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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

作品: 你与清风明月 |作者:姑娘别哭 |分类:古代言情 |更新:08-28 2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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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天不亮便被雪鸢和喜婆拉起来,按在镜前打扮。眼见着喜婆拿着大红粉扑她脸上,连忙闪开:“哎哎,手下留情诶,猴屁股一样要笑死人!”

雪鸢被她的话逗的笑出了声,扭头对喜婆道:“是要淡些,我们小姐平日里不大涂胭脂,太红了看着怪。”

喜婆直点头:“三小姐文气,适才手重了。”

一番折腾,清风终于是披上了嫁衣。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陌生。轻声问雪鸢:“看起来如何?”

“极美,天下第一。”雪鸢说着话便将她的盖头盖下。

二人的院子近,迎亲的队伍从澜沧的院子出发,在永安河边绕了一周,回到清风的院子。澜沧站在高头大马之前,不断朝众人拱手作揖撒糖,到了清风的院中又被雪鸢等丫头拦在门外,要他对清风表心意。澜沧红了脸,半晌才说道:“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

雪鸢扯着嗓子喊:“听不见听不见!”

澜沧豁出去了,站直了身子喊:“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但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但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一声声喊进清风的心中,她盖头下的脸通红一片,肉麻!

澜沧被放了进来,径直走到清风的屋内,看到床头坐着的女子双手绞在一起,心念大动,这是我的妻!走上前去握住清风的手,轻声说道:“清风,我来迎娶你。”

清风鼻子一哽,眼泪落了下来,滴到澜沧手臂上。

澜沧眼睛一红,拦腰抱起清风:“跟我走吧?”

清风在他怀中点头。

这一步步,澜沧心中百感交集。怀中的女子是世上最好的女子,澜沧何德何能?

景柯站在人群中,看着清风的手紧紧环着澜沧的脖颈,心痛了又痛,竟红了眼睛。舒月在一旁看着他,心道冤家,是真的疼了。用双手掰开他攥着拳头的手,将自己的手放了进去。轻声对他说道:“夫君,要观礼吗?”

景柯咬着牙说道:“要。”他倒是要看看这心究竟会疼成什么样,径直随着澜沧和清风进了院,坐在最前头。

当听到“礼成”二字之时,景柯站起身,将一沓银票拍在桌上,舒月扫了眼,最上头那张是五百两,依景柯的性子,下面的至多不少,十几张银票..我的天讷,这祖宗把家搬来了?舒月有心向回抽几张,却不敢,只得眼睁睁见着宋为带着小厮数那些票子,最终报:“万两!”

万两!虽说家中不缺银子,但没见过这么败的,万两!舒月腾了站了起来,对宋为道:“宋校尉慢些。”景柯瞪着舒月,那眼神舒月懂,你别管我,我心里难受,不散点银子过不去。舒月缓缓从袖中拿出一两银子放到桌上:“王府再填一两,凑万里挑一,三小姐与欧阳大人姻缘天定万里挑一。”说罢坐了下去,也拉景柯坐下,头凑到他面前,低声说道:“体面。”

景柯垂首。舒月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晓得这冤家今日是真的伤心了。那宋清风到底是不声不响让景柯尝到了惦记一个人的滋味,想来舒月竟有些感激清风,感激她令景柯懂得情/爱。心内又担心景柯为她入了魔道。总之一颗心无论如何都放不下。

澜沧将清风带进卧房,悄悄在她手心塞了颗糖:“饿了先吃一颗,我尽快回来好吗?”

清风拉着他手不许他走,澜沧心中涌进一股甜。双手捧着她的头,隔着盖头吻她的脸:“等我。”

澜沧有些看不懂自己,他觉得自己被劈成了两半,一半觉着因为不够爱清风而对不住她,另一半又觉着很爱很爱清风。

外头酒宴已开始,老太傅许久未与朝中大臣聚过,今日端坐在那,仍像从前一样被众星捧月。穆老将军和穆夫人,则没人敢近前。今日大家是看着朝中风向来的,宋清风是谁?老太傅之女,即便被革职,皇上仍旧把她指给了朝堂新贵;那欧阳澜沧是谁?是穆家唯一的座上宾。大皇子,上来就拍万两,这是从前没遇到过的,是以都悄悄令人回府,礼金要再加些。

宋为懂这些大人的迂回,只教澜沧先去给景柯敬酒,其他大人先放在那。倒不是图银子,给彼此留颜面而已。

景柯坐在那斜眼看着澜沧。今日他大红衣袍加身,神采飞扬。景柯眼被刺痛,转过身去不看他,他却走了过来,弯腰施礼:“大皇子拔冗前来,感激不尽。”

“不是冲你。”景柯不加掩藏,左右宫宴上闹那出大家都看得到,不想欲盖弥彰。

澜沧点点头:“代清风敬大皇子。”而后举起杯等着景柯。

景柯眼沉着,过了许久才端起杯,与澜沧碰了一饮而尽。而后起身说道:“本王今日还有要事在身,告辞。”

舒月起身抱歉的朝澜沧笑笑,追了出去。看景柯也不坐轿,低头在街上走,不管不顾的。叹了口气追上去:“哎呦!”

景柯回身看她:“怎么了?”

“脚软,摔了一下。”舒月蹲在那揉着脚腕。景柯走上前去弯身看,摔个屁!抬眼瞪着舒月。

舒月笑了笑:“没摔坏,挺好。”就着景柯的手站起身:“适才没吃舒坦,我找地儿喝点。夫君不是有要事在身吗?”

“.......回见。”景柯转头走了。舒月看出来了,这人今天哄不好了。叹了口气,回王府了。

那头喜宴正酣,穆老将军和穆夫人自动挪到老太傅那桌,这样气氛就热闹起来了。明明是来吃澜沧的酒,这回都排着队在那桌敬酒。宋为和澜沧坐一旁看他们喝,期间澜沧担心清风饿到,要静念送了两回吃的。这酒直喝到太阳下山才散。

宋为心知清风和澜沧这性子没法闹洞房,便将闹洞房的人散了,而后问澜沧:“会么?”

“......”澜沧脸红了半截。

“不丢人。”从袖口拿出一本册子递给澜沧,澜沧连忙推回去:“穆老将军之前给了一本。”

“穆老将军?”宋为问了了一声而后笑出声来,穆宴溪真是随了他爹。而后宽慰澜沧:“别怕,早晚的事儿。去研磨吧!”拍拍他肩膀,转头走了。

澜沧一颗心通通的跳,在门口着实站了一会儿才轻轻推门,缓缓走到清风面前,挑起那块盖头。清风难得打扮,今日显得格外沉静。澜沧心动了动,坐她身旁问她:“饿不饿?”

“静念端了几个饺子,吃过了,不饿了。”清风嫣红着一张脸,不知该如何是好。

“给你看样东西。”澜沧拉住清风的手,带她走出卧房,转头进了书房。书房的墙壁上,挂着一副巨画,一处凡尘小院,种着郁郁葱葱的花,一旁的炉火冒着热气,一个娴静的女子在桌前执笔,一缕头发垂到书案上..

清风眼睛有些湿:“这是?”

“这是清风。”

清风用手捂着眼,不让自己哭相难看,哑着声音问他:“画了多久?”

“月余。”是想起清风嫁他一无所图夜里睡不着,他送不出旁的东西,这有这个拿的出手:“清风,画的时候一直在想你。”

清风前些日子心中曲折迂回,时而空时而满,这会儿终于哭出声音。

澜沧眼睛潮湿,紧紧抱着她:“清风,吾妻。”

清风在他怀中哭够了,却不肯抬起头来,觉着自己失态有些丢人。

澜沧听怀中人没了动静,捧起她的脸仔细端详。清风的眼左看右看就是不敢落在他眼上,澜沧干脆用手捂住她的眼,将唇印在她微抖的唇上。清风怕了。

拦腰抱起她放在床上,颤抖着手帮她解扣子。她绣的喜服真好看,就连扣子上都包裹了一层丝绸,像极了她那颗不遮不掩尽善尽美的心。

那些晚上在梦里,除了她的脸,其余都是不清不楚,这会儿终于是看清了。像她笔下画的扇面,多一笔繁复,少一笔单调,恰到好处,令人移不开眼。

握住她捏着肚兜的手,在她耳旁说道:“别怕,清风。”他说别怕,声音却有些抖。分明是自己怕了,如此年纪不经□□,生怕哪里令清风失望。

唇一点点找寻,耳不错分毫的听着,清风哪里呼吸急了,哪里呼吸浅了,哪里嘤咛出声,清风是那本他从未读过的好书,捧起来不想放下,好不容易放下又再捧起来。终于是忍不住问她是否可以?

清风咬唇点头,澜沧欲一鼓作气却慌了神,找不准地儿,豆大的汗珠落下来,清风伸出舌去迎,澜沧身子一抖,终于误打误撞进了桃花源。

身下的清风眼中有一汪深潭,疼得紧却咬唇不哭出声音,澜沧慌了想退出来,却被她紧紧抱住。

这个傻瓜,清风一边流泪一边想,双手捧起他的脸吻他,将自己的痛呼声融入他的呼吸中。澜沧终于是摸出一些门道,有些渐入佳境的意思,好在没有潦草收场。

澜沧低吼出声那一刻,雪鸢跑出去对院门口的穆夫人点点头:“成了。”穆夫人又转头对一旁的穆老将军说道:“成了。”穆老将军长舒一口气,到底是年岁大了多管闲事,成不成与他何干?想来还是穆宴溪不在身边,看澜沧跟看亲儿子一样。摆摆手,起轿了。

雪鸢回到澜沧的住处,找到耿叔打热水。话不多的耿叔意外的拉住雪鸢:“还顺利?”

雪鸢也不知是顺利还是不顺利,总之是成了,那就是顺利。

耿叔松了一口气,甭看大人跟个书呆子一样,关键时刻还是能成事的。

屋内的两个人不知外头发生的一切,面对面躺着。清风的脸庞红色还未褪去,像一颗苹果,澜沧忍不住凑上去咬一口。

“乏吗?”手轻轻揉她的发。清风的头发生的极好,像青丘岭溪水中的漫溯的水草。

清风摇头又点头,到底乏不乏?兀自笑出声。却还是不敢看澜沧。澜沧将她揽进怀中:“从前总觉着这张床有些空,这会儿好了,不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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