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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文东见费乾已经有些犹豫了，便继续说道：“费队，虽然我不是刑侦支队的人，但我想你应该比较了解我。如果说我真的跟云脑有关系，又何必大老远地从秋名市跑到龙潭市来自投罗网呢？”
“你知道我和云脑之间发生过什么，两年半以来那栋居民楼里发生过的一切，还有王小野父母的身亡，对我来说是一个不可抹去的污点！我比任何人都希望抓住云脑，甚至不惜一切代价。你应该都看在眼里了吗？”
“如果我真的有问题，那应该做的就是一直隐藏自己，尽量低调，而不是拎着脑袋去拼命！还差一点跟尹冬冬同归于尽！”
“你说，这是一个所谓的云脑的同伙应该做的事情吗？”
“这种事一看就知道，是有人故意想要将我拉下水，虽然我不知道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我相信，我们距离真相已经不远了。因为我们已经触碰到他们的安全禁区，所以他们才露出了自己青面獠牙，开始对我们的人动手。”
“费队，这件事其实你仔细想一想，除了一些照片还有聊天记录之外，你还能找到什么我直接参与他们作案的证据吗？只要你想到了，你就知道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存在！”
“这些证据，都太表面了。虽然暂时还无法辨别出任何修改过的痕迹，但只要我们坚持下去，总能找到破绽。”
“现在那件已经到了关键时刻，我们可不能自乱阵脚。”
费乾听完霍文东说的这些话，不由得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霍文东与罪犯有关联的消息很快就在龙潭市局里不胫而走。
一时间，这件事的真伪，也让网安支队感觉到其他同事们看到他们队员的眼神都有些奇怪。
仿佛他们每一个人都变成了嫌疑人。
而就在霍文东被控制起来的几个小时后，宋依秋也被齐局长叫到了办公室。
一进门宋依秋便注意到，齐局长现在也是焦头烂额，忙着应付各界质疑让他心力交瘁。
“阿秋，坐吧。”齐局长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示意宋依秋坐下。
待宋依秋坐下之后，齐局长便问道：“关于霍文东的事情，有什么进展了吗？笔记本里面的东西是否存在伪造的痕迹？”
宋依秋虽然很不想说，但不得不将事情告诉了齐局长，说道：“按照我们目前的技术水平鉴定结果来看，查不出照片和聊天记录有伪造的痕迹。”
齐局长沉吟了一声，眉头紧锁，随即问道：“这种时候突然跳出来这种所谓的证据，很明显，是有人在针对霍文东。”
宋依秋没想到自己还没解释什么，齐局长居然就第一时间选择相信霍文东，脸上不由得释然一笑，“是的局长，这很明显是有人栽赃陷害！霍文东虽然平时有点急脾气，但他的人格我敢保证，绝对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如果他真是这样的人，就不会开着车子跟尹冬冬冲进河里，差点没命。他为了破案的拼命程度，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
“而且如果他真的跟死者有密切关系，他又何必费时费力破解笔记本电脑的自毁程序，让我们查到他呢？”
齐局长点了点头，“你说的这些，我当然明白。如果连这点都看不出来，那我这个局长岂不是白当了？”
“其实凶手的企图也不难猜测，他并不是真的要置霍文东于死地，而是想要阻止他继续查案。”
“我们都知道，霍文东是我们之中唯一在两年半以前就跟云脑有交手经历的人。也是最了解云脑的人。可他还有一个毛病，就是他不仅仅对云脑，对所有案件的嫌疑人都会紧咬着不放。”
“包括周学凯！”宋依秋忽然开口道。
齐局长点了点头，“没错。所以在那些人眼里，霍文东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想要控制这枚炸弹，只能将它体内的引线拔掉。”
“那齐局长，你觉得，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已经打算将手里的这些与霍文东有关的证据交给专业机构进行鉴定，看看他们能否找出这些东西被修改过的痕迹，还霍文东清白。”
“可是如果结果还是没能找到破绽的话……齐局长，我希望你能够选择相信霍文东。”
齐局长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随即说道：“虽然我们都相信霍文东不是那种会背叛正义的人，但目前的情况来看，所有不利的条件都指向他。虽然没有能够证明他直接参与了犯罪的证据，但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他都有嫌疑。就算我们不追究，再过不久，这件事一定会传得满城风雨。”
“现在的媒体可是无孔不入，哪怕只有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嗅觉，到那时如果我们再出手，恐怕就要被动了。”
咚咚！
就在这时，有人从外面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请进。”齐局长说道。
下一刻，只见费乾开门走了进来。
费乾见宋依秋也在，先是微微楞了一下，随即便走到了齐局长的办公桌前，站着说道：“齐局长，我已经完成了对霍文东的初步询问。”
“他是怎么说的？”
费乾无奈地摇头笑了笑，“遇到这种事，霍文东不出意料不肯承认自己是同谋。”
“说实话，不光是他，就连我也不信他能够做出这种背叛局里的事情，有点脑子都能知道这是假的。”
“只是现在没有任何能够帮他说话的证据，照片和聊天记录也辨别不出真伪。”
说到这，费乾忽然低头看向宋依秋，问道：“阿秋，关于目前云脑的境外黑客网站使用记录，以及其他相关资料，能确定死者就是云脑本人吗？”
宋依秋听罢摇了摇头，“虽然证据指向性很明显，并且也比较详细，按照正常的情况来看没理由让人不相信这就是云脑。但如果从整个案件以及霍文东身上发生的事情来看，依然存在很大疑点。”
“如果死者就是云脑，何必又在自己死前拉霍文东下水呢？”
“这里面的事情我觉得一定不简单，我甚至觉得，有没有可能这次我们龙潭市局只是旁边吃瓜的。死者真正的死因，应该是有人在暗中角力的结果？”
费乾听到宋依秋这句话便忽然举起右手竖起了一根手指，眉毛一扬，说道：“嗯，你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这里面的每一环都十分奇怪，表面上好像是针对霍文东，但好像还有其他人从中搅局。我猜八成周学凯和真正的云脑，已经对上了。”
“而且刚刚霍文东还说了一件事，当时也提醒我了。”
“他说，那些照片和聊天记录，可能都是真的，就连关于云脑的境外黑客网站记录也是真的，但只有这名死者是假的！”
“齐局长，您还记不记得五年前我们龙潭市发生了一起画皮案？”费乾忽然对齐局长说道。
“当然记得，因为作案手法比较特殊，我印象很深刻。”齐局长回道。
费乾笑了笑，说道：“当时我们还差点被这老小子给骗过去。”
“你的意思是，这次照片里的霍文东，是有人伪装的？”宋依秋说道。
费乾双手交叠着拍了拍，“不然怎么解释，连你们都没法辨别出图片的真伪？这说明照片可能他就是真人拍的，只不过不是霍文东本人，而是有人进行了伪装。”
“哎，对此我还想到了一点。这名死者死亡的真正原因，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些跟霍文东有关的东西？”
“难道说死者被杀，是有人在保护霍文东？”齐局长眉头越皱越紧，这件案子的复杂性已经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有可能！所以我才觉得，如果直接就能证明死者就是云脑，那会不会太顺了一点。按照正常的结案程序，证据已经这么多了，如果我们急着破案，完全可以利用这一点给公众一个交代。”
“但同时，这也是一招釜底抽薪。如果我们真的上了钩，后面再蹦出一个云脑说他没死，那外界对我们会怎么看？”
“到时候一定会说我们办了冤案错案，到时候各种虚假消息满天飞，民众的情绪被激化，我们龙潭市局的形象就彻底崩塌！而最终导致的结果是什么？”
“我们将会被迫把案件移交给其他人负责，然后承担罪责。”宋依秋说道。
啪！
费乾用力一拍桌子，“我担心的就是这个！这幕后黑手真是其心可诛啊，一环套一环！算计霍文东只是一个引子，真正的目标，其实是我们龙潭市局！”
“行了，你们虽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但我们也不要用自己的主观意识来臆测。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快查清真相。千万不能落入凶手的圈套。”
“齐局长，那霍文东怎么办？”
齐局长迟疑了片刻，开口道：“考虑到这件事的敏感性，我们必须谨慎对待。虽然现在有所谓的证据指向霍文东，但疑点太多，我们暂时不能完全拿来当作破案证据。可同时因为没法证明霍文东的清白，他身上还有嫌疑。所以这件事，我不能立刻答复，你们先回去继续查案，等我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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