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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
天塌地陷。
乔治揪住超人比钻石还要坚硬几分的头发，那他的脸连带着屁股下巴狠狠掼入地面刚刚砸出的深坑中。
身后是长达数公里、深度达百米的沟壑。
零号战舰对这些经过弱化的黑灯僵尸有着无比恐怖的压制能力，它们甚至无法突破这城池般造物的外壳，就一个又一个被从空中击落。
焦黑的尸体还在从天而降。
朝阳无法把光芒撒入海滨城。
乔治阻隔了它。
他猛地把超人的脑袋提起来，凑近自己，看着那张有些狼狈的、沾满尘土的面孔——
“塞尼斯托给了你黄灯戒指，让你坐拥六十亿人的恐惧能量作为补充！”
“砰！”
砸入地面，提起来——
“甘瑟和莫戈甘愿被你和你那肮脏的黑暗吞食，让你强大到可以撼动星球！”
“砰！！”
砸入地面，又提起来——
“戴安娜背叛诸神，把宙斯和奥林匹斯献给你，献给至黑朽刃，献给黑死帝！”
“砰——！！！”
“你，克拉克.肯特！！”
乔治猛地把超人拽起来，他拖拽着如死狗的超人把他带到海滨城的上空，让他看到这座曾经繁华的城市现在彻底化作废墟，还有数不胜数的怪物从废墟与焦土中爬出，
他掰开超人的眼皮，
“看看你用那些力量做了什么！你这来自氪星的混蛋！如果不是因为这里不归我管，我真想把你撕了！”
化作黑色丝线的死亡气息，从超人的每一个毛孔中投射出来，它们努力地想钻入乔治身体，却被由不灭希望的蓝灯支撑的意志之绿死死抵挡。
现在的超人……
如果不说，你简直认不出他是过去的克拉克.肯特，那个喜欢穿着格子衬衫、不会打领带、爱吃小熊饼干、喜欢卓别林、笨手笨脚不会说话、每天恨不能给自己老妈打二十个电话的大男孩。
倒不是说超人的外貌有所改变。
事实上，对氪星人和达克萨姆人来说，外貌并不重要，他们可以通过自己强劲的生物磁场来催眠通过任何方式看到过自己的人。
浅度催眠。
这也是为什么超人只要带上眼镜，就没人知道他的克拉克.肯特的原因。
说起来，乔治还蛮羡慕这种能力的。
现在的超人，有些太疯狂了。
脸上再也没有过真诚的笑。
有的只是阿谀奉承或者狰狞恐怖。
他的手上沾满血腥。
蓝色代表希望的战衣制服，彻底化作了至黑朽刃分化出的共生体战衣，胸膛的S如今充满棱角，尖锐无比，还有丝丝黑雾缭绕。
那披风……
那披风——
它再也不是如过去那般，像朝阳一般火红而充满希望。
现在，这披风狭长得可以包裹一辆马车，猩红如沉淀下来的牛血，厚重而黏稠。
“我会把秩序带给世界，乔治，这个世界会更加美好，没有战乱、没有恐吓、没有饥饿也没有贫穷，我们……”
“你在制造一个乌托邦！”
乔治狠狠地甩开超人。
这人间之神已经在几秒钟内彻底恢复伤势，他在乔治面前整理仪容、整理衣衫。
自深坑中站起来。
掰了掰自己的下巴，把刚才被乔治打得错位的骨骼掰回原位，超人让自己的披风拖在废墟中粘上黑色猩血的液体里。
他看向乔治，伸出右手：
“加入我，乔治，我们能把这世界变得更好，不只是这个世界，还有你所能想象到的任何一个世界。”
看向那只伸向自己的、苍劲有力的手掌。
乔治啐了一口。
他嗤之以鼻：
“加入你？克拉克，你不知道至黑朽刃意味着什么，当黑暗彻底侵蚀你的内心，你以为你还是自己吗？”
“为什么不是？”
黑色粘稠如液体的物质从超人的毛孔中钻出来，像一只乖巧的小蛇，在他的手中变化出各种形状，他笑着说，
“你看，它完全听命于我……”
骨骼重新生长的声音在超人的体内疯狂响起，乔治眉头微皱，他注意到战舰已经停止了开火。
这说明，海滨城内的黑灯僵尸数量已经减少到了不需要覆盖轰炸的地步。
“冕下，我们是否需要派出部队，对这些非常态生物进行彻底清剿？”
“不，暂停开火。”
乔治略作思索，周围的废墟又在蠢蠢欲动，似乎还有更大数量的僵尸藏在黑暗雾霾之下。
它们是不死的。
至黑朽刃没有逝去，它们就永远不会被消灭。
在吞噬了奥林匹斯众神之后，超人认为自己已经拥有了挑战乔治的力量。
他要在海滨城彻底结束这一切。
“吼……”“鲜血……”“……”
嘶吼声。
窃窃私语声。
咆哮声。
在周围响起。
“我没做错，乔治，你为什么阻止我？”
超人来到乔治身前，他好像完全不在意刚才的偷袭，笑颜相对。
“哈尔呢？比利呢？鹰女呢？他们去了哪里？”
乔治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看向超人，
“他们刚为你杀死诸神。”
“他们将在维克多的监护下，完成向更高等级生命形式的进化，这一切不可逆转，乔治，这一切不可逆转，只要我……”
“只要什么？只要你把黑暗注入他们体内？”
乔治嘴角上扬，有些嘲讽。
超人耸了耸肩。
他点头。
说：
“黑暗是光明之母，乔治，这黑暗能为我们带来权柄、力量与秩序，为了这些，一些小小的牺牲是值得的。”
“甘瑟和莫戈的味道怎么样？”
“和宙斯相比，甘瑟实在算不上美味，他的力量中夹杂着混乱的多元宇宙气息，令人作呕，不过莫戈……”
超人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似乎在回味那甘美的味道，
“他真是我所品尝到最纯洁的滋味……”
“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告诉过你，莫戈其实是个女孩。”
乔治脸上笑容更盛，他看着丝毫不畏惧自己的超人，抬手拍了拍后者的肩头，
“现在你最好试试，能否把至黑朽刃注入他们身体里……我的意思是，说不定那东西出了什么问题呢？”
“砰——！”
超人拍开了乔治的右手。
他怒目相对。
黑色的火焰在他头顶升腾，天色再次黯淡，那居然是数以十万记的黑灯僵尸，蓦然无声地包裹住了乔治和超人所在的区域。
就像一赌后墙。
“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乔治。”
超人的头发在拔地而起的黑暗烈焰中飞扬起来，他的披风被拖曳到十米之长。
伸出手，向乔治说道，
“我还有无尽的力量未曾动用，但我需要同伴……你，乔治，你是最合适的，我需要你，这个世界需要你……”
“少他妈废话，做你的事情。”
乔治没有去阻止超人，
“让我看看你所谓的无尽力量究竟有多么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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