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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如白驹过隙,一转眼三爷已经离开我一年了,而这一幕在我心中仿佛就发生在昨日一样。
我至今无法忘记三爷抑郁而死的那一天,而最大的遗憾就是我甚至都没有机会看三爷最后一眼,当时杜千舟和华杰对我们的威压恍若隔日,不过一年不到的时间我们就已经成功完成了复仇。
杜千舟死了,华杰也死了,而且都死在我的手上,三爷的仇彻底报了,因此当我第一次迎来三爷的忌日的时候,我内心至少是踏实的,我当时虽然没有能力保护好三爷,但是至少我现在给出了自己的交代。
不过再想到三爷的音容笑貌,我心中还是不免惆怅,当初是三爷把我引上了这条路,没有三爷,我现在什么都不是。
第二天起床,是老谢最先给我打来了电话,老谢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但是在某些事情上他的心思反而比李振还要细腻。
电话一通,老谢就低声说道:“林峰,明天是三爷的忌日。”
我“嗯”了一声,声音低沉的说道:“我知道,三爷离开咱们一年了。”
老谢连忙问道:“林峰,用不用我去张罗点啥,我之前也没机会给人过过忌日,这还是头一遭。”
听老谢这么一说,我便有些哭笑不得,原本悲哀的忌日被老谢说的反倒有些滑稽,伤感的气氛瞬间被冲淡了不少。
我说:“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一会让黑背心帮你,我跟三爷是因为一支烟结交的关系,这次我再去给他备上点好烟。”
老谢连忙道:“成,我知道了……”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我再给黑背心打电话。
嘱咐了黑背心几句之后,黑背心就全权负责给三爷办忌日的事情,随后我又接到了一通电话,是强子特地打过来的。
三爷当初的原班人马已经死的死伤的伤了,他当初最看好的接班人杨祖望因为贪心不足蛇吞象,死在了我爹的手中。
短短一年的时间,隆庆市郊区已经物是人非,而老一代里对三爷最忠诚的,可能就剩下一个被打伤了胳膊的酒鬼强子了。
强子是个感性的人,就算不喝酒的时候也如此,电话一通,他就哭着告诉我明天就是三爷的忌日了。他说他昨天晚上睡前就念叨着这件事,盼望着晚上在梦里能得到三爷的托梦,可惜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句话似乎说的并不准确,强子晚上并没有如愿梦到三爷。
我苦笑一声,说我也从来没有梦到过三爷,虽然三爷生前给过我不少好处,但他却从来都没有来过我的梦里。
强子还跟我说,他明天一定要喝点酒,虽然现在他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但是他也忍不住必须要喝酒。
我无奈的说想喝就喝吧,强子要是不喝点那三爷可能也会不高兴的,于是我算是给他法外开恩,让强子明天带伤上酒桌。
一切安排妥当,我便将手头上的事情全都放了下来,翌日凌晨五点,我便带着大家往南山上安葬三爷的墓地进发。
赶到三爷墓地的时候,天色稍显阴沉,天气预报说中午的时候可能会有小雨,而这样的气氛也尤为适合扫墓。
我带着陈瑜站在最前面,强子、老谢、张振杰、李振他们站在后面,张静和黑背心则站在更远的地方,我们在三爷的墓前静静的站好。
三爷的家人今天并未过来,实际上三爷也没有剩下什么太直系的血亲,江湖中人往往家庭都比较零落,无论是薛三爷还是华杰都是如此。想来也就只有曹家开枝散叶、人丁兴旺,正好应了过去的那句老话: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站在三爷的墓前,看着墓碑上覆盖着的一层厚厚的尘土,我不免心头一酸,浑身颤抖。
“对不住,三爷,咱们一别许久,今天才见。”我低声说道:“我其实早应该来这陪您说说话,喝点酒,可惜这一年来我每天都处于一种水深火热的日子里,经常浑然忘记了时间……”
说到这里,我不免自嘲似的笑了笑,说:“嗨……说实话这些都是借口,我确实是该死,居然这么忘恩负义,都不常来看看您……”
说着,我让强子帮我把酒递了过来,随后斟满了两杯,自己一饮而尽,再将剩下的一杯倒在坟前,低声道:“三爷,我先干为敬了,算是罚酒一杯了,从今往后,我绝不会再拖这么久才过来看您,我至少每个月都过来跟您聊聊天,说说话,您看可好?”
这时强子也低声附和道:“就是的,三爷,我给您监督林哥,每个月我都要问他一遍,这个月见过三爷了吗?”
说到这里,强子红肿着眼睛说道:“三爷,我能也每个月都来看你一眼不?您生前的时候老说我,饮酒误事饮酒误事……每次见面都不住嘴的念叨我,我当时虽然不爱听,但心眼里知道您是对我好……现在您不在了,我想听这段念叨都不知道谁给我讲了,唉……”
话没说完,强子的眼泪已经吧嗒吧嗒的掉在了地上,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我看强子动情,连忙倒满一杯酒给他递了过去,强子二话不说,接过酒之后就一饮而尽。
这时强子一抹嘴,笑着说道:“三爷,我们给您报仇了,杜千舟死了,华杰现在也死了!曾经那些逼过您的人,我们全都让他们见阎王去了!三爷,这一年来我们虽然没过来看望您,但是我们心里都想着您呐!”
说着,强子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三爷,您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林哥干掉曹家,曹家实在是阴险无比,太欺负人了!”
一听这话,我也会心一笑,强子倒是知道我心里的想法,明白我现在最需要什么。
不过我还是对着三爷的墓碑微微一笑,道:“三爷,这事儿我也不好再麻烦您了,您生前没少关照我,现在入土为安,我要是再这么奢求,可就太不合适了……”
然而就在这时,忽然一声阴冷的笑声从墓地深处传来。
“呵呵……林峰,你也真够没出息的,自己没本事,居然还要找一个死人来帮忙……”
一听这话,我们所有人脸色都变了,此时阴天下雨,我们又身处于一片阴森恐怖的墓地之中,而这句话来的太过突兀,未免让人觉得这时某些先人显灵。
在场的有陈瑜、小枫等女人胆子较小,直接被吓得尖叫出来,连老谢这种大老爷们都吓得大喊一声,骂道:“卧槽!这他妈墓地还闹鬼不成?”
但虽然这声音来的突兀,又是从墓地之中响起来的,但是我却并不害怕,因为我立即就听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这是曹晨茹的声音,曹晨茹居然来了。
“小心了,说话的是曹晨茹!”
我立即沉声提醒大家。
张振杰一听就眯着眼睛说道:“卧槽,我说这闹鬼的声音也太耳熟了吧?原来是曹晨茹这小兔崽子来了?”
老张这么一说,坟地中阴沉的声音就又响了起来,只听曹晨茹冷笑着说道:“张振杰,我奉劝你说话还是礼貌一点,毕竟你们现在被我们包围了,你们的生死掌握在我的手中。”
话音未落,远处的墓地中忽然涌现出了一道道阴森的身影,隔着太远,这些身影就像是墓地中的幽灵一样,我看着这些身影,不免冷汗直流——曹晨茹说的没错,我们的确是被包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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