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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紧紧揪扯着韦斌的手腕去抢钱,韦孙子果然也不愧是我看上的人,雷声大雨点小,你别看他叫的挺洪亮,真正动手推我的力气也就那么一丁丁点。
其实以我目前居住的这个小身板的能耐来说,那是任何一个成年无疾的大男人随便挥上一巴掌,都能给我扇开滚个几圈的。
这孙子明显是这帮子人渣中唯一一个还剩下点人性的。
所以,咱柿子也专拣软的捏。
这可是醒了这么长时间里头,“简明希”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的纸钞,机会绝对不容错过。
“明希,”最先接近的果然还是赵姓孽畜,他从后面握着我的肩膀抓住我直往前抢的手,“你怎么了?明希?”
此刻还不是答应他的时候,所以我仍旧不依不饶的“啊啊”乱叫着去抠韦孙子的钱包缝,声音尖锐刺耳的好比看了恐怖片的小姑娘。
虽然这嗓子发出来的声音让我自己也一哆嗦,不过为了支撑未来生计的夯实的物质基础,老子忍了!
“明希,你干什么?”这时候季疯子也加入了反简阵营,拉着我的胳膊,“快松开!”
松开?当然不能松开。
做戏做全套,演绎要到位,细心体味所扮角色心理、情绪、坏境、背景等一切内因外素,代入感强烈,如此才能掌握全局,抓住观众心神,唯我独尊!
这可是母上大人照着大衣柜立镜孤芳自赏、巧笑倩然借以骚扰全家视觉时的深刻教育。
虽然她只是下岗后发挥余热,闲着没事跟人街道曲艺社学拉胡琴儿玩。
所以当赵孽畜先季疯子一步扳过我的身体时,我也抬眼看向他。
赵孽畜一下就怔住了。
韦孙子此时也终于从我的魔爪下脱身,连滚带爬的跑出我双手的势力范围,扶着旁边早就倒了的椅子,又揪着苏航文的手臂站起来擦着汗:“我的妈呀,这哪是傻子,完全是个疯……”
我哆嗦着嘴唇挣开赵孽畜已经没多大力气的手,不理会季涛还抓着我手臂的僵硬动作,用完好自由的左手颤抖着快速将地上散落的几张纸钞划拉到自己怀里死死抱住,然后就喘着气惶惶然的往后挪去。
季涛似乎吃惊不小,呆怔着无意识的松开了我。
赵孽畜蹲在地上静了一下,然后才转头看向躲在餐桌阴影底下,抱着自己不停哆嗦的我。
“明希……”赵孽畜看着我道:“……为什么要抢钱?”
为什么?当然是我需要路费和后续生活保障金。
不过这理由是我的,对于简明希来说,当然是为了还公款。
我是不知道那悲催的娃出事前究竟贪了多少,不过既然你们曾经透出话来说还不了这笔钱他就得蹲一辈子监狱,那要急着筹钱也是肯定的吧?
反正这事要搁在我身上我肯定着急。
急的满嘴起泡都是正常。
尤其还是那个 “公正不阿”、“清濯于世”、“纯洁高尚”、“不慕名利”的简明希。
擦,这一串形容我自己听着都牙酸。
不知道简明希是怎么把主意动在偷公家的钱上的,对于他这种不怕艰险、勇于尝试,毅然破坏国家法律与政策的伟大行为,老子这小老百姓那是一辈子想也不敢想,试也不敢试。
不过从这上头要是落下了强迫症,那大概也是正常的。现在是“简明希”脑子不清楚的时候,不是正好可以发作么?
我要钱,我要好多好多的钱,没钱我就要去坐牢,没钱我就要去受罪,没钱我就要去死。
我破坏了自己的原则,尊严和自由都没有了,我的整个人生都已经毁了。
我的梦想永远都不可能再实现了。
我为什么要活着?
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来回默念了好几遍,充分感觉这一刻好像被简明希附了身,这心境也一下子感同身受的悲催了起来,只知道缩在阴影里睁大了眼睛看着外面这一片自己再也回不去的阳光灿烂,挡不住眼角就落出的泪,一滴一滴的,渐在衣领上。
握了个擦,这难受劲儿的,老子演完这一场以后不会出不了戏了吧。
赵孽畜上前抓住我紧收在胸口处握着钱的双手,漆黑的眼睛看着我,又问了一遍。
“明希,为什么要抢钱?”
他使了力气往外想要把我手里的钱抽走,我立刻恐惧的将其更加死死的攥住,看着他惊慌失措的小声“啊啊”着哭了起来,又着急又害怕,拼了命的往后边缩边躲。
“明希……”
季涛怔怔的看着我,往前走了一步,也蹲在我的面前,小心的伸出手来想要来摸我的脸。
我呆呆的看着他凑近,自己脸颊上的泪水也被人抚着。
我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钱。
好像简明希那倒霉孩子之所以挪公款,是为了给这季疯子?
要是再推断推断,这笔钱貌似都跑到了季疯子手里,而那韦孙子又说最后是咱简大兄弟凭本事自己还上的。
我现在把钱给他还是不给?
给了他他还能再还给我么?
嗯,决定了,简明希是白痴,简明希有权力不去想太多。
这钱老子不给他!
简明希最后也是为了自己筹钱还公款,他死扣着钱谁也不给很正常,对吧对吧?
我抬头看向另一边的赵孽畜,象征性的征询他的意见。
赵孽畜此时正沉默的看着我。
在我俩“深情”对视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手上又多了一个人的力气,我吃惊的低头一看,正是季疯子那手也开始扯着我手里的钱,想要往外抽。
奶奶个嘴!就凭你他妈也敢抢!!
老子跟你拼了!
我揪着钱“啊啊”着尖声大叫了起来,扑腾着上脚踹!踹不够还用手指甲去挠!
这种泼妇发疯的欢快老子今天也要好好的体验一把,就算手带着石膏我也要把你毁了容!!!
赵孽畜手疾眼快,掀开桌子一把抓住我的两只手把状似疯颠的我按在怀里,抱着我不停挣扎的身子:“明希!”
我玩了命的跟这孽畜死斗,叫闹着去踢打季疯子,赵孽畜就跟我耳边一遍遍的念叨。
“明希,你冷静点。”
“我在这里了。”
“有我在这里了,你别怕,你的东西都是你的。”
“你的钱还上了,你谁也不欠。”
“明希,我们你谁都不欠。”
我在他怀里抽噎着慢慢缓下动作——其实是累的。
这他妈什么破壳子,只活动了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满头虚汗都冒出来了。
累……累死我了……
“明希,”赵孽畜紧紧的抱着我,抚着我的脸颊给我擦拭着满脸的泪和汗,“你不用担心钱,这些钱都是你的。”
我老老实实的窝在赵孽畜怀里直喘气,带石膏的手用仅剩的手指头抠着他的衣服,另一手紧紧的攥着钱。
韦斌这时也骂了一声什么,走过来重新拿出钱包抽出好多的钞票往我这里一塞。
“我还以为你闹什么了!给你!都给你!够了么!不够我明天再给你!”
我连忙低头去将所有钱往怀里兜,甚至还抬起没剩多少力气的手颤抖着去不停的拣落在地上的几张钱,一下拿不起来就再拿,两下拿不起来就拿第三下。
倒是周围这几个人都有志同一的安静了下来。
“我操!”韦孙子恨恨的骂了一声,同时一脚踹翻了一个旁边为数不多的还竖着的椅子。
直到把它们全部都收拢在怀里,我才安静了下来,缩在赵孽畜的胳膊里不动了。
同时心头也不禁吹了声口哨。
韦孙子,还是你有眼色!爷将来在大洋彼岸过自在日子时一定多念你几声好~
再看一眼季涛,他现在倒是老实了,任我打了这么多下竟然一次都没还手。
敢虎口里拔牙!爷就让你见识下什么叫虎啸龙威!
反正白痴动手就算是死了人搁哪国的法律上也判无罪!
我扭了头埋在赵孽畜怀里抽抽的哽着气,不看这自己找死的疯子,此时突然心里一动,说不定这也是个试探情报的绝好机会。
想到就做!犹犹豫豫哪有大丈夫气势!
我在赵孽畜怀里蜷了蜷身子,赵孽畜有感就立刻拨拉开我埋在他身上的头,“明希?”
抽搐着更将身体缩成一团,我借着满头虚汗还没冒完也皱起了一张脸,努力表现出一副很疼的样子。
“怎么?刚才撞到哪里了?”赵孽畜扳着我的身子检查,我也抬着脸在他身上不停的蹭。
“明希,你哪里疼?告诉我。”
赵孽畜正拧了眉仔细的摆弄我,下一个却突然定住了一样,全身都僵硬了。
没错,我按住的就是我那左腰肋下的疤。
它现在其实就一疤,当然不会疼,此时也不过是为了看看这帮人的反应来推断一二。
可我一转头,就看见从刚才开始一直漠然旁观着的苏航文和正阻拦外人过来的韦斌看见我的动作后,两人的神情都同样僵了起来。
我暗中眯了眯眼。
为毛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感觉真相好像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算了,我还是缩回去吧。
无知是福,无知是福啊。
正琢磨着怎么把这事给带过去了,我突然就被斜地里冒出来的一道力量拉离了赵孽畜怀里,紧接着下一刻t恤衫也被人掀了开往上掳起。
擦!!!
姓季的你他妈想死是不是!!!
我瞬间就叫了一声,赵孽畜回了神,一把将我重新抱回来,紧接着竟迅速站起来大步的挤开人往外走。
“那是什么!”
“赵钧同!那疤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疼?”
“姓赵的!你他妈告诉我明希那疤是怎么来的!”
赵孽畜顿了下,只回头看了眼季涛,然后又扫了下苏航文,就带着我继续迈出了步子。
“操!你不就是想知道么!韦爷爷今天就可以告诉你!”
“韦斌。”苏航文突然打断了韦孙子,淡淡道:“把东西给人收拾下,我们走吧。”
“航文!”
“季涛,你想知道什么,自己去弄清楚,这些都是你自己的事,我们没有义务来给你解答任何问题。”
我探头看过去,苏航文拦着韦斌正敛着眼睛,此刻似乎是察觉到什么,突然抬头看向我们这边,对视上我的眼神后,竟笑了笑。
“简明希啊简明希,你果然是个什么时候都不让人省心的主。”
我将下巴搭在赵孽畜肩膀上,抬起一双挂着泪的眼睛无知单纯的看向苏航文。
赵孽畜此时正推开门,看了眼苏航文,“航文,别再惹事,”他顿了下,“你知道我的手段。”
苏航文叹了口气,投降了一般举起双手轻轻笑道:“好,好。狗咬吕洞宾,算我好心没好报。”
赵孽畜收回了视线,将我带出咖啡馆。
热浪袭来,还没等着我抱怨,赵孽畜就将我放在了车座上。
我缩在座位上正看着他给我扣好安全带,就又听见韦斌跑了出来大喊着:“赵……钧同!你等下!”
赵孽畜好像根本没看见他一样,“咣”的一声关上车门隔绝掉外界的一切声音,那力气大的,我都怕他把那门把手给掰断了。
涵养功夫不错嘛,我还以为你不生韦孙子的气了。
赵孽畜开启了车,平稳发动后,又扭头看了我一眼。
老子此刻正抱着一大把钞票,外表无知好奇的摆弄着它们内心狂笑,见他转过头,便“咯咯”笑了起来,拿起钱塞给了他两张。
我先贿赂贿赂你,咱有什么事以后都好商量哈。
赵孽畜沉默了一会儿,将钱重新放到了我怀里,又抬起手揉了揉我的头,温柔的微微笑了笑。
“明希,我们回家。”
我笑着在他手掌上蹭了蹭,等他收回手后,才转头看向窗外。
那个快消失在视线里的咖啡馆,透过它临街的落地窗户看去,隐约可见一个人影正跪在地上,不停的来来回回摸索的寻找着什么,单看那惶惶不停的动作,就能发现他有多着急多紧张。
我暗暗动了下打着石膏的手。
戒指还在那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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