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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无深处,在一片浩大而混乱的辉煌中,郑元再次看到了核桃妹。
如今的天道陛下,可谓是仪态万方,尊容高贵到让人窒息。祂已完全恢复荣光,甚至得到相当程度的成长。从祂身上,郑元感受到了一种美,一种超越想象极限,完全无法描述的美。
人类之中,从来都不乏追求完美之辈。但是在凡人的世界中,完美永远也不可能出现。凡人永远也无法想像、无法见到真正的完美。
这就是凡人永恒的悲哀。
但是,此时此刻的郑元,却领略到了那种完美。直到这时,他才知道,真正的完美是神圣的,是不可也无法被亵渎的。
虽然核桃妹看上去仍然是那个小天女一般的罗莉样子,可是,祂真的已经不一样了。
在上一次见到祂的时候,郑元还曾幻想过,上去捏着祂的小脸,直到祂弱弱的喊流氓为止。然而这一次,他心里一点儿邪念都没有了。
——原本就有的邪念消失了,新的邪念也根本无从生出。
他感觉自己无形之中得到了净化,简直成为了圣灵。
直到他看到核桃妹的那双眼睛,才终于感到了几分熟悉。那是一双人性化的眼睛,毫无疑问是被郑元严重污染的明证。
此时此刻,那双眼睛中充满了忐忑、烦躁、兴奋、恐慌……总之,非常复杂。
“你……闯祸了?”
在核桃妹出声之前,郑元率先开口。他终究还是读懂了那种眼神。在他小时候,有一次为了玩火,从而点燃了草垛。当时他在一旁看着大火熊熊燃烧,小脸和手背被热浪一波波的冲击的时候,大概就是这样的一种眼神。
——虽然明知道事后会遭到严惩,但是那种好奇心得到极大满足,被场面极大震撼的兴奋心情,完全让他进入一种几近癫狂炙热状态。
核桃妹嗯了一声,径直掠入郑元那巨大的光团之中。
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和郑元第四次融合。
随着新一轮的融合,那种深度交流也随之开始。于是,郑元终于得以亲身感受核桃妹此刻那复杂的心情。
那是充斥着恐惧、忐忑、兴奋、期待的复杂感受,而且每一种成分都强烈到极端恐怖。
所以说,核桃妹闯下的祸事,也绝对不是和点燃一个草垛那种鸡毛蒜皮一个量级。
如果郑元还有神经的话,他只怕,那些神经都会因为太过活跃而直接断裂,以至于整个人彻底瘫痪,口吐白沫,状若癫痫。
幸而郑元现在的形态妙不可言,各种承受能力超乎想像的强大。
“告诉我真相吧!”
在最初的震撼之后,郑元果断恢复平静,开门见山的问道。对于核桃妹闯祸这件事,他居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意外。也许在他看来,低能儿不闯祸才是最大的意外?!又或许是因为,核桃妹上次就提过他们面临着生存危机,所以率先有了心理准备?
总而言之,结果就是,此刻的郑元看上去要比天道陛下沉着得多。
“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
核桃妹发出一阵失控的尖叫,肆意发泄着内心几近崩溃的情绪。
可以看得出来,她现在“人类病”正发作的厉害。
郑元也就由着祂去了。这样的天道陛下,才是他所能接受和理解的天道陛下,也是他乐于见到的天道陛下。
如果祂始终是一副完美到不可亵渎的态势,对于郑元而言,那就实在太无趣了。
本质上属于人类的他,虽然渴望完美,但其实根本无法接受完美。
发泄了几下子,核桃妹就忽然完全恢复,一惊一乍的表现,看上去简直像是神经病一样。
祂开始向郑元披露危险的真面目。
“你知道吗,像地球那样几乎不会被打扰的时空是绝无仅有的。你们地球可真是幸运!”
“我已经尽力避开了危险地带,但是在我开始创世造物之时,仍然还是被捕捉到了。那是我们的一个邻居,距离我们虽然很远,但是多年以来一直在靠近。”
“我只知道祂很弱小,但是肯定比我强,至于具体情报,目前根本无从获知。也就是说,我无法真正判断出祂逼近我们的具体时间。那是个随时都可能降临的威胁!”
“多年以来,那个虎视眈眈的邻居一直是我的心病。如果祂一直比我们强,在注定会遭遇的未来,我们肯定难逃厄运。虽然说你这些年已经足够努力,但是我始终感觉不保险……唉,要是能让我看一眼祂运作的世界就好了。那样我起码也能有个大致的预判……可惜,我们根本没有这样的机会!”
郑元虽然是安静的听着,但是灵魂深处却是猛地一震。
——所以说,天道族群是真的存在的?按照核桃妹的有限的描述,那应该是一种超乎想像的时空生命体。
“长久以来,我一直在思考着对策,始终没有头绪。运作世界,酝酿文明,从来都是一个缓慢的过程,更何况我们严重的先天不足!直到最近,我发现了天道会议的身影,让我隐约看到一丝机会。”
“等等,天道会议是什么?”
郑元忍不住打断核桃妹,不可思议的问道。
——敢情,天道族群不但存在,而且规模还非常庞大?
“你可以简单的把我们的世界看作一个国家,把天道看作元首,那么天道议会就是一个庞大的元首组织!”
“有多庞大?”
“很大,大到连天道都会感到无力!但这不是重点,记住,这根本不是重点。我要说的是天道会议的身影!蠢材!”
“那你倒是说啊!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你可以把祂理解为一种探测器,就像你们人类发出去的,探索生命星球的探测器。据我所知,天道议会是个大家庭,但并不是所有天道都属于这个家庭。目前我们不是,我们的邻居也不是。我甚至怀疑,还有其它类似天道议会的天道组织。总之,天道会议也有地盘的。祂们经常性的派出一些探测器,用来联络那些地盘中的闲散天道。”
“招募会员?”
郑元一下子感觉天道的逼格暴跌了十万丈。天道原来也会干这种俗不可耐的事情?!
“你可以这么理解!但事情绝不是那么简单。探测器实际上并不会采取主动。只有天道释放出信号,祂才会降临。想要通过祂加入会议,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你们人类的宇宙探测器,也没办法赋予外星人地球人的身份。道理是一样的。祂只负责检测,然后进行某种考评。另外,还起到标记定位的作用。当我们召唤祂,就意味着向会议出卖了我们的位置,甚至是释放了某种信号,比如说是有意归顺或无意为敌之类的……”
“所以,你释放了信号?”
郑元兴致勃勃的问道。他毕竟不是天道,所有核桃妹的很多担心,他完全无法理解。
得知是怎么一回事后,郑元的态度表现的非常乐观。人类是社会性动物,喜爱热闹,厌恶孤独,所以他朴实的认为,核桃妹也应该融入大家庭。毕竟,鲁迅曾经说过,大树底下好乘凉。
总之,低能儿也应该勇敢的走向社会,不是么?!
核桃妹虽然废渣了一些,想必堂堂天道会议,听起来何其高大上,包容一个废渣应该不是问题吧?!
任何组织,基本的福利肯定是会有的。
“没错,我释放了信号!”
核桃妹承认,并且宣告道:“事实上,祂正在快速的向我们靠近!”
在描述这件事的时候,核桃妹的那份恐惧与紧张,宛若是一盆凉水浇下,瞬间让乐观的郑元感到了某种不安,下意识的问道:“我们的邻居呢?祂怎么做的?”
“祂选择了沉默,甚至……停止向我们靠近。祂一动不动的样子,让我忽然之间感到很危险……”
核桃妹的声音忽然颤抖起来,抓狂的抱怨道:“我本来不会那样做的,都怪你污染了我。愚蠢的人类,可怕的冲动……我感觉我好想做了一件自寻死路的事情!”
“!@#¥%??????F**k艹……”
郑元一阵无语,沉默了许久,方才振作精神道:“你能否知道祂会对我们做什么?”
“你知道体检吗?”
核桃妹沉默了一下,用郑元完全能理解的方式问道。
“体检?”
郑元一个激灵,寒气从灵魂深处冒了出来。因为他一下子就意识到自己尴尬的身份。他可是严重污染了核桃妹的存在啊。放在人身上,他就是一种病。如果是体检,是否意味着,他一旦被查出来,接着就要被消灭?
核桃妹自觉愚蠢,并且深感恐惧的地方恰在于此。
“没错,祂要对我们世界做的,就是类似体检的事情。”
核桃妹在这一刻显得无比凝重,充满歉疚的说道:“所以,我们这一次,真的是凶多吉少……郑元,对不起,我可能把你给害了!”
“天道没有眼泪,好了,不哭!”
郑元安慰一声,思维中做深呼吸状,再作温柔拥抱状、轻抚后脑状等一切深情煽情举动,就像电影里那种,在世界末日来临之际,镇定安抚女主,势必挽大厦于将倾的男主角一样,用一种最能体现睿智的口吻问道:“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只要有时间,或许还能抢救一下,不是么?
龙骑士的梦想终究是还没实现的。就这样被干掉的话,未免太不甘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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