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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借了多少钱？”霍文东问道。
“两万。”赵小丽回道。
一提到这件事赵小丽看上去却更烦了，继续说道：“这两万块钱算是我们喂了狗了，当时就不应该借给他！”
霍文东点了点头，接着问道：“他除了借钱，回来后还有做过什么吗？据我所知，他当时回家待了两天才返回龙潭市。”
赵小丽仔细回忆了一下，说道：“我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不过他只在家里待了一天，第二天出门了，到了晚上才回来告诉我们说要回去。”
“那你知道他第二天出门去干什么了？是去借钱？还是见了什么人，又或者是去了什么地方？”
“这我可不知道，他也不会告诉我们。”
“在这个县城里，他跟谁的关系比较好？”
赵小丽摇了摇头，“不知道，他这个人也没什么朋友，在我们家住了几年就去上大学了，后面也没怎么回来过。住在这里的时候也不是经常出门，学校里面跟同学也不怎么交流。”
“反正就是比较内向。当时我妈还说，这小子这样以后能不能找到老婆都不一定，可谁知道居然还真的找到了。”
赵小丽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不屑的冷笑。
看得出来，赵斌在这个亲戚家里是真的不受什么待见。
霍文东见赵小丽这里再问不出什么了，便准备离开了。
刚一转身，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开口道：“对了，赵斌当时有没有把什么东西放在这里？比如说笔记本电脑，手机或者手写笔记之类的东西？”
赵小丽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他死了之后，他的东西我们家里人觉得晦气，就都烧掉了，好像不剩下什么了。”
“确定吗？”
只见赵小丽双眼斜视着灶台迟疑了许久，接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我妈那屋里还留着一些老部件，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他的东西。我妈房间里的东西我们一般都不懂，她什么东西都喜欢收藏，还都是些没用的。连我小时候玩的玻璃球都留着，你们可以去看看。”
“如果那里也没有的话，我想应该就真的没有任何关于赵斌的东西了。”
“好，她的房间在哪？我去看一下。”
“前面左手边第二个房间就是。我妈因为最近老毛病住院了，所以不在家。不过你别弄得太乱，以免她回来又说我们乱动她的东西。”
“好的。”霍文东听罢便按照赵小丽指示的方向，直接去了她母亲的房间。
来到房间门口刚推开门，霍文东便闻到一股淡淡的霉味。
老人房间里的摆设很简单，如果光是看这栋三层小楼外面的话，完全想不到赵小丽母亲的房间会是七八十年代一般的模样。
门口正对面就是一张暗褐色的老旧木桌，上面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孩子小时候玩耍用刀子刻下了印记，上面可以看到好几道刮痕。
桌子上摆着一个六十年代左右的老式收音机，倒是跟老主编朱恒家的有点类似。
床也是款式很老旧的简易木床，在床尾部就是一个柜门玻璃上贴着挂历的衣柜。
这有些泛黄的挂历还是1992年的，上面用的是当时正当红，现在依然活跃在影视圈的女演员照片。
霍文东仔细打量了一下房间，随即蹲下身子往床底下扫了一眼。
一般上了年纪的人，总是喜欢把老物件收藏起来，放在床底下，又或者是衣柜上面。
果然，霍文东立刻就看到了一个落满灰尘的破旧皮箱。
随即他将手伸到床底下，把皮箱给拉了出来。
“呼——！”
霍文东鼓起腮帮用力吹了一下，箱子表面上的灰尘立刻就飞扬而起。
他挥了挥手驱散了面前的灰尘，将皮带式锁扣的皮箱打开。
皮箱里果然都是一些看上去没什么用的东西，除了一些家人的黑白二寸照片，还有一张六十多岁老年男性的黑白遗照，应该就是赵小丽的父亲了。
照片下面还有些军人退伍证以及有很多年头的粮油票等等。
这些东西现在可是很难看到的，也算是稀罕物了。
霍文东伸手在里面翻了翻，忽然间目光被箱子底一张手掌大小的合照吸引了过去。
他将照片拿起来端详了一下，看到这张合照上一共有六个人。
其中一对中年男女居中而坐，应该是赵小丽父母年轻的时候。
在父母的左边站着一名扎着两根辫子的女孩和两名寸头男孩，年纪看上去都“十四五”岁左右。
右边也有一名年龄相仿的男孩，不过他明显距离这家人比较远，双手垂直向下，看上去呆板老实。
从照片上就看出来，他必然是赵斌了。
看上去他在这里似乎过得真的不开心。
除了这张合照，霍文东没有再发现任何和赵斌有关系的东西。
霍文东原本还怀着一丝期待的内心此刻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赵斌并没有留什么东西在这里。看来是白跑一趟了。”
此时霍文东将皮箱收拾好塞回到床底下，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从地上站了起来。
现在还存在疑点的就只有一个地方了，那就是赵斌第二天消失了一天的时间，到底去做了什么？
如果不把这件事情弄清楚，霍文东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毕竟是距离龙潭市一百多公里的地方，他也不想再来折腾一次。
无奈之下，霍文东只能先离开了赵小丽家，回到车上从长计议。
等在门口的龙敏儿看到霍文东垂头丧气的回来了，便知道这一趟算是白跑了，开口道：“怎么？没什么线索？”
霍文东摇了摇头，用手里的记事本轻轻拍了拍大腿，“赵斌什么有用的东西没有留下。”
“那这条线索不是就断了吗？”
“也不是，赵小丽告诉我，赵斌回来主要是为了借钱，一共待了两天。第二天出门一整天到了晚上才回来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他家里人什么都不知道吗？”
“要是知道我还用愁眉苦脸的吗？”霍文东说道。
龙敏儿皱着眉头思忖了片刻，问道：“那这附近有没有什么监控？沿途的街边应该有商店吧？赵斌从这里离开，会不会被商店的监控拍到？”
霍文东听罢笑了笑，“真是厉害，这都让你想到了。”
忽然间，霍文东脸上的微笑立刻收回，“你以为我没想吗？一般的商店监控也就保存几个月就算不错了，短的也只有一周。这都十六年过去了，去哪找监控？”
“况且十六年前这个县城还不像现在这样，基本上全县除了派出所其他地方都没有监控。”
龙敏儿倒是把这茬给忘了，说道：“那岂不是找不到人了？”
霍文东重重叹了口气，“来都来了，自然不能就这么白跑一趟，咱们受点累，到附近问问吧。好在这县城还不算太大。”
“问？用嘴问？”龙敏儿惊讶道。
霍文东看了看她，说道：“如果你的脚会说话的话，你也可以用脚问。”
说完，霍文东便坐上了车子。
接下来一天的时间里，霍文东和龙敏儿两个人基本上把县城转了个遍，用最原始的方式开始寻找赵斌当年到底出门做了什么。
为了减轻工作量，霍文东还特意去了派出所，了解了一下居民的信息。
因为县城变化太大，十几年前这里还都是一片平房胡同，后来随着开发动迁了一些土地盖了楼房。
原本住在附近的一些人都搬到楼里去了，问起来爬上爬下的也比较麻烦，而且收效甚微。
不仅仅是普通民居，霍文东还调查了一下当时赵斌所在县城的高中，去学校了解了一下情况。
然而就如赵小丽所说的，赵斌平时在学校的时候确实比较孤僻，也不怎么与人交流，但是成绩却一直不错。
下午四点钟，霍文东和龙敏儿从赵斌曾经就读的高中走了出来。
龙敏儿出门后便高举双手，用力伸了个懒腰，“大神，还要继续吗？一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霍文东此时也有点疲惫，肋部隐隐传来一阵痛感。
他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没有调查过。
“要不我们去吃饭吧？否则等会开车回去都半夜了，半路上饿肚子我可熬不住。”
听到龙敏儿提到吃饭，霍文东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人总得吃饭啊。
“对了，饭店！”
龙敏儿笑了笑，“你终于开窍了，快点吧，我饿死了。”
“我是说发现我们还没有去过。如果赵斌当时出门一整天，那他早上和中午总要找地方吃饭不对？”
龙敏儿没想到霍文东居然这时候还在想着查案，一脸崩溃地说道：“大神，你是在开玩笑吗？全县城多少家饭店小吃店？我们还要一家家去查？”
“不用那么麻烦。只要找些从十六年前到现在一直还在营业的老店问一问就好了。”
“可是如果赵斌那天没有到饭店或者小食店吃饭呢？”
“不查查看怎么知道？”
霍文东说罢看了看手捂着肚子的龙敏儿，随即说道：“算了，我们还是先去吃饭，然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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