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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余烬(终章)

作品: 长风万里顾江晚 |作者:又安 |分类:古代言情 |更新:09-30 15: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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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泰殿中的众人都在颤抖,哪怕最终他们能够活着离开交泰殿,但是知道了这么多皇室密辛,只怕也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了!

寿王的脸色几经变化最终却只是一笑,他说道:“长平侯果然不亏是京城公子榜上有名之人,口才果然了得!只不过希望待会长平侯依旧能够说出话来!”

不一会儿交泰殿的门口传来一阵有力的脚步声,一身戎装的归德大将军吴真带着两个副将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两个副将的刀上的血迹还未干。

吴真走了进来,对着乾元帝行了一礼。

“末将奉寿王殿下之命前来救驾!”

乾元帝此刻虽然脸上依旧苍白,然而整个人的精气神却是好的。

他看着对着他行礼的吴真冷冷的说道:“吴真,你知道朕当初为什么提拔秦霁,而不提拔你吗?”

吴真一直都自诩自己的本领高强,对当初乾元帝将秦霁派到西北,接替了岳海的兵马大元帅的位置一直都耿耿于怀。

他一直都觉得他吴真才是最能胜任这个位置的人,那个秦霁不过是仗着家世而已。五年前西北草原一战完全就是跟在岳海身边捡军功而已,这样的人怎么配做兵马大元帅。

吴真也不待乾元帝叫他起身,他便站直了身体,一脸倨傲的说道:“那只能说明陛下这是识人不清!”

乾元帝也不跟他费唇舌,他的视线转移到赵挽的脸上。

“十七这是从什么时候打算好的?”

赵挽也不隐瞒,自在的说道:“那可说来话长了!”

乾元帝点点头:“是为了这皇位?”

他的视线又瞟了一眼神情哀戚的谢芷身上,想要说还是为了她,不过话还未出口他自己便先摇头了。

“她也是你算计的一个环节吧?”

赵挽冷哼一声道:“不止是皇位,还有我父王的死!陛下莫不是忘了我父王是怎么死的了吧!”

乾元帝眼睛闭了一下,他自然是记得老寿王是怎么死的,正是因为记得,所以这些年他格外的优待寿王府,优待寿王母子,这份优待本就是补偿在其中。

赵挽看道乾元帝的神色,他冷笑着说道:“看来陛下是没有忘记了,没有忘记我父王是因为陛下而死的,是因为陛下而被先帝给害死的!”

他的神色略带癫狂,俊美的脸也有些扭曲,仿佛是被压抑了太久,今日终于找到了一个缺口一般。

他的双手握紧,骨节泛白。

寿王太妃走了过来,言语之中带着怨毒:“陛下真是好手段啊!害了我寿王府满门,还假惺惺的施舍,想让我寿王府做陛下跟前的一条狗!赵扶,你根本就不配坐在这个位置上,这个位置原本应该属于我们王爷的,是你害死了他,也害了我儿!”

她的脸越发的狰狞,言语中带着恶毒的快意。

“那个贱人是不是长的很像素心啊?”

寿王太妃指着谢芷,嘴巴一张一合的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言语之中满是毒液。

乾元帝在听到素心这个名字的时候,猛然的转头看向谢芷,然后飞快的转移开眼神。

姚皇后在听到素心这两个字的时候,嘴角带上隐秘的笑意来,她一直都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八风不动。

谢芷整个人都有些瑟缩,她想要找个地方来依靠,却发现举目无依。

“陛下是不是忘记了素心,要不要我把她叫过来跟陛下您见上一面啊!”寿王太妃那张平日里总是板着的脸,此刻却舒展开来。

她对着大殿门口的方向说道:“素心,出来吧!这么些年了,你不是一直都想回到这里吗?”

大殿的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女人慢慢的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她的脸一直掩在阴影的地方,直到走到光亮的地方,那张伤痕交错的脸才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今日的女眷本就崩着神经,再看到素心那张跟恶鬼无异的面孔时候,好几个女眷都惊吓的差点失声尖叫,所幸她们身边的人及时的捂住她们的嘴。

素心顶着这样的一张脸慢慢的靠近乾元帝,她笑了起来,露出森白的牙齿,看起来更加的可怖了。

她路过谢芷的时候,枯树般的手指想要抚摸上她的脸,然而却被谢芷一把的推开了。

“呵呵,陛下,你看到这张脸是不是想起了我当年啊!当年你可是亲手把我送到了先帝的龙床上,你还记得吗?”

又是一个皇室的密辛,大殿中的众人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给塞起来,他们真的不想知道这些,他们还想活的久一些。

顾江晚的视线在素心和谢芷的身上来回,这些人之间的纠葛,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复杂啊!

前世这个素心一直都没有出现过,可是依照寿王赵挽说得,这个他们这个计划他们已经筹谋了很久,那么前世自然也是一早就计划了,只是最后为何没有用到这个棋子呢?

就在顾江晚脑子飞快思考的时候,素心又往乾元帝的身边走了几步,许顺拦在乾元帝的身前,不准她近乾元帝的身。

“陛下,你养的狗还是那么的听话呢!要不是那个蛊婆死的早,恐怕陛下还见不到我呢!”

蛊婆!顾江晚睁大了眼睛,是虹崖!

虹崖一直住在这个皇宫之中,为的就是防备这个素心的。

前世的这个时候虹崖还好好的待在冷宫之中的,而今生因为那坛醉明月,她早早的死在了郁南生的剑下了。她一死这个素心便也没有辖制,才会在今日跳了出来。

素心畅快的说道:“那蛊婆死的好啊!她死了,我就可以在你身上下蛊了,你看到刚刚那只情蛊了吗?就是我种在你身上的!”

乾元帝毕竟是做了这么多年帝王的人,他的眼神让素心不由的瑟缩了一下。不过也只是一下,她很快又笑出声来,视线环顾了在场的几个皇室中人。

“陛下,你知道情蛊是做什么的吗?”

“它会上你不由自主的爱上另个一个被种上情蛊的人!啊,看来陛下已经想到了,那个人是谁了?”

素心的目光投在谢芷的身上,看的她满脸的苍白,嘴角的颤抖起来。

“她身上的蛊也是你种的?”乾元帝的声音不辩喜怒。

素心点头,神色骄傲的说道:“是啊,你不知道我也是个蛊师吗?这位贵妃娘娘的蛊可是她自愿种下的呢?陛下想知道为什么吗?你以为她是爱慕你吗?”

她笑的狂妄,好半天才停了下来。

“她只是想要权势而已,她喜欢的可不是你赵扶,而是皇上!”

乾元帝的神色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好像自己宠了这么多年的女人,只是喜欢自己作为皇帝的身份,喜欢的而不是自己便没有什么值得他生气的地方。

素心的脸开始扭曲起来,她就是想要看到乾元帝痛苦,痛不欲生。

她说道:“赵扶,你以为情蛊从你的身体里出来是因为什么?那是因为你快要死了,它要重新寻找宿主而已!”

这个信息果然让所有人都大惊失色起来,许顺根本不信,他一叠声的叫龟缩在一边的太医过来给乾元帝诊治。

然而乾元帝却制止了他,他的身体,他自己最是清楚的,素心说的没有错,他的确是快死了!

他看向站在一边的赵挽,又看了看宁王赵拓。

他问道:“老七,你想做这个位置吗?”

赵拓摆摆手道:“皇兄,做皇帝有什么意思,我要征服大海!你不要找我!”

他的话让导演了今天这一场逼宫的几人都黑了脸,他们拼死拼活费尽心机想要的东西,这人居然那么的嫌弃,这是故意寒碜他们的吧!

乾元帝点点头,喃喃道:“老七你见识了外面的广阔天地,这皇城的确是关不住你!”

他的视线又在附近的几排位置中寻找,坐在其中的皇室众人都满脸的期待又忐忑,还有一种隐秘野望。

六皇子赵珩不停的告诫自己,父皇这是想要寻找救兵才会想着把皇位传出去,此刻还是活命最为重要。

乾元帝的视线终于瞟到了王之岫的脸上,而他正在和顾江晚低着头说着什么。

“三郎!你想要这个位置吧?”

听到乾元帝叫王之岫的名字,今日来参加宫宴的王家众人脸上出现了狂喜,俨然忘记了他们之前已经抛弃了他,站在三皇子那边的这件事。

顾现易也热切的注视着王之岫,对于权势的向往已经超越了此刻的恐惧。

王之岫抬头对上乾元帝的视线,他一脸嫌弃的摇摇头道:“那个位置我没有兴趣!”

乾元帝却不相信,他道:“你曾经对它有过野心的!”

王之岫满脸的坦然:“是啊,曾经的确有过!但是我现在却发现了比皇位更加吸引我的东西!”

赵挽站在一边冷笑道:“陛下,你看现在这个时候我为刀俎你为鱼肉,哪怕你抛出这皇位的诱惑,也没有人能够当挺身而出的来拯救陛下你了!”

“这个皇位当然是。。。”

“这个皇位我要了!”

顾江晚站起身来,姿态闲适的走上皇室人员所在的高台。她的面带微笑,眼睛直视着高台上的众人,信步走去。

“这个皇位我喜欢,我想上去坐一坐,看看我外祖父没有坐到的位置究竟是怎么样的!”

顾江晚走上高台,身后跟着王之岫。

高台上的皇室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顾江晚的身上,而整个大殿中的其他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此刻她可谓是万众瞩目。

她丝毫的没有怯意,反而笑了笑,清脆的声音说道:“大夔也不是没有女皇过,我也有皇室的血统,而且照着寿王所说的,今日谁强这个皇位就是谁的,我想这里恐怕也没有谁有资格跟我争了!”

众人因为她的话都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现在他们被寿王这边的西北大营的人围困在交泰殿中,这个小女子居然说这个皇位是谁强就是谁的,是他们在发梦,还是她疯了?

赵挽冷笑出声来:“淑仪乡君莫不是吓傻了,现在可是我为刀俎你等为鱼肉啊!”

顾江晚歪歪头,像是一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一般的问道:“你确定吗?”

王之岫站在她的身后,也跟着笑了起来,还学着顾江晚的样子问道:“寿王,你确定这西北大营真的在你的手中?”

赵挽眯了眯眼睛,他和吴真对视了一眼,后者带着一股恼意说道:“王爷你莫要听这两人的疯言疯语,这西北大营绝对是我的人马,除了我谁也命令不了!”

顾江晚调皮的问道:“你确定?”

她看向乾元帝问道:“陛下,您说呢?”

众人的视线一下子都转向乾元帝。

乾元帝道:“这天下是朕的天下,这西北大营自然是朕的西北大营!”

顾江晚耸耸肩道:“两位各执一词,我都不知道谁说的是真的了!不过,”

她狡黠的一笑:“还是陛下说的更加的霸气一些!”

王之岫站在她的身后笑的一脸的宠溺的看着她道:“他们说的都不对!”

众人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承受不住再多的刺激了,此刻他们都只有一个念头,不论最后的胜利者是谁,他们只希望赶紧的结束,至于最后谁能登上皇位,让他们神仙自己打架去,他们这些凡人就不参与了,最多他们打完之后,昭告天下一下就行了。

谁做皇帝对于他们这些一般的官员来说,基本上都是差不多的,他们离皇权太远,对于皇位上是何人的在意远远小于自己上司是何人的在意。

不管皇位上坐的何人,只要他们的官职依旧在,家族没有什么影响,他们依旧会对着那人臣服,山呼万岁。

王之岫拉着顾江晚的手说道:“现在应该是你为刀俎才对!”

仿佛是为了验证王之岫的话,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大殿的门口便响起了一阵的脚步声,一个年轻的小将手里提着一个血淋淋的头颅走了进来。

他将头颅扔到吴真的面前,吴真看清楚了头颅的面目时候,目眦欲裂,他抱住头颅痛呼一声:“我儿!”

那个小将却一点都不在意吴真,对着顾江晚行了一礼。

“阿坚见过主子,叛贼已经全部清理完毕,另外大军已经驻扎城外,随时可以进城!”

顾江晚点点头道:“阿坚啊,你做的很好,起来吧!没有想到你现在都长这么高了!”

阿坚刚想说什么,原本抱着儿子头颅痛哭的吴真暴起举刀欲砍,却被身边的两名副将给一刀刺中了后背心,还没有说话便断气了。

顾江晚抬头看了那两名副将一眼,点头表示赞赏。

大厅中的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此刻才发现原来这出逼宫真的是一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谁又能想到最后的黄雀会是这个看起来跟普通闺秀一般无二的小姑娘呢!

顾江晚身后站在王之岫,阿坚,还有两个刀上滴着鲜血的副将,她的视线环顾了一圈皇室众人,还有这次逼宫的各方。

她幽幽的开口问道:“现在是我为刀俎了吧!”

乾元帝的视线在顾江晚和王之岫身上来回。

他还没有开口王之岫似乎已经知道了他想说的话,说道:“我是真的对做皇帝没有兴趣,但是我对做皇夫很有兴趣!”

交泰殿门打开,众人是早起入的宫门,此刻已经快至子夜,檐栏下挂起了宫灯,大红的灯笼映照着天上的一轮明月。

皇宫的地面虽然已经被打扫了一遍,却依旧在一些角落隐藏着点点的血迹,昭示着白天那些厮杀的激烈。

众人相互扶持着,都有些劫后余生的感觉,彼此都寂静无声,恨不得脚上生上双翼,飞快的离开皇宫才好。

他们还有机会离开皇宫,而有些人已经被收入大牢,接下来是什么样的命运,谁也不知道了。

前乾殿,寝宫。

乾元帝躺在床上,太医署的太医在龙床前围了一圈,之前被李秀抓去交泰殿的白须老太医正在给乾元帝诊脉,而他诊完之后,又有相继有两三位年纪和他差不多的太医都给乾元帝号过脉。

几人号完脉的太医都是眉头紧皱,他们聚集到一起低声的说起来。

乾元帝的床前还站着王之岫,顾江晚,宁王,姚皇后,还有几个未曾牵涉进这次逼宫事件的皇室宗亲。

姚皇后的视线一直都关注着躺在床上的乾元帝,其他的皇室宗亲也都一脸关切的看着躺在床上的乾元帝,而顾江晚和王之岫却站在人群的后面,彼此正低着头讲着话。

乾元帝的视线穿过众人落在王之岫的身上,对着他喊道:“三郎,你过来!”

王之岫抬头朝着乾元帝的方向看了一眼,脚下却没有动。

乾元帝又说道:“淑仪乡君也过来吧!”

顾江晚抬头看了王之岫一眼,然后和他一起走到乾元帝的身边。

“你们都下去吧!宁王留下!”

姚皇后带着其他的皇室中人出了寝殿,她回头看了一眼被许顺给关上的房门,眼中一片晦暗不明。

乾元帝在许顺的搀扶下坐起身来,他看着王之岫说道:“这皇位终究还是要三郎来肩负了!”

顾江晚轻笑一声道:“陛下莫不是忘记了臣女在交泰殿所说的话了吧?”

宁王挑眉,他之前并不知道顾江晚的身世,此刻看她的种种言行,终于明白为何王之岫会有那般石破天惊的想法了!

他早已记不清晋王的模样,然而看到顾江晚现在的这副模样,他想若是晋王在世恐怕也必定是极为欢喜的。

王之岫眉眼弯弯的看了顾江晚一眼,然后转头看向乾元帝时,整个人都冷淡了下来。

“陛下,我是对真的对皇位没有兴趣!”

乾元帝做了这些年的帝王,还从未有人这般跟他说过话,他沉着脸看着站在床边的两人,眼中满是风雨。

“你们未免将这个皇位想的也太过随意了!”

顾江晚认真的说道:“是陛下将它看的太高而已!”

她毫不畏惧的直视着乾元帝的眼睛,问道:“在陛下的心中,恐怕没有什么能比的上这皇位吧?满朝的百官,后宫的众位妃嫔,还是那些皇子,在陛下的心中,这些都比不上陛下自己!”

“您可真是孤家寡人!”

“怎么?您想要做这孤家寡人难道希望别人也和您一样吗?”

“您自诩明君,然而不说远的,就说先帝,你敢说您的功绩超过先帝不成?”

顾江晚虽然声音不高,言语也没有什么激动的神色,然而言语如刀,躺在床上的乾元帝都被她气的抖了起来。

宁王赶紧走上前去,他还真怕乾元帝直接被气的一命呜呼了!

“你,你放肆!”乾元帝好不容易喘了一口气,帝王威严全开,气势迫人。

王之岫立刻挡在了顾江晚的身前,替她阻隔了乾元帝的目光。

“皇兄,息怒!”

乾元帝听到赵拓的声音,他的视线在在场的三人身上瞟过,忽然像是被人卸掉了全部的气力,他靠着枕头上,问道:“老七,你早就知道今天的事情了吧?”

宁王有些懵逼,他摸摸下巴说道:“若臣弟说自己一点也不知情,恐怕陛下也不相信吧?”

乾元帝闭着眼睛不说话。

宁王继续说道:“我并不是一点也不知晓,但是也不是全部知晓!陛下不也是吗?只是陛下一直都太过于自信了。陛下以为这西北大营一直都在您的掌握之中,所以才会对三皇子勾结尚书令一事装作不知,目的便是想要将所有隐在暗处的人给引出来,一网打尽而已!”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陛下想做那猎人,却也只是做了别人的黄雀而已!”

“皇兄,你终究是败了!”

乾元帝睁开眼睛,看着赵拓问道:“朕败了?”

宁王点点头,道:“您败了!”

乾元帝垂下眼睑,像是被人抽去了所有的精气神一般,叹息道:“是啊,朕败了!成王败寇而已!”

他抬头看向顾江晚,冷冷的道:“朕是败了,但是这皇位也不是轻易能够做的,你不行!名不正言不顺,你坐不了!要坐也只有三郎来做!”

顾江晚还没有开口,王之岫便说道:“她做的!只要陛下替先帝下个罪己诏,还当年的晋王府一个清白,晋王当年就是成业帝选中的继承人,而她是晋王的后人,现在坐上皇位也不过是让原本错乱的皇位回归正统罢了!”

乾元帝看着王之岫说道:“你以为史书是那么好修改的吗?这天下的人都看着呢!”

顾江晚觉得乾元帝大约是将身后知名看的太重,所以才会那么在乎史官口笔。

这天下的百姓是最为健忘的,真正关心皇位上做的是谁的人都是那些想着有一日能够坐上皇位的人,或是能够从其中得到利益的人。然而这世上的太多数人都是和这些没有关联的。

史书从来都是胜利者书写的。

她说道:“这就不必劳烦陛下操心了!”

乾元二十六年,十月,帝代先帝发罪己诏,修改史书,为晋王赵岳正名,封晋王之外孙女顾江晚为淑仪长公主。十二月,帝崩,传位于淑仪长公主!定国号元和!

元和元年的三月份,大行皇帝皇帝的丧仪赶在了新年期间,所以这一整个新年都未有一丝喜庆的气氛,终于等到大行皇帝下葬,三个月的守丧期满,整个京城都在为新帝的登基而忙碌着。

皇宫之中的没有子嗣的妃嫔早就送到郊外的行宫,而有子嗣的妃嫔都跟着子嗣出宫去了。现在宫中剩下的唯有三位,内廷司不知该如何的处置,特意来请示顾江晚。

顾江晚坐在桌案边和王之岫两人面前堆满了奏折,她听完内廷司的汇报之后,点头表示知道了,便让人先下去。

“这三人倒是棘手!”顾江晚对着王之岫说道。

王之岫也点点头,淑妃闵氏身后是闵家,谢贵妃身后是谢家,而姚皇后还占着一个先帝皇后的名声,现在已经是太后了。其他两人还好,这姚太后却是怎么都不可能出宫去的。

他道:“闵家已经上了折子,想要接回闵淑妃,而这谢贵妃?”

“她应该是想去水仙观吧!听闻上个月三皇子妃去水仙观做了个女冠!”顾江晚站了起来,道:“这两人就这么办吧,我去见见太后!”

王之岫没有起身,他仰头问道:“可要我陪你一起去?”

顾江晚摇摇头道:“不用了,你帮我把这些折子看完就可以了!”

瑞凤宫,偌大的宫殿里一片寂静。昔日煌煌赫赫的瑞凤宫,此刻看上去却是空空荡荡的。

姚太后端坐在椅子上,此刻她看上去苍老了二十岁,头上的银发盖都盖不住,脸上也是皱纹横生。

顾江晚让身后跟随的宫女们都留在大殿之外,她一个走了进去。

她的视线看向姚太后,而姚太后的视线也正好看着她。

“我真想不到最终会是这样!”姚太后的声音也有些沙哑,还带着一些神经质,“不应该是这样的!”

顾江晚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她也不恼,只是看着她问道:“该是怎么样的?”

姚太后被问住了,该是什么样的呢?

顾江晚见她不说话,接着说道:“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大行皇帝不知道吗?”

姚太后的瞳孔微缩,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背青筋凸起。

“知道又怎么样?就算知道,他也是个死人了!”她像是忍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似的。

顾江晚点点头,道:“太后娘娘这是不装了?”

姚太后捂着胸口伏在椅子上喘气,她像是离了水的鱼一般,整个人都有种窒息的感觉。

“你对哀家做了什么?”姚皇后断断续续的问道。

顾江晚摇摇头道:“不是我对你做了什么,而是大行皇帝对你做了什么!你们还真是一对好夫妻!”

她说完便站起身来朝外走去,前世死在瑞凤宫的过往在她的脑海中不停的回放,她的脚快要跨出瑞凤宫门口的时候却被姚太后给叫住了。

“顾江晚,你以为你将来会比我好多少吗?只要进了这皇宫,再美好的东西都会被消磨掉的!”

姚太后不甘心的嘶吼着,顾江晚只是停留了一下脚步,并没有回头,然后便离开了,瑞凤宫的大门在她的身后关上了。

宫外的花圃中姹紫嫣红的开满了各式的鲜花,而站在不远处的男子长身玉立,朝着她伸出手来。

“晚晚,我来接你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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