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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栩一脸艳羡地看着两人间的互动，将幽怨的目光投向了一言不发的曲惜颂。
他自然看见了来自对面的注视，没好气地轻哼一声，自顾自的吃菜，并不打算搭理她。
反倒是乔珎，友好的把自己碗里的饭分出一半递给她：“我吃不了这么多，分你一半儿吧。”
“好啊好啊。”
某人欢欢喜喜的接受了，那反应就好像是被谁虐待不给她饭吃似的。
酒足饭饱后，她又盯上了人家发髻上的玉簪，眼神比之前更来劲。
指着那玉簪道：“这簪子真好看！看成色是绝对的上品啊，小乔你在哪里买的？”
乔珎抬手碰了碰玉簪，视线在沈宗恪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流连一瞬。
笑道：“也记不清了，反正就是在离这里最近的那家买的。”
“你是说‘玉坊’？店里的掌柜看起来是不是一副奸商的模样？”
“呃，是、是吧。”这世上的老板不大多是她描述的那副模样吗？
王栩诧异：“没想到玉坊也能有这么好的玉簪，看来那成老板在你身上捞了一大笔啊。”
乔珎闻言，下意识看看对面的男人，不解地问：“阿栩此话怎讲？”
“我跟你说啊，这帝京里的玉品商人最爱敲客人竹杠了。你买这簪子的时候砍价了吗？”
“……”她默默摇头。
别说砍价了，根本连价钱都没问过好么！
“怎能不砍价呢？若是砍价，至少也得对半砍啊！你看你，亏大了吧？”
“对……对半砍？”
“当然啦！我去玉石店里都是对半砍。特别是玉坊，那成掌柜卖的东西皆是下品，价钱却比别家上品还贵。也就骗骗你这种单纯的小姑娘！”
乔珎心里在滴血。下品都当上品卖，那上品岂不是要天价？
所以沈宗恪当时那一打银票到底有多少？
镇阳王脸色也不好看了，这嘴巴没歇过的女人怎的这般讨厌？
她这么一说，岂不是将他也归类为“单纯的小姑娘”一类？
岂有此理！
眼见着他要发难，原本打算全程当某人不存在的曲惜颂立即放下手中的茶杯，蹙眉不耐烦地打断还在喋喋不休的女子。
“好了你，怎的跟只蛐蛐儿一般聒噪！能否在在座的各位耳根清净一下？”
王栩满脸不高兴地对他翻着白眼，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模样。
乔珎正听得来劲，忽然被人打断。
本想让她继续说的，又不得不考虑曲惜颂的感受。
只好小声道：“下次有机会你陪我去买首饰吧？”
“好啊，没问题。”于是她们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相谈甚欢的结果就是散场时两个女人拉着手依依不舍的道别，并且相约了下次见面一定要一同去做什么。
有沈宗恪在，曲惜颂不用担心乔珎的安全，便先告辞。
王栩自然是要跟上去当“狗皮膏药”的，临了冲新朋友乔珎开心地挥手告别。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沈宗恪走到她身边，抬手搂住女子的肩膀若有所指道：“看来，这王小姐也是位奇女子，配性子内敛的首辅大人倒是正好。”
闻言，乔珎忍俊不禁道：“你是想说阿栩也是位奇葩女子吧？”
他果然微笑，颔首。一副“知我者夫人也”的表情。
“但我觉得她挺好的，活泼又有趣。若是这样的女子天天围在我身边打转，某一天突然消失的话，肯定会十分不习惯。”
沈宗恪低声失笑，看看外面的天色，提议：“趁着时辰还早，不知乔大人可愿同本王一起去城外河边走走？”
大手握住她的小手，似乎并不打算听到拒绝的话。
乔珎无奈，迈步跟上他不快的步伐，就这般十指相扣走了出去。
也不怕会有皇帝的人瞧了去，她知道，若是没有万全的准备，他不会如此随性。
河边杨柳已经落光了叶子，只剩光秃秃的枝条在随风摇摆。
河面结了厚厚的冰，有百姓穿了厚重的御寒衣物，站在冰面上凿冰窟捕鲜鱼。
乔珎饶有兴致地站在岸边观看，时不时看见有大鱼被捕上来，便发出一阵小小的惊叹。
“你看那鱼身上还冒冷气呢，它们就不怕冻？”
沈宗恪哭笑不得，对她偶尔的犯傻觉得很是可爱。
“若是不适应生存环境，只怕世上便没有鱼这类物种了。”
她点点头，表示同意，随后二人又相携往前走。
“明日我或许不能亲自去送你，今日就算是提前了，你就莫要有情绪了。”
“……我何时说过你不来，我就会有情绪？”
他抬手帮她系好有些松的狐裘，整个身上就露出一张粉雕玉琢的脸，让他心痒难耐。
喉结一滚，压下想一亲芳泽的冲动，揪一把她的脸蛋儿，仿佛能掐出水来。
手劲儿也不重，却仍然在揪过的那处留下了两指红红的印记，顿时又心疼起来。
懊恼地捧了女子的脸左右看看：“啧，怎的这般细皮嫩肉的！又没用多大力气……”
两人举止亲昵，落在旁人眼中就是对儿恩爱的小夫妻。
他们今日都没穿得很贵气，大概只有乔珎身上的狐裘能向人们传达“家中小有资产”的信息。
九娘与福儿走在后头一段距离的位置，压根儿就像是与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也就没人把他们和“随从”联系起来。
路边有百姓摆了卖鱼的小摊儿，见着沈宗恪与乔珎这对儿璧人便吆喝道：“公子，买条鲜鱼回去给夫人炖汤喝吧。补得很呐！保不准喝了鲜鱼汤来年能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子呢。”
说话的人是个老婆婆，看着他们笑得一脸慈祥。
说完也没见两人有多高兴，只是微微笑着。
夫人似乎还笑得有些勉强，老婆婆怀疑自己是否说错了什么？
却见她蹲下来，手往装鱼的木盆里伸去，道：“买一条吧，一会儿我们去看看那老头儿，给他炖鲜鱼汤，如何？”
沈宗恪半蹲下来，一把握住她跃跃欲试的手，淡笑着对老婆婆道：“老人家，帮我们捉一条大鱼。”
老人便笑眯眯地点头，躬着身将苍老的手探进冰水里。
三两下就逮了条大鱼用草绳串好递给他，好心情一点不受冰水刺激的影响。
乔珎猜她或许是常年卖鱼的，所以并不像常人那般惧怕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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