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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广涛气得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的奉城。
但因为他没有明确回答问题，所以围在清菜馆周围的老百姓迟迟不肯散去。
“嗳，你们说那安国侯究竟什么意思啊？他究竟是不是薛掌柜的爹啊？”
“笨死了，薛掌柜既然没将人扭送官府，应该就是了呗！”
“那……那也就是说薛掌柜真的是侯门千金啊！天啊，我这辈子居然见过这么多贵人啊！”
“可是既然是真的，安国侯刚才为何不明说呢？难道他不希望亲生女儿认祖归宗吗？”
“呸！先前还一副慈父样，结果看他刚才那表情，就跟要杀人似的，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咳咳……先别急着骂，你们有没有想过，其实是薛掌柜不想认这个爹，所以他才不敢回答、又因为心里憋屈才摆臭脸的？”
这猜想着实引发了大家的热议。
“嘶……说得有几分道理啊！安国侯那一家子的事儿虽然发生在十几年前了，但闹得那么大，好些人都知道，安国侯对前岳丈一家确实不够意思。”
“先不说失忆了的薛掌柜，单说陆老爷子，如果我是他，肯定不想认这么个白眼狼女婿的。”
“是呢是呢，薛掌柜怎么被拐来的事儿还没查清楚，不知道和安国侯那继室有没有关系，现在薛掌柜和陆老这个外祖父亲，肯定听外祖父的！”
“最难能可贵的薛掌柜从不攀附权贵，你们想想，安国侯再不是东西，好歹也是侯爷，而且如今得到陛下重用，一旦将北冥打败，那就是颇天的权势，但薛掌柜却能保持本心不为所动呢！”
“这不是废话么，薛掌柜一路发展起来，都是靠自己真本事，人家虽然和程捕头关系不错，却从没听说人家徇私枉法！”
“嘿，要我看啊，薛掌柜不认安国侯就对了……”
老百姓们七嘴八舌的，基本将真相猜了个七七八八。
不过也有不死心的、家里也有点钱，便趁着去清菜馆吃饭的工夫，直言不讳的向过来看顾生意的春杏打听。
“春杏姑娘请稍等！”一个自诩风流的公子哥，努力让自己笑得潇洒迷人一些。
“刚刚那位离开的男子，真的是薛掌柜的父亲吗？”
夜雪澜早就教过春杏，遇到这种问题该怎么回答。
确切的说，其实春杏亲自出来看顾生意，就是为了给这种人解惑的。
毕竟若是食客随便抓一个伙计询问，效果肯定比不上春杏。
这不，春杏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用并不刻意洪亮，却十分清晰的嗓音道：“多谢这位公子关心。”
“但您这问题设计我家夫人的私事，奴婢不方便回答。”
“而且既然是主子的事，奴婢即便清楚，也不会乱嚼舌根，还望公子就餐愉快。”
春杏再次得体的笑了笑，便去别处忙了。
这个回答也给其他伙计做了个榜样，再有客人询问，他们的回答都是这一套说辞。
那公子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里头难免有所失望。
但春杏笑起来那么好看，能够博美人一笑，也算是值得了。
不过外面围观的吃瓜群众里有脑子活的，当即笑嘻嘻开口道：“薛掌柜的贴身丫鬟没有直接否认，那就说明是默认了！”
“那安国侯绝对就是薛掌柜的亲爹了，而且春杏姑娘回话虽然客气，但不承认身份，就间接证明真的是薛掌柜不认他了！咱们猜对了！”
其余老百姓一寻思，都觉得这人说得有道理，就纷纷散开，去找相熟的人聊八卦了。
不仅仅是最近几天、百里昊与夜广涛来的八卦，十几年前那些陈芝麻烂谷子，也都被详详细细的扒了出来，流传于街头巷尾。
同在大兴县的誉泰钱庄少东家祝子豪，自然也是听说了这件事的。
他今天本来是在店里核对账目的，正好有两个出门办事的小伙计，趁着事情办得顺利，就在外面闲逛开小差，见证了一切经过。
这不，他们回来之后，正绘声绘色的给大家伙讲夜广涛被人揍得鼻青脸肿、进去谈了半个时辰就被干出来的惨状。
钱庄的伙计们都对八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时不时有插嘴问上两句的。
祝子豪倒是一脸平静的听完了，好似心中并无波澜。
等到伙计讲完了，他才挑了挑眉，“说完了？让你们出去办事，不是让你们看热闹的。”
“念你们是初犯，这次就罚半个月月钱，再有下一次，就可以不用来了，听明白了吗？”
祝子豪一开口，原本还热闹得像菜市场的钱庄大厅，瞬间安静下来。
那两个被罚的伙计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明知道少东家是个外表温和内里强硬的人，他们今儿是怎么了！
好在只是罚了月钱，也不算特别多，二人可不敢在少东家面前造次，急忙诚惶诚恐的叩谢。
“多谢少东家高抬贵手，我们一定不敢再犯了！”
其余伙计也急忙表忠心，直说绝不会学不好的习惯。
“恩，知道了就好。”祝子豪点了点头，并不打算过于深究。
毕竟那两个伙计的确打听到了有用的消息，只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种开小差的行为不能纵容，否则只会越来越严重。
半个月的月钱并不多，还有一半够他们花用，但又会让人心疼，足够惩罚了。
“还不快下去做事去！在这儿瞎杵着干嘛？”老掌柜洪伯既恼这些伙计惹了少东家不痛快，又不得不护着这帮跟了他好些年的小崽子，便将人打发走了。
伙计们自然是领洪伯的情，生怕哪处做得不好，又被少东家嫌弃了，当即退了下去。
当然了，洪伯其实也有别的事找祝子豪，这便急急开口道：“少东家，账目都核对完了，咱们回后院吧？”
祝子豪自然听出了洪伯的言外之意，正好他也有话要交代给洪伯，二人便一前一后去了后院。
祝子豪刚坐好，洪伯就关了房门，急急道：“少东家，这可怎么办啊？没想到薛掌柜竟然是侯门之女啊！”
“之前少东家还说，现在不急于向永和钱庄示好，要掌握主动权，可人家有个做官的爹，以后哪里能有需要咱们雪中送炭的时候啊？”
在洪伯眼里，哪怕闹腾得再不愉快，亲父女总会相认的。
安国侯的确有很多事做得让人诟病，陆家和夜雪澜也不是泥人儿，自然有脾气，所以如今不会轻易妥协。
但一家人总归是一家人，最多过个几年也就缓和了。
他现在最担心的饿就是，本就不景气的誉泰钱庄，筹谋了这么久，都没能同永和建立紧密的联合关系。
几个月后战争一爆发，再加上隆昌那个贯会作妖的兴风作浪，和不省心的兴源钱庄助纣为虐，更会搅和得举国动荡。
全国性的危机一爆发，没人能逃得过去，也不知道他们誉泰能不能挺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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