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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出来混,迟早要还

作品: 培训师 |作者:郭城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03-10 1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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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 西湖

傍晚的杭州飘起了丝丝的雪花,若有若无。

我和 aimee 走在西湖边,湖中已经泛着白色,湖堤上一会儿白雪,一会儿雨水,湿湿滑滑的。

aimee拽着我的衣服问:“我记得小时候,北方的雪像鹅毛那么大,南方的雪婉约多了。”

“差点忘记你也是山东人了。”我说。

“每当下雪的时候,我就喜欢穿棉鞋往雪多的地方走,回家在炉火边一烤,雪化成水,鞋子好几天都不能穿。”aimee说。

“我也为这个挨妈妈骂了不知道多少次,呵呵。”我心想大家爱好比较相近。

“你觉得jason这个人如何?”aimee问。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们都订婚了,合同都签了就等执行了,还跟我谈合同的条款合理不合理。

“挺好的,非常聪明!”我说。

“我刚认识他那会儿,他还经常说害怕这个,害怕那个,现在我感觉他什么都不害怕了。”aimee叹着气说。

“说明他成长了嘛。”我答。

“他没跟你说起过什么事情?”

“我这半年很少见到他,估计他那块的事情也是非常忙。”

“或许吧。”aimee低声说。

“你们婚期订了吗?可要提前通知,我好准备红包呀!”我问。

“初步计划是明年五一,春节回家还要跟父母商量。”aimee说。

我“哦”了一声,我自己也还没想好回家如何面对父母的质问呢。

雪好像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们走在苏堤中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后退回到原点,虽然保准有车,但只能重复来时的路;前进能探索未知的风景,但我们拿不准是否有出租车在路的尽头。人生经常会这么困在中间,我想。

“往前走吧,我还记得新员工入职那会儿我们一起走回家,更何况今天有这么好的景致。”aimee看着我说,雪花落在她的肩膀,快变成雪人了。

我点点头,我们一句话都没说,西湖上安静得只剩下我们俩踩雪花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

“你心目中的女朋友是什么样子的?”aimee忽然问。

“大约是聪明的,我觉得和笨的人交流起来比较麻烦,彼此点到为止是最好的状态。”我想了想说。

“看来你对心灵上的共鸣要求很高。”aimee说。

“或许吧,感情这种东西,遇到之前谁都搞不清楚,道理研究了一堆一堆,真要遇到了,什么道理都会抛下。这就跟接吻这事一样,没吻过之前研究各种技巧,遇上后管他嘴不嘴,牙不牙的,先吻了再说。”我答。

“哈哈。”aimee尴尬地笑笑,“你知道我跟jason为什么会好吗?”

“才子佳人呗!”

“我原以为自己是个职业化的人,对爱情也是,却没想到遇到一个死缠烂打的风格,打乱了我对爱情的所有预判,我现在也分不清楚这是不是爱情了。所以你刚才说的道理我非常认同。”aimee说。

“爱情,无法判断,只有爱了才能体验,不穿上鞋,你永远都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脚。”我也汗颜自己对爱情的判断,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爱过没有。

雪更大了,漫天的白色,借助湖边的栏杆方可依稀分辨出哪是路,哪是湖。

我们就这样走着,这样聊着,看着 aimee 哆哆嗦嗦的样子,大雪融化在她的发梢,又凝固了。我本着革命友谊将外套给了她,心想我们会不会冻死在西湖边呀。

“你可听过胡适和曹佩声的西湖情史?”aimee牙齿咯咯地说。

“没,没有。”我回应着,以证明我还健在。

“曹佩声是胡适的表妹,胡适来杭州养病期间认识了她。她一见风度翩翩的胡适就坠入爱河,然后两个人在西湖旁边的烟霞洞过了一段如胶似漆的生活。”aimee 自顾自地说着,“曹佩声很爱胡适,但那时胡适的老婆江冬秀已经为他生了两个孩子,当某日胡适大着胆子向江冬秀提出离婚时,江冬秀拎着菜刀对胡适说,离婚可以,我跟两个孩子从此在阴间等你。”

“秀才遇见兵!”我活动了下脖子。

“一物降一物,只要胡适再提出离婚,江冬秀一般就直接扔刀过去。”aimee说。

我说:“胡适怕的不是那把扔过来的刀,他怕的,或恐是教授的头衔、学者的光环被流言淹没。”

“只是可怜了那个曹佩声,流离终生,情无所归。”aimee黯然地说。

“唯有回望时才知道何处是遗憾,当局者谁又能分得清哪才是真爱?”我说。

“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我肯定不答应订婚!”aimee 牙齿继续咯咯地说,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恨的。

“god!你才订婚哦!”我看着他。

aimee还没回答,我大喊了一声:“出租车!”

82 公司内训

大雪下了一夜,第二天报纸上说杭州十年未遇如此暴雪。

教室里很多人迟到,提前到的人大都应景地咳嗽不停。我看着aimee,意思是要不要等会儿呢。

9 点整,aimee 站在讲台上做开场:“对迟到者的宽容就是对准时者的惩罚,我们准点开始今天的培训。俗话说瑞雪兆丰年,大雪为明年的丰收奠定基础,而今天的学习,是为了将来更好的发展。今天我们非常高兴邀请公司的内训师richard为大家分享项目管理的课程,主要是帮助各位梳理公司项目管理的流程,同步公司项目管理工具,下面有请richard!”

大家的掌声响起,从这一刻起,我的介绍中就多了一个职称:内训师。

内训相比较于在客户那里做外训,果然容易很多,讲了半天,大家都乖乖地坐着,除了我的声音听不到一点动静。

我正在慷慨激昂地讲解着,忽然发现一个女同学不断摇头,而且配合到位,我只要讲一个观点,她就摇一次头,我心想我再不济,也不至于每个观点都错误吧?

下课时我轻轻走到她面前,努力挤出微笑问:“哪个观点不认同呢?”女生继续摇着头说:“我昨天晚上落枕了,正在活动呢!”

我嘴里“哦哦”着,胸口舒畅了很多。这时aimee走过来,脸色蜡黄,轻声说:“培训不在于你讲了什么,而在于学员掌握了什么。”

“什么意思?”

“也就是,你讲得非常精彩,但是这一个半小时,学员连动都没动,你还记得章平老师说过的‘互动十大大补丸’吗?”aimee问。

“记得记得,主动提问什么的。”我回忆着。

“所以,我建议你接下来多些互动。”

“好好!”我边答应边问,“你身体不舒服?”

“我觉得自己发烧了,不过没事,还能坚持听完。”aimee 说完就重新坐回到后面。

互动,我心里琢磨着。等学员回来,我就提了一个问题:“刚才第一节我讲的重点是什么?”

大家面面相觑。

“难道一点都回忆不起来?”我尴尬地问。

“记不太清楚了。”一个学员回答。

真好,我刚讲过就记不清楚了,还真是“学而时忘之”。

“这样吧,每个组选择一个项目,我每讲解完一个知识点,你们就做一点。”我说。

大家明显活跃了很多,有选结婚的,有选公司软件开发的,有选打劫银行的,接下来我们按照项目操作的五个过程分组,每个过程一个工具进行了讲解。

大家讨论得很起劲,我想这下你们该不犯困了吧,结果一打眼就看到后排的一个学员不住地点头。

我开玩笑说:“有的同学好像对我的课程不断表示出认同,我只要讲一个观点他就点一下头,请千万不要这么客气!”

大家乐滋滋地去寻找目标,点头哥旁边的学员轻轻推了他一下,他脸色红红地抬头。

10分钟后,他又睡着了。正好中午吃饭时间到了,我就没再提醒他。

这个细节还是被aimee看到了眼里,吃饭时问我:“有人睡觉怎么办?”

我说:“让他旁边的人叫醒他。”

“如果还睡呢?”

“我自己过去把他叫醒。”我答。

“如果还睡呢?”aimee步步紧逼。

我说没人会是这样的睡神吧?

“如果有呢?”

“再去叫醒!”我说。

“还睡呢?”

“那就睡呗,可能昨天晚上他去西湖被大雪困住了,很晚回家没睡好呢。”我乐呵呵地说。

“那你要做点什么吗?”aimee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要不我不说话了,否则影响人家睡眠。”我说。

“至少你得问问他,要不要我把幻灯片给你,这样你就可以把没听到内容补上。”aimee 说,“我们不能控制对方的行为,但是作为培训师,该做的我们要做到位。”

我点着头,嘴上不断说:“有道理,有道理。”

83 陪床

有了上午讲课的教训,下午课程基本顺风顺水,aimee 的身体却越来越差。

等最后把评估问卷收齐时,aimee已经快站不起来了。

我不由分说打车把 aimee 带到附近的医院,医生说昨天温度骤降,感冒的人很多,aimee属于重感冒,先挂吊瓶,晚上需要住院观察。

办完住院手续就接到了 jason的电话,我把情况简单说了,jason说要么在酒店要么在车上,都有空调的,怎么会这么容易感冒呢?

我说可能太劳累了吧。

jason说自己正要赶去北京做活动,来不了杭州,拜托我照顾好aimee,回头重重谢我。

我心想,jason还真是把任何事情都当生意来做。我说那当然,咱这关系,你媳妇就是我媳妇,别见外。

放下电话,我凝视着有些昏迷的aimee,虽然脸庞较小,但看久了还是很耐看的,而且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职业感,让人觉得有一种神秘的好感。

aimee突然睁开眼睛,把我吓了一跳。

“我睡了多久了?”

“一个小时左右吧。”我答。

“浑身怎么这么酸痛呀?”aimee想动下,发现没力气就放弃了。

“感冒都是这样的,你就好好躺着吧,今晚咱得住在这里。哦,对了,刚才jason打来电话了。”我说。

“有事情?”

“他因工作要赶去北京,所以就把你托付给我了。”我笑着说。

“哦。”aimee皱起了眉头。

“你很幸福哦,要是我在杭州倒下了,估计连个打电话的人都没有。”我宽慰她。

话音未落,电话就响了,是jenny。

“老大,你什么时间回来呀?”

“大雪封城,最快也要明天回了。”我说。

“我爸让我约你聊聊,你什么时间方便?”jenny问。

“周六下午吧。”

“收到!”jenny利索地说。

aimee说:“你看,有打电话的吧。”

“这纯粹是个意外!”我笑。

医生过来换了一瓶药水,对我说:“你要是晚上陪床,去护士值班室领个床垫,每个病人只能有一个陪护。”

“你还是回酒店吧,我挂完吊瓶就睡觉了,没什么好陪的。”aimee说。

“不行,我答应jason要照顾你的,而且在哪里不是睡呀,我得奉陪到底,你想吃东西?”

aimee说:“我嘴里好苦,想吃味香斋的龙须酥。”

“好,我去买,要是吊瓶打完,你就按床头的呼唤按钮,我去去就回。”杭州的冷是刺骨的冷,路上雪水凝结成冰,没几辆出租车。我踉踉跄跄地滑到一个超市,买了一盒方便面和龙须酥,又滑回医院,觉得自己冻得就像那盒龙须酥,一碰就能碎掉。

回来 aimee 又睡着了,我泡上方便面抱在手里恢复着知觉。旁边病人家的孩子眼巴巴地看着我手中的方便面,孩子妈妈边铺床垫边说:“看什么看,刚才你又不是没吃盒饭。”

“我想吃方便面嘛。”孩子撒起娇来。

“吃什么吃,钱都被你爸爸这个病给花掉了,将来能有口饭吃就不错了。”孩子的妈妈抱怨着。

“小朋友,叔叔刚才在外面吃过了,这碗面给你吃好不好?”我笑着对孩子说。

“好!”孩子跳到我身边,捧走了方便面。我还没闻到里面飘出的香味,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把整整一盒吃光了。

我咽了口口水,孩子说:“真好吃,谢谢叔叔!”

“这孩子,人家跟你客气,你还当真了!”妈妈责怪着孩子,又对我说:“真是不好意思呀!”

我说:“没关系。”

不知道什么时候,aimee醒过来看着我:“害你挨饿了。”

我说:“我在外面吃过了。”

aimee微笑着:“怎么可能呢,如果吃过了,谁会把方便面当零食。”

我把龙须酥拆开:“我可以和你一起吃这个。”

aimee拿起一块说:“还真被你买到了,谢谢你!”

孩子的妈妈帮我把床垫领了回来,边铺边说:“你们小两口真是恩爱,外面的路根本就走不了人,你看看这膝盖磕的。”她注意到我膝盖上全是雪融化后的水。

aimee和我相互对视着笑了笑。

84 事发

隔天aimee好转后,我们就匆忙赶回上海。把aimee送回家中,我看了看时间是下午 4 点钟,已经耽搁了整整一个上午,还好来得及赶回办公室处理工作。

jenny 看到我进办公室站起来说:“老大,刚才余江南来找你,好像很急的样子。”

我又折身来到余江南的办公室。

余江南基本上是弹起身说:“新加坡总理公署,你是不是也去过?”

我说对呀,心想,这都过去一年了,怎么还有人提起。

余江南说:“我们刚收到新加坡方面的一份公文,与我们公司接洽的一位政府官员因为贪污受到调查,据他初步交代,有一笔贿款是我们公司给的。”

余江南把一份文件递给我,我一看那位政府官员的名字叫lee。我努力回忆着关于跟lee交往的每个片段,是tom?不可能,tom是个做技术的,没有行贿的动机。是当时市场部的主管李静?从新加坡回来后匆匆离职,难道是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发生?

余江南说:“明天一早,殷力会向你过问这件事情,你准备准备。”

我隐约觉得事情非常严重,可是我能准备什么呢?

“老大,项目报告放在你办公桌上!”jenny见我回来敬礼说。

“cathy呢?怎么没见到人?”我问。

“今天来电话说是感冒了,老大,你脸色也好像感冒了哦!”jenny说。

“我还好,天气不好,大家多注意身体。”我对jenny、ben和claude说。

“明天是周六,老大可不要忘记明天下午的约会哦。”jenny小声跟我说。

我点点头,我还真是差点忘记跟章平老师约了周六下午的面谈。

差点忘记的还有跟殷力的面谈,周六早上我醒过来时已经是 8 点,风驰电掣地赶到公司,tom已经在跟殷力沟通,几个部门老大分列两边。

见我进来,殷力示意我坐在旁边。

“这么说,你们没怎么跟这个叫lee的接触了?”殷力继续问着tom。

“是的,他只是负责接待,跟我们沟通也只是做了一些培训上的沟通,没有深入的交流。”tom答。

“richard,你呢?”殷力问。

“什么?”我很茫然。

“目前我们接到了新加坡方总理公署的通知,要求我们配合调查lee受贿的案件,具体情况还没有告知我们,也就是具体对我们公司产生什么影响,我们还无法确切地知道。”殷力介绍说。

“lee,只是对我的培训提出了一些要求,做完培训我们就回来了。”我耸耸肩,心里话:我是很想深入交流,可惜人家不给机会。

殷力又问销售部总监:“你们那边呢?跟新加坡总理公署的合作怎么突然加速了?”

市场部总监说:“李静离职后,我们本来也没抱太大的希望,后来我们提拔了一个叫jason的主管,他主动承担了新加坡市场的开发工作,好像跟新加坡那边互动得很好。”

“jason呢?”殷力问。

“被北京市财政局邀请去做一个说明会,下周一回来。”销售部总监回答。

“回来后立刻叫他来见我,接下来我们讨论这个事件对公司会造成的影响。”殷力说。

这时几个总监不约而同地看我和tom,殷力说:“没关系,他们两个也参与了新加坡的项目,所以我们也听一听他们的意见。”

公关部总监说:“按照新加坡那边的规定,一旦行贿被认定为既成事实,我们将失去在新加坡所有的合作机会,并且会面临法律的诉讼和巨额的罚款。”

销售部总监说:“进而也会影响到国内的市场推广。”

我无意听他们的讨论,这件事让我想起在美国的遭遇,当时之所以让我做出揭发的决定,是因为读哈佛时教哲学的教授讲的一句话:价值观决定行为,原则控制结果。想想真是可笑,读了两年的mba,所有管理学方面的内容没记住多少,倒是对哲学老师的一句话印象深刻。

这句话的大意就是,你当下所有的决定都是靠价值观做出来的,但是这个决定最终得到什么结果,却不以你自己的意愿为转移。这就好比你决定跳楼自杀,伸不伸腿靠自己的价值观来决定,但伸腿后得到什么结果,这得由万有引力这种原则来决定。

殷力打断了我的回忆:“richard,你怎么看?”

85 危机

“这方面我不太专业,但如果这件事查有实据,还是应在新加坡方面调查前采取行动,任何技术都不如道歉来得有效,把我们该担当的责任承担下来,还能留给外界一个好印象。”我看着殷力回答。

殷力看着我,我怀疑他在测量我的智商。大家沉默了一会儿,又热烈地讨论起来,tom笑眯眯地看着我,对我表达出同情。

散会后殷力走到我面前,拍拍我的肩膀说:“小伙子,很多事情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更何况这是在中国而非美国。”然后又用力拍了拍,非常语重心长。这让我心里极其纠结,我竟然能想出那么天真的建议,辜负了领导的栽培。

紧接着过来慰问的是tom:“h i,很久不见!”

“是呀,这一转眼大半年过去了,怎么很少在大楼里见到你了?”

“我被派往重庆技术中心了,这次正好出差回来,赶上了这事。”

公司在重庆大规模投资,更是把技术中心也建在了那边。

“听说那边最近动作很大,经常看到内部的招聘通告,你应该是如鱼得水呀。”我打量着tom的气色。

“还成吧,反正我就是个做技术的,到哪里都是苦力。听说你最近也发展得很好。”

“除了把项目管理好,还顺道帮忙做做培训,所以也就经常跑来跑去的。”

“注意身体才是,这大冬天的。看来新加坡这事会比较麻烦。”tom 若有所思。

“换个角度看,危机也可能变成机会。”我想起上次自己从新加坡回来差点变成炮灰的事情。

这时aimee打来电话,我握手跟tom告别。

“我感冒好多了,谢谢你在杭州的照料。”aimee 说话的声音果然是精神了很多。

“分内的事,更何况我还答应了jason。”

“听说你们今天上午在开会?”

“不愧是做hr的,什么事都瞒不过你。”我心里纳闷,aimee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了呢。

“没什么事吧?”aimee试探着问。

“有没有事目前还不知道,也只是讨论一下而已。”

“跟 jason 关系大吗?”aimee 问,其实不是 aimee 在问,而是 jason在问,我猜。

“殷力说等jason回来单独沟通。”这种事也不需要我说透,aimee这么聪明的人儿大约一听就懂。

aimee悻悻地挂掉电话,我想起了和章平的约会。

赶到章平家,他第一句话就是:“上午开会了吧?”

敢情这公司开会的事全世界都知道了。

“别忘记我还是你们公司的顾问。”章平打消了我的疑惑。

章平的太太艾米莉见我进门就冲里面喊:“jenny,接客了!”

jenny 从房里出来说:“妈,您这中国话说得虽然很地道,不过场合不是很合适。”

jenny笑嘻嘻地给我倒茶。章平说:“这次约你想聊聊我的一个决定。”我立马把腰板挺直了。

“我想在国内做一个咨询公司,你看如何?”

“这个,我可能给不出建议。”

“老大在公司里培训做得可好了!”jenny插话进来。

“我前两天才刚刚讲第一次。”我尴尬地解释。

“听他们说你原来也经常出去做一些市场推广,兼带着做了不少培训的工作。”章平说。

我不太理解这些事情跟他要做咨询公司有什么关系。

“你参加ttt那会儿,我就觉得你潜质不错。”章平看着我,如同一个考古专家端详一件古董。

“向来大家对我潜质的了解,都比我自己清楚。”我打趣道。

“虽然你现在处于培训师阶梯的第一个 level,但我相信你很快就可以成长为一个成熟的培训师。”

“培训师还有不同的level?”

“我个人把培训师分成五个level,第一个阶段叫山寨级。”章平说。

“对,我是这个级别。”我笑着说。

“这个阶段的培训师还处于模仿阶段,没有形成固定的授课风格,很像nike的商标。”

“弯勾?”jenny在旁边问。

“just do it!怎么做都可以,我对这个阶段的培训师建议就是‘许三多’,多听课,多搜集与课程相关的材料,抓住各种机会多讲课。”

“积累是很有必要的。”我说。

“一堂课坚持讲十年不出名才怪,一堂课坚持讲二十年不成大师才怪,一堂课坚持讲三十年不成神被人供起来才怪。”章平乐呵呵地说。

“那第二个阶段呢?”我问。

86 培训师成熟度

“第二个阶段我称之为重复级,在课程中开始融入自己的观点,尝试跟学员互动。”章平接着总结。

“我就欠缺跟学员的互动。”我反思着前几天杭州的内训课。

“这个阶段如同美特斯邦威的广告。”

jenny又抢着说:“不走寻常路。”

“背广告你倒是很擅长。”章平慈祥地看着 jenny,jenny 做着鬼脸,伸了伸舌头。

“这个阶段的培训师我的建议就是‘钱三强’,强心,强志,强反思。因为培训师这条路并不是那么好走,随着课量的增加,什么情况都会遇到,包括至高的赞许和极度的贬低。所以心态的自我调节非常重要,强心的意思就是心理的平衡能力。强志的意思就是要有远大的目标,心中有目标,那么过程中经历点磨难也能扛下去。强反思的意思是不再像第一个阶段那样单纯地重复,而是经常回顾、反思和总结。”

“day day up!”我脱口而出。

“抢我的台词。”jenny说,“我刚要说来着。”

“那第三个阶段呢?”我好奇地问。

“第三个阶段的培训师叫固定级,开始形成自己的一些固定观点和固定风格,而且开始大量鼓励学员参与。这个阶段就好像是——”

“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脑白金!”jenny模仿着电视里的广告。

“嗯,这个很贴切,固定了,轻易不改变。固定级的培训师要做到‘金三顺’。”章平说。

“哇,老爸你很潮哦。”

“顺课、顺力、顺市场。这个时候培训师可以不必追求讲课的数量,而应把重点放在开发适合自己的课程上去。”

“适合自己的课程是什么意思?”我问。

“就是与自己的性格、感觉和阅历搭配的课程。”章平答。

“那顺力和顺市场是什么意思?”

“顺力就是要借助各种力量来开发市场,毕竟再好的课程也需要有人协助推广,所以跟一些实力强口碑好的机构合作就非常重要。顺市场的意思是开发市场的同时,又要规范市场,防止过度开发。”

“第四个阶段呢?”我问。

“第四个阶段是自由级。”我和 jenny 都望着章平,看他会说出什么广告来。

“动感地带!”章平说,“我的地盘,我做主!”

大家一起笑起来,章平的心态真是比我们都好,特别是对新鲜事物的捕捉能力。

“这个阶段要做到‘韩三平’,平常心,平常事,平常人。”章平说。

“听着像是和尚修佛的心法。”我说。

“这阶段的特点是培训师拥有固定而成熟的授课风格,很难被别人替代。授课所讲解的观点大部分都经过自己的验证,案例更是信手拈来,所以很容易自负,控制好自己的心境才能长久。”

章平这么一说,让我想起在机场指点江山的专家们。每隔一段时间那些大师们就会被替换掉,或许这就是章平所说的心境没有把控好的意思吧。

“当你做到一定程度后,整个市场的力量都会推着你走,因为有商业利益在里面。各种为了利益的包装都可能做出来,而一个事物或人被过度包装后,到临界点一定会破裂。”章平补充到。

“物极必反,或许就是这个道理。”我联想到做人也是如此。

“第五个阶段是什么呢?”jenny问。

“优化级,这就像是国家电网的广告,努力超越,追求卓越。”章平说,“这个阶段的培训师不再过度关注招式的变化,而更关注道的本质,所以他们自己就能觉察很多问题,并自动进行调节。”

“您就到这个级别了吧?”我问。

“我还差得远,最多是第四个阶段。”

“那这个阶段要注意什么呢?”

“没有经历就没有发言权呀,不过我观察下来,应该是‘马三立’,立久、立位、立论。这个阶段应该考虑的是如何做得长久、江湖地位和自己的理论模型及框架。”

“像德鲁克那样的?”我尝试着问。

“德鲁克当然是属于这个级别。”章平点头认可。

“那能与之比肩的是少之又少了。”

“并不代表不可能,中国目前发展这么迅速,能够将国外的先进理论在中国落地,也就到达了level5。”

不知不觉跟章平讨论完了培训师成长层次,我感叹说:“路漫漫其修远兮,每个职业做到极致都不容易,我以前一直认为培训师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呢,现在想来真是惭愧。”

“虽然很艰辛,但也充满乐趣,所以想听听你的意向。”章平对我说,让我更加困惑。

87 酒吧里的巧遇

“我的意向?”我问。

“我这个公司分成两部分,咨询和培训,我个人的精力只能放在咨询上,而培训这部分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章平试探着问。

“呵呵,我从来没做过,而且目前在公司里做项目管理我也很喜欢。”我委婉地拒绝。

“别忙着回答,先考虑考虑。”

“晚上在这里吃饭吗?”艾米莉出来打圆场。

“不了,我晚上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告辞出来,今天发生的事情很多,我需要冷静。

jenny大老远从后面开车追过来:“老大,我送送你吧!”

举目望去,这么偏僻的别墅群是没有希望打到车的,我只好半推半就地上了jenny的车。

“老大去哪里?”

“我想想。”

“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吧?”

“好呀!”我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特别虚伪,刚还说有事来着。

“谢谢你让我找个借口出来透口气。”jenny倒是非常善解人意。

“你爸爸这个咨询公司的事情让我觉得很突然。”

“甭管他,follow your own heart!”

这就好比开车兜了一圈,我们又回到了起点。车停在了sohu的门口。

有些场景就好像做梦一般,恍惚中觉得何时经历过,自己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和jenny面对面坐在sohu的时候,我脑袋中闪过了李静、rick、唐旋、都妮……

“喝点什么?”jenny把我从恍惚中拉了回来。

“carlsberg。”

“有次在公司楼下看到你跟一个美女姐姐在一起,那是你女朋友吗?”jenny问。

“可能也许不一定。”

“概率貌似很低?”

“不管是不是,现在她已经去了英国。”我眼睛盯着前方,好像盯着英国,心中柔软的那块地方被jenny轻轻划过。

“然后呢?”

“没有然后!”

jenny“哦”了一声转动着手中的酒杯,她这个年龄无法理解我的情感,虽然我自己也无法理解。

“呀,怎么他们三个也在呀?”jenny悄悄说。

我顺着jenny的眼神望过去,cathy、claude和ben在吧台后面的座位上低头私语。

“敢情咱们办公室搬到sohu来了。”我端起酒走了过去。

他们三个见我过来好像被吓了一跳,cathy的脸色很快恢复平静,站起来说:“老大,我们在策划公司的元旦party呢!”

“好事情,项目部的活动由我们项目组承担。”我笑着,心想余江南这个越级管理真的是变本加厉,之前越过我安排 cathy 也就罢了,这次干脆三个员工一起安排了。

jenny也走了过来:“连周末我们都这么齐整。”

ben和 claude站了起来,尴尬地站在哪里,欲言又止。酒吧的霓虹灯闪过,打在每个人的脸上,映射出来的表情都特别怪异。

我说:“我还有些事情,先撤了,你们聊着。”

“那我送老大回去了,下次喝酒要喊我哦。”jenny责怪着。

我转身离开,一柱灯光照进眼里,让我分不清方向,我能分清的是同事们都在背后看着我。

接下来几天,cathy他们几个一直神神秘秘的,估计是策划元旦party,想给大家惊喜,jenny对我摊摊手,很无奈,我在想要不要再跟余江南郑重谈一次。

不过余江南没时间跟我谈,元旦前的几天,公司的气氛忽然凝重起来,几位高层经常在公司里行色匆匆,要么开会,要么就在赶去开会的路上。

看着他们穿梭的身影,员工们都困惑地伸长脖子观察,然后彼此再摇摇头,意思是一无所知。

直到一天下班后,aimee给我打电话说jason想约我谈谈。

在徐家汇的starbucks,我见到了aimee和许久不见的jason。

jason一脸的憔悴,可能是经常紧锁眉头,所以眉宇间皱纹很深,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稚气和单纯。

“我想你也知道了吧?”jason问我。

“什么?”

“公司正在调查新加坡的事情。”

“这个我知道,上周末还开会讨论过。”我说。

“我被牵扯进去了。”jason说。

我看了看旁边的aimee,她也是面色凝重,一言不发。

“这件事可能会被搞得很大。”jason 继续说,“如果新加坡方面追查到公司,就一定会追查到我,那我就完了。”

我点了杯浓咖啡,虽然苦,但是我喜欢浓咖啡的简单,不掺杂任何杂质。jason点了杯摩卡,奶油、巧克力跟浓咖啡搅拌在一起,虽然带点甜味,但我不喜欢它的复杂。

“看来你是真的有问题了。”我说。

“有问题,那我也全是为了公司。”jason嗓门挺大,aimee用胳膊碰了碰他。

jason压低声音说:“我们是兄弟,你会帮我的,对吗?”

“我得先知道是什么事情。”

“新加坡总理公署的那个 lee,你还有印象吗?就是你们去做培训的接口人,本来新加坡的单没希望了,李静走后,我就接了下来,去新加坡拜访的时候,得知他女儿有白血病,你知道这个病,需要很多钱的。”jason喝了口咖啡,又皱了皱眉头。

“我送了笔钱到医院,算是帮孩子治病,lee可能也正好急需钱,就默认了。”jason继续说。

“多少钱呢?”我问。

jason犹犹豫豫地瞅了一眼aimee,然后说:“10万新币。”

“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我问。

“公司的,我肯定没这么多。”jason说。

“那得有人批准。”

“中国区副总裁simon。”

“有证据吗?”

“没有。”jason苦笑着,“口头的。”

“那你也没权力挪用这么大笔资金呀?”

“是一笔推广的预算,当时simon说让我看着办,我认为他就是默许了,新加坡的项目做成后,他还私下夸过我这事办得漂亮。”jason说。

“跟北京的事情一样吧?”

jason默认了,他能说什么呢?simon这种事做得多漂亮,如果做成了自然对公司有贡献,如果事情败露了,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口头承诺等于没承诺。

jason继续说:“新加坡这个项目是第一笔钱。”

“还有第二笔?你还做过什么?”aimee有些坐不住了。

“让他说完。”我对aimee说。

“第二笔就是北京那个旅游项目,因为需要新加坡那边协助,所以我又送了第二笔,5万新币。”jason吞吞吐吐地说。

“我听说新加坡受贿1元可以坐牢8个月,lee这么一收就是15万新币,那罪行可不小。”aimee摇着头说。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你得证明是高层命令你这么做的,否则这个罪你可扛不起。”我嘴上说着,心想simon那是多么聪明的人,人家洗脱得干干净净,何况现在人已经去了美国做高管。

“所以我要找你帮忙,因为在北京那次你也在的,你能证明我向simon汇报过,他电话同意我这么做。”jason急切地看着我说。

“就凭咱们两张嘴,恐怕也无法让别人相信。”我担忧着,这一下就是两条罪名,一是行贿政府官员,二是挪用公款。

“我也找过tom,他说无能为力。”jason说。

“咱们该说的肯定要跟殷力他们说清楚,新加坡那边一旦要查就不可能查不出来,所以另一方面……”我没继续说下去。

jason是个聪明人,什么事只需要点到为止,再三叮嘱让我帮他后,他和 aimee 先行离开。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我不知怎么忽然下定决心:我要帮他们!

89 七点五分

如果有些事情你想慢点发生,那么它很快就会发生。

殷力很快向我过问北京的事情,让我吃惊的是 simon 也在场,那情形就跟当时做亚太区高层面谈一样。

“北京海阳区财政局推广的事情,你跟 jason当时都在北京吧?”殷力问,这次没给我倒咖啡。

“在。”

“那么送客户去新加坡旅游培训,你也知道的了?”

“是。”

“你们一起做出的决定?”

“不是。”

“什么意思?”殷力问。

“jason跟我商量过,当时我没同意,于是他就跟其他人商量了。”我边说边看着 simon,他脸色很沉稳,依旧是董事会衬衣,米黄色领带,考究的西装,如同他做人做事,滴水不漏。

“跟其他人商量是什么意思?”殷力追问。

“jason打电话时我在场,对方当场就同意了。”我又看simon。

“不管怎样,你们当时是一个团队,你怎么没有阻止 jason?”殷力好像并不想知道是谁。

“我阻止了,可惜没奏效。”我既得做好防守,又得随时进攻。

“你还知道什么?”殷力问得我有些莫名其妙。

“我就知道这些。”

“好的,就这样。”殷力做出让我出去的手势。

“他其实也是为了公司……”我站起身,想为jason辩护。

“打着为了公司的旗号来牟取私利,更何况,这根本就是在害公司。”殷力再次指了指门。

我转身出来,殷力应该也意识到了我没说出来的人是 simon,因为这种事情能批准的也就是 simon 了,但是他不想深究,那么整件事就只有一个结局,黑锅由jason一个人背,无论从经济利益还是政治利益考虑,这都是成本最小的解决方案。

我仿佛都可以预见到jason的未来。

见我回到座位,cathy他们停止了讨论,我问:“明天就是元旦party,你们准备得如何了?”

“万事皆备,明晚 6 点在香格里拉大酒店的翡翠 36 酒吧,邀请邮件已经发到老大的邮箱!”cathy神气地说。

jenny开心地站起来:“o yeah!”

“你们要准备节目哦,到时随机抽取同事上台表演,可别说我没打招呼。”cathy说。

我笑了笑,公司的高层可没心情玩这个。我收看了邮件,这个party他们准备的内容还真是丰富,全公司 500 多号人塞进一个酒吧里,想想就够热闹的了。

还有一封未读邮件是 aimee 发给我的,是关于上次杭州培训结束的报告,我以为会提及jason的事情,不过按她的行事风格,是绝对不会在上班时间沟通私人问题的。

培训的评分是10分制,分成了很多项目,我得了7.5分。后面是学员罗列出的所有建议,一共有30条,比如我培训技巧不成熟,讲解不够生动等,总之让我感觉打7.5分已经是给我天大的面子。

做内训师真不是好差事,辛辛苦苦讲个课,还要被人评头论足,刚刚积累起来的成就感顿时被这个7.5分释放一空,看来下次培训能推掉就推掉。

我问cathy:“你参加培训多,一般都给培训师打多少分呀?”

“如果是内训师,不是太差就打9分吧,没功劳也有苦劳;但外请的老师我就偏低,一般8分吧,咱们花了钱要求得高些。”cathy扬起头说。

“好,好。”我回应着,看来我属于差得不行的那种,虽然告诉自己别放在心上,但心里还是自动空出块地方存放了起来,我知道它时不时会跳出来。

这件事很快随着元旦party的到来被暂时遗忘了。

90 元旦party

我一直觉得各种party就是提供暧昧的机会,要么暧昧别人,要么被别人暧昧。

殷力首先发布了新年贺词,格式无非是“感谢—但是—希望”。以我的经验,老板说“但是”这个词前面的话都是废话,而“希望”一般是对“但是”前面那个“感谢”的否定。这很快就应验了,“但是公司利润受到了影响,所以今年的奖金可能未必如往年丰厚,希望各位同事多多谅解。”

于是晚会就在一种悲伤的情绪中开始,越是悲伤,人就越疯狂,反正奖金都可能是悲剧了,那至少要吃好喝好玩好,狠劲地折腾。人,其实,是一种矛盾的生物。

大家在爵士乐中觥筹交错,cathy宣布着随机抽取的获奖名单,据cathy说大家的中奖概率是 90%,我与各种概率都没什么缘分,果然抽到最后也没听到我的名字,jenny得了一部iphone,兴奋得在台上又蹦又跳,下来又把我当钢管跳了半天,看得ben和claude目瞪口呆。

我趁着混乱搜寻了全场,也没见到 jason 和 aimee 的影子,这时灯光渐渐暗下来,激烈的音乐响起,平时衣冠楚楚的同事,这会儿该抽筋的抽筋,该痉挛的痉挛。

我端杯酒坐在角落里,奇怪于所有人都不觉得累,老板肯定也奇怪,怎么上班时候人人都说辛苦,蹦起迪来却生龙活虎。12点刚过,我的手机也开始乱跳起来,祝福短信接踵而至。

首先收到的是唐旋发过来的,她写道:12点前我就编好短信,然后把手机捧在手里等待12点,希望我是第一个发给你祝福的人,新年快乐,健康幸福,在北京等你的唐旋。

我刚要回复,jenny端着酒凑了过来:“老……老……大,新……新……年快乐。”一听这动静就是喝多了,她把酒杯往我面前的桌上一放,就靠在我身上,吓得我连连往后躲。

这时认识的不认识的,熟悉的不熟悉的,都纷纷过来碰杯祝福,看到我身边斜躺着一个美女,眼神一个比一个暧昧,比我这身边有个美女的人都暧昧。

不知道几点钟开始,人慢慢散去,我看着旁边酩酊大醉的jenny,不知如何是好。

我心想一定要趁大家不注意的时间带 jenny 离开,然后把她送回家,可是刚扶jenny到电梯口,就看到cathy他们三个,我看着他们,他们看着我。这时cathy起身帮忙按电梯,我边进电梯边说:“策划得不错,主持得也好,我先把jenny送回家去,你们玩得开心!”

电梯门还没关上又再次打开,殷力迈步走进来,我的表情肯定非常荒诞,幸亏喝多了脸也是烫的。殷力摇摇晃晃满嘴酒气地对我点了点头,我勉强挤出笑容。

出了电梯我慌不择路地打了辆出租车,朝jenny家飞奔。jenny靠在我身上发出哼哼哈哈的声音,出租司机不时借着后视镜观察着,以确定我们没有进行非法交易。

刚到 jenny 家门口,她就吐了我一身,章平和艾米莉不断地道歉,进屋拿毛巾帮我擦了擦,我转身又钻回出租车,司机见我出来疑惑地看着我,半开玩笑地说,还真走呀?

我也懒得解释,忙不迭地给唐旋回了个短信:新年快乐,北京平安。

唐旋很快就回复:收到你的短信就很满足了,我安心地睡了。

敢情她一直在等我的短信,我一看时间:凌晨4点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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