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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千灯镇寻医【捉虫】

作品: 重生第一妖道 |作者:风走无期 |分类:幻想奇缘 |更新:01-01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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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对方竟然没有像之前几次那般大发雷霆,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一直看到他脊背发凉,头皮发麻。

“千灯镇到了,据商队大夫所说,这里有位神医可解您身上的毒,咱们还是趁着天色未黑,早些去寻人吧。”

季舒绕开话题,借机脱身。

他下了车后者自然也跟上,只是在没人看见的时候面上没那般轻佻了,碰了碰肩头的伤处,眉头微微蹙起闪过一丝痛色。

“公子,是直接去寻人,还是先找地方安顿?”于飞见他们二人都下了车,问道。

季舒看了看四周环境,道:“你先去找间客栈,我们去找人,晚些还在这里会合。”

“是。”

双方就此分头行动。

这千灯镇虽然地方不大,看起来也不是很富庶,但是街道上干净利落,来往的人倒是不少。

他与褚临天一道同行着,沉默了一路忽然发问:“你知道所中之毒短时间内要不了性命吧。”

“知道。”

褚临天也不遮掩,同他并肩而行,面色愉快,好似中毒之人非他,受伤之人亦非他。

“……”季舒怔了怔,隔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下去:“为何不说?不怕出意外?若不是途中遇到了洛阳商队,可是要出大事的。”

“我若说了,没碰上商队依然还是要出事的,因此为何要说?”褚临天面色平静,像是在说今晚要吃什么一般的淡然,“与其让你担心,不如我一人承受,一切听天命,是生是死皆是本太子的命数。”

季舒微微错愕,目光呆滞的转头看他,只见对方那俊逸的侧颜被黄昏余晖衬托的越发好看。好似周遭笼罩了一层金黄光晕般,本就气度非凡更是衬得王者亲临天下,让人生畏。

他看得有些晃神,想起前世曾几何时,这人也如天神降临般出现在他面前,救他于水火之中,那时的情谊是为最真切。

隐隐的心中有些动容,一种讲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缓缓从心底深处蔓延开来,可随即脑海里又浮现出自己将死之际的画面,瞬间一颗心又冻成了一块寒冰,三尺有余。

褚临天是个聪明人,感觉得到季舒的这一转变,虽一头雾水却未道破。他从一开始就发现了对方常常会对自己露出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仿佛是认识已久的关系,而且还有着不小的恩怨。

季舒不知他心中所想,为压制住自己不冲动行事,拦住了一人问路。

对方是一名体型瘦弱的中年男人,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才说道:“二位来的实在不巧,听说几日前那位神医就已经仙逝了。”

“不在了?”二人面色皆是一变。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叹息道:“洛神医已经是耄耋之年,前些日子上山采药,不慎跌落山坡……”

季舒看他说的不似作假,缓了缓心神,朝他道:“多谢。”

那人见他们神情失落,好心道:“不过你们或许可以去碰碰运气,洛神医还有个孙子,虽然没听说有何本事,但也许他能知道一些帮得上你们。”

“多谢这位大哥告知。”

中年男子说完就走了,季舒和褚临天二人则朝着他指的路前去,走了没多久就到了那处宅子。

洛家看起来稍微有些破旧,大门因为年久失修已经关不严实了,门槛更是被踩踏的破损厉害。

两人立在门前打量着,良久也没人上前去敲门,季舒双手抱胸神情悠然,反正事不关己,褚临天见状微微愕然,随即哑然失笑,无奈的摇了摇头亲自上前去敲门。

“有人吗?”

喊了一声没有得到回应,他又敲了敲,再次询问,声音提高了一个度,但是仍然没有得到回应。

正当他们怀疑莫不是人不在吧,破旧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走出一位披麻戴孝之人。

此人看年纪轻的很,相貌端正,身形有些纤细,像是个文绉绉的书生,应是洛神医的孙子。

他的面容有些消瘦,眼眶通红,许久未合眼的模样,见到他们后对他们直接下了逐客令,声音嘶哑的不像样子。

他欲合上关不严实的大门,褚临天忙阻止道:“洛公子,在下听说了令祖父之事,还请节哀。”

洛怜生闻言眼中的泪水崩塌而出,泣不成声,缓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们有什么事吗?祖父已经不在了,若是求医,还是另寻高处吧。”

“洛公子,我们确是求医,来此地才得知洛神医已经仙逝,本是不该此时打扰的,但还是想给洛神医上一炷香再离去,还请洛公子成全。”褚临天拱手致歉,说的情真意切。

季舒则立在几步远,淡然处之。

洛怜生来来回回看了他们几番,最终让开了路,请他们进去。

院内的景象和外面出入无几,也是破旧不堪,洛神医名扬天下,可这住的地方怎会如此寒酸?

季舒有些诧异。

洛怜生不知是觉察到了,还是自己觉得尴尬,解释道:“寒舍简陋,二位莫嫌弃,祖父虽然为妙手神医,但是为人十分简朴,而且为人看病多是不收钱的,就算有些达官贵人出手阔绰,祖父也都救济了贫苦乞丐,遂家中略显寒酸。”

“原来如此,洛神医真是高风亮节,晚辈之榜样。”褚临天顺势接下,给了个台阶,转而又道,“洛公子一表人才,想必洛神医一定引以为傲,老人家走的也安心。”

借着褒奖之意,实则却是在间接打探对方是否得了洛神医的真传。

洛怜生不知听没听出深意,只是苦苦的摇头:“公子错了,我祖父生前最觉得丢人的就是有我这个孙子,非但继承不了他的衣钵,还格外不争气,每每思及至此,我都恨不得一头撞死,可又无颜面对洛家列祖列宗,只能苟活于世。”

褚临天与季舒相视一眼,没再言语,跟着对方进入了灵堂之中,洛怜生走到灵位前跪在蒲团上,哽咽说道:“祖父,您走了有七日了,今日是首次有人来看您。”

此话一出在场二人皆是一惊,未曾料到洛神医救死扶伤数十年,美名盛传,可如今离世竟然无人探望。难怪他们先前问路,那镇民用的是‘听说’,人性怎会凉薄至此?

洛怜生磕了几个头后起身,给他们一人点燃了一炷香。

两人双双伸手接住,走至灵位前跪在蒲团之上,对着面前的灵牌,弯下腰身祭拜。祭拜完后将香插入香炉之中,二人退到一边。

洛怜生这时发话了:“二位公子香上了,也祭拜完了,就请回吧。”

主人再次发出逐客令,随后就自顾自的跪在了灵位前,对他们二人视若无睹,静静的对着牌位发呆。

他的脸色十分不佳,虚脱的仿若下一刻就会晕倒过去。

季舒二人就站在一旁,不说话也不离开,洛怜生也不再赶人,隔了很久很久,他才嘶哑着嗓子说道:“我祖父是因为救人才离世的,可是他走了七日,却未曾有人来上门祭拜感谢……”

“洛公子节哀,洛神医行善积德一生,定会有好报的。”季舒安慰道。

对方却蓦地侧首看他,原本充满悲伤的眸子里充斥着一股怒火及怨恨,面目狰狞道:“好报?你们觉得好报是什么?是因救人而死,无人感激,还是救了世间无数狼心狗肺之人?这其中哪一种能算作好报?你告诉我!”

季舒被他怒斥的无言以对,对方清秀的面容因为愤怒而扭曲,瞪大的双眸中充满了血丝,可怖又可怜。

“呵。”洛怜生忽而恢复了平静,他淡淡的看向祖父牌位,脸颊落下两行清泪,哽咽道,“祖父一生行善,救死扶伤却不图钱财!这一次便是因为救人所需药材稀缺进山去寻,才……”

他忽然有些理解洛怜生方才是为何恼火,这人的内心,怕是压抑了太多的怨恨和痛苦了。

“洛公子此时的心情我们理解,但是身体重要,想必你的祖父也不希望看到你这般颓废。”

“祖父……”

洛怜生泪水涌的更凶,直至蜷缩成一团泣不成声。

季舒很体贴的在他嚎啕大哭时悄悄退出了灵堂,放任他发泄个痛快,把积累多日的情绪全部都释放出来。

刚到院中,跟着一同出来的人便说道。

“你倒是善解人意。”

“太子谬赞,草民只是设想此事若换成是我,定也不想有人在场。”季舒微微垂首,脸色有些不佳。

褚临天自然是注意到了,状似不经意问道:“身体不舒服?”

“多谢太子关心,草民无碍。”很久没犯的老毛病发作了,他调整了下呼吸让精神看起来好些,“洛神医已经不在,殿下的毒……”

“这毒只是隔三岔五的发作,今日刚发作过,暂时不用担心。”褚临天对自己的情况还算了解,他更担心的不是这个已定的事实,“洛神医现已离世,加之方才洛公子的一番话,怕是就算他知道如何解毒,也是不肯伸以援手的。”

季舒也十分认同,况且丧亲之痛难以缓解,洛怜生根本不会有心思听他们说任何事。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找不到办法,但也不可能就此离去,眼下能解毒的方法只有这一条,若是离开了才是真的没救了。

就在这时,灵堂内的哭声止住了,随即里面的人气势汹汹的走了出来,路过他们的时候看也不看,直接越过,朝着大门而去。

季舒不知这人是要做何事,赶忙跟上,褚临天也随即跟在后面。

洛怜生出了门朝着街道大步流星的走去,也不顾家门未关,不过这破旧不堪的大门关与不关也无太大区别。别看他的身子骨小,但是走的却极快,瘦弱的身躯绷得死紧,胸口因为怒气而剧烈起伏,面色阴沉的很,攥着拳头一副要寻事的模样。

季舒二人跟了几条街才到了地方。

他停在了一家十分气派的府邸前,那牌匾上写着“李府”两个镶金大字。

门前阶梯两侧坐落了两尊狮子石像,两只石狮子的脖子里还系着大红绣球,大门上也张贴着喜庆的“囍”字。

见此情景,洛怜生连连后退数步,脸色铁青,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眸,艰难的抬起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李府方向,嘴巴张了又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季舒不知是何情况,怕他怒火攻心会出事,赶忙上前拍了拍,给他顺气。

洛怜生连连咳嗽了几声才缓过来,死咬着下唇,强忍泪水。

这时李府的大门忽然开了,从中走出两位年纪二十出头的男子,穿着打扮皆是富贵人家,相貌倒是平平无奇。

“哈哈哈,多谢,多谢,很快我们便是一家人了!”

其中一名个头偏高些的人笑的喜庆,朝刚才说话的蓝衣男子道:“是是,待何兄与小妹成了婚,日后我与何兄便是一家人了,日后还要多多互相关照呐!”

“那是自然。”蓝衣男子也哈哈大笑。

这两人是千灯镇最有钱的两户人家,李家长子,李正千,和何家长子,何瑜铭。

洛怜生看着二人谈笑风生好不欢快,顿时大发雷霆,怒吼道:“李正千,你们李家的良心是被狗给吃了吗!”

他速度极快,三两步冲到了跟前,对方被吓了一跳。

李正千定神看了看,认出来他后冷冷一笑:“我说是谁在这里大呼小叫,原来是洛神医的孙子,穿着一身孝衣来这里,不太合适吧!”

他的眼中露出一股嫌弃他晦气的意思,嘴角微微下撇,平凡的五官因此变得有些小人。

洛怜生被他激的更怒,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们李家难道就是这么对待恩人的!”

“恩人?”李正千作出一副吃惊的模样,欠抽极了,“谁是我们李家的恩人啊?我怎么没看到啊?恩人呢?”

“你!”

“你什么你!”李正千推他一掌,将洛怜生推的一个踉跄跌下台阶狠狠的坐在了地上,指着他的脑袋揪破口大骂,“你这个穷酸小子,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儿,还想来蹭我李家的光,我今天就告诉你,想都别想!我们李家的小姐,嫁也是嫁何少爷这样的大才子,你算个什么东西!”

洛怜生的五指按在地上缓缓曲起攥成拳头,脑袋垂在胸前,看不清面容,但是能从他的背影来看,这人现在愤怒极了。

李正千看他不走,骂的越发难听,最后竟然数落起了洛神医。

说他祖父就是个白痴,白活了这么多年,什么积蓄都没给他这个孙子留下,丢人的很等等。

“洛怜生,你连条狗都不如,拿什么资格来攀附我们李家,还敢到处说你祖父是因我李家而死,本少爷就让你祖父死了都没人祭拜,看你还敢血口喷人!”

原来没人前去祭拜,是这李家的少爷搞的鬼!

洛怜生的双肩剧烈颤抖,喉咙间发出唔唔的声音,手背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瘦弱的身子硬是被这股怒气撑得好似多魁梧一般,气势吓人。

他显然是没想到,他的祖父因为救他李家的人而发生意外,对方却做出如此下三滥的事情。

“你……干什么!”李正千看他突然变了个人似的,脸色黑的吓人,说出来的话都有些弱了。

洛怜生缓缓的站起身,一步一步的踏上台阶,一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咬紧牙关,如果眼神能够杀人,估计此时的李正千已经是千疮百孔了。

“来人,来人啊!”李正千就是个纸老虎,论人手,论个头,他都比洛怜生要强,但是却硬生生的是怕了,他神色慌张的喊道,“给我抓住他,不许让这个疯子乱来!”

府中的家丁奉命去阻拦洛怜生,可后者已经完全被怨恨吞噬了内心,使劲浑身力气推开家丁狠狠的扑向他,一口咬住他的脖颈处死也不肯松口。

李正千顿时疼的冷汗直流,怎么推搡也无济于事,只得大声喊叫,家丁前来帮忙,只是洛怜生的恨意太大,要是真的硬拉扯开,怕是会被他咬下一块肉来。

“洛怜生,你这个畜生,你再不松口我就把你给剁成肉沫喂狗!啊!松开!”李正千疼的眼泪都飚出来了,咬牙切齿的威胁。

一旁的何家公子何瑜铭想要插手,但是却插不上手,只能看着两个家丁拉扯着如同疯了的洛怜生干着急,一边劝道:“有什么话好好说,洛公子不要做傻事!”

季舒与褚临天也不知是要帮,还是不帮,最后思量再三只要不危及到洛怜生的性命,都暂且看着就好。

一群人乱做一锅粥,李正千早已经因为剧痛而失去了意识,满脸大汗脸色苍白的晕了过去,洛怜生气也消了许多,总算是被家丁给拉扯开了。

不知是不是报复心太强烈,拉开的同时李正千醒过来了,抬腿朝着洛怜生的腹部就是一脚,他被踹的七荤八素的,家丁也同时松开了他,直接就滚下了台阶,脑袋磕到了一处,血顿时就冒了出来。

“给我打,往死里打!”

李正千踹完一脚还是不解气,翻着白眼都快撑不住了还朝家丁大喊,喊完才倒了下去。

家丁奉命对着地上得人就是一顿狠踢,季舒连忙欲上前阻止,但是却有人比他更快,推开了那些家丁,将虚脱的洛怜生抱在怀里。

“打死他……”

李正千也不知是在说胡话,还是还醒着,闭着眼睛口中念念有词,家丁们一听又欲动手。

“我看谁敢动他!”

来人十分霸道,一身霜色衣衫,腰间是金丝滚边的腰带紧束,衬托出本就高大的身形格外魁梧。

他的五官深邃,鼻梁高挺,薄唇紧抿,本就是不怒自威的面相,眼下动了气更是令人惧怕。

李府的家丁顿时被震慑的不敢动弹,何瑜铭在后面托着半死不活的李正千,费力喊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想让你家少爷死吗!”

家丁们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就跑出去找大夫去了。

突然出现之人打横抱起意识不清的洛怜生,离开前看了一眼李府方向,让人不寒而栗。

从始至终都在一旁看着的二人,虽不明状况却还未忘此行的目的,紧跟上那名面若寒霜般的男子。

何瑜铭也不想再惹事,更何况他现在孤立无援,还带着个伤患,对方那么多人,他也不傻,才不会自讨苦吃,任由他们走了。

跟了一会儿,抱着洛怜生的男子停了下来,转身看向他们,沉声道:“二位有事?”

“在下有些担忧洛公子。”季舒客气说道。

对方却并不买账,依然冷着脸:“走开。”

“……”

活了这么久,褚临天不提,就是季舒也从未被人如此说过,登时脸上的笑就有些挂不住了。

那人也不管,抱着人就继续走。

为了解毒即使再尴尬,他们也还是得厚着脸皮跟上去。

后来许是那人也懒得再理会,就随便他们跟着,他将洛怜生带回了洛家,经过灵堂时打了个顿,鞠了一躬然后才抱着人向里屋走去。

进了屋内那人将怀中之人轻手轻脚的放在床榻上,动作格外小心,生怕会弄疼对方一下,与先前那般冷冽的气质完全相反。

这人似乎很熟悉洛家,对家中的东西摆放很了解,轻车熟路的打了清水,找到一些伤药去给洛怜生擦拭伤口。

这瘦弱的小子此时安静了下来,面容又恢复了清秀,只是灰头土脸的,嘴上沾染着咬人后留下的血渍,还有前额那一块血迹令他狼狈不堪。

那男子小心翼翼的清洗完伤口血迹后,一边上药一边问道:“虽然不知道你们是谁,但是既然与生儿认识,为何不拦着他?”

季舒答道:“实不相瞒,我们也是今日才认识的洛公子,本想来此有事相求,但怎料洛神医……”

男子蹲在床榻边上,缓缓的抚摸着昏迷之人的发丝,轻声细语道:“我今日就不该放心离去!”

这人看洛怜生的眼神太过于热烈,也太过于柔情。

季舒有过这种经历,因此一眼便看出了这名男子对洛怜生的异样感情。

他侧头看了看身旁的人,见他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心想也是,这人不管何时都是江山大业第一位,儿女情长从来不顾,自然是不可能看得懂的。

半晌。

“你们还有其他的目的吧。”那人深情的看着洛怜生,但是口中说的言语却是带着戒备的。

季舒知道对方是个聪明人,来头一定不简单,所以也没有与他打马虎眼,直言道:“我们二人此次前来实际上是来求医的,不过对洛神医的祭拜之心的确是真的。”

男子冷哼一声,道:“那可真是不巧了,世上已经没有洛神医了。”

“但是我相信,洛公子一定有办法,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季舒一口咬定,二人之间谁也不肯让谁。

许久,那人忽然站起身,魁梧的身材仿佛笼罩下巨大的影子,抬眼打量他们二人一番,问道:“是谁要看病?”

这时一直沉默许久的褚临天站了出来,他与对方男子的个头相当,两人的气势旗鼓相当。

不过前者自小生在皇室,倒是比后者多了分天生的霸主之势,要胜他一筹。

“在下林天,偶然间得知千灯镇的洛神医妙手回春,遂猜想林某这身上的小毒,应当也是不在话下的。”褚临天抬手,自报家门。

“在下百里寒,洛神医已经仙逝,林兄这般戴高帽怕是白费心思了。”

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规矩,就算是再不对付的人,对方已经自报了家门他就得回应。

褚临天仿佛能够洞悉一切的眸子微微弯起,似笑非笑:“洛公子既然是洛神医的孙子,那想必也是略知一二的。”

百里寒却极其的不给面子,直言拒绝:“林兄那小毒,可能是一二之外的三四,生儿定是不懂的。”

他们本还想说话,但是对方却不给机会。

“二位还是请回吧,生儿目前很需要休息,你们打扰的够久了。”

“……”

季舒与褚临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也不得不离去。

百里寒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若是还不识趣就真的有违君子之道了。

机会还多的是,没必要急在这一时。

更何况洛怜生目前的情况也根本不可能能替他们解的了毒,为避免适得其反,他们也只能暂时先去与于飞会合,去客栈休息一晚再做打算了。

于飞早就在镇子口等着他们了,等他们一到就立即一同去了客栈。

客栈堂内坐满了人,小二忙得热火朝天的见到他们还不忘和他们客套,在得知他们已经入住了才放心去做其他的事。

季舒让于飞去叫了三份饭菜送去楼上,他与褚临天二人则先一步回到了房内。

二者的房间是对门。

季舒抬脚进门前,褚临天在他身后低声说道:“季舒,你若是肯效力于我,我定是不会亏待你的。”

他的语气很严肃,很认真,没有一丝的强迫与威胁,是发自内心的请求。

一条只容得下二人并肩而行的长廊,一人占了一边,背对着背,谁也看不到谁脸上到底是何情绪。

楼下熙熙攘攘的声音仿佛瞬间被隔绝,他们之间只剩下了安静的呼吸声,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对于季舒来说过的是极慢的,好像是放慢了无数倍来过每一秒。

良久,有人轻呵了一声,不明意味。

或是不屑,或是讥笑。

“哐。”

木门合上了,长廊之中只留下了褚临天一个人,背对着那扇房门紧闭的屋子。他的脸色在门关上的瞬间沉了下来,刚才那声近似冷嗤的声音,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他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是哪里让对方觉得好笑了,给出的竟然是如此的回应。褚临天本以为那人能够同他四处奔波,多次对他施以援手,应当已经算是站在自己这边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到头来一直都是自己一厢情愿这么想。

就算是在皇室再不受宠,说到底他也是个皇子,现如今元梁国名正言顺的储君,以他的位置往后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有雨,这人竟敢次次忤逆自己!

既然不愿意,那为什么还要冒险一同前来,有大把的借口可以推脱,就像他之前装病那般。之后又多番的救他,与他一起来这千灯镇寻求神医解毒,对方为自己做了这么多,难道不是已经在心底默认了吗!

褚临天的心中有气,半只脚踏进门槛的姿势维持了很久,就在他四肢都快要僵硬了的时候,终于忍不住转身去敲门,敲得哐哐哐狂响。

季舒回到房间内拿出自己多日未看的玄书,继续修习没多久就被敲门声惊回了元神,这突然的躁动害得他险些气息逆流而上震出内伤。

他的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耐烦,方才褚临天的那句话还在他的脑海中回荡,响个不停。

不会亏待?

季舒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来告诉他,对方所谓的不会亏待,实际上就是他成就霸业,一统天下后对自己的千军伏杀!

好大的阵仗,还真是没有亏待!

本以为自己的恨意没有多深,已经随着重生而淡去,不去想便不会耿耿于怀,但是偏偏这个冤家非要在他眼前晃悠,怎么赶都赶不走,令他不得不时时刻刻的回响起前世血淋淋的背叛。

想起的次数多了,心中的记恨便重了。

外面的人似乎是急了,已经由敲门声转变为了砸门声,仿佛他再不开门就要将门给拆了。

季舒叹了口气,下床去开门,木门刚开对方就直接身躯直入,将他挤得后退两步。

褚临天睥睨而视,问道:“本太子就那么可笑?”

“殿下此话何意?”他一脸不解。

“季舒,你别跟我装糊涂。”对方一双浓眉皱得紧紧的,眸中蒙上了一层恼怒意味,死死的瞪着他,“方才你是在笑本太子?”

“殿下多虑了。”

季舒垂下眼睑,不想与他多说。

褚临天一直盯着他,仿佛要把他刻入自己的眼睛,身侧的双拳紧握,牙关磨得咯吱咯吱响:“你就当真这般不看好我?”

他的每一个字眼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但是本该是充满愤怒的一句话,却偏偏被他说的很是心酸,像是一个不被信任的孩子在诉苦。

季舒的神经蓦然跳动了一下,他抬头看向对方,只见褚临天眼都不眨的看着自己,眸子里隐约带着一丝希翼。

那是急切想得到肯定的神色。

但是他无法满足,道:“殿下这是何苦?季某并不想参与朝堂斗争之中。”

“你一身的才能,为何会甘于现状?”褚临天说是劝说,但更多的是不解。

季舒的确是不甘的,可那只是前世了,今生为了保命,他是十万个甘愿。

“人各有志,出处异趣。”

简简单单的八个字,让褚临天无话可说。

他可以替这人解决任何后顾之忧,唯独这点无法解决。

一个人的心不在此,就算再怎么做也是徒劳。

褚临天的精神有些恍惚,半晌才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转移开呆滞的目光,显得有些狼狈,耸肩自嘲一笑,对着季舒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摇了摇头就离开了。

他前脚出门,后脚季舒就将门给合上了。

背抵着门,仰面而立,面色有些痛苦,为何自己总觉得今世的褚临天有些不对,是他的错觉吗?

脑子里的思绪太乱,他也理不出什么头绪来,干脆抛之脑后不愿再想。

不管那人如何,最终他们始终都是对立面,不能杀他,也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牵连,等安全回到金陵,他便会想法子摆脱这人的纠缠。

季舒抹了把脸回到床榻上坐着,拿起玄书欲继续修习,可是心浮气躁一直难以平静,真气在体内兜兜转转始终不得门路,转辗反复他索性将腿一收,仰躺在床上望天。

单手垫在脑后,一手抬起放在眼前,抠着平整干净的指甲,季舒心想,回到金陵以后不如去游山玩水吧。

如此他倒是不信那人还能找得到。

忽然开怀一笑,暗道就这么定了。

白皙光洁的皮肤,俊逸挺拔的鼻梁,唇红齿白风华绝代,双唇就那么微微一咧。

人间三月桃花开,醉意拂面梦黄粱。

……

吃了晚饭后就各自休息,本来于飞是想要在他房外守着的,但是被他拒绝了,安排他自己又去要了一间客房休息。

房中。

季舒惬意的靠在木桶上,将水漫过下巴,头发全都浸在温水中,三千青丝在水中缠绵,围着他光滑的肌肤环绕,微微动一下便飘荡起伏,像是不小心倒入了池水中的墨汁晕染开来。

他虽不受宠,但毕竟是尚书之子的身份,这个地位让他生来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命,所以浑身上下的皮肤娇嫩的很,没有经历过任何的风吹日晒。

他的个头不是很壮,但是胜在每一处肌肉纹理分布均匀,身形纤长,却不失男子力,劲瘦的小腹有着腹肌的轮廓,往上是因大口呼吸而此起彼伏的胸膛,看起来结实可靠。

微微直起身,哗啦一声带起水花四溅,他吐了吐唇上的水渍,甩了甩头,大颗的水珠顺着他的诱人的脖颈滑落。

有的顺着肩胛落入水中,有的则顺着他的喉咙坠落在那精致的锁骨之间打转。

聚集的多了,就溢出去了,顺着胸前匿入水中。

自从启程来塞外和亲,出了燕京后就再也没这么好的条件了,何谈好好的洗个澡,加之又是遇刺又是中毒,虽然最遭罪的是那个人,可他这个陪同者也很是身心疲惫。

浴桶中升腾起的朦胧雾气令人双眼迷离,意识也会变得虚虚实实,身体乏力得到舒缓,季舒的思绪悠悠的飘去了远方。

在那里迷雾消散,呈现出一副令人生叹的景象。

金壁辉煌的一间屋子,正中是一口占了大半地方的温泉,热气让整个空间都仙气缭绕,四周的摆设简单严谨大气,不显奢华。

“卿九来的正好,一起泡会儿。”

温泉中有声音响起,听到耳中有些回声,温泉之中坐着一人,那人的面容虚虚实实,朝他发出邀请。

被邀请之人一身竹色衣衫,立在温泉边上,负手而立,莞尔一笑:“你倒是会享受,奏章可都批阅好了?”

他的语调上扬,带着分打趣的意味。

面对他的发问,温泉中的人一愣,随即笑的心虚,起身朝他走来:“卿九不要管这些了,还是快些下来吧,你的身子一直都很不好,寒气太重,多泡一泡可驱寒的!”

壮硕的肌肉,有力的臂膀,修长的双腿,没有一处不是最完美的存在,这人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他愣愣的看着对自己毫无防备之人,就那么将自己暴露在他面前,赤丨身丨裸丨体,出神之际对方已经到了他的面前,伸手一拉,恶作剧般的将他拽入水中。

一个重心不稳他失去了平衡,一不小心就落在了对方的怀里,贴在那寸缕不着的肌肉上,感受到那真真切切的温度,瞬间一颗心就狂跳不止,红晕更是烧的似乎从头到底都熟透了。

得逞之人见他这副模样,放声大笑,胸腔嗡嗡的震动,让人耳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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