃一下,竟率先带领残余兵马向后撤退。
本来联军就已经阵脚大乱,人心涣散,现在更是投降的投降,逃跑的逃跑,这一来淮夷苓城联军立即支离破碎。如果说原来还有一些重整军队的希望,这个时候可以说是已经完全绝望了。
淮夷苓城联军溃不成军,再无力抵抗曜扬军的攻击,随着战局变得越来越难以挽回,一批批人开始投降,不只是苓城兵,还有一向悍猛的淮夷兵士。再悍不畏死,也并不代表他们愿意白白送死。
轩辕剑天下闻名,即使是化外之民也有所知,连淮夷军亦有不少人知道。这无疑更进一步地催使联军投降。伯邑考没有说耀阳手上有轩辕剑之事,此时毛洵亦是骇然大惊,知道大势已去。
这个时候耀阳御风而起,纵身跃入人群之中,立于毛洵面前,沉声道:“毛将军,大局已定,你为何还不投降。”
毛洵横目怒瞪,厉声道:“毛洵深受王上大恩,岂肯投降与你,污辱我一世英名。本将宁死不屈。”
耀阳手一扬,指了指真正腥风血雨的战场,道:“毛将军既然深受你们淮王重视,为你淮国出力,那么为何要为了你一人之声誉,而累得三军将士枉死?将军爱兵如子,为何连这一点也想不通。”
毛洵浑身一震,一时没有说话。
此时这种情况下就算毛洵还能整合淮夷军,并凭着人数最终勉强跟曜扬军拼得两败俱伤,恐怕都难以挽回毛洵等将战死、淮夷兵士死伤惨重的局面,而且毛洵在耀阳和倚弦合力威逼之下哪有机会整肃淮夷军。
副将房隆一心跟随毛洵,自不想他战死,也不愿这从淮夷带来的二万将士因伯邑考之事而战死于此,说到底他们此次最大的目的也是试探能否进军殷商地界。他当即在毛洵耳边低语几声,毛洵长叹了一身,神色有些沮丧。
耀阳看在眼里,微微一笑,道:“耀阳可以用自己的名誉和手上的轩辕剑保证,降者不杀,或许愿意放贵军全体回去也是不定。”
毛洵双眼厉光如电盯了耀阳许久,终于大喝道:“淮夷勇士们,立即弃械投降,违者军法处置。”
此言一出,只听得“叮当”之声遽然响起,连成一片,本就完全处于下风的淮夷军兵士抛去仅剩的一丝战意,听命抛下兵器投降。
耀阳拍拍倚弦的肩膀道:“这里交给你,看着点。”
倚弦点头,耀阳的意思他自然知道。淮夷军兵士全军投降,虽是抛下兵器,但是人数毕竟众多,万一起乱实在麻烦。这就要靠着倚弦超人的修为威慑众人,就算是有人乘机作乱,倚弦也可以以雷霆之势将其扼杀在萌芽阶段,不至于动摇全局。
耀阳又将处置俘虏一众琐事交给秦骊如和莫凌风,当然还细嘱他们好好看待双方伤员,也要善待淮夷军降兵。
毛洵和房隆等人已经放下了兵器,背负双手,做出束手就缚的模样。
耀阳处理完诸事,微笑道:“耀阳想请毛将军和房将军前去本营一叙,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毛洵和房隆相视苦笑,身为阶下囚的他们还有拒绝的权利吗?
“请!”见毛洵和房隆会意,耀阳笑了笑,没带任何兵士,只与小千和小风兄弟俩请毛洵和房隆回营地而去。
对耀阳而言,毛洵和房隆就如在手掌中,任他们捏握也绝对不可能有任何一点反抗,自然不需要什么押送兵士。不过对于毛洵和房隆来说,这无疑是给他们留了不少面子,两人对耀阳的印象立即大有改观。
当众人一起回到营地时,那迷雾差不多消散了,迷雾来得突然,也散得极快。
“请坐!”耀阳很是客气,毛洵和房隆没有说话,按照淮夷的习俗半蹲坐下。耀阳自然是以殷商的习惯,跪坐下来。
军营尚留有百十兵士,耀阳让人奉上茶水。
毛洵和房隆只是点点头,都没有喝茶。
耀阳却是喝了口茶,摇头道:“这个茶煮得太过,还请两位将军见谅。”说话间他忽然想起云雨妍所煮的茶水,不由有些怀念。
毛洵沉默一阵,问道:“耀将军真是年少俊彦,名不虚传,这一战本将输得心服口服,但有些不明白之处,想请教一下耀将军,恳请耀将军不吝赐教。”
耀阳自不会拒绝,道:“毛将军请说,耀阳定当知无不言。”
毛洵沉声问道:“耀将军知道你们曜扬军中有我们的人,这点不算奇怪,是本将大意了。但是本将奇怪的是,我军派遣的法道高手明明查明左右两方并无任何异状,为何你们还有兵马突然冲出来,究竟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耀阳浮起一丝笑容,指指身后的小千和小风道:“毛将军请恕耀阳说得直白,论起法道修为来,贵军之中没有一个高手比得上我这两位徒弟,而耀阳的那位兄弟的修为也非毛将军可以想象。贵军所谓的法道高手在我那位兄弟眼中,根本算不了什么。我这位兄弟虽然不可能将这么多人马隐身不见,但是让贵军所谓的高手看到虚像还是可以做到的。”
小千和小风闻言挺了挺胸膛,一脸的自信。
毛洵一惊,沉默半晌才道:“难怪,耀将军的那位兄弟竟然有如此修为,这样说来,如果本将所料不差,恐怕那迷雾也是他使出来的法术吧?”
耀阳道:“毛将军果是睿智之人,这的确我那兄弟使出的法术,以便进行我军的计划。”他没说谎,这场晨早大雾的确是倚弦使出法术的成果。不过这耗费了倚弦大量的元能,绝不轻松,而且若非是春寒未去尚有寒气易起雾,倚弦自知也不可能达此满意的效果。
毛洵当然不知道这点,房隆更是惶恐地对视一眼,对倚弦惊骇有加,喃喃道:“你们有此神人,难怪我军不是你们的敌手!”
毛洵仍然有疑问,道:“耀将军,据我军所知,你们不过万余人马,既然已经在前方布置这么多人,那为何还有多余的人手用作伏兵呢?”
“跟第一个疑问一样,这多半也是法道施展的效果。其实那里两边布置的各只有千人而已,其他的人全部埋伏在两侧。你们的能人所看到的万余兵马是假的。”耀阳还是说了一半,这些兵马是他以幻殇法录中的妖宗密法所幻化而成,由于虚像太过庞大,若是没有这片雾气,他人定能看出虚实。
房隆又问道:“最后还有一个问题,为何你们能如此准确地知道我们的行动,做出这些简单而非常有效的措施。”
耀阳笑笑道:“我们对将军性格了解,自然知道该什么时候做,怎么做。料敌在先,毛将军应该知道这个兵法常识,只是耀阳有些侥幸,押对了。”
耀阳将小千和小风的天赋隐瞒住了,他不想让毛洵知道太多,有些别人难以估计的手段藏在底下总是好的。
毛洵听了沉默良久,才缓缓道:“真是后生可畏,我毛洵此次固执己方之势,从而错估形势发展,输得没话说。不过耀将军既然赢了,直接将我们押往大洪牧场不就行了,何必还要如此厚待呢?”
耀阳摸了摸胡渣还未剔净的下巴,道:“因为不必劳烦各位前去牧场!”
毛洵环目一睁道:“耀将军此言何意?”
耀阳哈哈一笑,举起茶杯向毛洵示意道:“耀阳所要的不是战争,而是和平。耀阳希望属于自己的子民能生活安稳,想必毛将军也有如此想法吧?”
毛洵静静地看着耀阳,没有说话,心中细思着耀阳到底有什么念头。
耀阳早料到毛洵的反应,问道:“不知贵国为何会来攻打我牧场?”
毛洵道:“伯邑考乃我王之亲,依附我淮国,如今却受到大洪牧场的威逼和压力,我国自然要出兵相助。从这点而言,耀将军显然没有可以非议之处吧?各自的立场不同,我淮国在情在理都得帮伯邑考一把。”
耀阳哂然一笑,道:“毛将军此言差矣,伯邑考屡袭我大洪牧场,意图要侵占牧场,我军总不能坐以待毙。这几年,伯邑考对牧场进犯多矣,我军回击之举也是无奈。想必是伯邑考说了些不利于牧场的言语,来欺骗贵国。现在你也看到了,伯邑考此人不可信,刚才一战将军败阵的原因很大部分是因为伯邑考率众弃贵军而逃,这种人怎么可以相信?”
毛洵知道耀阳将这一战结局说成是伯邑考的责任,是给了他天大的面子,不由和颜一笑,道:“耀将军所言是有道理。唉,没想到伯邑考竟如此懦弱无能,此等人怎么可以相信,亏我从前还以为此人至仁至孝……不过即使这样又如何?曜扬军请我们来此,相信并不是为了批判伯邑考的罪行吧?”
耀阳突然站了起来,来回踱了几步,转身双眼精光暴闪,盯着毛洵道:“毛将军,耀阳就直说吧,贵国如此支持伯邑考,断不会只是因为伯邑考有些财物或是跟淮王有些亲属关系这么简单。此时殷商大乱,势力割据,恐怕淮王也多少会有些想法,毛将军你说是也不是?”
毛洵没想到耀阳不只是看出淮王用意,还没有什么遮掩的一口道出,不由微怔一下,道:“我王之事,非毛某可知,本将也是奉命行事。我王有何想法不是毛某这等武将所能知道的。”
耀阳没有辩驳毛洵的话,却是话锋一转,道:“今殷商天下势力各分,形势纷乱,各处都有人想乘乱而起,仿佛这个时候是最易乘虚而入之时。但事实上,有一点诸人都没想到。现在真正能左右天下的暂时还是五大势力,那五大势力分占各处,没有其他势力可以插手的余地。如伯邑考的一点小势力对他们没有威胁,他们自不会理会,但是如果有足以威胁到他们的势力加入,那就另当别论了。现在每一方的势力都不弱于你们淮国,所以胜负难料啊。”
见到毛洵默然不语,耀阳又改变话题,道:“淮国位于殷商之东,虽比起殷商而言也算是蛮荒之地,但是对于周边人方等蛮夷诸国来说贵国已是富庶大国,包括人方等国对淮国都有觊觎之心,我想他们绝对会有落井下石的想法。”
毛洵心中一惊,略带讽刺地道:“耀将军对我国还真是了解,不过耀将军有无想到一点,殷商的各大势力都相互戒备敌视,情况比我国好不到哪里去。”
“情况如何贵国心里清楚,也不需我多说。”耀阳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又道,“贵国兵士强悍善战,实力强劲,不过有一点却是非常致命,贵国不善战车。战车兵冲杀的威力,非步兵可比。原本贵国若防,可以选择崎岖地形,布置对战车兵不利的战势构架。但是想要主动出击,试问步兵怎么能是战车兵的对手?所以无论是殷商对淮国,还是淮国对殷商都是利守不利攻的局面,毛将军自信必胜否?”
毛洵也知如此,但他又怎么肯轻易示弱,毛洵镇定地道:“耀将军之言有些道理,不过,我淮国上下一心,比之你们勾心斗角,岂可同日而语?”
耀阳耸耸肩,道:“贵国人生地不熟,又是长途跋涉,未战便已先输三分,本来有伯邑考可做向导,但是伯邑考如今的表现毛将军显然也看得很清楚。跟他合作,我都替你们担心。毛将军以为如何呢?”
毛洵没有说话。
耀阳乘机大笑道:“不说这些,不管眼前形势如何,你们淮国想必也希望多个朋友,而不愿跟不必要的人结怨吧?”
毛洵一愣,道:“耀将军的意思是……”
耀阳淡然一笑道:“耀阳希望能跟贵国交个朋友,这无论如何都比兵戎相见为好。毛将军,你说是吗?”
毛洵没想到大胜的耀阳乘机示好,顿时大怔,疑惑地看着耀阳,不知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身旁房隆亦是奇怪地问道:“你们殷商诸人皆以我国为蛮夷,不屑与我等交往。耀将军应该是乘势要求我等才是,怎么反而会主动与我国交好?”
耀阳道:“为将者,自不希望手下兵士枉送性命,而且你我如此邻近,如果能与贵国和平共处,耀阳自然万分愿意!”
毛洵默然不语,他知道耀阳说的也是,以他的想法也绝对不愿意与耀阳他们为敌,能化敌为友无疑是最好的打算,可是这件事毕竟事关重大,不是他所能决定的。
耀阳再出猛药道:“此事,我想毛将军需要好好考虑一下。为表诚意,耀阳愿意准备足够粮草赠予毛将军,愿毛将军和贵国将士早日返家。”
毛洵和房隆同时一震,不敢相信地看着耀阳。曜扬军此战可谓大获全胜,将淮夷军全部俘虏,按照常理来说,耀阳怎么也可以向淮夷提出一些要求,谁知道他竟然就这样轻易的说要放他们回去?
耀阳看着两人震惊的神色,满意地笑了笑道:“耀阳的确不想跟贵国兵戎相见,希望毛将军回国能将耀阳的意思传给淮王知道,我想这个忙,毛将军还是愿意帮的吧?”
房隆疑道:“耀将军真的愿意这样放我军离去?你不怕我军成为将来攻击牧场的主力军吗?”
耀阳突然神色一肃,傲然道:“说句不好听的话,耀阳能击败你们淮军一次,也能击败你们第二次。耀阳自就任西岐将领以来,身经数战,何曾怕过任何敌人。就算他日你我再次为敌交战,毛将军也尽可全力而为,不必对我手下留情。到时我定是率我曜扬军浴血奋战,不让寸步。”
耀阳这句话说得斩钉截铁,不容置疑,他炯然有神的双眼中露出无比自信的光彩,毛洵和房隆两人毫不怀疑耀阳此言的真实性。
毛洵和房隆两人对视一眼,都很清楚地知道只要有耀阳在,他们就算真的准备攻陷牧场,恐怕自己也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毛洵更不敢小觑耀阳。他现在终于知道为何之前耀阳要一一分析形势,不过是想告诉毛洵,对淮夷来说只有跟耀阳交好才是最好的选择,后来又给个人情放回这万余俘虏,同时亦是做出警告,淮夷绝对不可能如愿攻下牧场,曜扬军将会誓死作战到底。如此软硬兼施,加上耀阳在之前打出的漂亮一仗,任何人都会好好考虑耀阳所说的话。
没想到耀阳不只是带兵作战厉害,连权谋口才都非常了得。毛洵心中凛然,如果让毛洵做主的话,他绝对不会愿意与持有轩辕剑的耀阳做对手。
耀阳没有再说什么,坐下来喝着茶水,随意地看着毛洵和房隆,他敢肯定眼前两人已经受到影响了。这就是他要的效果,毛洵肯定会认真靠虑他的话,接下来就不需要再说了。
最终曜扬军将被俘虏的万余名淮夷军兵士放了回去,苓城兵仍是根据上一次的处理,愿降者就可以收为己用,不愿降者任其离去。
吃了这么一个大败仗的毛洵始终没脸再要曜扬军的粮草,率领被收缴了武器的淮夷军沮丧地回淮夷去了,有一点可以肯定,垂头丧气的他们难免会将一口闷气算在伯邑考身上,而率先落荒而逃的伯邑考显然也失去了申辩的权利。
满怀信心的毛洵带着士气高涨的淮夷军匆匆而来,却根本没等接近牧场,就被耀阳成功地打了一个伏击,只能狼狈地回去。这种情况是毛洵来之前怎么也想不到的。
望着狼藉不堪的被伏击点,毛洵摇摇头神色黯然。
房隆知道主将的心情,叹道:“将军不必如此,败于轩辕剑的传人,并不是一件丢脸的事情,更何况听说就连飞虎军也曾在耀将军手下吃过亏。”
“你说的也许不错!”毛洵勉强一笑,回头挥手道,“全军班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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