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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mr.d》剧组还在忙碌。
李千儿刚骂完人，正准备叫人重来刚刚的镜头，手机就响了。
一看发现竟然是付矜，一肚子的火气又消了。
付：[收工过来喝酒。]
还有一个定位。
稀奇，付矜这家伙从来不会主动找她喝酒。
就算在英国，都不见这位祖宗找过她。
李千儿正要给她回复，前面忽然站来一道瘦高的人影。
她一抬头，便看见了应珞。
“导演，我先走了。”
他今天的戏已经演完了，来跟李千儿打声招呼。
李千儿看着他，两秒后想起白天美妞说过应珞跟付矜挺熟。
她刚想问应珞要不要跟她一起去跟付矜喝酒吃宵夜。
手上又是一震，付矜又一条消息发送过来。
付：[不要叫应珞。]
李千儿心里奇了一声，咱俩儿同卵双胞胎？这么心有灵犀？
不过她也没说什么，回了句好。
再抬头见应珞还在等她的反应，她大手一挥：“回去好好休息，明天精神饱满得开工。”
“好。”应珞一笑，容貌极好，像块温润的美玉。
他挺喜欢这个导演的，虽然犯了错会被她骂到怀疑人生。
但她身上有种气质跟付矜很像，豁达霸气，只不过一个像冰，一个像火。
应珞走后，李千儿望着他的背影还有一瞬恍惚。
想起试镜男二号刘占那天，应珞起初给她的印象并不深，只觉得就是个干净好看的少年。
这样的人娱乐圈太多，尤其是好看的面孔，实在让人眼花缭乱。
可当应珞投入刘占这个角色，杀人后说台词的时候，绽放了一抹笑容。
那一瞬间的笑容，像是冷月下的枯井里幽然绽放的黑蔷薇，让人着实惊艳。
李千儿收回心神，剧组工作人员已经整理完毕，就等她一声令下，重新刚刚的镜头。
“action.”
三分钟后，高级国骂开始了。
三十分钟后，整个剧组都被骂精神了。
一个小时后，剧组终于收工，可被骂精神了的剧组工作人员一点都不困。
有人斗胆上前，好声好气地问李千儿：“导演，请夜宵不？”
李千儿回头睨他，你可真不含蓄。
那人讪笑，倒也不怕。
毕竟他们已经摸清楚这位彪悍的女导演什么秉性。
总之就是拍戏的时候，出一点错，你就等着被判死刑吧。
不拍戏的时候，你就算骑在她头上，她都笑笑，纵容你了。
往常大家这么问的时候，李千儿是毫不犹豫就挥手答应的。
而且还任他们敲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然而今天情况貌似比较特殊。
李千儿：“今天不行，去见老相好。你们去，吃多少喝多少都算我的，明天给你们报账。”
说完了，李千儿也不用收拾什么，嘱咐人将东西整理好，便大摇大摆地离开。
那厚颜无耻问导演讨宵夜吃的工作人员愣了好久才“我去”一声。
“老相好？！”
有人凑过来，都是一脸兴奋：“你们说我们导演的老相好是男的还是女的？”
“我赌五毛是女的，而且一定是很漂亮的女的。”
“为什么？”
“你没看平时挨骂最惨的都是男演员，女演员都很少挨骂？”
有人深以为意，点头：“啧啧，想不到我们导演竟然搞百合。”
“听起来你很遗憾，想追我们导演？”
“我看起来像是不珍惜生命的人吗？”
“像！”
“……”
付矜跟她约在影视基地的商业区的一家韩式烧烤店里。
李千儿一进门就看见坐在角落的付矜拿着手机用英语打电话，走近了听见几个词，好像是让她海外的资产管理人变卖几套房产。
李千儿没出声打搅，就在她对面坐下。
看了看桌上的东西，只有一瓶啤酒，显然什么也没点，等着她来。
李千儿招了招手，接过服务员的菜单，点了一份烤肉，又点了三瓶啤酒。
东西刚点完，付矜就打完电话了。
李千儿拿了个玻璃杯过来，倒了杯啤酒：“干嘛？缺钱？”
“不，有用钱的地方。”
“问你哥要啊，商业天才管理两家集团都游刃有余，又是个隐形妹控，你想要什么你哥不双手捧给你。”
“我自己有钱。”
“哦，忘了，你也是个金融天才，最不缺的就是钱。”
付矜不想跟她扯皮，直接没接话。
李千儿也分毫不介意，说不下去这个就说另一个。
她手伸过去，敲了敲付矜面前的桌子，笑得非常不要脸：“你认识应珞怎么都不跟我提一声？”
付矜抬眸睨她：“提了做什么？”
“熟人好办事啊。”
付矜嗤笑：“好办什么事？”
“说不定我都不用他试镜了，想要什么角色直接给啊！”
“哦，你会？”眼皮都没动一下，慢悠悠地喝了口酒。
李千儿讪笑：“……倒也不会。”
开玩笑，她拍戏都是动真格的，谁敢给她插科打诨，她就让谁后悔出生。
不过付矜这么了解她，连玩笑都说不下去，真的很没意思。
很没意思！
付矜也不说话，心知李千儿就是被想容带跑了。
这会儿正兴起浓浓的八卦之魂。
李千儿见对面这人跟块冰一样不为所动，挠心挠肺地不舒坦。
她就猛盯着付矜看，仿佛要把她盯出一个洞，然后就能从洞里看着付矜到底跟应珞有没有一腿。
虽说付矜素来够淡定，而且不说话的时候能把人冻死。
但遇上李千儿这种脸皮厚到能抗零下低温的人，也是十分无可奈何。
为了避免真被盯出个洞来。
付矜破例解释：“他说他要靠自己。”
她这叹息的语气，让李千儿听出了几分宠溺和欣赏的味道。
恐怖的是竟然还有一点温柔。
李千儿摸摸下巴，不得了，除了鲜温知，她还不知道付矜对谁温柔过。
李千儿正感叹着，烤肉和啤酒就送上来了。
烤肉在烤盘上滋滋得响，肉香四溢，勾引得人食指大动。
付矜很自觉地烤肉。
李千儿就美滋滋地吃，吃着吃着忽然想起什么。
她又说：“对了，你今天来探班美妞，怎么也不看看我？老子和你几年不见了，你竟然一点都不想看看老子的脸，真是心都碎了！”
没良心！
付矜看了一眼她的脸，然后收回视线。
李千儿：“……”
不能愉快地做朋友了！
“还有你怎么都没告诉美妞我回来了？害得今天差点被她当场曝身份。”
国际大导演李丰的侄女，这要是曝出来，她想要低调拍戏不成做梦了？
她就是不想顶着李丰侄女的光环，才从低成本的网剧入手，一步步实现自己的大导梦。
差点被美妞毁了计划。
付矜启唇，淡淡地说：“忘了。”
“什么都忘，你怎么不忘了自己的银行密码啊？！”李千儿没好气。
“那不能忘，钱太多。”
“……”卧槽，太嚣张了这女人！
转眼又想到她这么有钱，不坑她天理何在？！
李千儿笑得谄媚，可这谄媚的笑在付矜眼里有点辣眼睛。
毕竟李千儿的长相绝对不是柔美挂的，相当阳刚，比男人还阳刚。
“有屁快放！”付矜被她笑得眼皮都开始抽搐。
“大佬，你知道像我们这种没人脉没背景的小导演要养活整个剧组实在不容易，你看你那么多钱放银行存着也用不完，不如？”
付矜似笑非笑地看她。
没背景？没人脉？
这种狗话也只有李千儿说得出来。
李千儿被看得很心虚，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伸手一摊：“要钱！”
付矜一筷子打在她手心上：“滚！”
这家伙没脸没皮，要到了一次，就有无数次。
而且是要，不是借，绝对没得还。
她又不是傻子，钱多也不是这么花的。
这么多年的交情，李千儿没想到竟然遭到拒绝，一时很伤心。
但她从来不是个服输的性子，伤心一秒后立马转动机智的大脑，一边吃肉一边想到底怎么才能坑到付矜的钱。
忽然，她想起了一个人，又嘻嘻笑起来。
“我让应珞来问你要。”
“他来问，我就给？”
付矜嗤笑，应珞会问才有鬼。
李千儿皱眉：“你是不是人？自己的男人，也这么小气？！”
谁他么说应珞是她男人？！
付矜脸色一变，正要开口反驳。
李千儿又嘟囔：“亏了美妞今天还特意告诉我应珞跟你很熟，让我别对他太凶，就差没直接说他是你的人，不能骂。”
付矜心思一转，也不知道怎么就问了句：“哦，那你骂了吗？”
话都问出口了，她还没反应过来竟然忘了否认应珞和她的关系。
李千儿一听，仰头望了望白炽灯。
……骂了吗？
完全不记得！
拍戏的时候骂人，那是情之所至，完全不受她控制的。
她怎么知道自己激动的时候骂了谁，都骂了什么。
付矜没听见回答，但看李千儿的脸色，也已经有了答案。
眼帘半垂，眸中有抹危险的光一闪而过，她的唇角微微上扬，浅浅的笑意竟然有点森怖。
李千儿没瞧见，还是没心没肺地大口吃肉。
付矜抬手招来服务员，又要了好几扎啤酒。
李千儿困惑，抬头问她：“你要这么多啤酒干嘛？谁喝？”
“你喝。”
“老子明天还要拍戏，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喝多一点酒就要头痛两天。”李千儿拍筷子，老大不乐意，“老子不喝，要喝你自己喝。”
付矜浅笑不说话，却已经帮她满上。
“老子都说了不喝！”
付矜也不理她，说：“这部网剧签了什么平台？”
“悦视，百鸟，哦，还有你们付氏的天优。”
“哪个是首发？”
李千儿说话的时候就喜欢喝东西，早就忘了刚刚说的“老子不喝”。
很自觉地拿起酒杯喝了半杯，然后说：“悦视，他们价格最好。”
付矜点头，三言两语后见她酒杯空了，又给她倒满。
一向冷漠少语的付矜这个晚上特别健谈，话倒是不多，但总能把控话题，不让闲聊结束。
凌晨两点多的时候，李千儿成功喝趴。
而付矜却面不改色，优雅地拿着酒杯浅抿。
她看着五大三粗趴在餐桌上的人嗤笑，挑眉。
刚刚谁豪言壮志说不喝？
老子让你喝，你能不喝？
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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