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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安宁。
清晨,太阳刚露出海平面,沈兰珍第一个醒了。看见女儿睡的正香,轻轻起身,整理好衣服。再理一理发髻才出了船舱。
船板上的苏铭被子踢的老远,本想给他再盖上,可是被子潮潮的。想是凌晨雾太重了。沈兰珍拍了拍苏铭轻声唤他,苏铭睁开眼“娘,要回去了么?”
沈兰珍把被子叠起来,让他也起来“去生点火把衣服烤烤,你衣服都湿了。等回去了再让你好好睡。”
苏铭后知后觉,身上冰凉。忙起身往岸上走去。
苏铭一走近,警觉的石铁头就醒了。坐起来,看了看身上。开口道:“铭哥儿,我要脱光了去海里洗洗。顺便抓两条鱼回来煮汤,你看着点,别让你娘还有妹妹到那边去。”
睡了一晚上草棚子身上到处都是蚊子咬的疙瘩,痒的很。
苏铭一边生火一边应:“放心吧。”
不一会儿苏志诚也醒了,两只手又酸又涨。站起来甩了甩。打算去找点吃的。
没过多久石铁头带了一条鳕鱼回来,苏志诚在树林里找到几个类似番茄的果子。苏铭衣服也干了,苏曦还没醒。沈兰珍去看了看,睡的正香,没有发热。放心了…
“曦儿昨儿肯定累到了,她一个孩子,又惊又吓的。让她睡吧。咱们快些回去,这一晚上没回去嫂子不知道担心成什么样了。”
几个人匆匆喝了点鱼汤。把火灭掉,收拾东西回到船上。拔起船锚,准备返航。
苏志诚想到昨天石铁头说的要撒一网鱼,问他:“大哥,还撒不撒网?”
“不了,再不回去你嫂子肯定以为我喂鱼吃了。”石铁头笑着说道。
“那咱们就快些回去。”
棕色的小船迎着朝阳起航…
苏曦醒的时候,还惦记着她有几个贝壳没捡。走出去一看,那座岛已经成了一个小黑点了…
闷闷不乐中……
沈兰珍见她醒了,把给她留的鱼汤端出来。看她没精打采的样子还以为是生病了。忙问她:“哪里不舒服吗?怎么一点精神都没有?”
苏曦瘪瘪嘴“昨天还有几个珠贝没捡…”
苏铭一下就笑了“我当是什么呢,下次来再去捡,要是不见了哥哥陪你再到处找找就是了。这么大片海你还怕找不到珠贝。”
沈兰珍也笑她“掉钱眼儿了你。这次出来都没准备你的衣服,身上老是穿着湿衣服容易生病。再说赚钱有你爹操心,你啊只要平安快乐就行了。”
苏曦想想也是。下次再出来就是了。她毕竟还是小孩子,抵抗力肯定很差。要是生病了就得喝中药,这个…她最怕苦了。
想通了乖乖的把鱼汤喝掉。
行了一会儿船停了,到了昨天放蟹笼的地方。
苏志诚捡起水里的葫芦,拉着绳子提了提“有货!”苏曦眼睛都不眨的盯着水面。一个四四方方绑着大石头的竹框被提上了船。里面有十几只螃蟹。
石铁头眼睛亮了。要是后面几个笼子能有这么多螃蟹,这趟能赚不少了。苏曦捡回来的珍珠他想都没想过。
有了开门红,士气大震。苏志诚把石头扔进海里,继续前往下一个放笼子的地点。苏曦好奇极了“爹?这海上什么都没有,你怎么知道笼子放在哪?”
苏志诚认真的给她解释:“咱们来时是一路向西。现在回去一路向着太阳的方向就行了。至于笼子,你仔细看下。海里有许多礁石,来的时候笼子就放在这些礁石附近。后半日退潮礁石就会露出来。好认的很。昨儿要是你没出事,咱们回去就能看见。现在都淹没在水里了。”
一路上把几个笼子都收了回来,少了一个,不知道是石头太轻被浪卷走了还是葫芦断了。不过也是赚了。每个笼里都有十几只。
每个人脸上都是丰收的喜悦。
快到正午了,苏曦才隐隐的看到停靠着许多渔船的码头。“终于可以回家了!衣服泡了海水就算烤干了穿着也挺难受的。”
海上工作真不容易,吃不好睡不好,危险性还大。
缓缓的靠了岸,苏铭爬上码头把缆绳系到缆桩上。再把装着螃蟹的笼子一个个接上去放好。数出二十文钱,连同出海的牌子一起交给在码头的衙差登记。
石铁头急着回家“志诚,我先回去了。你嫂子看见我昨儿没回去肯定担心的很。”
苏志诚点头“行,你先回吧。晚上记得去我家,分钱。”
“放心,忘了啥也不能忘了钱。”石铁头笑了,冲苏铭摆摆手赶着回家去了。
苏志诚把贝壳用衣服包着,交给媳妇儿。自己抱起女儿一起上了岸。
很快有人围了过来,打听价钱。要买螃蟹。
“多少一斤?”
“一百文一斤,我全要了!”
“我出一百二十文,都给我!”
苏志诚把女儿放到地上,朝着周围的人拱拱手“对不住各位老板,这批螃蟹是如意酒楼订下的,在下这就让小儿去请掌柜过来。如果有剩下的,大家还有要买的,在下肯定给个好价钱!”转头就吩咐苏铭去请掌柜。
如意楼的周掌柜正在愁没新鲜的螃蟹,昨天说好的人也没回来。等会儿东家要来宴客,真是不好交待。
“掌柜的!”楼下跑上来一个伙计。
吓了周掌柜一跳“一惊一乍的!要是等会惊了东家,你看我不辞掉你!”
那个伙计连忙开口:“不是,那个码头来人了。说是您订的螃蟹到了。让您派个车过去取。”
周掌柜连忙下楼。苏铭等在酒楼的后门。见着掌柜上前作了一揖,周掌柜摆摆手“不必客气,你说你们带了螃蟹回来。有多少需要派车去?”
苏铭答:“一笼有十几只,九个笼子估摸着也得有一百多。”
周掌柜一惊“一百多?!”
苏铭笑着答:“却是有一百多,掌柜的要是用不了那么多。也可以说个数,我去送来。剩下的我们可以直接在码头就处理了。”
“要!都要!我亲自跟车过去拿…”周掌柜连忙应下,吩咐备了马车往码头赶去。
到了码头,苏铭见自家船前还围着人,挤了进去喊了声“如意酒楼周掌柜来了!”人才散开。
周掌柜带着车夫,大摇大摆走过去。看见几个笼子里的螃蟹,心里乐开了花。
苏志诚打开笼子随手抓了一个。递给周掌柜“周掌柜验验看。”“苏老弟客气了,你我多年买卖我还信不过你?”周掌柜嘴上这么说,手里却掂了掂,心想“手感沉重,不错。”
“还是看看。”苏志诚坚持。
“那行。”
周掌柜把螃蟹翻个面放到地上。只见螃蟹迅速用蟹脚一撑就翻了回去。
“还想逃跑?”
周掌柜早有准备,一脚踩住。掐着两只蟹钳对着太阳举起来。蟹壳边缘密不透光。点点头,再翻了翻肚脐。有了主意。
“苏老弟,这批螃蟹我全要了。同我回酒楼算账?”周掌柜心情不错。
“也好。”
苏志诚拿过媳妇儿装着贝壳的包袱轻声询问娘俩儿:“珍珠放哪了,拿出来偷偷给我,等会儿我去卖了。还有曦儿,那几颗有颜色的也给我。”
母女俩做贼似的把珠子都塞给了苏志诚。
“爹,那我跟娘就先回去咯?”苏曦想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苏志诚点头:“回吧,我一会儿回去给你买好吃的。对了,”
回到酒楼周掌柜清点了一下,一共一百二十六只螃蟹。青蟹五十二只 , 梭子蟹七十四只。
周掌柜摸摸胡子开口:“苏老弟我也不跟你来虚的,这批螃蟹都是上等的。青蟹我给你两百文一斤,梭子蟹一百五。”苏志诚知道这个价确实挺合理,点头答应了。
周掌柜连忙吩咐两个伙计抓螃蟹称重。
“青蟹一共二十九斤七两,算你三十斤。梭子蟹有四十二斤。青蟹两百文一斤,梭子蟹一百五十文一斤。”周掌柜一边念一边噼里啪啦的拨着算盘。
“青蟹六两, 梭子蟹六两三百文。一共十二两又三百文。苏老弟你要不要算算。”
“不用了,信的过你。”
“爽快!我去取银子给你。”周掌柜去了心事,脚下生风。很快拿了银子回来。“苏老弟,下次有好的海鲜记得还来找我…”周掌柜把银子递给苏志诚。
“自然是要先找掌柜的。您先忙着,我们就不打扰了。”苏志诚接过银子就要走。
周掌柜问他:“要不要派个车送送你们?”苏志诚连忙拒绝“不用,我们还有事办。告辞。”带着苏铭就出了后门。
父子俩一出酒楼肚子就响了。已经午时了,早上那点鱼汤早就消化完了。寻了个馄炖摊,打算吃了再去卖珍珠。
“方才该让娘和妹妹吃点东西再回去的。现在回去,还要再重新做。妹妹肯定喊饿了。” 苏铭突然才想起来娘和妹妹还没吃…
“没事,那丫头村里到处都处的开,饿不着她。”苏志诚一点都不担心,他心里琢磨着另外一件事…卖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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