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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山林之中一片漆黑,四野之中偶尔闪过一丝丝的悸动,那是黑夜之中觅食的野狼黑狐。它们对这一片土地天生有着敏感的知觉,嗅了嗅鼻子各自走开了。
这是一片荒芜寂寞的山林,除了山顶之上泛白发黄的佛祖金贴之外,便只有荒山野草了。
这里曾经叫作五指山,后来叫作五行山,沧海桑田五百年后,这里便没了人烟,连名字也没有必要了。
告别了中土的几位大佬,江流就继续上路,摇摇晃晃来到了这里,即使是没有清晰的方向感,但是江流还是来到了这里,像是宿命之中的相逢。
编写道藏的任务被大佬们大包大揽地带走了,承诺会将道藏在江流离开东胜神州的时候交给他。江流就一路慢悠悠地行进着,给他们留下时间,也给自己留下时间。
五行山下,江流直接上了山,这里的禁制对于江流来说轻若无物。山顶之上本来的山神土地全都消失不见了,四处都是一片狼藉。
呼!一道风吹过,江流听到了风中急切传过来的声音,那是一只猴子的声音。
江流知道猴子在哪里,就如同后者一样可以感受到他的到来一样。
“师父!师父!你终于来了!弟子等的您好苦啊!”
猴子的声音激动而强烈,一股股强大的力量从五行山下的山洞之中传出。
孙猴子用尽了力气,却是仍然被死死地封锁在这里,不能动弹分毫。只能大声呼唤,等待着江流进入山洞之中来。
塔!塔!
一道身影走了进来,面带微笑看着孙猴子,笑呵呵地说道:“你这猴子!别来无恙啊!”
一如当年孙猴子还是一个四方求道的精怪一样,方寸山中,三星洞内,他也是这般的笑容对着自己问话。
“师!父!”孙猴子直接拜倒在地,灵动的眼睛之中泪花闪烁。
江流一招手,一颗金色的灵壳从孙猴子的身体之内猛然飞到了他手中。
“呼!”江流急忙将这一份灵壳吸收,一股股力量和记忆传输到了江流的身体之内。五百年前,正是江流转世为须菩提的一世,虽然修为再度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但是时机依旧不到。
身死魂散之后,留下了一份灵壳,一直保存在了孙猴子的身体之中。直到今天,江流来到取走这份灵壳。
明白了前因后果,江流粗略地将灵壳纳入身体之中后,再看向孙猴子就和蔼了许多。
如来曾经说过孙猴子是灵明石猴,乃是天地之间的混世四猴,但是,在江流融合了须菩提留下的灵壳之后却发现,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孙猴子在西游之中可是被称作为心猿的,须菩提为了收孙猴子为徒还特意幻化了一座灵台方寸山,搞了一座斜月三星洞。
所有的原因都在于,孙猴子不仅仅是一只灵猴,还是天地万物有情众生的心神之所在。
众生有情有性,心不死则神不死。这也是为何如来没有直接将孙猴子打杀的根本原因,只因为杀了孙猴子,还会有另外的心猿产生,不如控制住现在这一位来的简单些。
而须菩提慧眼如炬,趁早将孙猴子收归门下,然后在自己寂灭之时将灵壳托付,为的就是等到自己的转世前来取回灵壳,恢复力量。
江流感受了一番身体之内的力量层次,与先前的太乙修为已经不可同日而语。而在孙猴子的眼中,江流身体之上的须菩提气息更加的清晰明烈,像是一轮太阳一样大放光芒。
江流的修为已经跨越了太乙,达到了大罗之境。没有任何的异象,没有所谓的天女散花,地涌金莲,没有弄得满世界都知道,江流就这样成就了大罗修为。
似乎是来的太过容易,江流自己都没有适应过来。茫然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看着面前对自己充满了尊敬之心的孙猴子,那不是敷衍,不是应付,而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敬仰。
“猴子!我先帮你出来吧!”江流开口说道,告别了猴子来到了山洞外面,从山间峭壁之上直接看到了如来金帖之处。
现在的江流可是不会跪求如来让他收回金帖之类的,手中一道金光闪过,直接射向了金帖。
轰!江流的攻击还未至,金帖仿佛是意识到了自己的下场,轰然爆开,化作了一团灰烬。
轰隆隆!轰隆隆!没了金帖的压制,猴子很快就开始撼动这座大山了。
一番天翻地覆的折腾之后,江流看着原地空荡荡的平原有些发愣,此处所有的山峦都被猴子给三下五除二给轰平了。
“弟子拜见师父!师父!想不到五百年之后竟然还能见到您,您当初所说果然不假!”
猴子一副野人模样来到江流身边,脸上尽是未褪去的野性和对于自己的关切。
“悟空啊!”
“是!正是悟空!弟子在!”
江流心中一阵感慨,自己的前世须菩提果然不愧是通天彻地的大能,不仅能够将众生心神所化的灵明石猴调教成这个样子,而且还留下了真正的法门给他。
“前世之事已经过去了,我再是须菩提,而是今生的玄奘大法师!你也不再是当初的那个小石猴了,我们之间并没关系!”
孙猴子一阵焦急,上下跳腾,抓耳挠腮道:“师父这是在赶弟子吗?当年听信了师父的话,结果是错过了师父的神归之礼,这次说什么也不走了!
弟子虽是精怪之属,但是当年也曾游历人族各州,常言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弟子跪一人为师,自当终生侍奉!”
江流满意地点了点头,“嗯!既然如此,我就再认你这个徒弟,只是你日后要随我出家,秉持五戒,戒杀盗淫妄酒。还要和我千里迢迢前去西天取经!”
孙猴子连想都没想就向江流叩头,后者也顺利为猴子剃度了。
一切完结之后,江流对孙猴子说道:“悟空!为师看你修为卡在了太乙金仙之境上,虽然你当日被太上老君在丹炉里炼了一番,潜力耗尽,但是你的修炼之途却没有断绝!
当年为师为你取名悟空,就是暗喻了你日后的修炼之道。你乃是心猿,若是能够降服心神,悟得空性,自然能够水到渠成,成就无上金仙!”
“老师傅当年就这般说过,但是弟子愚钝,这些年并没有懈怠,还是没有丝毫寸进!”
江流微微一笑,将他唤了过来,用手抚住他的头顶说道:“没关系!我来帮你,只要你按步修行,一定能够突破的!”
江流手中一阵黑气浮现,一道黑线从他的心口之中蔓延伸展到猴子的脑海之中,然后顺流而下缠绕在他的那一颗不停地跳动的心脏之上。
蓦地,孙猴子感到心中的躁动减少了一丝,心性仿佛也好了不少,修为虽然没有大进,但是也处于整装待发之势。
“师父!这是什么功法,竟然这般神效!”
江流收回了手掌,脸色颇有些不自然:“这不是什么功法,而是众生的毒瘤,你心性不定,是因为人心难度,我现在正是以毒攻毒!用你的动心来止住人心的静心,静不下来,自然就只是疥廯之疾不足为患了!”
感受着心口之中减少了三分之一的黑气,江流心中一阵轻松,恍惚之中自己好像是找到了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了。
······
东海之畔,海水一次次地冲击到海岸之上,却是后继乏力般被一次次推回到海洋之中。
在蔚蓝色的大海之上,以天空为底板,出现了一艘庞大的战船,黑色的舰体和蓝天白云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江流看着在战舰之上向着自己招手的刘道一和卢鑫两人,心中一阵错愕,这俩货不是应该在海州督促大家生孩子修仙吗?怎么来到了这里?
而且,在两人身边还有着洪烈的身影,这个曾经的仙门大佬穿着一件战甲,身后的猩红披风迎风飘扬。
而在众人身后,竟然出现了一个江流几乎遗忘的名字,看着这家伙还是俊俏的容颜,更加沉稳的气度,俨然已经有了一派宗师的气场。
“法谛!你这个小秃驴,为什么我在东胜神州找过你几次没有发现你,你去了哪里?现在怎么和他们混在一起了?”
不像是江流这种心中没有信仰的人,法谛是真正的佛教徒,一举一动都透着苦行僧的味道。
他微微苦笑道:“玄奘师兄有礼了!有劳师兄挂念了,只是我并不在人间界之中,所以师兄自然是找不到我了!”
顿了一顿,法谛才开口道:“实不相瞒,法谛消失的时间里去了一趟地界,那些人都······唉!”
江流自然知道法谛说的是哪些人,当初的江州修仙界之人。
“本来在伽蓝尊者的护佑之下,他们生活的还算不错,但是自从伽蓝尊者消失之后,他们的日子就过得十分艰难了!
法谛前往地界本为度化万千恶鬼,只是到达地界之时,他们早就已经消失多时了!有些人说是死了,有些人说是逃了!贫僧找遍了地界也没有发现他们,反倒是地界因为几大种族混战,死伤无数。我受到了人间界的传信,就赶来编纂道藏,现在吗?是和这几位施主一样的目的!”
江流颇有些感慨,本以为他们还在等着自己,可是自己一拖再拖,突然听到的却是他们逝去的消息。
“地府!西方!”江流咬着牙说出了这两个词,身边被人轻轻地拍了一下。
转过头来,江流看到了刘道一三人的坚毅眼神:“我们这次来就是打算和你一起攻略西方的!”
洪烈粗声粗气道:“战舰之中是我费尽心思筹集的百万大军,加上中土道门和佛门的一干修士,还有你们助力,我打算直接一举拿下南瞻部洲!
南瞻部洲还处于各国纷争的时代,没有一个大一统的皇朝,我们只要打下一片土地,就能够携裹当地之人参兵,继续向西方开进!”
洪烈说得有些情绪高涨,卢鑫在后面接着说道:“只要占据了南瞻部洲,东海就是瓮中之鳖,到时候我们关门打狗,除非其他三海舍弃基业一直守着东海,否则这就是我们的盘中之餐!”
洪烈和卢鑫为众人勾勒出了一个宏伟的战略蓝图,江流反而是最没有存在感的那一个了。
“那我的作用就是传法弘德,加上你们兵威慑服,或许我还要充当马前卒为大军清扫障碍,骗开城门!”江流淡淡地说道。
“不用你来干这么下流的事情,到时我们战舰一开,何人能当?你的主要作用就是沿路告诉那些占山为王的精怪,这里从此以后就归我们大唐管了!”
江流哼哼地说道:“然后不服的家伙就直接干掉是不是?这不还是马前卒的工作吗?”
众人一阵大笑,算是默认了这件事实。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直接开始行动吧!”
轰隆隆!巨大的战舰载着江流众人开始了跨越东海,行驶了一段时间之后,洪烈就启动了战舰之上的大阵,整座战舰开始了隐身模式。
巨舰推开波浪,江流和法谛两人站立在船头,看着远处的茫茫海面发呆。
还是江流最先开口问道:“他们在地界有没有什么遗物?”
法谛悠悠一叹,伤感地说道:“战乱频频,一切都被毁了。当初逃回去的冥狼族少主其实真实身份竟然是人族,只是占据了一副躯壳而已。
他回去后暗暗积攒力量,将旧的冥狼王推下了台,然后开始撕毁了百族公约,公然攻伐各大种族。战火之猛烈连地府之中盘踞的十代冥王和佛门大能都避世不出了!”
江流恨恨地一拍手掌,竟然有了一种回天无力的感觉。
“关于轮回,你了解多少?”江流忽然开口问道了这个问题,法谛又是一叹,知道他心中想的什么,虽然不忍心,但是还是说出了真相。
“所有的一切和你想的一样,轮回只是虚妄!所有人的灵魂都被彻底清楚,搅合在了一起,根本无法分别其中的区别。或者是根本没有区别,只有真正的如你一般的大能才能够保留一丝丝的前世记忆轮回归来!”
江流又是一叹,虽然明知道结果如此,但是等到真正地了解之后,心中还是有一丝丝的失落。
“难怪佛门将轮回的生意卖的如此好,若是真有轮回该多好啊!”
“是啊!”法谛也跟了一句,言语之中似有无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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