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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0 章

作品: 你与清风明月 |作者:姑娘别哭 |分类:古代言情 |更新:08-28 2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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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就不要这些了。”景柯忽然开口说道。

舒月被他吓了一跳:“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我这就与父皇去说,我不稀罕做这个皇帝,从前想做,这会儿不想做了。我现在就去。”景柯抬腿要向院内走,被舒月一把拉住:“你不许任性!”

景柯红着眼看她:“你怕什么?我支字不会提你。”

“父皇会伤心!”

“是以在你心里,怕任何人伤心,除了我是吗?只有我,随便如何,都与你无关是吗!”景柯甩开舒月的雪跑进雪中,跑太快,脚底一踉跄,竟摔倒在地,那也没关系,还要何颜面?站起来继续跑走了。

舒月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出了宫,上了轿,在外头转了许久,直到眼睛上的肿消了,才回了府。回到屋内,屁股还未坐热,一个小丫头就急急忙忙跑来:“不好啦,侧妃她…侧妃她突然晕倒了。”

“晕倒了?”舒月急急向外跑:“怎就晕倒了?在这之前可有不适?去宣太医,快!”

这会儿可不能出了事,若是出了事,那是血光之灾,凶兆,景柯哪里还能登基!

一路跑过去,看到赵越溪躺在地上,面色铁青。她站在那定了定神,这才问丫头:“今日吃了什么用了什么?”

“跟平日一样,清淡的粥和小菜,并未进食其他不寻常的。”丫头眉眼闪躲,舒月自然看到了,但人命关天,她不愿耽搁,于是走上前去查看赵越溪,不知怎的,脚一滑,摔到了赵越溪身上,本以昏厥的赵越溪下意识护住了自己的肚子,朝一侧闪了闪。

景柯恰在此时进了门,看到这一幕:“怎么回事?”声音透着寒。

“太子妃您没事儿吧?”丫头上前扶住她,舒月站起身:“我没事,看侧妃是否无恙。”

赵越溪躺在地上,幽幽转醒,泪眼朦胧看着舒月:“是太子妃救了我吗?”

舒月眉头皱了皱:“不是,太医快来了,你莫急。”

“适才朦胧之中,感觉到太子妃压在我身上,以为是太子妃救我。”赵越溪期期艾艾,眼中含着泪光看着舒月,受了多大委屈一般。景柯站在一旁不说话,看着舒月。

舒月起初还怀疑,这回全懂了。她上前两步蹲在赵越溪身边,看着她:“赵越溪,你给我听好,你腹中的胎儿生或不生,与我舒月没有丝毫干系。你的敌人不是我,你若想一步登天,还是去讨好太子,莫要在我身上使那些阴狠的心思!今日你说我压在你身上,他日你说我给你投毒,再一日你说我派人暗杀你,没完没了!你以为从前这王府里的风平浪静是如何来的?你以为我是吃素的?我不愿与你斗,不代表我不能斗!”

赵越溪嗫嚅着唇看着景柯,期待景柯能说些什么,景柯却冷冷说道:“将侧妃扶到床上去,待太医来了好好瞧瞧,快要临产了,莫要出了什么乱子。”说完转身看着舒月:“太子妃许是受惊了,我送你回去。”

舒月向外走了两步,又转身到赵越溪跟前:“你给我老实点!少在我面前使坏!”一拳砸到赵越溪枕头上,不解恨,又用力踢了她床一脚,这才出了门。

出了门见景柯站在那,脸扭过去不看他,途经他的时候被他一把抓住。不知怎的,他看不出生气来,嘴角还挂着一丝笑意:“是以这王府从前为何风平浪静?”

“……”没头没脑问这一句做什么?舒月瞪他一眼,甩了甩胳膊,然而景柯打小习武,力气足,哪里甩得开?不免有些气急败坏,朝景柯吼一声:“放开!”

景柯不理会她,反而抓的更劳:“为何风平浪静?”

舒月拗不过他,清了清喉咙:“从前她们胡闹,我不爱断官司,也不愿扰你清净,就备了一副骨牌,若谁与谁闹起来了,来我这里告状,也不必评理,抽牌,谁抽到算谁错…日子久了,发觉这样谁都讨不到便宜,就不大公然闹了。”

“……”景柯唇角的笑意又盛了几分:“那若是闹出人命呢?”

“闹出人命哪里成?有规矩的,不许伤人。王府里无非就是你去哪屋睡了,赏哪屋东西了这些小事。”

景柯点点头,而后松开舒月的手:“你今日这手段是父皇教你的?”

“父皇哪里有功夫教我这个?”

“嗯,我也想着,父皇不会教出你这样差的徒儿。”言毕将她披风紧了紧:“就你这样儿外露,他日后宫里多一个女人你都应付不来。”

“没想应付。”舒月本就心烦,听到这句,更添几许愁思,眉头皱着,化不开。

“嗯,不用你应付。”景柯意味深长看她一眼,去捏了捏她手,冰凉。趁舒月还未与他闹,连忙将手抽回:“走罢,这会儿雪大了。去你那问星儿功课。”

舒月哦了声,而后问他:“不用我应付是何意?”

景柯手指了指后头:“找个人帮你如何?”

“找她?赵越溪?”舒月眉眼一立:“她阴森森一个人,若她管这些事,还不得害我星儿?你趁早死了这份心!你知晓我这人,谁若欺负我,我跟她没…呜呜…”景柯一把拉过舒月,吻住她的愤愤不平,他揽的紧,一只手紧紧按着她后脑,舒月躲不掉,气急败坏想咬他,他却恰到好处放开她,捧着她的脸一字一句说道:“不用她。往后后宫里没有你需要应付的女人。”

“……”舒月不懂,脸上写满疑问,景柯手指划过她的唇,适才亲那一下,将他所有的瘾勾了起来,然而眼前人不会许他这样放肆。迅速放开她:“快走,再晚些就误了星儿睡觉了。”

舒月跟在他身后,脑中都是他那句:往后后宫里没有你要应付的女人,这是何意?

进了门,抖落披风上的雪,又用帕子擦了擦头,这才坐下去,朝星儿勾手指:“你来。”星儿走到舒月面前,毕恭毕敬请了安,这才转向景柯。“父亲。星儿有一事不懂。”星儿对景柯说道:“这几日上学堂,先生一个劲儿夸我功课好。可我有内容不会背。还有学堂上的其他人,亦对星儿十分客气。星儿想不通。”

“先生夸你功课好,你却有课业背不出。那你是如何与先生说的?”

“星儿说,先生,星儿还有课业背不出,今晚定当头悬梁锥刺股。”

景柯听他童言无忌笑出声:“星儿说得好,那你这会儿背下了吗?”

星儿点点头:“背下了。”于是站的笔直,开口背了一整段,一字不差。舒月在一旁啃果子,直点头:“我儿真是顶尖儿的厉害!”

星儿脸红了红:“星儿还需努力。”

舒月看他那样子,笑出了声:“好啦,星儿该睡啦。要你父亲送你回去吧?”

景柯站起身,拉着星儿的手出了门。舒月看他们走了,叫丫头关上门,自己收拾妥当,上了床。

刚上床,便听到门开了,坐起身看见景柯进了门,站在门口一边拍身上的雪一边对丫头说:“去打热水来。”

丫头站在那,看着舒月。景柯又开了口,是对着舒月说的:“星儿适才问我,是不是父亲母亲又要和离,丫头们那日私下说父母亲从不住一起。”

舒月心中倏的痛了一下,想起星儿那张紧绷的小脸,觉着自己对他不住。于是对丫头点头:“去打热水。”

景柯站在门边,直到丫头打了热水,才朝里走,脱下外褂,只着中衣中裤,擦了牙漱了口,洗了脸,而后拿起一床被褥铺在床下:“睡吧。”

“地上凉吗?”舒月问他。

景柯心动了动,多少还在期待舒月能心软,应了声凉。

“外头有草甸子,隔潮,叫下人拿进来两个。厚着些铺着。”

“.......”

景柯站那思量片刻,轻道一声:“好。”

丫头拿着草甸子进门,速速铺好,生怕被主子们唤住。太子马上就要登基,那是未来的皇上,让未来的皇上睡草甸子,多少都有些发怵。景柯假意未看到丫头的反应,灭了灯躺了下去。听到舒月翻了个身。耳边是她白日里说的那些话,心里一阵阵发疼。

“舒月。”他在黑暗之中唤她。

“嗯?”

“过几日就要入主后宫了,你怕吗?”

“过几日就要做皇帝了,你怕吗?”

景柯叹了口气,而后说道:“怕。从前想做皇帝,你知道的,不做皇帝的皇子,难有好下场。而今要做皇帝了,亦觉得不如意。”

“哪里不如意?”

是呀,哪里不如意呢?他透过月光看舒月的背,本就柔和的线条,又被月光削弱一层,景柯的心里软的要死。舒月听他没有动静,转过身来看他是不是睡着了,却见着景柯的眼,带着少年时的清亮,穿过黑暗看着她。“有时想到,这一生与你渐行渐远,便觉得不如意。”

舒月眉头微微一皱,泪落了下来:“还有星儿呢。”

若是没有星儿,恐怕你就抗旨了。我什么都知道。我也知道你心中念着关山月,恨不能随他去了。若是没有星儿,你现在恐怕已远在天涯海角了。景柯朝她笑笑:“怎么还哭了?今儿倒是稀奇,这些年没怎么见你哭过,今儿算是哭回来了。宋清风与欧阳澜沧重归于好,你不该高兴吗?”

舒月擦了擦泪:“快睡吧。”

景柯嗯了声,而后对她说道:“关山月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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