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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人证
酒店四楼的卫生间是男女分开的，但盥洗室是公用的。
苏娆贴在女卫生间门口细听。
“……你看你，老师什么时候说你错了，我这不也是想帮你么。”
这声音一出，苏娆屏息，还真是秦图。
她透过门缝朝外看，秦图双手撑在洗手台上，从这角度她只能看到他宽大的背影。
不过盥洗室的镜子上却映出了被他圈住的杜晴。
“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要收你吗？一是杜院长确实是我很尊敬的长辈，二来老师也是心疼你啊。听说你父母很早就车祸去世了，从小就只有杜院长这么一个亲人。他现在住院了情况不乐观，你说你还能靠谁？老师不帮你谁帮你？”
“我知道，我很感激您……”杜晴低头道。
秦图笑了，抬起双臂亲昵地搭在她肩上。“老院长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留校，安稳工作，但这何其难啊。你看看苏娆，同样想要留校她是怎么拼命的，做课题写文章比我这个导师都忙，可结果呢？还不是为考博的事提心吊胆。你再看看你，博士也考上了，核心也发了，你就没想过自己为什么这么顺利？”
杜晴木然点头。“是秦老师帮我……”
“你看你这不是明白么！”
“可是秦老师——”
秦图突然伸出手指按上了杜晴的唇，堵住了她的话。
她噤声不语了，可他手指还在她石榴般的红唇上摩挲，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
“感激可不是用嘴说的……”
秦图暧昧低语，接着一把抱住了面前的女孩。动作猝不及防，连卫生间的苏娆都惊呆了。
杜晴用力推搡，可他却越抱越紧，手不停地在她身上乱窜，急喘着碎碎念叨：“你放心，有我在什么事都不是事，我肯定会让你顺利毕业让你留校，只要你听老师的话……”说着，他脸也凑了上去。
杜晴惊叫着闪躲，秦图直接亲在了她脸颊上。
二人纠缠，就杜晴那小身板怎么抵得过高她一头的男人，她嘶叫着，秦图捂住了她的口。
脸颊已经不能满足他的欲望，秦图急促地去追她的唇，就是追不到。气得他干脆把她手扼住，脸埋在她颈间啃咬——
而此刻，卫生间里的苏娆彻底傻眼了，三观尽崩，碎了一地渣渣！
她整个人都石化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听说是一方面，亲眼所见又是另一方面。
起码唐佳穗和他是“你情我愿”，可眼下秦图太特么禽兽了！
秦图动作越来越过分，杜晴抵抗嚎啕可就是喊不出来，绝望的呜呜声从秦图的指缝里传出来，哭得苏娆都被揪起来了。
眼看着那只恶爪已经伸进了她的衣服里放纵，苏娆实在看不下去了。
她头皮一紧推门就要出去，可就在碰到门的那刻，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还是嘉琪。
一直听不到苏娆的声音，她挂断重播了一次。
Oops的口哨响彻整个卫生间，和这气氛对比，真是有够讽刺了！
苏娆愣住，她第一次觉得这铃声力如此有力量，震得她心直突突，她估计她以后是再没法直视这首歌了……
她慌乱挂断电话，接着一切都安静下来。
她细听听，外面什么声音都没有，他们应该是走了。
还真是个阴差阳错。
苏娆缓口气给嘉琪回了短信，确定外面没人了推门出去，就在她想离开盥洗室的那刻，身后突然有人道了一声。
“我就知道是你。”
苏娆吓得一个激灵抬头，对上了镜子里的秦图。
她缓缓回头，看着秦图那张醉得黑红的脸，勉强笑道：“那个，秦老师，我刚进去……”
“你用这铃声有两年了吧，挺长情啊。”秦图看着她手里的手机笑问，完全看不出紧张的意思。
如此比较，好像做错事的是苏娆。
“苏娆啊，老师对你挺好的吧！”秦图视线在苏娆身上扫着，从尖尖的下颌到修长的脖子，又从她精致的锁骨继续下移。“虽然咱们年纪差得没那么大，但我可是一直把你当女儿疼啊，不管学术还是生活上老师都挺照顾你的吧。就说刚刚……”
“秦老师，我什么都没看见也什么都没听见。”
苏娆突然一句，秦图愣住，随即笑了。
“你这孩子啊！”他指了指苏娆，“没事，看见也无所谓，本来也是她先来求的我，我顺水推舟罢了。这姑娘可不简单，她想要的比你们多得多了，跟她一比你们真就是孩子。我也不怕跟你说实话，去年之所以没收你就是因为她爷爷给我施压……”说着，他隐晦一笑。“不过这次你放心，这一次说什么老师也会要你的。”
苏娆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
秦图摸不清她是何心思，眼珠转了转。“今天这种事学校里多的去了，见惯不怪，不都是看破不说破么！再说了，传出去有什么好处？老师若是受影响，你不是首当其冲被连累，毕竟你还得考博还得顺利毕业不是？还有，我这手里正好有个国家重点课题，老师带谁都是带，你要是想上的话老师一句话的事。”
他还真是威逼利诱都用上了。
不过他一说课题，苏娆想到了唐佳穗的话，她有话想问秦图。
“秦老师，我能问您个问题吗？”
“问吧！”
苏娆目光泠泠地看着他，肃然问：“您到底为何又把这名额给了我。”
秦图愣住，黑红的脸闪过一丝惊诧。“……你自己不清楚？”
苏娆镇定，但表情却是不像知晓。
秦图垂头笑笑。“还能因为什么，当然是觉得你是个人才了！不过老师也提醒你，真才有时候也抵不过背景，想想去年杜晴是怎么把你替下来的，你今天可一定要把握好机会，别脑子一热做糊涂事啊！”
秦图先回去了，苏娆随后。
回到饭桌上苏娆发现杜晴已经不在了，说是身体不舒服先走了。
接下来这顿饭也没吃多久，郑子毅去结账了。
秦图喝的有点多，两个男生送他回家，剩下的几人也各自散了。
苏娆开车来的，她在停车场找到车，刚要来开车门就看见站在副驾驶车口的杜晴。
发生那种事，苏娆见到她有点尴尬，不过想想其实杜晴才应该是难过的那个吧。
苏娆微笑。“找我有事吗”
杜晴表情冷淡淡的，直接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苏娆愣住，疑惑地也坐了进去。
“杜同学，要我送你回家吗？”
“苏娆。”杜晴扭头盯着她，“你都看见了是吧！”
还是因为这事。
这种事关乎女孩的名声，没人愿意张扬。
苏娆凝色点了点头，“我是看见了，也知道你心情不好，你放心我不会出去乱说的，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凭什么！”杜晴一声吼，吓了苏娆一跳。她自己也觉得激动了，于是紧抿着唇忍了又忍。“苏娆，你帮我个忙吧。”
“什么忙？”
“帮我作证，我要告秦图。”
苏娆愣了，接着吸了口冷气靠在了椅背上，迎着夕阳洒进来的光。“杜晴，你是认真的？”
“是。”杜晴紧盯着她，圆润可爱的脸挂着坚定。
苏娆无奈叹了声。“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这事冲动不得，你都想好了吗？”
“想好了。”杜晴果断答。
“想好什么了？”苏娆反问。
“……”杜晴接不上话。
苏娆转头看向她。“你知道一旦这件事爆出去后果是什么吗？你的未来，你的前途呢？听说你爷爷病了，你想过他吗？我知道你不想再忍受他的欺负了，但有没有更稳妥的办法别把事情张扬得这么大。”
苏娆话一出，杜晴下意识朝后扬了扬，刚刚还满是期待的小脸沉了下来，她冷盯着苏娆，说了句。“你和秦图的话我都听到了，你是怕这事会影响到你自己吧！他被处分了，你也没得博士可读了，还有那个重点课题，你很期待吧！看来我的悲剧倒是给你提供了契机……苏娆，你还真是秦图的好学生！”
这姑娘情商还真是有够低的了，她是真心来求人的吗？
如果不是知道她今天受了刺激，苏娆真恨不能打开车门立刻把她轰下去。
“杜晴，我理解你的心情，但要不要帮你是我自己的选择，你没有理由指责我。”苏娆努力心平气和地和她讲。“好，就算我帮你，那么除此之外你还有其他有力证据吗？如果没有，秦图同样可以反咬你一口！刚刚秦图跟我说过的话你不是都听到了吗？他说你才是主动的那个，你告他的理由他一样可以反过来告你！若赢不了他，你就会成为那个违背公序良俗为了利益不惜勾引师长的罪人。人言可畏啊，到时候你失去的可不仅仅是学业，还有尊严。”
这话把杜晴说愣了，显然她没想到这些。
“还有，就算你成功证明了他对你猥亵，可你保证学校不会为了声誉把这件事压下去？你确定他们不会给你施压，给老院长施压吗？他们若是想对付你招数多的去了，除非你能一巴掌把秦图拍死！”
“猥亵还不算罪么！”杜晴激动，“而且他不是一次两次地暗示我了！”
“算，可猥亵罪和一般猥亵罪之间的界限太暧昧了。”这还是苏娆看了《公正》才知晓的，“他完全可以颠倒黑白，所以我才问你到底有没有证据？”
“我有你啊，你可以当证人啊。”
苏娆无奈。“今天吃饭的7个学生都可以当证人，你觉得他们会帮谁？你觉得他们会拿自己的学业闹着玩么。”
“闹着玩？”杜晴冷笑，脸色苍白地盯着自己的膝盖。“所以你和他们一样，都只在乎自己的前途。可是苏娆你想没想过，他今天能这么对我以后就不会这么对你么？”
说着，她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讽声道：“也是，以你的背景他敢把你怎样？他供着你还来不及呢。”
这话攻击性够强，苏娆深吸了口气，把火压下了。
她明白现在的杜晴正处在非理智阶段，她还没能从秦图的刺激中走出来。
“你还是先平复一下心情再考虑这件事吧。”苏娆镇定劝她，接着系好安全带打着了火，“我送你回去……”
“谢了！不用！”杜晴冷冰冰地拒绝，开门下车了。
苏娆一直看着杜晴上了出租车，这才开车走了。
其实苏娆也没看上去那么淡定，心里乱糟糟地恨不能快点回家，经过前面商业区时差点没闯了红绿灯。
她焦急地等着，好不容易绿灯了，刚要起步一群人突然冲过斑马线，堵在了右转道上。
她不好意思按铃只能耐心等着，谁知道人却越来越多，路口那个圈越围越大。
她抻脖子看了眼，被围在人群中的是个高个帅气的小哥哥，看样子应该是个明星，在忙着给大伙签名。
她等得起，后面车等不起了，滴滴声此起彼伏。
小哥哥也意识到了，很有礼貌地鞠躬，和安保一起请粉丝们把车行道让出来。
人一散，她第一个通过。
转弯时她下意识看了男人一眼，视线一对，男人怔住，随即“哎哎”地呼喊着追了上来。
她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赶紧刹车。
小哥哥弯腰歪头，隔着车窗二人再次对视，他又愣了。
接着窘迫攀上了他帅气的脸，表情呆萌，竟有点可爱。
“すみません，人违いでした。（对不起，认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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