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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他这么说，奶奶十分意外。
陈建昆声音很低，听不出情绪：“忙点累点都没事，赚点钱，让你住个好点的房子”
奶奶静静地看着他，目光仿佛要将他看穿，虽然这是她的儿子，她也很想相信他，但是……
老人转过身走向自己的房间，即将推门进去的时候，她又回过头，看着站在沙发前的男人。
“你放心在妈这里住……别去找陈彻。”
陈建昆愣住了。
片刻后，他点了点头。
奶奶一直盯着他，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她才转过身，慢慢走进屋里。
房门被关上，陈建昆独自坐在沙发上，看着空荡荡的墙壁，一时有些感触。
————
同样的夜色下，有人开心，有人落魄，还有人用暴力发泄着心中的痛苦……
搏击俱乐部人声鼎沸，一场激烈的拳击比赛正在进行。
擂台上，沈舟舟戴着拳套站在一边，他的脸上已经有几块青色的浮肿，嘴角也被打破了。
他的对面，一个裸着满是肌肉上身的健壮拳击手正摆出攻击的姿势，双眼盯着他。
发现他只是站在原地不动，拳手再一次冲了上来，他一个勾拳从左边挥来，径直打向沈舟舟。
已经看到了对方的出招，可有些迟钝的身体却完全来不及躲闪，这一拳落在脸上，沈舟舟顿时被打得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
台下站着的几个围观会员顿时发出一阵欢呼。
站在沈舟舟这边的私教看着他明显迟缓的动作有点着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不适合上台，继续留在台上也只能挨打。
“行了，点到为止可以了。”他赶紧劝沈舟舟下来。
沈舟舟充耳不闻，他摸了摸脸上刚才被拳手打过的地方，那里很快肿起了吓人的青色，他握了握拳，直接向拳手攻了过去。
拳击手毕竟身经百战，虽然身材魁梧，却很灵活地躲闪开了沈舟舟的攻击，他拉开距离，一个勾腿就将沈舟舟踢到了场边。
后背重重撞在护栏上，沈舟舟咬着牙借着护栏绳索的弹性站起身，他挣扎着握紧拳套，再次扑向拳击手。
拳手根本没用多大劲就轻松将沈舟舟再次击退。
看着似乎已经失去理智，就像野兽一样凭着本能攻击的沈舟舟，私教终于忍不住了，他大声喊着：“够了！不要再打了！”
台上的拳击手看了一眼双眼充血，满脸挂彩的沈舟舟，他收起拳头，准备下场离开。
可就在这时，沈舟舟再一次扑了过来，对着他的后背发起了攻击。
台下响起一片惊呼，拳手这一次不再客气了，他迅速转过身抱住沈舟舟，用力一掀将他摔倒，铁臂紧紧将他锁在地上。
沈舟舟红着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用力地挣扎试图逃脱，却怎么都无法挣开。
私教穿过护栏，匆匆地跑上搏击台，他焦急地示意拳手松开，又半蹲在地上安抚着沈舟舟。
“行了行了！”
被锁住的沈舟舟力气也渐渐小了，他眼底的狂躁渐渐褪去，看他挣扎的力度不再那么疯狂，拳手这才松开了他，起身跳下搏击台。
沈舟舟从地上坐了起来，他擦了擦储出血的嘴角，沉默地摘下拳套。
“说好就是过两招，怎么还当真了！”私教抱怨着：“你才练多久！这位可是职业拳手！”
沈舟舟没说话，将拳套随意丢在台上，他忍着痛站起身，径自往台下走去。
被丢在台上的私教愣了一下，等他回过神来，沈舟舟已经自己走下去了。
看着少年有些僵硬却依旧挺直的背影，私教有些无奈地出声想要叫住他：“哎——”
可沈舟舟已经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这时候，换了一件背心的拳击手用毛巾擦着汗从旁边的休息间走出来，他看着出口，语气疑惑：“这人谁啊？”
怎么打起来不要命一样，就像打黑拳的。
“顾客就是上帝，”私教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能不能下手有点轻重！”
看把人打成什么样了！下手这么狠，下次肯定都不来了！
拳手委屈极了：“是他有病吧？！我还没见过找着挨打的！”
——
无人的夜间公路上，沈舟舟驾着机车一路疾驰。
肉体的疼痛比不上心中的痛苦，他仰起头，迎着风发出一声声嘶吼。
夜色下，那声音如同野兽的哀鸣，令人心碎。
——
沈家。
沈冰冰敷着面膜躺在沙发上看综艺，手机里的视频正演到一个搞笑的梗，她笑得全身颤抖。
就在这时候，门口突然响起了开门的声音。
她下意识抬头看去，就发现一脸青紫的沈舟舟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
沈冰冰震惊地站起身，她当即放下手机，担忧又急切地走上前。
“哥，你怎么了？”
沈舟舟一言不发，他慢慢地向自己房间走去。
看他不说话，沈冰冰急得拽住沈舟舟，看着他脸上触目惊心地伤痕，她说：“要不去医院吧！”
沈舟舟甩开她的手，他径自走上楼，进了房间，然后一下子关上了屋门。
沈冰冰焦急地站在门外，不停敲着门：“你说话啊！谁欺负你啦？谁敢打你我帮你报仇！”
房门被敲得“咚咚”响，似乎是受不了这样的吵闹，门再一次被打开，沈舟舟站在门口冷冷看着沈冰冰：“我需要休息，安静。”
说完，他再一次紧紧闭上房门，把一脸呆滞的沈冰冰留在了门外。
房间里。
沈舟舟坐在桌前，久久盯着桌上的药瓶。
他的目光毫无焦距，虽然在看药瓶，可思绪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就如同雕塑般坐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忽然拿起药瓶，旋开瓶盖，倒出一粒药丸吞入口中。
就那么干干地将它咽了下去，沈舟舟苦笑不止，自语的声音透着无力与苦涩：“有病得治病啊，沈舟舟。”
他躺在床上，蜷缩起身体，和婴儿一样的姿势显得脆弱无比，却仿佛让沈舟舟觉得安心。
闭上眼睛，沈舟舟的呼吸变得平缓，疲累了一天的他渐渐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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