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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帐中香,莫笑多情纵轻狂2

作品: 两世欢 |作者:寂月皎皎 |分类:古代言情 |更新:09-20 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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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言希身畔,除了素日随他的侍女小馒头,还站着先前传他去见父亲的那个侍从。侍从有些局促地搓着手,不敢看他的眼睛。

慕北湮忽然明白过来,眼底便有些愠意,“言希,是你在捣鬼?”

左言希笑了笑,“不然怎么办?看你跟你心上人反目成仇,大打出手?”

慕北湮拂袖,怒道:“谁让你管我的事了?”

左言希道:“我也不想管。但你真伤了原大小姐,原夫人岂会善罢干休?义父想维护你,必定处处为难。若原大小姐伤了你,义父也会心疼。”

慕北湮叹道:“言希,你如此玲珑孝顺,不晓得的,都该以为你才是我父亲亲生的!”

左言希微微欠身,“不敢!世子只是尊贵惯了,不太愿意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若有一日成家立业,自己做了父亲,大约便能懂得义父每每从严管束你的苦心了!”

慕北湮掩耳,“姓左的你够了!才不过大我几个月,整天跟个老太婆似的絮叨不休,也不嫌累得慌!若论娶妻生子,你都不急,我急什么?”

他一厢说着,一厢已掉头奔逃而去。

左言希摇头叹息,向身畔侍从说道:“今日的事,不许和王爷提起。近来他似乎情绪不大好,不必惊扰他。”

侍从低头应了退下时,左言希拈着手中的药草向身畔的小馒头道:“前年撒了些剩余的种子在林里,不想真长出了些药草。我正缺这草做引子,跟我去寻一寻,拔些带回医馆炮制吧!”

小馒头应了,忙去替他寻药草。

片刻,她自老槐旁的短草中拈出一物,笑道:“公子,我捡到一颗金珠子!”

左言希走过去瞧时,笑道:“不是金的,应该是颗鎏金的镂空银珠。大约是哪件器物上的坠子,先收起来,若是没人找寻,你就自己留着玩吧!”

小馒头把玩着那精致的小银珠,说道:“这上面镂雕的一对鸟儿也好看。我正好有朵小珠钗掉了坠脚,回头缀那上面去!”

左言希摇头微笑,“傻丫头,那对鸟是鸳鸯……”

小馒头顽皮地吐着舌,“我笨,所以看不出。若是小玉姐姐在,只怕连这个是什么物事上用的都能认出来!”

主仆二人说笑着,带着采好的药草离开小林子。

他们再不曾留意,他们刚离开的那株老槐上,有树皮被人生生抓裂,还沾着已干涸的褐红,散着淡淡的血腥气……

景知晚走入客栈房间时,并没有立刻看到阿原,便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房间。

小鹿气喘吁吁地跟在身后,一眼瞥过去没见人影,立时叫起来,“我的小姐呀,不会自己出去找‘解药’了吧?妈呀,千万要找个好看的,别把歪瓜劣枣的都拉床上,太掉价了!”

景知晚看了她一眼,冷冷淡淡,仿若和寻常时一般无二,小鹿却似被人当头一盆冷水淋下,冻得有点缓不过神,便僵着脸陪笑,“嗯,小姐应该多等一会儿,景典史……景典史自然更愿意自己当解药……”

景知晚道:“滚!”

小鹿无措,却也不肯滚。正东张西望时,她忽听角落里有人哑着嗓子唤道:“小鹿!”

小鹿跳起来,急忙冲了过去,高唤道:“小姐!”

在床塌侧面的角落里,阿原浑身湿淋淋抱着半盆冷水坐在地上,身下亦汪着大摊水,正不住地哆嗦。

破尘剑已出鞘,正在她手边。

若有人欲对她不利,只怕立刻会被她抓来泄火,——无关男女情事的泄火。

景知晚缓步走过去,蹲到她跟前,低声问:“你怎样了?”

阿原居然神智尚清,摇头答道:“挺倒霉。估计我这辈子都没这么倒霉过。”

她看向小鹿,“萧潇呢?”

小鹿道:“不知道。”

“不知道?”

“是啊!”小鹿学着萧潇的声音说道,“他就跑来找我说,你家小姐在这边客栈,中了媚药,你赶紧过去,最好把那个叫景知晚的也带去,你家小姐点了他的名。”

“然后,他走了?”

“走了呀!他让我找景典史,摆明了不愿跟你在一起……”小鹿苦口婆心地劝她,“小姐,不是我说你,对萧潇那种人,霸王硬上弓是没有用的!你看,当初想扑倒他,把他给吓跑了,这回想扑倒他,又把他吓跑了吧?”

她随手一拉景知晚的臂膀,也不曾瞧他脸色,只顾殷切万分地开导她的小姐,“小姐,虽说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但也要记得强扭的瓜不甜!你看景典史一听说小姐这里出了状况,也不管足疾未愈,立刻就奔来了!这会儿也找不到更好的,不如……你就凑和凑和吧!”

她小心地窥伺阿原神色,惟恐阿原不允,不防拉住景知晚臂膀的手猛地被人一扯,还未及弄清怎么回事,已经整个儿被掷了开去,跌在房间中央捂着臀部连声痛叫道:“小姐,小姐,我屁股都摔作两半了!”

景知晚将她甩开,也不理会她哀嚎,伸手扶起阿原,问道:“谁下的药?那个萧潇?”

她环住他的腰,喃喃道:“不是……”

料得景知晚不乐意有人守门,她也不敢久待,一瘸一拐地入客栈外走着,再不晓得该到哪里去找那个传完消息便跑得无影无踪的剑客,心下对景知晚更加不满,咕哝道:“什么玩意儿?除了长得人模狗样,干得哪样是人事?病鬼身子棺材脸,小姐看得上他才怪!还不如萧潇呢,长得好看,人也和气,就是不让小姐扑,真是为难……或许该弄些药给他吃。可惜,这回便宜姓景的了……”

走到客栈外,正见几拨人快步跑往茶楼方向。小鹿忙揪住其中一个问道:“茶楼那里有什么事吗?”

那人笑道:“没事,没事!前儿那个说书人病了几日,今天才又开张。我们记挂着后面的故事,这不是赶着去听么!”

小鹿精神一怔,忙道:“我也去!我也去!”

脚下便已不由自主般跟着那些人奔往茶楼。

也许萧潇也爱听说书呢?也许她一边听书一边就找到萧潇呢?

方向明确,劳逸结合,她真是睿智之极。

客栈里,景知晚让小二又拎了一大桶冷水进去,拿手巾浸温,拧了水,替阿原擦拭身体。

他并未说给阿原的是什么药,但阿原服下后只觉清清凉凉,体内要命的炙热火焰便降下了些。

只是景知晚那个冤家,为何总会令她感觉莫名的温暖和亲近?便如此刻,仿佛有两只手一前一后地拉着,一只冷静地要将她拖开,告诉她眼前之人可恶可恨,另一只手却只想扑过去,将他紧紧抱住。

景知晚虽未褪下她衣衫,但她的模样,比赤裎相对也好不了多少,何况冷水替她擦拭时,依然能觉出他指间细微的暖意擦过肌肤。

冷水本该让她冷静,可再细微的触感都能让她战悸,瞬间将冷水带来的清明冲得无影无踪。

而她也许不必拘谨。

她跟景知晚之间,必定早已称不上清白。当日他替她吸蛇毒时,便说过她身上没什么他没看过的;此刻替她擦拭身体时他也很自然,仿佛只是随手在擦洗桌椅书案之类……

她揽住景知晚的手蓦地用力,在他疼得吸气蹙眉时,凑过去吻住他。

景知晚手中的手巾跌下,修长的手指迟缓地顿在她的肩上,然后慢慢收紧。

许久,湿淋淋的手巾已将棉被洇湿了一大片,而阿原愈发放肆,双手只管在他身上乱抓。

景知晚身体猛然抽紧,抬手迅速拍向她穴位。

阿原软软倒入衾被间,而景知晚呼吸不匀好一会儿,才慢慢睁开眼睛,眸中兀自蕴着些意乱情迷。

他弯腰将冷水拍到自己的脸上,才扶她卧好,低低道:“越发胆大包天了……谁教你的?”

而她发现自己是原大小姐后不久便逃之夭夭,又有谁能教她?

如知夏姑姑所说的,这是天性?

他拾起手巾,坐在床沿微微地出身。

其实……并不坏。

阿原醒来时,她已睡在县衙她自己的屋子里。朝阳斜斜地从半开的窗棂间投入,照着小鹿乱蓬蓬的发髻,闪着淡淡的金光。

她正抓了把红豆,从一个茶碗里一颗颗放到另一个茶盏里,嘴里念念有词地数着数,“五十六,五十七……”

阿原拖着疲软的身子坐起身来,唤道:“小鹿!”

小鹿忙跳起来,冲过来笑道:“小姐,你醒啦!”

阿原脑中兀自混沌着,忆着前日之事,竟似一场梦。

梦里自然甚荒唐。

追年少的剑客追得狼狈之极不说,还梦到景知晚替她擦拭身体,而她更是趁机穷追猛打,好像干了不少羞人的事?

她摸着阵阵疼痛的脑壳儿,叹道:“我怎么在这里?昨日进慈心庵,是不是被鬼迷了?莫名睡了这许久,还做了许多怪梦……哎,我是不是得开些宁心静气的药来吃?老是做梦……”

小鹿正替她拿衣衫,闻言笑得打跌,“做梦……小姐,你都把人家景典史吃干抹尽了,还说是做梦!亏得景典史把你带回来时,还一脸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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