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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清栖坐在地上, 微昂着头,心动又痴迷地看着卓知微,可不听使唤的双腿又让她无法追上去, 脸颊气鼓鼓。
突然眼里闪过小狐狸般的狡黠, 紧蹙眉头, 抚摸自己的腿:“嘶,好疼……”
演技着实低劣不堪,可偏偏卓知微信了。
她慌慌张张地蹲下去, 把旁边的轮椅扶起来,又去扶地上的女孩,满是自责:“没事吧。”
贺清栖瞬间笑起, 很是得意,一把拉住卓知微的手臂:“被我抓住了吧。”
“贺清栖!”卓知微佯装恼怒地瞪她,攥成拳, 想要挣开,却像是被钳子钳住了一般。
她们纠缠了一会儿,卓知微却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 美目微睁, 脸颊微红。
贺清栖心动的不能自已, 突然柔下神情,抬头望着卓知微:“知微, 你叫我栖栖好不好。”
卓知微愣住, 也不挣扎了, 无奈浅叹一口气, 低身抱住她, 把她拖上轮椅, 又半蹲, 细心为她掸着身上的灰尘,心疼地替她浅浅柔着膝盖。
不知过了多久,眉心抽搐着,抬头看她:“疼不疼?”
贺清栖缓缓摇头:“刚刚骗你的。”抚摸上她的脸颊,摩挲着,那个人就这样蹭着她的手心。
贺清栖的心底徒然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无奈,心里酸酸胀胀。
“这么多年,值得么?”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的。”卓知微坐在地上,伏在贺清栖的膝盖上,贺清栖使出浑身的力气,从地上勾起刚刚她送来的外套,腰都差点闪了,而后盖在卓知微的身上。
听那个人喟叹着:“只要是你,做什么我都甘愿。”
贺清栖的喉咙耸动,密密麻麻的酸涩涌上喉咙,她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卓知微的后背:“知微啊。”
“嗯?”
“你可以给我讲讲我们的故事么?我想听你说……”
卓知微眼角弯出一道细纹:“你不是都知道了么?我们没有故事,一直是我的单恋而已。”
贺清栖摇头,如鸦羽的眼睫乖乖巧巧地在脸上打下阴影:“怎么会没有故事,无外乎是某些细节,外人不知道罢了。”
“微微。”她突然换了个称呼:“你愿意把你的秘密,告诉我么?”
卓知微轻笑一声,心软地一塌糊涂:“也算不上是秘密,只是一些我聊以慰藉的记忆吧,如果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那是她做过的最美好的梦,这些年时常被她回忆起,现在想想也只像是昨天发生的事情。她渐渐变得失神:“就从,我们的相识说起吧……”
贺清栖就这样借着月光,听她的女孩把一切娓娓道来,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一下一下抚摸她的长发。
“……后来我决定,要忘了你,临走前,我问了你一句话。”
“是什么?”
“你会因为一个人是第三者的孩子,就讨厌她么?”
贺清栖顿了顿,随即疑惑:“为什么会问我这个问题。”
“因为啊……”卓知微垂眸,浅浅地笑了:“因为我的母亲是第三者,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我的父亲是出轨男,她不负责任,明明有了妻子和女儿还要招惹我的母亲……”
她忽然顿住,抿了抿嘴唇,半天才叫出那个她想了很久的称呼:“栖栖。”
她忽然仓惶又卑微:“这样的我,你还喜欢么?”
贺清栖的心像是被什么震动了一样,她忍不住地想,那时她的回答是怎样的?她有没有伤害过卓知微,她拼命地在脑海中找寻那些记忆,却还是一片空白。
她想不起来。
她面色带着几分痛苦,眼眶也红了,不知道为什么卓知微要对她的身世那样在意,又忍不住心疼她的仓惶。卓知微的原生家庭是不幸的,她为此无比痛恨又羞耻,那她死去的那些年,卓知微是不是就这样孤身一人?
像是今晚一样,捏着一只酒杯,静默地望着月光,可那是她不在,卓知微的周身只会围绕着死寂,只有影子可以陪着她。
“喜欢。”贺清栖喉咙干涩。极尽柔情地摸着她的头发:“不论你是第三者的孩子,还是第四者,第五者……我都喜欢你。”
“那是你父母的错,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不管曾经的那个我是怎么说的。知微,我不会。”
卓知微闷闷地“嗯”了一声,脸颊蹭了蹭贺清栖的膝盖。
她没有说那时的贺清栖是怎么说的,到了今天,已经完全没有必要了。
她抬头看着远方的月,这一次,她会幸福么?
会吧。
毕竟这个人,是她爱了二十年的贺清栖。
地下凉,她们又靠了彼此一会儿,贺清栖忽然开口:“冷不冷,我们回去吧。”
卓知微点头,满是眷恋地又蹭了蹭她的腿,而后站起身,绕到贺清栖的身后,缓缓地推她回了房间,肩膀上还披着贺清栖给她的外套。
听过卓知微略显沉痛的故事,刚刚有了女朋友的喜悦也被冲淡了不少,贺清栖坐在轮椅上,不止一次地下定决心,一定会好好地对卓知微。
她会给卓知微一切她想要的。
她也忍不住地自嘲着笑,若是当年对待方萱遥,她也是这么个想法,那可就糟糕了。
……
party还在进行着,作为主角的贺清栖却躲在角落里,不断给她的女朋友投食。
“微微,你太瘦了,再多吃一点。”
卓知微先是一愣,随即似笑非笑:“我受么?”
贺清栖点头如捣蒜,又用上哄小孩子的语气,诱哄道:“来,啊……”
柴旭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们跟前,神情古怪地看着贺清栖,又看着卓知微。
贺清栖奶凶奶凶:“你瞅啥!”
柴旭忍不住轻笑一声,十一年已经足够曾经那个跟在贺清栖身后,“栖姐”“栖姐”的大男孩长大了。
他穿着得体的西装,左手背在身后,饶有风度道:“你们这是……假戏真做了?”
贺清栖小脸瞬间红了,忍不住回想起刚才在阳台的场景,低头,又忍不住地欢喜,想要和自小的好朋友分享:“你怎么知道?”
柴旭挑了下眉,示意她的嘴唇。
贺清栖没有反应过来:“啥?”
卓知微也不禁看了过去,顿时耳尖红了一片,好在她高冷的气场足够强大,才没有让别人观察到。
她低下身,头发自耳后滑落,像是慢动作,有种别样的美感。
她挑着贺清栖的下巴,拇指在她沾染红色的嘴唇上摩挲,面上仍是淡定自若的模样。
柴旭几乎要惊掉了下巴,这还是那个高岭花么?
贺清栖被她噌的心跳如鼓,浑身都软了,目光迷离地注视着她的眼,她的鼻,最后定在她的唇上。
“咕噜”一声,她咽了口口水。
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更是忍不住一颤。
她无比清晰地感受到,她对卓知微……
产生了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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