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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庭月是B大历史系研究生, 三年学术生涯已过, 等通过明天的论文答辩后, 她就能顺利毕业了。
在这样一个六月的燥热的深夜, 她坐在舒适凉爽的空调房中, 却没有一点睡意。她端坐在书桌前, 继续翻看修改自己的毕业论文。
《唐代社会与政治问题研究》——这是她毕业论文的题目。她是研究专门史的, 跟着B大著名的专门史学家周明研究古代政治史。这个毕业论文她写了两个月,成稿时就有五万字,如今删删减减也还有四万多字, 今晚是最后一次修改,定稿后就只等明天的论文答辩了。
也不知怎么的,零点过后, 年庭月越改越困, 她明明想着最后再通读一遍自己的论文就定稿的,结果还没等看到最后, 她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明明是六月份, 年庭月却觉得越睡越冷, 她心里又惦记着自己的论文, 怎么都睡不踏实, 她自己感觉, 似乎也没有睡太久,她就惊醒了。
如果说的更准确一些,年庭月其实是被冷醒的。
这就很奇怪了。
年庭月记得很清楚, 她空调开的温度是二十三度, 在夏天来说,这个温度其实是能让体表感觉舒适的温度,怎么可能会把人冷醒呢?
而且,年庭月感觉,她现在所感受到的温度,就好像是只有零度似的,很冷,像是在冬天里一样。
醒来之后的年庭月环顾四周,黑夜之中很多事物都不太能看真切,但她也能看出来,自己似乎身处一个古朴庭院之中,而不是她亮着灯开着空调的研究生宿舍。
难不成,是有人故意在耍她吗?可是,谁会闲的在她论文答辩的前一天这样耍她呢?
就在年庭月惊疑不定的时候,她感觉到有冰凉的东西落在她的额头上,很快融化成水,顺着脸颊低落,同时,她还感觉到自己的臀部传来一阵阵火辣的刺痛,还有两颊处,也有着火辣辣的刺痛。
年庭月此时才注意到,她是跪坐在地上的。她伸手抹了抹自己的额头,将那冰凉的东西接在手心里一看,是冰水,她抬头看,天上还有雪花落下。细碎的雪花一落入她的掌心就融化成了一滴水,紧接着,还有点点雪花落在她的掌心,等雪花融化之后,她的掌心聚集不下这些冰水,冰水顺着指缝滴落在了青石板铺就的地上。
年庭月注意到自己的手苍白纤细,指节修长骨节分明,这双手无疑是很好看的一双手,可是,这不是她的手啊!
她心中惊惧更甚,又去摸自己的脸颊和臀部,她的脸颊高高肿起,轻轻一碰,刺痛更甚。
臀部却是血肉模糊的,她隔着裤子都摸了一手的血迹。
年庭月借着新生的月色看看自己,她穿着的是一身官服,能辨认出上头的补子是鸂鶒(xī chì水鸟名) ,这是清代七品文官该穿戴的官服。即使有血迹,染在深蓝色官服上也瞧不出什么,可年庭月看清自己的穿戴后,一颗心瞬间就凉了。
不但手不是她的,这个身体和穿戴分明也不是她的!
压下心中惊惧,年庭月忍着疼痛再度环视四周,这一回,她借着月色看的十分仔细。
冬日雪夜里的萧瑟庭院,高墙深院,无人居住人迹罕至。她衣饰单薄跪在四方庭院正中,面前高高的牌楼上挂着金字匾额,上书慎修思永四个大字。年庭月知道,这样的四字匾额惯常挂在祠堂之前。年庭月凝神望去,那牌楼之后,看样子确是一座家祠。
“二少爷!二少爷!”有人压低了声音呼唤。
年庭月起初不知唤的是谁,但这人嘶哑的声音明显打断了她的凝思,她循声望去,见大雪中有一年轻小厮朝着她跑了过来。
这青衣小帽的小厮十分年轻,看起来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见她望过去,这小厮明显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等这小厮跑过来后,也不顾一地雪水,直接就跪坐在年庭月跟前,在怀中踅摸半晌,掏出一个尚带着热气的白馍来递到年庭月嘴边。
小厮哑声带着哭音道:“二少爷,这是奴才悄悄从厨房寻来的,二少爷就先吃了垫一垫肚子吧!”
白馍暴露在空气中,热气很快就散光了,片片雪花落在上头,白馍一点点冷却下来。
年轻小厮殷切含泪望着年庭月,他很着急,催着年庭月快张嘴将白馍趁热吃了。
年庭月看看眼前的白馍与小厮,手脚持续冰凉,血液逆流。
“你叫我二少爷?”年庭月一张口,心已是一沉。
这声音嘶哑低沉,一听就不像是女人的声音。年庭月太过震惊,甚至都忽略了嗓子眼因为着凉而引起的火烧般的疼痛了。
“我是谁?这是哪里?你又是谁?”眼前的一切太真实了,根本就不像是在做梦,年庭月带着几分戒备问那年轻小厮。
那年轻小厮显然被年庭月的神情和这几句话吓到了,他眼眶中的热泪一下子滚落下来,他慌乱哭道:“二少爷,您别吓唬奴才啊!您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吗?”
年庭月叫他哭的有些不耐,忍不住皱着眉头提高了声音道:“不许哭!回答我的问题!”
年轻小厮被年庭月厉声镇住,又瞧年庭月眸中厉色深重,当下也不敢再哭,抹了抹脸上热泪,满腹狐疑也不敢去问,只呐呐道:“这里是年家。您是府上二少爷,您做错了事,老爷和太太打了您,罚您跪在祠堂里思过呢!”
“年家?”年庭月追问,“哪个年家?”
看年庭月仿佛换了个人的模样,年轻小厮心里害怕,抓着白馍的手都忍不住用了力,颤抖着声音道:“少爷,还能是哪个年家呢?这京城里,不就只有咱们一户从湖北来的年家么?”
见年庭月不语,年轻小厮大着胆子问她:“少爷还是没想起来吗?”
年庭月不答,年轻小厮不由急道,“少爷难不成真什么都不记得了?老爷从湖广巡抚任上致仕后,万岁爷特旨降恩,准老爷原官休致,回京养老,这不,老爷就带着太太和少爷回京了么?难道,这几年的事情,少爷都不记得了吗?”
“奴才、奴才是打小就跟着少爷的王景灏啊!这名儿还是少爷替奴才取的呢!少爷难道也不记得了吗?”
看着年庭月漠然不语的模样,王景灏都急死了,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结结巴巴的给年庭月讲年家的事情,指望年庭月能把一切都记起来。
年庭月面沉似水,她已经可以确定了。她一觉醒来从研究生宿舍到了这庭院之中,从B大即将毕业的历史系研究生变成了清代的七品文官。
还从一个女人变成了一个男人……无疑是穿越了。
年庭月现在的心情很复杂。她没想到自己会遇到穿越这种事。她不想做清代的人,也不想做男人,她想回去,回到她的世界里去,她明天还要论文答辩,答辩通过后她就毕业了,毕业之后她还有她的梦想她的计划要去实现,她怎么能被困在清代做一个男人呢?
“……少爷博学强记,才识过人,三年前就中了进士,授庶吉士,后又授职翰林院检讨,外头人都说,少爷年纪轻轻就做了天子近臣,将来的成就肯定会超过老爷呢!老爷心里是很看重少爷的,要不然,少爷及冠之时,老爷又怎会给您取字亮工呢?老爷这是盼着少爷将来能做个朝廷的肱骨之臣呢!”
王景灏说起这些事,心里是很骄傲的,只是再瞧年庭月的模样,他又有些失落。心内叹道,二少爷什么都不记得了,那这日子又该怎么过下去呢?况且,二少爷还有眼前一道难关未过啊。
年庭月现在是一心想着要回去的,因此不自觉的就将这话给说了出来,正巧被凝神打量年庭月神色的王景灏听见。
王景灏不由一愣:“要回去?少爷要回哪里去?”
王景灏的话年庭月似听非听,但也总归听见几句,大部分的话都左耳进右耳出,唯有亮工二字入了耳入了心。
她当下心头一颤,抬眸直直看向王景灏:“你刚才说,我的字是亮工?”
王景灏被年庭月那眼神看的心头发憷,呆了片刻才点头道:“是啊,是亮工。”
清代在翰林院供职的七品文官有很多,中了进士后授庶吉士的也有不少,但中了进士授庶吉士,后来又授职翰林院检讨,姓年取字叫亮工,其父还是湖广巡抚的七品文官,整个清代也就只有那一个。
那便是康熙朝雍正朝鼎鼎有名的年大将军年羹尧!
年庭月是在B大读的本科,也是历史系,因成绩优异直接保送本校研究生,七年时间浸淫在历史学中,即便她不是专门研究清史的,对年羹尧这个名字也是非常熟悉的。
她、她怎么就穿越成了年羹尧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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