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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剑舞倾情

作品: 金凤皇朝 |作者:叶落封尘 |分类:幻想奇缘 |更新:04-17 0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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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风澜等人来到醉仙楼,远远看到她们一行,早候在门口的姬管事忙让人通禀姬无双。精心妆扮一番的姬无双迎出门外,客套几句一同上到二楼备好的雅间。

宾主坐下后,姬无双笑颜如花,谢过陆风澜的赏脸,陆风澜也不费话,开门见地说道:“姬公子不瞒你说,合作的事不成了,因为明天我们就要上路,所以今天这客还是我们来请,算作给姬公子赔罪。”

姬无双不动声色,笑道:“陆小姐真是爽直,合作的事以后再说,今天是无双为陆小姐设宴洗尘,是把陆小姐当作朋友,陆小姐不会嫌弃无双吧!”

陆风澜心道:“这个姬无双可真不简单,明明心里不是这样想的,却若无其事地说将自己当朋友,刚见过两面的人又无深交如果不是有所图哪会这样热情。”心下已是不大喜欢。却也不再推辞,淡淡说道:“如此多谢姬公子盛情。”

姬无双看着陆风澜淡淡的,心中有些恼火,想他一个高傲的世家公子从来都是被人捧在手里奉承惯了的,何曾受过这般慢待,尤其还是被素有色魔之称的安靖王府的郡主所轻慢?想那沈若水也不过如此却与郡主有过情意,他强过沈若水何止百倍,为何就没能引起郡主的注意呢?

心中虽如是算计着,脸上却一点也没显露出来,只是轻言浅笑着与陆风澜叙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陆小姐这是到哪里去?”

“只是游山玩水没有定数,走到哪里是哪里。”

“唉,能象陆小姐这样自由自在想去哪里便去哪里,真让无双好羡慕!只恨无双身为男儿之身,不能畅所欲为。”

“男儿也有男儿的好处,不用为一些俗务缠身。”嘴里说着这此无意义的话,心里却想这话怎么这么别扭。

……

听到外面一阵喧闹,见陆风澜有些疑惑,姬无双笑道:“是沈若水公子开始表演了,陆小姐要不要欣赏一下沈公子最拿手的剑舞?”边说边观察着陆风澜的表情。

陆风澜皱起了眉头,沈若水刚吐过血,还可以表演吗?她看向陈太医,陈太医微微摇摇头。心下烦恼,这沈若水是不想要命了这样糟蹋自己。

她向张青云吩咐道:“你去请店主人来一趟。”

张青云应着起身要走,姬无双笑道:“陆小姐找店主人有事?”

陆风澜道:“有一些小事。”

“可以对无双说吗?”姬无双微笑道。

陆风澜看了他一眼,见他含笑盯着自己,便道:“也没什么,只是这沈公子刚吐了血,不宜劳神,我想请店主取消沈公子的表演。”

姬无双吃了一惊:“什么?吐血?”不由站了起来。

陆风澜奇怪他怎么会对沈若水这般关心,便道:“姬公子认识沈公子?”

“啊……”犹豫片刻姬无双方道:“沈公子是无双请来的。”

陆风澜一转念恍然道:“原来姬公子便是这醉仙楼的老板!”

姬无双点头:“醉仙楼也是姬家产业之一。”

唤来一个伙计低声吩咐了二句,伙计点头转身出去。

沉默片刻,姬无双笑道:“陆小姐也认识沈公子?”

陆风澜迟疑片刻方道:“有过接触。”

姬无双晶亮的眸子闪了一闪,陆风澜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扭过头装作没看到他嘴角微露的浅笑。姬无双五味杂陈,端起酒杯道:“陆小姐请。”

陆风澜端起酒杯轻轻喝了一口,这酒倒不厉害,绵软爽口,只是有过醉酒经验的陆风澜可不敢掉以轻心,只喝了一小口。

姬无双看在眼里笑道:“这酒味道平和怕是陆小姐不喜,我要她们换过。”

陆风澜摆摆手:“挺好的,不用换了。”

这时楼酒管事急匆匆跑上楼,掀起帘子进来对姬无双行过礼道:“公子,沈公子执意要表演,说过了今晚他便离开,请公子原谅他违约。”

“哦?”姬无双的眼角瞟了陆风澜一眼,陆风澜听此话倒也是一怔,这沈若水是什么意思?

见陆风澜没什么表示,姬无双便道:“既然如此,就让沈公子上台吧!让人多留意一下。”

酒楼管事答应着自去安排。

姬无双浅浅一笑,道:“这沈若水倒是个任性之人呢!”

陆风澜无意识地应道:“是啊,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

终是担心沈若水的病情,示意张青云将帘子挑开。从二楼望去,下面的情形一目了然。她看到一身白衣的沈若水从容走上台,接过侍童递过来的剑,怜惜地抚摸着剑身,待琴曲响起后便如凌波仙子一般翩翩起舞。

和着乐声,沈若水轻盈地舞动着手中的剑,就好象与郡主在一起时那样,一回首一转身两人相互对望,眼中的情义如清泉一般在流淌。

众人都呆呆地看着他,明明是一个人在舞,偏偏就象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看到一对璧人情义相通,脉脉含情,时时交流着会心的一笑,看她们双双起舞,看她们如穿花拂柳的蝴蝶,看她们在花前月下情深意浓,看她们似惊鸿照影,看她们似游龙出水,看她们似波涛汹涌的大海,看她们似蜿蜓潺潺的流水。

那是怎样的一支舞啊,象似倾尽了生命全化作了这一曲剑舞。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沉迷在舞中的人儿,看着他的一举手一投足,人人突然明白了一件事,这是沈若水的最后一只舞,他是在告别,用生命之舞在决别。

鲜血顺着沈若水的嘴角往下淌,弹琴的童儿吓呆了,怔怔地看着他,忘记了弹奏。

看着台上的沈若水,陆风澜只觉得心乱如麻,她这才知道自己把沈若水伤得有多深,那是个多愁善感柔弱的男子,他把他的情他的爱甚至他的生命都给了金夙蓝,只是因为自己的无意重伤了他,如果沈若水有什么好歹,只怕自己今生都不会好过。她站了起来,顾不得解释便冲了出去。

青衣等人不敢怠慢也匆忙跟了下去。

看着变色的陆风澜,姬无双无言地起身,走到楼梯边上。陆风澜冲上台子夺去沈若水手中的剑,大声呵斥着。沈若水看到她,凄然一笑,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却喷出一口鲜血,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陆风澜无声地叹了口气,陈太医告诉她,由于大量的吐血,加上心力交瘁沈若水已经伤了心脉,如果不解开心结好好治疗,只怕凶多吉少。开了药自去交给张青云等人,屋里只剩下陆风澜陪着沈若水。

看着面白如纸的沈若水无意识地躺在床上,对这个敏感又柔弱的男子陆风澜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难道自己当真做个接收大员将金夙蓝留下的烂摊子全盘接收?只是对这个沈若水她只有怜悯没有爱情,对着一个不爱的人,她还没那个胸怀去接受。况且虽然自己现在的身体只有十五岁,可是心理年龄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成年女人,对着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不能不说没有心理障碍,那让她有一种犯罪感。

沈若水睁开双眸,看到郡主坐在床边呆呆发愣,记起自己昏倒前看到郡主冲到自己身边,夺下自己手中的剑,大声呵斥自己不爱惜身体。心下酸酸楚楚的,郡主终究对自己还有情意。他伸出手握住了郡主垂在床沿的手。

陆风澜扭过头去,沈若水双眸闪着喜悦的光含情脉脉地看望着自己,想到他不告而别病中执意表演,以致于现在病情加重,心中有气,责怪道:“为什么不听话又跑去表演,你不想要命了是不是?”

沈若水眼圈一红,收回手,半晌才哽咽道:“若水知道郡主不喜欢若水了,若水不想让郡主为难所以才不告而别。”

陆风澜脱口道:“我没说不喜欢你啊!”

沈若水蓦然抬头惊喜道:“郡主仍然喜欢若水?”

陆风澜一滞心道:“坏了,让这孩子给绕进去了!”

见她不说话,沈若水的神情黯淡下来:“郡主骗若水,郡主的心里已经没有若水,若水再呆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请郡主放若水走吧!”说着起身就要下床。

陆风澜拦住他,无奈道:“在我心里你现在就如同一个刚认识的人一样,说不上来喜不喜欢,如果我说喜欢你,那才是真正的欺骗你。”

沈若水睁着那双如小鹿一般柔顺的眼睛看着认真对自己说话的郡主:“那郡主以后还会不会喜欢若水?”

陆风澜看着他期待的目光,很难忍心拒绝他,只能说:“我也不知道。”

两人都沉默了,半晌沈若水拉着陆风澜的手认真道:“不管郡主以后喜不喜欢若水,若水只问郡主一句话。”

陆风澜奇道:“什么话?”

沈若水盯着她的眼睛道:“郡主现在讨厌若水吗?”

陆风澜摇摇头,刚想说话,却被沈若水拦住。

“那郡主是否看不起若水是个伎子?”

陆风澜道:“怎么会呢?”

沈若水心中高兴,将头轻轻枕在陆风澜肩上,说道:“只要郡主不嫌弃若水,若水有信心会让郡主依然喜欢若水的。”双手圈在陆风澜的腰上。

陆风澜想要挣开,却又怕他胡思乱想,只得任他偎在自己身上。

半晌沈若水幽幽地说道:“自从若水成为郡主的人,若水便把自己的性命都交给了郡主。以前郡主与若水开玩笑,说要把若水送人,那时若水便说若水会死的,如果郡主不要若水了,若水也只有死路一条。”

陆风澜心中一紧,不由自主握住了他的手臂,这个少年竟是如此深爱着金夙蓝。

沈若水感受到她情绪的变化,心中一喜,更将身体紧紧贴着她继续说道:“自从那天郡主离开后,若水再也想不到郡主会出事,只是若水身份低贱不敢到王府探望,只能偷偷地向上天祈祷,盼望郡主早日康复。”说到这里声音哽住了。

陆风澜无声地叹息,就是那一天金夙蓝魂断而自己复生。

沈若水接着道:“若水听众人说郡主失忆,真担心郡主将若水也忘了。可是从那以后郡主就再也没来看过若水,若水不得不怀疑,郡主是真的忘了若水。若水只能天天对着郡主送给若水的玉佩流泪,郡主说过,您不在的时候这玉佩就代郡主陪着若水。”

陆风澜取出那块玉佩交到沈若水手中,说:“这回收好了,不要再随意丢弃。”

沈若水接过来抽泣道:“若水不是故意丢弃郡主送若水的玉佩,只是当时若水以为郡主已经不要若水,若水再留着这玉佩只会更加伤心,所以才还回来的。”

陆风澜轻轻拍着他的背道:“怎么又哭了?唉,你呀真不愧叫若水,眼泪真多。”

沈若水惊喜地抬起头:“郡主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陆风澜奇道:“想起什么?”

沈若水道:“以前郡主也爱这样取笑若水,说若水是水做的人,爱哭。”

陆风澜暗想:“原来金夙蓝也曾这样说过。”

摇摇头,说:“还是没想起来,只是见你爱掉泪才这么说的。”

沈若水喜悦的神情暗淡了下来:“其实若水只有在郡主面前才会掉眼泪,因为郡主爱逗弄若水,每次都将若水弄哭了再来哄若水。”

陆风澜无声地笑了笑,这个金夙蓝还是孩子心性,她与沈若水年龄相近,沈若水又对她倾心相爱所以才会这样。如果金夙蓝没死的话,想来她们两个一定会很开心地生活在一起。只是造化弄人,那样一个光彩照人的女子就这样没了!

沈若水接着说道:“若水听到郡主的手下议论着要送我回凤都,若水便知道郡主不要若水了,若水很伤心,也很难过,既然郡主不要若水,若水也不会死缠着郡主不放。若水打算演过今晚这场便自己离开,找个没人的地方一了百了。只是若水没想到郡主会来,没想到郡主还会记挂着若水,虽然郡主说失忆了不记得若水,可是若水能感觉到郡主还是关心若水的,若水看到郡主冲过来时便知道了。”

陆风澜叹道:“你现在是个病人,陈太医一再叮嘱要你休息静养,你不听,现在病情又加重,除了让你回凤都静养还能怎么办?”

听到这话,沈若水急得脸都白了,紧紧搂着陆风澜急切地说道:“郡主,不要赶若水走,若水再也不敢不听郡主的话了,若水要跟在郡主身边,若水不愿再跟郡主分开。”

陆风澜感到他的身子在发抖,因为着急又咳了起来,忙说:“不要急,慢慢说。”

咳了一会,才慢慢平息了下来,沈若水的嘴角又隐隐有了血迹。陆风澜不禁皱眉,沈若水垂着头不敢看她,陆风澜拿手帕给他擦拭。沈若水痴痴地望着她,眼泪禁不住又落了下来。

陆风澜真是败给他了。

见沈若水睡着了,陆风澜小心翼翼地将手抽了出来,给他盖好被子,出了会神,这才轻轻离开了房间。

走出房门,只见皎洁的明月高高挂在深邃的夜空,数点繁星点缀其上,四周寂静无声。

陆风澜在栏杆旁坐了下来,如水的清辉倾撒在她的身上,似披上了一身银色的光芒,抬头望着圆圆的月亮她不禁痴痴发怔。

暗中候着的青衣与张青云看着月下的郡主都呆住了,那个曾经神彩飞扬、意气风发的郡主此刻宛若月下的仙子,脸上的神情似悲似愁,让人的心也跟着忧伤起来。见她半天不动,有些担心,虽说现在已是春天,可是夜里仍然寒气袭人。

二人走上前去,张青云道:“郡主,夜深了还是回屋休息吧!”

陆风澜微微摇头:“我想坐一会,你们不用管我。”

张青云还要劝,青衣拦住了她,示意不要再劝。张青云迟疑着,青衣已经转身进屋,片刻拿了一件披风出来,将披风给陆风澜披上。

陆风澜知道她们担心,可是现在她心中一片混乱,即使躺在床上也睡不着,还不如在这里看星星赏月亮。

想着这半年多的经历,自己好不容易从情伤中拔了出来,不想现在冒出来一个前身的旧情,那样一个多愁善感的少年,对金夙蓝深情一片,他认定了自己也跟定了自己,自己该如何对他?自己不是金夙蓝,如果将错就错取而代之接受他,明知道他爱的是前身,自己又怎么可能会开心?可是如果不接受,就只有眼睁睁地看着他枯萎看着他凋谢!自己的为难之处还无法对人说,说出来恐怕会被认作胡言乱语,搞不好还会被当作妖孽烧死也不一定。

反正现在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将沈若水丢下不管,为了沈若水也为了已死去的金夙蓝,她都要好好照看好沈若水,以后的事走一步算一步吧!

打定了主意便不再为难,这时才感觉到身上有些冷,幸好青衣给她披上了披风,不然又要着凉。有些歉意地看了看青衣与张青云,自己不睡闹得她们也不得安生,说了句:“都休息吧!”便起身回屋。

陆风澜睁开眼时,发现天已经大亮了。听到响动,候在门外的顾霞进来伺候她梳洗。

陆风澜问她:“沈公子好些了没有?”

顾霞道:“回郡主,沈公子已经起来,得知郡主还在休息便说去给郡主准备一些点心,等郡主醒来好食用。”

陆风澜皱眉:“陈太医怎么说?”

顾霞道:“陈太医说,稍微活动一下没什么大碍。”

陆风澜漱了口洗了脸,换好衣服,便听到沈若水在外面问:“郡主醒了?”

玄衣的声音回道:“郡主正在洗漱,沈公子等一下吧。”

顾霞退出去,沈若水端着一个托盘进到屋里,微笑着对陆风澜说道:“郡主,若水做了一些家常饭菜您尝尝。”

陆风澜责怪道:“身体不好怎么不好好休息?”

沈若水心里甜丝丝的,将托盘放在桌上,笑道:“只不过做了一顿早饭,还累不着若水。”说着将陆风澜拉到桌边二人相对坐下。

陆风澜看去,只见一小碗粥,一盘薄薄的小煎饼,一盘鸡丝小炒,一盘炒鸡蛋,一盘清炒春笋,一盘青菜香菇。

陆风澜惊奇地说道:“没想到你还会做这么家常的饭菜。”闻着饭菜的香味不由胃口大开。

沈若水脸色暗淡了一下,低声道:“这都是若水小时候父亲教若水的,这么多年没做,不知还有没有那种味道。”

陆风澜歉意地说:“对不住,让你伤心了。”

沈若水摇摇头:“若水已经不伤心了,如果若水没有被卖,也不会认识郡主,若水很高兴郡主喜欢若水。”

陆风澜无奈地笑笑,问:“还记得你的家是在哪里吗?”

沈若水道:“郡主先吃饭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陆风澜一笑:“啊,我忘了,你有没有吃?”

沈若水笑道:“等郡主吃过了若水再吃。”

陆风澜嗔道:“那怎么行,我们一起吃。”说着便要喊人给沈若水也添上碗筷。

沈若水忙拦着她,开心地笑道:“郡主不要喊人,若水自己来就行了。”说着已经起身迈着轻快的脚步出了房门。

陆风澜苦笑,只为了要与自己同桌吃饭便高兴成那样,这沈若水也痴情得可怜,只是这样一来,自己更是难以将他丢弃了。

不一会,沈若水便又端来一副碗筷,坐在陆风澜对面,陆风澜笑道:“开始吧。”

沈若水清脆地答应一声:“郡主也吃吧。”二人相视一笑便一起动手。

陆风澜自从到了这陌生的金凤皇朝后,虽然在王府里不缺吃少喝的,可象这样家常的饭菜却再也没吃过,那种精美的宴席美则美矣,却少了那种亲切与平常,没想到现在她又尝到了那种家的味道。

看着沈若水带着满足与欣喜的脸,不由发自内心地说了声:“谢谢!”

沈若水看着陆风澜注视着自己,他看得出郡主是真心实意地向他道谢,心里甜丝丝的:“郡主为何要谢若水?给郡主做些吃的是若水的一点心意,若水还怕郡主吃不惯这些粗茶淡饭呢。”

陆风澜笑道:“怎么会,这些很好吃。”

沈若水十分高兴:“郡主喜欢,若水天天做给郡主吃。”

陆风澜道:“那怎么行,你现在还病着,”

沈若水不依:“做这些又不累,郡主您就答应若水吧!”

陆风澜依旧摇头:“不行,等你好了再说。”

沈若水的脸色暗了下来,不一会又高兴道:“是,若水听郡主的。”

陆风澜点点头:“这才对,安心把病治好才是。”说着夹起一张煎饼放到他的面前。

沈若水笑得眯起了眼,他也夹起一筷鸡丝小炒送到陆风澜嘴边笑道:“郡主也吃。”

看着沈若水期待的目光,陆风澜笑着张开了嘴。

一股朦胧的情愫淡淡地弥漫在屋内,一顿普通的早餐让两人之间的距离接近了许多。

吃过饭,陆风澜犹豫着要不要上路,怕沈若水受不了加重病情,陈太医建议等两天再走。沈若水却道他不妨事,可以撑得住。陆风澜权衡一下还是接受了陈太医的建议,再休息两天。沈若水看着郡主,心口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陆风澜想了想,不能就这样一声不响地将沈若水带走,还是要告诉姬无双一声,毕竟沈若水是他请来的,不告而别说不过去。她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沈若水,沈若水低着头,一脸的不情愿。

陆风澜奇道:“你怎么了?不愿意向姬公子告别?”

沈若水抬起头:“郡主可不可以不要亲自去?”

陆风澜问:“为什么?”

沈若水扭捏半晌才低声说道:“姬公子貌美无双,家世又好,若水怕郡主……”说到这里声音低得象蚊子哼。

陆风澜哑然失笑,沈若水见她笑更是羞红了脸,背转身去一跺脚:“郡主取笑人家。”

陆风澜忍住笑,说道:“你当我是什么样人,见一个爱一个的?”

半晌沈若水才黯然道:“郡主若不是如此怎能会受伤?怎能会忘了若水?”

陆风澜说不出话来,她倒忘了金夙蓝是什么习性了。

见她不说话,沈若水以为她生气了,忙转过身来忍住委屈道:“郡主不要生气,若水错了,不该使小性让郡主为难。”

陆风澜看到他强忍住泪水还不住地道歉,心中很是难过,想到自己前生为了李震亭所受的煎熬那种撕心裂肺般的痛苦,不禁拉着他的手道:“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你伤心了。姬无双再美也不是我想要的,你好好在房里休息,我安排一下,这样走了才安心。”

沈若水抬起头,看着郡主认真的脸,那是他梦寐以求的承诺吗?他应该欢喜的,为什么他只想流泪呢?

陆风澜看着沈若水泪流满面,刚要说他,不想沈若水紧紧地搂住了她,伏在她肩上痛哭起来。

听着沈若水的哭声,陆风澜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那是喜悦的泪水,那是得尝所愿高兴的哭声,所谓喜极而泣便是如此吧。虽然她现在还不能接受他的爱,可是对他的怜惜却已经让沈若水受宠若惊了。

待沈若水哭了一会,陆风澜才笑着说:“别哭了,再哭我就要喊救命了。”

沈若水这才止住了哭声,不好意思地背过脸去,低声说道:“郡主又在取笑若水。”

陆风澜笑道:“你看我的衣服都被你哭湿了,可不是要喊救命了?”

沈若水闻言扭过头看时,果然郡主的肩上湿了一大片,更不好意思了,忙道:“若水帮郡主换下来。”

陆风澜止住他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唤来张青云找出干净的衣服,沈若水不好意思呆在屋里便转身走了出去。

陆风澜对张青云道:“等会儿去拜访一下姬公子,将沈公子的事向他交待一声,另外将此事传信给我母亲,说我决定将沈公子带在身边,请母亲向那个什么楼——”

说着询问地看了看张青云,张青云忙道:“回郡主,是天香楼。”

陆风澜点点头:“哦,天香楼!请母亲向天香楼交涉一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想着自己离开了王府还要给安靖王找麻烦心里很过意不去,摇摇头,无奈地叹口气。

张青云一一应下。

沈若水看着陆风澜欲言又止,陆风澜问他:“你想说什么?”

踌躇再三,沈若水还是说了:“若水无意中曾听义父提到过,天香楼背后的靠山其实是姬姓世家,姬家与锦王好象有来往,传闻锦王与安靖王不和,郡主还要小心才是。”

陆风澜奇道:“哦?这锦王是什么样人?”

沈若水知道她失忆也不奇怪,便说道:“锦王也是先帝的女儿,当今圣上即位后便离开凤都回了封地,至于为什么与安靖王不和若水也不知道,郡主可以问一下身边的人。不管怎样,姬家与锦王有来往还是小心的好。”

陆风澜道:“放心吧,我只是将你要与我一起走的事告诉姬公子一声,以后不再与他们来往便是,再说他也不知道我的身份。”

“可是……”沈若水懊悔地顿足:“可是姬公子已经知道郡主的身份了,都怪若水,不该将郡主的身份告诉他,可是当时若水心乱如麻,一时不慎说出了郡主的身份。”

看他眼圈又发红,陆风澜忙道:“说就说了,也没什么大不了,难道他还能明目张胆地为难我?”

沈若水拉着她担心地说:“若真是光明正大找麻烦也不怕,怕的是暗中捣鬼。”

陆风澜拍拍他,安慰道:“放心吧,我身边的护卫都是皇上与皇太女还有母亲精心选派的,不用怕他。”

想了想又问:“你义父是谁?”

沈若水道:“义父便是天香楼名义上的老板,义父待我很好,从不逼若水做那些羞耻之事,若非有义父担待,若水不知被糟踏成什么样子了。”

陆风澜问道:“你就这样跟我走,他会不会怪你?”

沈若水摇摇头:“义父不会怪我的,他会替若水高兴有了一个好归宿。”

陆风澜苦笑,看来这沈若水是死心踏地跟着自己了,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转念又一想,既然天香楼的幕后老板是姬家,那姬无双会不会趁机用沈若水来交换弹簧的制作方法?如果他当真不放沈若水,难道还与他翻脸不成?心下踌躇,脸上便带了出来。

沈若水不明所以,问:“郡主在为难么?”

陆风澜顿足:“唉,真不该为了贪图享受去做什么弹簧,如今只怕会有波折。”

沈若水不明白:“弹簧是何物?”

陆风澜解释了一番,又将青衣等人的想法说了,沈若水变了脸色,他紧紧抓住了陆风澜的胳膊,急切道:“哎呀郡主呀,这可是事关重大,万不可让外人知道。”

陆风澜道:“这倒不怕,我只说了弹簧的功用,没说其它。”

沈若水看着陆风澜,陆风澜奇怪道:“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沈若水红了脸,低声道说:“郡主受伤后与以前大不一样了。”

陆风澜感兴趣地问:“哦?那你说说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沈若水腼腆地说:“若水说错了郡主可不要生气。”

陆风澜道:“你说吧,我不会生气。”

想了想,沈若水才说道:“若水觉得郡主不象以前那样有魄力,处事果决,象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再让人害怕了。”

陆风澜心中一跳,微笑着问:“难道你以前怕我?”

沈若水点点头又摇摇头:“开始若水很怕郡主,跟了郡主后虽然不那么害怕,可还是有些担心。”

陆风澜问:“那现在呢?”

沈若水脸又红了:“现在若水一点也不怕郡主了,反而觉得郡主变得和蔼了许多,令人不由自主地想去亲近。”

陆风澜沉默片刻,才又说道:“把以前的事说一说,让我听听。”从沈若水口中肯定能得出一个比较真实的金夙蓝的。

在沈若水柔柔的话语里,一个不同于其她人描述的金夙蓝渐渐浮现在她的眼前。

陆风澜一行人来到姬家,早有人进去通报姬无双,姬无双迎了出来,将陆风澜等人让进客厅,宾主落坐后,陆风澜将来意说了一遍,姬无双有些意外,笑道:“既然沈公子愿意跟陆小姐走,无双也无权拦着,只是沈公子是无双请来的,如果沈公子就这样走了,只怕无双不好跟天香楼交待。”

陆风澜知道他是有意为难,也不说破,便道:“这事也不难为姬公子,只因为若水是姬公子请来的,所以风澜才特来知会一声,至于其它的事,自有风澜与天香楼交涉。”

姬无双微笑道:“既然如此,无双也无话可说。”

端起茶杯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慌乱,他想不到这位臭名远扬的郡主竟会对沈若水这一风尘男子如此上心,又是气恼又是不甘。自己比起沈若水不知强了多少倍,为什么就是引不起她的注意?

陆风澜站了起来准备告辞:“风澜多谢姬公子对若水的照顾,余情容当后报,风澜要告辞了。”

姬无双挽留道:“陆小姐真是性急,这样吧,昨天陆小姐也没喝好,今天无双再设宴请陆小姐与沈公子,一来为沈公子庆贺,二来也为二位送行,还望陆小姐不要推辞。”

陆风澜道:“这怎么行,昨天已经叨扰,要请也是风澜请,谢谢姬公子对若水的照顾。”

姬无双正中下怀便顺水推舟道:“既然陆小姐说了,无双也不推辞,今晚无双就在醉仙楼静候陆小姐与沈公子的大驾。”

陆风澜想不到他会如此不客气,只是话已出口也没有收回的,便道:“既然如此,我们晚上醉仙楼再见。”

回到客栈,沈若水听后若有所思地看着陆风澜,陆风澜问道:“为什么用那种眼光看我?”

沈若水垂下眼帘,手指在桌上胡乱画着不肯说话。

陆风澜更是奇怪,追问道:“你怎么了?不高兴?”走到他身边坐下。

沈若水抬走头幽怨地看着陆风澜:“郡主是否认为若水是个爱吃醋的小气之人?”

陆风澜摸不着头脑了:“为什么这样问?”

沈若水叹了口气:“郡主当真对姬公子没有半点心动么?”

陆风澜失笑:“你怎么会这么想?难道我有对他做出让人误会的举止?”

沈若水摇摇头:“郡主没看出姬公子对您不同一般吗?”

陆风澜不以为然道:“他只不过是想得到我所提到的弹簧罢了,而我已明确告诉他不行,这有什么可奇怪的?”

沈若水将头靠在陆风澜肩上,好一会才又说道:“可是若水却感觉到姬公子对郡主有着不同寻常的兴趣呢!”

陆风澜好笑道:“那怎么会?想我的名声并不好,他一个名门大家的公子躲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对我有兴趣?你多心了!”

沈若水低声道:“姬公子一向心高气傲,对人不假辞色,怎么会对郡主的再三推辞而放低身段多加挽留?再说,若水只不过一个身份低贱的伎子,虽然跟着郡主,却也是无名无份的,他怎么肯为了若水来设宴庆贺?若说他对郡主没有想法若水怎么都不会相信!”

陆风澜这才明白,原来是沈若水的自卑心理在作怪,不禁笑着安慰他:“什么低贱不低贱的?若说低贱只有那些不自重自甘随落的人才是低贱,虽然你身在烟花之地,却不肯随波逐流,仍然保持着一颗纯真的心,这比那些满口仁仪道德却行苟且之事的伪君子高贵得多。不说他姬无双有没有对我有什么想法,我只知道他并不是我所喜欢的,所以你大可放心,无论他怎么样,我也不会动心的。”

这一番话只说得沈若水泪流满面,他从不知道郡主的心里是这样看他的,以前对郡主的迷恋他以为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他知道郡主心里爱的另有其人,他不敢问也不敢想,他只求郡主能让他留在身边爱她看着她他也就心满意足了。如今听到郡主如此评价自己,他知道自己没有所托非人,郡主是值得他以性命来爱的人。尽管郡主的心中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他也不再害怕不再自卑了!

陆风澜半天没听到沈若水说话,低下头看时,只见他闭着眼已哭成个泪人了。心中大叹:“我的妈呀,他怎么又哭了!”

陆风澜拍了拍他:“怎么又哭了?”

沈若水擦去泪水道:“若水是高兴的,若水从来不知道在郡主的心里是如此高看若水,一高兴便哭了。”

陆风澜道:“你啊,眼泪真多,以后还是不要动不动就哭了,不然人家还以为我欺负了你。”

沈若水不好意思道:“是,若水记下了,以后再也不会轻易流泪了!”

陆风澜笑着说:“我看到过一个故事,说是天上的一株仙草快要枯死了,被一个神使用神水浇灌后救活下来,仙草化成了一个仙女,她对神使说‘我没有神水报答你,便用我一生的眼泪还给你吧’仙女下到了凡间成了一个孤女,神使也到了人间成了一个大户人家的公子,是孤女的表哥,孤女被接到表哥家来,二个人相爱了,可是孤女最爱哭,只要两人在一起,不管怎样总会流眼泪,最后表哥与其他人成了亲,孤女在他们成亲的夜晚哭干了眼泪就死去。”

陆风澜想着《红楼梦》中降珠仙草以泪还情的情节便当作笑话说给沈若水听,笑他就象林黛玉一样好哭。

沈若水听得如痴如醉,追问道:“那为什么他们没有成亲呢?”

陆风澜道:“因为那公子的家人不同意。”

沈若水又问:“为什么不同意呢?”

陆风澜笑道:“因为她好哭啊!”

沈若水不说话了,半晌才轻声说道:“真可怜,她好哭大概也是因为担心不能得到心爱之人吧!”

陆风澜想了想点点头:“是啊,就是因为担心,所以才不停地吵闹,一吵便要流眼泪了。”

沈若水叹息一声:“她终归还是失去了心爱之人,原来她心中早已知道结局所以才不停地哭,不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当真还不如死了的好!”

陆风澜听他又伤感起来,忙道:“这只是一个故事,不是真的,可别往心里去。”

沈若水道:“若水知道,只是替她难过。”

陆风澜笑道:“当真应了那句话‘听书流泪替古人担忧’了!”

沈若水红了脸:“郡主又在取笑若水呢!”

陆风澜笑着说:“谁让你又触景生情!”

沈若水道:“若水比那仙草幸运,因为若水跟了郡主已经达成所愿,所以若水不会哭死的,若水以后要笑,天天笑,若水也让郡主天天高兴。”

陆风澜心下感动,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已经不是金夙蓝了,但他的深情依然让自己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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