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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万籁俱寂,破晓的晨光慢慢唤醒沉睡的生灵。
溪山村笼罩在花糕的香气中,十数人脸上带着笑, 挑着担子向村口而去, 为着一家子的生计甘愿忙碌着。
晨光射穿薄雾、透过纱窗,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洒在房间的某处。
床榻上两人紧紧相拥,舒展着眉头, 仍旧在酣睡中,没有任何的动弹。
直至眼皮是在抵挡不住耀眼的阳关,床榻上的一人慢慢蹙紧眉头,将头往着身边人颈项中埋去,想要遮挡着这道光,却不想耳边传来了一道轻笑声。
林其先是不明所以, 随即脸颊浮现了红意, 他更是不敢将头抬起,反而埋得更深, 轻声问道:“什么时辰呢?”
可刚出声, 便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 这下不止脸上就是身子上都有些臊热。
庄辛延盯着怀里的人,在他的头顶印下一吻,“巳时了。”
林其大惊, “这么晚了?”
说着, 便是想要爬起来,可是两人身体交缠想要挣脱不容易, 而且林其双腿酸痛,还有那处带来的胀痛感,根本就没多大的力气。
庄辛延没费多少劲,就将人压在了怀里,他笑道:“你急什么,又没公婆要你敬茶,咱们想在床上待多久都没有人管。”
被一个臂弯拥住,林其突然不敢挣扎了,他低垂着眼帘,被褥下的身子微微向后退了小许,可随即身旁的身躯立马便是贴了上来,紧紧挨着不留一点缝隙。
庄辛延浅笑出声,“咱们的床很大,你想翻过去,我陪你一同翻。”
林其仍旧不出声,就这么静静的侧躺着,只是庄辛延能够感觉到他的心跳很快,搭在林其肩膀上的手,不由轻缓摩挲,又细声的说道:“在入冬之前,咱们去行城走一遭,行城是个大城,比艮山镇繁华许多。”
林其最远也只出过艮山镇,行城他听过,却从来没有去过,听说光是路程都得花上一日一夜的时间,他微微抬起头,问道:“为什么突然想去行城?”
问得有些匆忙,声音中除了沙哑之外还有一丝的不安。
庄辛延何尝听不出来,他立马便是解释:“行城繁华物种多,去瞧上一两日便回,布庄的掌柜不是说了么,那处的布料好价钱也比镇上的便宜,正好置办一些回来给你做衣。”
林其回望着他,内心挣扎了好久才开口问道:“你对你的家人有没有什么印象?”
当庄辛延说要出远门,林其是真的有些慌,庄辛延不是村子里的人,甚至不是这周边的人,谁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来,什么时候又去回到哪里去。
这无法确定的事,揪着他的心,让他有些不安。
庄辛延抵着他的额头,认真的说道:“打从我有记忆开始,我便是孤独一人。原先我并不知道我的家在何处,可我现在明白。”
说着,他拥着林其,将他带入怀里,“林其,我的家不在溪山镇,而是在你,你在何处我的家便在何处。”
提着的心突然之间便放下,林其嘴角噙着一丝笑,不过就是一句话,可莫名的能够安抚他所有的不安。
庄辛延说完,并没有得到回复,他微微低头,便发现怀中的人儿又睡了过去。
手掌摩挲着林其裸露的腰间,庄辛延抬头打量着房间。
入眼的便是红色。
红色的被褥、红色的纱窗、红色的烛灯。
前世,他也爱这抹红,甚至是带着些狂热,现在回想起以往,庄辛延觉得,前世的那个他与现在根本判若两人,可如果让他来选,他会非常坚定的选择现在的他。
甚至,如果他知道会来到这个世界碰到林其。
庄辛延甚至愿意送自己一颗子弹,无需别人来下手杀他。
听着耳边平稳的呼吸声,庄辛延不知不觉的也缓缓闭上了眼睛,又进入了梦中。
与林其一致,两人的嘴角,都是带着浅浅的笑意。
直到几个时辰过后,庄辛延才睁开双眼,轻缓的翻身下床,随意披着衣裳便去了隔壁的灶房。
昨日虽然才摆了宴,可厨房里面却没有能下嘴的饭菜,喜宴上剩下的饭菜,庄辛延都让相熟的几户人家拿了回去,虽然是吃剩的饭菜,可在这里没人会嫌弃,反而是高兴的不行。
一来可以沾得些喜气,再来菜里都是大荤,谁又会拒绝。
庄辛延瞧着,干脆用清汤下了两碗面,再窝了两个鸡蛋在里面。
煮好后,便端着碗来到了房间。
他刚进门,便瞧见床榻上本来睡着的人已经坐起了身。
林其还有些恍惚,微微眯着眼皮,似醒似睡,完全没有注意到,身上的被褥滑下,露出了他半个身子。
农家人的肌肤都不白,顶着烈日干活,晒得黑黝黝的都有。
林其同样不白,却是小麦色的肌肤,可肌肤顺滑,庄辛延上手后就不想放下。
他走上前,将碗端着,另一只手拿着筷子挑了些面条凑在林其的嘴边,“来,张嘴。”
林其下意识的就是张开了嘴,昨天的日子本就没吃多少东西,今日又是饿了大半日,早已经饥肠辘辘,闻着清香他不由就是加快了嘴上的速度。
没过多久,一碗清汤面便被喂完了。
林其这个时候也反应了过来,他居然让庄辛延喂着吃完了一碗面。
将被褥搭在肩膀上遮着身子,林其瞧着庄辛延坐在一旁吃着他那碗已经黏糊成一团的面条,想要帮些忙却又不知道帮些什么,难不成也帮着喂过去?
好在,他并没有为难许久,庄辛延将汤都喝完,将碗筷放下。
走到床前,庄辛延舔了舔下唇,“饱了肚子,我们接着睡。”
林其摇了摇头,并未发觉什么,他道:“都睡了一整日,哪里还睡得着。”
庄辛延伸手将腰带拉开,俯身上前,他的吻滑落在他的唇齿之间,然后渐渐深入,缱绻不息,林其还带着些许的迷离,迷迷糊糊地轻哼了一声,却让那舌更轻易地深入口中,反复缠绵,夺去所有的呼吸。
渐渐地,林其感觉到有一只手伸进了被褥里。
他连忙惊醒,身子一弯一缩,将整个人都塞在了被褥之中。
大红的被褥将人紧紧的团在里面,庄辛延哑然一笑,寻了一个缝隙便是将自己也塞了进去。
只见被褥起起伏伏,一会儿顶的极高,一会儿又是落了下去,完全不知道两人在里面是闹腾着什么,只是时不时传出几声沙哑的嘤咛以及餍足的粗喘。
时间流逝,借着明亮的月光,只见大红被褥下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掌露了出来,骨节分明的五指扣抓着床面,力度大到手指肤下都有些乏白,像是在承受着什么,攥得紧紧。
随即,一只较大的手掌跟随而来,骨节粗大的手指插着另一人的指缝中,牢牢的握住,直到被褥之下从激烈的动弹到平息下来,都没有放开过。
……
日夜颠倒。
三日以来,林其总算是明白这四个字的意思。
他拿着竹枕抵着向着他来的人,恶狠狠的说道:“今日还得回门,你给我收敛些。”
庄辛延举手示意,脸上带着无辜,“我只是将衣裳拿给你。”
林其瞪着他,他可没忘记,这家伙两次前来,一直他用手挡着庄辛延,却被抓着手带到了床上。一次伸脚去挡,却被……
林其咬牙:“扔过来。”
庄辛延有些遗憾,只能够将手中的衣裳给扔了过去。
林其伸手将床帘遮上,双手无力还带着些许的颤抖,费了老大的劲才穿戴好衣裳。
家中无长辈,没人管着他自然是自在些,可他从来没有想过,家中无人便在这张大床上待了三日,这样的日子简直是太过疯狂。
甚至,他已经在考虑,以后该如何杜绝!
庄辛延却是不知道,他此时是极为的好心情,将回门要带的礼拎着,就等着林其一起出发了。
虽然不喜林家的那些人,可是这次的回门礼倒是准备的丰盛,毕竟是给林其长脸的事,他自然不会含糊。
两人出门,将大门打开时,却发现门口放着几个篮筐。
“谁放在这的?怎么都没听到敲门的动静?”
庄辛延翻着篮子里的东西,他道:“大门离正房远,不大声些咱们没法听到喊门的声音。”
没成亲之前,他还后悔不该建个这么大的宅子,如此就能早些将小夫郎给娶回家,可现在倒是庆幸,好在宅子建的大,不然被打扰了怎么办。
林其也是明白过来,“那以后有个什么事喊门,都喊不应怎么办?”
庄辛延将篮子提到门内,边道:“以后再想法子,咱们先回你娘家,篮子里的东西都回来了再理。”
林其无法,也只能够如此。
林家这个时候,都是仰着脑袋等着人。
林老汉架子摆的极高,人还没来,他就已经在打主意,作为岳丈,难不成有困难,庄辛延还不帮一帮?
这般想着,他又再一次的叮嘱身边的老婆子,说道:“等人来了,你将林其那混账拉到一旁,我单独与庄辛延说。”
“真的能行?林其知道了怕是会不高兴。”林李氏有些慌,林其生气起来,她可是害怕的很。
“所以才让你将他带到另个房间,庄辛延有时也凶悍的很,可他对村子里的其他人都那么好,凭什么对我不好,我可是他岳丈,到时候装个可怜就是。”林老汉挺着背脊坚定的说着,可瞧着他胡子一抖一抖,其实也能够看出他的害怕。
可再多害怕,一想到娘和大哥在他面前的诉苦,他都得挺过去。
林李氏到底是点了点头,两人就坐在堂首等着人。
王氏在一旁,出奇的没有搭话,如果是以往,说不准还会附应爹的话,趁机从庄辛延那要些好处,可她现在是彻底的想明白,别说林其原先叮嘱的话,就是真的要到了好处,也都归阿奶和大伯家得了去,他们是做了坏事还得不到好,她傻了才会去附应。
一个家人,各有各的心思,如果说真心盼着林其回门的,恐怕就只有林立和他的儿子了。
知道林家有个小娃,庄辛延出门的时候就抓了把果脯在手中。
正好,等着林豆子与林林两个姑侄跑上前来,他便一人手中给了一半。
林豆子还是个小娃娃,林林却不小,还有两年便及笄,瞧着二哥夫将她当做孩子般的对待,脸上不由一热就是扭头跑进了房间。
庄辛延像是没有发现般,一手拎着篮子一手握着林其的手进了堂屋。
该有的礼数仍旧有,磕头敬茶,得了一个装着几文钱的回礼。
“行了,都坐下。”林老汉端着架子,眼神不由自主的就瞄向了旁边篮子里。
篮子上压着一块布,里面装着的是什么,谁都看不见,不过瞧着那鼓鼓的模样,好东西肯定不少。
王氏这个时候起身,顺手就是拎起篮子,一边走一边道:“哎哟,屋里小,放这里也碍事,我先拿到库房存着。”
林李氏这个时候哪里还站的住,立马就是跟了出去,人都已经出了屋子,都能够听到她扬声说道:“放着放着,我来就行,你赶紧着去灶房做些好菜招待你二弟……”
林老汉气得要死,这婆娘为了个篮子,结果将他交待的事都给忘了,林其还坐在屋子里虎视眈眈,他想开口都不敢,只能够重重的咳了一声,就希望将老婆子给咳回来。
结果,老婆子没咳回来,林立微微动了动身子,离得远些了说道:“爹,您可别感染了伤寒,花钱治不说,可别将家里的人给传上了。”
林老汉气急,“你个不孝子说什么呢,赶紧着你娘唤回来。”
林立撇了撇嘴,家里几个,他最怕的便是二弟,至于爹娘从小到大只会吼骂从未动手过,他自然是不惧,更是懒得起身,便将身子一侧,抓了把花生吃了起来。
林老汉想拍桌,恰好林其一个眼神过来,顿时就恹了。
许是知道林老汉心中打得主意,林其坐下来后就没起过身,哪怕就是家人开口唤,他要么是寻了个理由坐着不动,要么便是庄辛延起身去做。
可虽说是姑爷,再怎么也是客,难不成还要客人去做事?
于此,直到用饭的时候,林老汉都没有寻到机会开口。
倒是王氏率先说道:“二弟,二弟夫,你大哥这些日子正好没事,便想着寻些事做做,可你也知道他木纳的很,根本就不会说话,卖花糕肯定是不行,你们看看,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什么活安排下?累点都没事。”
话刚说完,林立就是不满的哼了一声,却并没有拒绝。
想来私底下,王氏两口子肯定是商量过了的。
“做什么累活,你大伯家准备在镇上做些小生意,到时候让林立去看场子拿工钱,又不累还体面多好。”林老汉带着傲然的说道,随即又瞄了瞄对面的几人,接着说道:“只不过,他那还差银钱,庄辛延要不你帮一帮,怎么说他都是你大伯不是。”
呵,这话可就是有趣了。
林老汉口中的可是‘帮’,而非‘借’,敢情是要他白给。
庄辛延笑着,立马便是点了点头,他道:“好啊。”
“真的?”林老汉大喜过望,他没想到这么容易庄辛延就答应了,心中想着是不是多要些银子。
庄辛延道:“自然是真的,当初就与大伯说了,拿着他们家里人揍上一顿便是十文,他们想要多少钱让我揍多少次就行,看在亲戚的份上,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你……”林老汉向来都是吃软怕硬,被这一吓,想要骂都不敢骂,憋了半响才道:“他可是你大伯!”
庄辛延不以为然:“爹也知道他是我大伯,又不是我儿子,我凭什么给他银子。”
‘噗’的一声笑,林其在众人的注视下,将茶杯放在桌面,他淡定的擦了擦嘴角的水渍,“饭吃完了,我和庄辛延就先回去了。”
说着,便拉着人起身,对着林老汉的话,他连回应都不想。
出了林家大门,林其觉得呼吸都畅快了许多,他现在只想回到家,溪边的那个家,唯一的家。
一路上,庄辛延两人遇到了不少乡亲,个个都是打着招呼,有的甚至会调笑两句。
可从始至终,两人握着的手,都没有松开过。
对着调笑,庄辛延面上无常,反而笑意更甚,手上握得很紧。
林其虽然有些不自在,可他却没有一丝的挣扎,就这么被紧紧的抓住。
到了宅子的门口,两人也是知道了这门外的篮子是怎么一回事。
还是大喜那日送出去的饭菜,这些都是反送回来的礼。
里面倒是没有装什么值钱的物什,都是一些自家自产的蔬菜或者腌制的什么小菜之内。
庄辛延将东西都放好,他便道:“我去将篮子给他们送回去,你便在家好好休息,如果觉得无聊的话,我将林东叫来陪陪你?”
“不用,我收拾下了去灶屋看看,小逸马奶奶这几日怕是忙到了。”林其说着,刚回来的时候看着灶屋那边还有动静,想来小逸还在那处。
两人在屋里待了整整三日,还是因为有小逸和马奶奶的帮忙,不然因着他们成亲,村子里的人都没花糕卖了。
“行,我将篮子送过去了便去灶房。”庄辛延拎着拦着,可走了没几步,他又转身叮嘱:“有什么活先放在那,等我回来,知道?”
林其似做不耐烦的挥着手,像是在赶人一般。
庄辛延瞧着乐呵了一声,附身上前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咬了一口,便转身离开。
林其无奈的擦了擦脸上留下的口水,瞧着那人的身影不见,才咧嘴笑了起来。
村子百来户人家,庄辛延真正熟悉的也就十几户,这些还是当初巡山的时候熟悉的,大喜那日送出的饭菜,也大部分都是这些人。
庄辛延一户一户送还了篮子,最后一家便是林伍柱的家中。
才刚迈进门边,里面便传出了低吼的声音,随即便是一阵的狗叫声。
“大黑住嘴。”林伍柱呵斥着,伸手就将大黑赶走,又对着来人解释:“这狗子刚生了崽,遇到陌生人就叫唤,对了,你来有什么事?”
庄辛延举了举手中的篮子,他道:“你们也是太客气了,还送什么礼。”
“唉,不过就是些干菜,你们喜欢就来要。”林伍柱爽朗一笑,他拍着胸脯说道:“别得不说,就这干菜整个村子唯独我媳妇的手艺最好。”
庄辛延带着笑回应:“行,那我便不客气了。”
而这时,林伍柱却拉着庄辛延走到了一边,他道:“大黑生了只狗崽子,你要不要带回去养养?”
狗崽子全身黑,才半个月左右的大小,此时正睡着鼻孔冒泡,完全没有注意有人在盯着它。
庄辛延蹲着打量了半响,才起身说道:“这狗崽子不简单,怕是狼狗。”
“嘿,你看出来了?大黑一直都是放养,也不知道从哪里大着个肚子回来,本以为是附近谁家的狗,狗崽子出生后我都没瞧出来,还是这几日看出了不对劲。”林伍柱不由有些自得,村子里的狗最起码都有十条,可唯独他家的母狗居然傍上了狼,厉害的很。
“狼狗可是不容易得,你舍得?”庄辛延问道。
“没法子,我家也就能养一条狗,大黑在家里这么多年到底还是舍不得,倒不如将狗崽子送出去算了,反正这以后也不用去上山打猎,狼狗在我手上也浪费。”林伍柱说着,自然是不舍得,可还是得送出去,只不过这送的人,得让他满意才行,他接着说道:“来找我要狗的可是不少,都等着信呢,你倒是说说要不要?”
庄辛延瞧着仍旧睡得一团糊涂的狗崽子,他想了想,说道:“等我回去问问林其,再给你信。”
“行,那我等你的话,你不要我再给别人。”林伍柱应着,先有救命之恩,后又有花糕的事,送给庄辛延自然是首个选择。
庄辛延告辞离开,来到了灶房。
成亲之前,他便将花糕的配料都调制好,只用再做做形状。
便一直由小逸和马奶奶帮着忙。
他进了灶房,便只瞧着小逸和林其两人。
庄辛延走到林其身边,将狗崽子的事说了出来。
林其稍微一想,便应了下来:“家里太大,又只是咱们两人,难免有些安静,抱条狗来也好。”
庄辛延道:“你怕太安静,那便再来只猫,一猫一狗怎么样?”
林其想都不想便拒绝,“要么猫要么狗,两只在一起,准得闹得不安宁。”
小逸在旁边听得极羡慕,他脆生生的道:“林哥哥你养了狗,我能抱抱么?”
“当然可以。”对着小逸,林其自然是不会拒绝,他甚至是道:“等以后狗抱了崽,再给你送一只都行。”
庄辛延顿时摇了摇头,狗崽子才两个巴掌大,都还不知道是公是母,就已经聊起了它娃的分配权。
可想而知,小逸立马就是扬起了大大的笑脸,完全没有了先前那般的愁容。
一个小家伙,哪怕再懂事也只是个孩子,是苦是乐,脸上的神情是一目了然。
现在庄辛延进来的时候便发现,小逸脸上的眉头都是蹙着的,而现在一只不过是许诺的狗崽子,就逗得他笑起来,想来发愁的事并不大。
林其也是摸了摸他的脑袋,问道:“是不是家中发生了什么事,真要出了什么事可别瞒着。”
小逸歪头想了想,不明的说道:“没有呀。”
“那你阿姆呢?”
“阿姆在家照顾病人呢。”小逸嘟起了嘴,就是因为家中多了个病人,阿姆都不缠着他了。
庄辛延与林其面面相觑,问道:“你家哪来的病人?”
“捡的呀。”小逸说着就是叹了一口气,“捡个病人好费钱,我前些日子挣得钱都快掏空了,可那人还没醒。”
庄辛延抽着嘴角,“不是村子里的人?”
“是就好了,我就能将他送回去,就不用花我的钱了。”小逸苦巴巴的说着。
林其却是皱了皱眉头,“人会不会有什么问题?让文筝叔待在屋里不妥。”
小逸摇了摇头:“郎中爷爷说了,那人伤的太重,就是醒了都别想动弹,得养好长一段时间。”
说着说着,话语中就带着落寂。
既然知晓没事,庄辛延也无需担忧,他打趣的说道:“既然怕花钱,便不捡就是,哪捡得扔哪。”
小逸皱了皱鼻子,“可我都捡了呀,没捡我肯定不花钱给他治伤,可是捡了,就是我的责任,我还是得将他治好才行,不然我会难过的。”
庄辛延失笑,伸手捏着他的腮帮子。
他真的很想知道,文筝到底是怎么养大这么一个懂事的孩子,可事实却是小逸养着文筝,一个孩子没人去教,可性子却这般的纯真。
“庄哥哥你别捏。”小逸有些恼,庄哥哥和郁宁一般,就爱捏他的脸,明明没多少肉,根本就不好捏。
“行了,赶紧着收拾东西,我陪你去家里看看。”庄辛延不理他,直径的说道。
林其也是点了点头,虽然郎中都说了,可是不去瞧瞧怎么都不放心,一个陌生人还带着重伤,如果是个坏人,对着文筝叔两姆子,可是大难。
于是,三人出了灶房,向着一个方向而去。
小逸两姆子也是外来户,他们住的屋子自然不可能很好。
一个倒了半壁的小院落,在庄辛延眼中,也就比废墟好上一些。
小院落是久经未修,墙壁才倒塌,里面有几间屋子,倒是稍微好一些,最起码墙壁是完整的。
只不过,哪怕院落再烂,可是周边却收拾的很是干净。
甚至,也不知道是小逸还是文筝叔,从山间挖来了许多的野花栽在了周围,瞧着倒是有种异样的美感。
“阿姆阿姆,我回来了。”进了院子,小逸便撒腿向着里跑,边跑边喊着,见到从屋子里出来的人,他更是直接撞进了来人的怀里,说道:“阿姆你想我了,有没有乖乖的?乖的话,可以给你吃块花糕哦。”
“小逸阿姆乖,很乖,花花糕。”文筝拍着手高兴的叫唤着,可身子却是微微的蹲下,让小逸抱在怀里。
“好,我这就给阿姆去蒸。”说着,小逸便牵着阿姆的手走到了一侧的简易灶房,好像完全忘记了身后还有两人。
林其跟着进去,虽然知道小逸用炉灶没问题,到底还是有些担心。
庄辛延却走进了刚才文筝叔出来的那个房间。
还未跨入房间,他便能够闻到一股呛鼻的草药味,以及连草药味都无法遮掩的血腥味。
走进了屋子,就见到木板上睡着一人。
男子瞧着很高大,却绝对是养尊处优之人,皮肤白泽俊美突出的脸庞、清逸的五官,哪怕身上脸上涂了许多绿色的药汁,也遮挡不住以身俱来的贵气。
而这些,在庄辛延眼中,便是一个麻烦。
他寻了一个椅子坐下,手指搭在旁边的桌面上,轻弹着。
除了两道平缓的呼吸声,唯独就是手指弹着桌面的声音。
‘嗒、嗒、嗒。’
这时,木板床上的人睫毛微颤,不过就是那么一息之间。
庄辛延便冷笑一声,指尖不再动弹,他道:“醒了,我们谈谈。”
话音落下,躺着的人瞬间睁开了双眼,眼神中没有迷茫,清醒无比,想来早就已经清醒了。
只不过,男人睁开的双眼只有一只。
一只睁一只闭,极为的诡异。
他开口,慢悠悠的说道:“你是什么人?”
庄辛延反问:“这句话难道不是我该问你?”
不过短短两句话,两人之间就有一种水火不容的气势。
只不过,当屋内进了三人,这股对持着的气势,立马便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咦,你醒啦。”小逸走上前,瞧着床上的人,他打量了半响问道:“你的眼睛不舒服吗?”
说着,就伸手上前想要去拨弄,却被男人抓住了手腕,“这只是瞎眼。”
小逸惊讶的张大了嘴,随即大大的瞳眸中不由流露出了同情,他连忙安抚着说道:“没事没事,大叔瞎了眼也挺漂亮的。”
“漂亮,好漂亮。”文筝拍着手掌跟着附应,脸却朝着小逸望着,也不知道是在夸床上的人还是在夸小逸。
“男生女相,却是漂亮。”坐在后面的庄辛延搭腔,果然他的话刚出,那男人神色就立马变了。
对着文筝两姆子,眼神中是柔色,可对着他,那眸子就像是一把利箭。
如果庄辛延到现在还看不出什么问题,那只能说明他的眼也瞎了。
这陌生的男子确实有疑问,不过,就现在来看,对着文筝两人却是无害,他缓缓站起来,握着身旁林其的手,说道:“人都醒了,也没什么好看的了,咱们便回去,顺便去林伍柱家,将狗崽子接回去?”
“林哥哥回去,你瞧这人身上都没力,不会有事的。”小逸其实也知晓庄哥哥林哥哥两人担心他们,而他刚才也看出来了,这人虽然能够抓着他的手,可软弱无力,真要出了什么事,就他一人就能将这人揍趴下。
林其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对着小逸说,还是顾及着床上的陌生人,他道:“等晚上我们再过来一趟,顺便让你也看看狗崽子的模样。”
“好啊,我要不要给它准备点吃的?说不定它会喜欢我呢。”小逸高兴的说着。
庄辛延用手指抵着他的额头,呲牙说道:“我才是狗崽子的主人,要喜欢也是喜欢我。”
说着,用手搭着林其的肩,带着他转身出了门。
小逸嘟着嘴,跟着到了门口,远远的还能够听到庄哥哥两人在说话。
“谁说狗崽子就喜欢你,那我呢?”
“这还用说?主人特喜欢的人,狗崽子怎么会不喜欢。”
“油腔滑调,我怎么以前没看出来?你还瞒着什么呢。”
“想知道?等回到了家,我告诉你……”
作者有话要说:
重伤男人:谁敢在我面前提漂亮,杀了。
小逸:大叔可真漂亮。
文筝:漂亮,漂亮可漂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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