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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一听重谢,立刻发了详细地址过来。傅绍白油门一脚踩到底,惊险地在车流的缝隙中穿行,也不知闯了多少个红灯。
赶到事发地,他一眼认出婚车。路人是个四十岁的中年妇女,一见着傅绍白便絮絮叨叨地开始澄清。傅绍白什么也没说,把身上所有的现金和值钱的东西都给了她。
车上晕倒的是蒋晴,她无明显外伤。这个路段是监控死角,被两辆大货车一堵,行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蒋晴,醒醒,蒋晴,能不能听到我说话?”傅绍白拍她,去就近的超市买了一瓶冰矿泉水从蒋晴头顶淋下,她打了个激灵。
“蒋晴……”
她终于睁开眼睛:“傅绍白?”脑子空白了足足一分钟,她突然抓着傅绍白大喊,“程老师!程老师!”
傅绍白的心沉到底,压制着焦急,问她:“发生了什么事?你慢慢说。”
蒋晴的头发还在滴水,嘴唇打着哆嗦:“一上午程老师都心神不宁的样子,手镯又莫名地摔断了。她给你打电话,打不通,打给吴奔,他说你不见了。她怕你出事,我就陪她出来找你。司机说大路太堵,抄近路走,我们也没起疑。谁知走到这儿的时候被两辆大货车堵在中间,我下去看是什么情况,突然被人从背后捂住口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傅绍白握紧她的手臂,握得她生疼:“程知谨呢?”
蒋晴摇头,眼泪已经掉了下来:“我不知道,她应该在车里的。”
自己的手机怎么会打不通?傅绍白一下陷入混乱,完全理不清问题出在哪里。
纪泽鹏?他现在跟废人没什么两样,他安排不了这些。
纪以南?他没这么大本事。
傅绍白看一眼蒋晴……蒋锦业!如果有蒋锦业参与……难道今天的事根本就是他们三个人联手策划的?
傅绍白一拳打在车窗上,玻璃立刻出现裂纹。他真蠢,纪泽鹏要见他,根本就是一早就设计好的,他们的目标是程知谨。车队、伴娘团事先就被他们混进了人,他们知道只要想方设法抓到他的软肋就能反败为胜。
他刚理清思路,电话就响了。他看都没看就接起:“喂!”
“听上去,你很着急、很担心?”蒋锦业的声音毫不掩饰得意。
“蒋……”
“嘘——我知道蒋晴在你身边,别让她知道是我。”
傅绍白捏紧手机回到自己的车上,中控落锁。蒋晴在外面一点儿声音也听不见。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警告你,别伤害程知谨。”
蒋锦业在那头笑了:“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她,我那么爱她。”
“你别碰她!”傅绍白对着手机吼道。
蒋锦业在电话里笑出声来:“你鼓动蒋晴把我的财产全部捐掉让我变成穷光蛋,又给我一个假U盘,还把文物的资料上传到固定的网站,断我财路。你想我死,想得太容易了。现在,马上把网站上的资料全部撤销,拿真U盘来。”
“地点,地点在哪里?”傅绍白追问。
“地点我会发给你。提醒你,报警的话,大不了同归于尽,反正我已经一无所有。”电话被挂断。
傅绍白在新房坐了一夜,窗户上的大红喜字还鲜红欲滴,床上铺的玫瑰经过一夜渐渐枯萎,失去了光泽。傅绍白一直盯着手机,一天一夜水米未进。
吴奔端了牛奶推门进来。
“出去,谁也别来打扰我。”傅绍白的眼都没抬。
吴奔蹙眉:“小五打电话来说网上的资料已经清理干净,服务器上也一点儿痕迹都不会有。”
傅绍白:“替我跟小五说辛苦了。”
吴奔将牛奶放到他的手边:“好歹吃点东西,你现在不能垮。”
“嘘——别说话,我会听不见来电铃声。”傅绍白的样子很吓人。
吴奔张了张嘴,放弃了劝说。他能理解他现在的心情,蒋锦业现在已经疯了,什么都做得出来,程知谨还怀着孩子。
手机终于有消息进来:城郊五百米废弃汽车厂,带好东西,一个人来。
“怎么样,是他们发来的消息吗?”吴奔紧张地问傅绍白。
他拿起桌上的U盘就走。吴奔一把拉住他:“哥,你拿的那个根本不是蒋锦业要的U盘,你疯了?”
傅绍白看着他,很平静:“你以为蒋锦业和纪泽鹏搞这么大事真的只是要这个U盘?”他转身,双手握住吴奔的肩膀,“我会用自己换回程知谨。你半个小时后再出发,城郊五百米废弃汽车厂,一看见程知谨出来,你就马上报警。”
吴奔瞪大眼睛:“哥……”
“你听我说完。”傅绍白的表情很郑重,“我不是什么好人,没做过什么利国利民的事情,商场上耍手段和阴谋倒做过不少,很多人都诅咒我会有报应。如果这一劫我逃不过,我希望程知谨和孩子能平安。这U盘里的东西是程知谨的父母用命保住的,我没那么大情怀,至少要对得起程明声这个忘年之交。”他拍拍吴奔,“我们五兄弟,你是一直跟在我身边的,万一我出不来,帮我照顾程知谨。”
吴奔一下甩开他的手:“你自己的老婆孩子,你自己出来照看,我不会答应你。”
“你会。我交代的事,没有哪一件你做不到。”傅绍白说完,已经推门出去。
他走到院子里碰到蒋晴。她看上去非常紧张,颤着嘴唇问他:“是不是我爸?”
傅绍白沉默片刻,直直地望着她的眼睛:“不是。是纪以南。”
蒋晴明显松了口气。傅绍白嘱咐她:“看着吴奔,让他一定要照我说的去做。”
浓烈的机油味刺激着程知谨清醒过来,她最先感知的是疼痛,手臂被反扭着绑在身后,动一动,粗绳就勒进皮肉。从石棉瓦透下的光线照得她睁不开眼,她撑着冰冷的地面,身子往后挪了挪,终于能看清屋里的环境。
这是一个废弃的仓库,到处是堆积如山的破旧轮胎,还有几辆报废的汽车。整个仓库没有窗户,只有从破瓦照进的光线。离她三米处有四个轮胎搭起的简易桌,上面有水、烟,不止一个人的量。她没有被蒙住眼睛,说明绑匪根本就不怕暴露身份,她猜很有可能就是她认识的人。
幽暗的空间伴着铁闸门的巨响突然变得敞亮,进来的男人背着光,她看不真切。
“看样子是清醒了。”
蒋锦业!程知谨使劲睁大眼睛辨认。
“眼睛睁这么大会疼。”蒋锦业已经近身,伪善的笑容浮在脸上。
见到绑匪的真面目,程知谨倒是不怕了,脸上的表情渐渐松缓下来:“蒋晴是个好女孩,终究还是被你拖累了。”
蒋锦业不为所动:“拿蒋晴当挡箭牌,傅绍白已经用过,没用了。”
程知谨摇头:“你根本就不配做一个父亲。你在做这些事之前有没有想过蒋晴?背负着一个作奸犯科的父亲,她将来要怎么生活?遭人歧视,工作受阻,就连喜欢一个人也不敢放开胆子去争取。”
蒋锦业蹲下身与她平视:“今天结束后,你说的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所有的事都会重回正轨。”
程知谨盯着他:“什么意思?”
蒋锦业:“你那么聪明,猜猜看。”
程知谨不敢猜,恐惧漫上心尖:“你……你们的目标是傅绍白。”
“真聪明,所以我喜欢。”蒋锦业的手抚上她的脸。
她别开脸:“还有谁?你们要做什么?”
蒋锦业蛮横地掐住她的脸颊,不让她躲:“你也认识,都是傅绍白的老熟人。”
“别碰她。”纪以南抽完一支烟回来——仓库里抽烟很容易发生火灾。
程知谨惊愕,竟然是纪以南!她猜谁都猜不到是纪以南。
蒋锦业松手:“你别告诉我,你也看上她了。”
纪以南伸手拿起桌上的水灌了一口:“我们的目标只是傅绍白一个人,不要伤害无辜。”
蒋锦业讽刺地笑出声:“纪少爷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大义凛然了?那么,明知道她无辜还把她掳来的是谁呢?”
纪以南发怒地将矿泉水瓶扔出去:“你闭嘴!”
蒋锦业摇头:“虎父生了个犬子,你成不了大事。”
纪以南一把揪住蒋锦业的衣领:“我叫你闭嘴!”
“纪以南。”程知谨仔细看才发现他早已不是初见时那个温润如玉的男人,衬衫满是褶皱,满脸憔悴,整个人瘦得快脱形了。
“你也闭嘴!”他一转身,暴躁地指向程知谨。
程知谨一心想弄清楚他们到底要怎么对付傅绍白,沉声劝他:“你帮过我,你不是坏人,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回头?”纪以南像笑又像是哭,他撸起衬衫的袖子,手臂上大大小小的针孔触目惊心,“你告诉我怎么回头?我的人生已经毁了,被傅绍白毁了。他毁了我的人生,我要他的命!”
程知谨挣扎,手腕被勒出血也不知道疼:“纪以南,你们是兄弟,是有血缘的亲人,你不能这样。你还能回头,只要你愿意。你妈妈还在医院,每天一个人孤零零地守着窗口,她在等你,等你回去。你不能就这样放弃自己!纪以南,你听见没有?”
纪以南捂住耳朵大吼:“闭嘴,闭嘴,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蒋锦业见情势不对,怕她再这样说下去纪以南真的会动摇,扯了胶布封住程知谨的嘴。
程知谨怎么挣扎也发不出声音了。
“以南。”苍老厚重的声音响起,程知谨瞪大眼睛。
纪泽鹏单手艰难地摇着轮椅进来,他不是全身瘫痪,右手还能动。纪以南终于平静下来:“爸。”
纪泽鹏握一握纪以南的手臂,安抚道:“不要听她胡说八道,今天过后,傅绍白消失,纪家、傅家都会回归正轨。爸爸老了,以后一切都是你的。”
程知谨挣扎得更厉害,他们到底要做什么?傅绍白消失?他们要……杀了他?
车库外,引擎声由远及近,蒋锦业笑着望向程知谨:“别着急,他来了。”
傅绍白单枪匹马,明知是深渊还是跳进来。身后的闸门被放下,将仓库关得严严实实。
没有那三人预料中的暴躁和狼狈,傅绍白比任何时候都平静,因为比死更可怕的,是守护不了心爱的人。程知谨被禁锢在角落,手脚被束,没有明显的外伤,说不了话,一个劲地冲他摇头。
傅绍白握紧手里的U盘,扫了眼四周,仓库只有一个出口,机油味虽重,却掩不住汽油的味道,随便一点火星都有可能引发爆炸。
“我来了,男人之间的事没必要牵扯上女人,让她走。”
蒋锦业笑:“现在,你还有提条件的资格吗?”
傅绍白举起手里的U盘:“按照你说的,资料清除,U盘送来。剩下的是我和纪家父子的恩怨,不关程知谨的事,让她走。”
程知谨疯狂地冲他摇头,眼泪都急出来了。
“真让她走,你就没这么听话了。”纪泽鹏喘着粗气开口,转头看向纪以南,“他把我害成残废,把你害得人不人、鬼不鬼,今天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纪以南把指节捏得泛白,抄了一根铁杵,疯了般朝傅绍白砍打起来。傅绍白不还手,只是不断躲避。
“傅绍白,你再多浪费点时间,受苦的是程知谨,她这么挣扎,手腕会被勒断的。”纪泽鹏提醒他。
傅绍白被掐着命脉,放弃了抵抗。纪以南卷土重来,每一次都打在肉体上发出骇人沉闷的响声。傅绍白只是拼命地护住头,手臂已经痛得麻木。
程知谨的眼泪模糊了视线,她看不清画面,只能听见一声一声的痛响,什么都做不了。
纪以南打累了。傅绍白受重创。纪以南放松警惕,停下来喘口气。就是在这喘口气的工夫,傅绍白迅猛地勒住纪以南的脖子,随身带的瑞士军刀已经刃血。纪以南感觉脖子上传来细微的疼痛,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傅绍白:“纪以南,你觉得是我毁了你的人生是吗?我若像你这样遭遇一点失败就逃避自虐的话,早死了八百回,别说我看不起你,你就是孬种!”
纪泽鹏惊得差点从轮椅上摔下来:“傅绍白,你放开他!”
傅绍白吐出一口口腔里的血:“现在,我有资格谈条件了吗?”
蒋锦业举起打火机:“这仓库一见火星是会爆炸的,大不了就同归于尽。可是傅绍白,你舍得让你心爱的女人和孩子为我们陪葬吗?”
傅绍白的手臂勒紧,扯动了伤口,钻心地疼。
纪泽鹏接着刺激他:“你想程知谨也像你妈妈一样葬身火海吗?你们的儿子可没你那么好运。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你爸妈是怎么出事的吗?好,我告诉你。我只是亏空了公司两百万,两百万对你们傅家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你爸爸傅恒就是不肯放过我,一定要送我去坐牢。我亲眼看见他随身带着我亏空的证据去森林别墅,于是我雇了两个小偷。那一晚,刚好停电,那两个笨蛋东西没偷成被发现了,情急之中碰倒了烛台,火就那样烧起来了。我以为你们一家三口早就葬身火海,哪里想到你还会回来!”
傅绍白冷笑着看向蒋锦业:“你当然想不到,后面的事,你的好伙伴一定没告诉你。”纪泽鹏也跟着他望向蒋锦业:“后面的什么事?”
“不要听他胡说八道,他在玩离间计,你看不出来吗?”蒋锦业开始有点儿慌了。
傅绍白:“纪泽鹏,你大概做梦也想不到,你的这位好伙伴就是策划我回傅家的幕后推手。他不想带你玩了,因为你们父子太弱。但是你知道他太多秘密,所以他玩了招借刀杀人。”
纪泽鹏脸色大变:“蒋锦业,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蒋锦业想开口辩解,傅绍白抢先道:“如果我猜得不错,我妈妈当时受到惊吓开始出现阵痛,生下了我,其中一个小偷良心未泯,带我从火场里逃出来。他偷了我妈妈的首饰盒,辗转到国外避难,在黑市上出售赃物的时候遇到蒋锦业。蒋锦业通过我妈妈的日记,逼那小偷说出我的下落,然后策划让我取代你们父子,继续替他卖命。”他盯着蒋锦业,“我猜得对不对?”
蒋锦业张大嘴,哑口无言,他居然全部猜对了。
纪泽鹏艰难地摇着轮椅过去,揪住了蒋锦业的衣襟:“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蒋锦业一把推开纪泽鹏,拉起程知谨当护身符:“你们这群笨蛋,全都被我玩弄在股掌之中。现在,我没心情跟你们玩了,把U盘丢过来!”
“你……蒋锦业!原来是你,是你……”纪泽鹏愤怒地从轮椅上摔了下去。
傅绍白放开纪以南,将U盘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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