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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八章 饿死事小 失节事大
在大明,历来都是“官不修衙”这个说法,反正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将银子折腾到修建衙门上面,毫无意义,而且,衙门修的再好,也不算政绩,反而有些浪费民脂民膏的嫌疑,那个官儿愿意做这种事情。
但是,在北港,这个说法却是被颠倒了过来,整个北港,但凡是最高大最威武壮观的建筑,必定是官府的衙门,那是因为高寒和郑芝龙都算是见识多广之辈,这海外镇抚司打交道的,都是些番国之人,他们深知,大明的内敛养晦之法,在这些番国之人面前完全行不通,他们若是见到大明人衣着寒酸,衙门破坏,第一反应就是看不起,而不觉不会有对方是在“守穷”这个概念。
而东南抚慰使司衙门,也更是秉承了这一个传统,衙门简直是修的高大威武,偌大的石狮子,现在门前放两尊,门口执勤的官差,有人没人,先放上四个,加上一眼看去,九龙萦绕的照壁,衙门里神情严肃走动的官员,办事的书吏等,舍尔沙等人,才刚刚到门口,就觉得自己身子矮了半截。
这样的衙门,放在占城,其规模威武程度,也几年是逊色于王宫了,这里真是大明的一个小小抚慰使司衙门那,若是这小小的抚慰使司衙门就这么状况,那大明的皇宫该是何等的光景。
门口的官差,见到这一群人前来,上前查问,舍尔沙倒是带了懂得大明话的通译,可那通译实在是不堪,此刻见到官差面无表情的过来,两腿如同筛糠一般,竟然是走不动了,更别收上前通译了,最后,不得不是带着他们到这里来的野原新之助上前应付这些官差。
一番解释之下,门口守卫的官差终于点点头,放了他们进去,并指着衙门一侧的一排屋子,让他们进去等候,他们则是派出一人,进去禀报。
“这大明的规矩,还真是大!”舍尔沙有些酸溜溜的,他以为自己来到这里,不说有能够作主的官员接待,至少对方为了表示尊重,也派出人来专门接待他们,但是,没想到自己和那些来这里办事的普通人一样,都记载这一排大屋子里等候着人召见。
“哪个衙门都是这样的规矩!”野原新之助一副你少见多怪的样子,“若是不是紧急公务,办事都得是这一套规矩,老老实实的递公文贴子进去,然后里面的大人处理完手边的公文,然后才会派人召见询问!”
“可我们不是大明的臣子!”舍尔沙哼了一声,这种被怠慢的感觉,十分的让他不高兴。
算了,我是为了我王,为了整个占城的福祉,这番羞辱,我忍了!他暗暗的告诉自己,这不算你什么。
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他面前的一杯茶水,续了又续,到了最后,简直和白开水一样了,而身边的各种来办事的人员,来了又走,走了又来,都换了好几批了,他们这一群人始终没人来召唤他们。
“野原阁下,你看,你是不是去催一催!”实在是忍不住了,舍尔沙看看外面的天色,再耽误下去,就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这一个上午就算白忙乎了。
“这个,老沙,你可别害我!”野原新之助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我亲自带你们来这里,已经很够意思了,让我为你们的事情去催促办事的大人么,再给我两个胆子也不敢啊,大人们办事自然有大人们办事的章程,岂是我们可以左右的,我看啊,咱们还是在这里耐心的等着,总会轮到咱们的!”
野原新之助都这么说,舍尔沙只好闭嘴,不过,过了一会儿,野原新之助却是带着人出去了,舍尔沙派人去问,那野原新之助居然理直气壮的告诉他,他要出去吃午饭去了。
“那我怎么办,在这里继续等吗?”他压抑着自己的怒火,“我们已经等了足足一个上午了!”
“所以,你们就得继续在这里等!”野原新之助很是严肃的回答道:“你看,若是吃完饭下午再来,这规矩又得重新走一遍,岂不是耽误的时间更多,而且,万一里面办事的大人们,刚刚看到你们的公文,召见你们,你们却是不再,那岂不是耽误了大事!”
说完,野原新之助带人离开,留下占城的这一帮人面面相觑,舍尔沙一咬牙,行,算你说的有道理,我们不离开,继续在这里耗着,至于肚子饿了,派人去外面买吃的就是。
他想的倒是挺好,在这衙门的侯房里凑合一顿算了,为了大事,委屈自己一顿也不算什么,但是,等到他派出去买食物的人,重新回到这衙门的时候,衙门口的官差,却是毫不留情的扣下了所有的饭食。
“这里是大明官府衙门,是何等厚重之地,你们带着饭食进来进食喧哗,还成什么体统,要吃饭出去吃,吃完了再回来办事!”
通译将守门的大明官差的话,如实的翻译了过来,舍尔沙气得浑身发抖,这分明就是针对他们这些占城人,那些其他来办事的人,在这里哪里会呆这么长的时间,办完事情就走了,自然不会在这里等候到了肚饿。
日后很快的就从正中间,开始向西慢慢落下,整整一天,舍尔沙和他的从人们,除了灌了一肚子的茶水,什么都没吃,什么也都没做,足足在这里等到了一整天,而那野原新之助自从中午离去,也就不见了踪迹。
等到日头落到西边,有大明的官差走进来,对着他们大声的吆喝:“关衙了关衙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来,大人们都已经下值回家了,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
仿佛是赶鸭子一样,将他们这一群人赶了出去,看到身后的的大明抚慰使司衙门厚重的大门,缓缓的关上,舍尔沙狠狠的捏了一下拳头——忍住,忍住,!这里是人家的地方,千万要忍住自己的怒火。
“老爷,咱们现在是回驿馆吗?”身边的从人,凑上来询问行程。
舍尔沙心中怒起,一脚将这个家伙踢到一边:“回什么驿馆,先去寻一处酒楼,免得大家都被饿死了,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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