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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老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两天你都等不了，还能干啥。”
晏宁耸了耸肩，闭了嘴。
这时，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祁夜忽然开口，“范老，我这边还有一事想问。”
范老道：“你问吧，我不一定会回答。我治人病看缘分，回答问题也是一样。”
啧啧！
这小老头子，还真不是一般地傲娇。
放在在听他将他过去的故事，遭遇时，苏星洛还对他产生出来的怜悯、同情，被他这么一折腾，所剩无几了。
祁夜问道：“不知范老可知道，星洛所佩戴的这个蓝鹰玉到底有什么功用？”
他心里曾经揣摩过数次，最愿意相信的就是这玉也跟南星这边什么古老的秘术有关，可以产生诸如封印记忆和悟性之类的奇效。
可谁曾想到，范老的回答却是，“唔，没什么用，就是订娃娃亲的信物。”
噗……
祁夜差点没吐血，他不问还好，这一问倒把自己弄来套起了。
这不真坐实了追清泽和苏星洛有婚约？他倒成了名不正、言不顺，抢亲的了。
苏星洛都暗暗抿唇好笑。
尴尬谈笑间，追清泽的表情却微妙的变化着。从欣喜到好奇，到尴尬。
这时，范老又开口了。
“刚才不是有人想知道那莹绿色的究竟怎么回事么？”
晏宁睁大眼睛，头点的跟捣鼓蒜似的，“我，我，是我问的。”
“呵呵！”范老又卖了个关子，他说：“我的秘密可不是随便给人说的，除非你们谁答应我一个要求。”
“咳咳。”苏星洛暗嗤了一声，“老家伙的要求还真是多。”
晏宁：“什么要求？”
范老：“老夫研究药物、秘术二十余载，如今面容、身材上看着虽然是返老还童了，但内里只有我自己知道，不足十年了。”
他叹了口气，方才眉飞色舞的神态也敛了起来，转为仿似经历世事沧桑凉薄的淡然。
“老夫别无遗憾了，余生就只差一位徒弟。”
“你想收徒？”晏宁惊道。
在座的这些人，要么是执掌一方的城主，要么是心怀天下的国君、大臣，谁愿意陪他在这荒山谷底当一个闲散药仙儿哦。
况且，他自己都说了，传承他们药仙儿的衣钵还得对天启誓，终身不得离谷。
晏宁忙摆手，“我不干。”
祁天也夸张地往后退去几步，“别选我。”
苏星洛和祁夜没说话，但眼神告诉他，他们明显是拒绝的。
剩下一个追清泽，若有所思半晌，然后答道：“我可以。”
苏星洛忙朝他使了个眼色。
朝中还需要你呢，还有躺着的墨染，她怎么办？
祁夜倒是隐隐一笑。
他若是肯留下来，倒是极好。
追清泽没有理会苏星洛的暗示，虔诚地朝着范老行了个抱拳礼，“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范老眼睛都笑开了话，里面透亮透亮地发着光。
“那就这么说定了？”他伸出小指头来，将追清泽的小指头勾过去，“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额……
他还真是个老顽童。先前说自己就是澜沧国的范亦将军，想必是捏造出来的话本吧？
山中日月，转瞬即逝。
苏星洛他们在范老的谷底，游游山、玩玩水、逛逛村子，很快两日就过去了。
她迫不及待地想去看看曲墨染。
赶到她房间时，她已经站了起来，在追清泽的帮助下，正在屋子里缓慢地走动。
她在榻上躺了也有十来日了，重新走动，总归不那么灵活。
“墨染！”苏星洛唤道。
墨染却始终低着头，毫无反应。
苏星洛不免觉得奇怪，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身边，“墨染！”
她又叫了一声，可曲墨染还是没有反应。
她回看追清泽的表情，复杂无比。
“她怎么回事？”苏星洛问。
追清泽抿了抿唇道：“她人虽是苏星洛，但这神智似乎并没有回来。”
“什么！”苏星洛火冒三丈，“范老头儿不是志得意满地说，他把她治好了么？现在这样叫治好了？她不过从一个躺着的活死人，变成了一个行走的……”
最后三个字，出口的瞬间，她顿觉不妥，于是又收了回去。
追清泽有些哀伤地垂下眸子，“能走动，也算是活过来了。范老说，后续能不能让她恢复神智，学会说话、笑和哭，可能还需要漫长的时间。”
“难怪你会答应他留下来当他徒弟。”苏星洛恍然大悟，“他是不是早就跟你说了这效果的？”
追清泽点点头，“嗯，说过。”
苏星洛愤愤道：“你就不怀疑，他是为了要有人传承他的衣钵，故意不把曲墨染完全治好？我们吃他的亏，上他的当还少了么？那老头子，鬼主意多的很。”
追清泽眼底深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微微翘了翘唇角，“其实，就这样和墨染一起隐居在这无世无争的世外，也好。”
他目光扫向木讷的曲墨染，满脸的欣慰。
“那梦梨怎么办？她还那么小，总不能让她同你们一道也来这谷底。”
“梦梨……”
提到梦梨，追清泽脸上浮现出难掩的愧疚，“我记得公主曾说，会把梦梨当成自己的孩子一般看待。”
“不是吧，你好好地活着，却要把她托付于我？”苏星洛完全无法理解现在的追清泽。
在她心里，他一直是个清风朗月，有责任心，忠诚不二的一个人，怎么会连自己的孩子都不管了？
良久他才解释道：“梦梨心里对我一直有怨，她的娘亲因我而亡，我实在无法面对她。”
那日药丸的事情，他一直不能释怀。
他一看见追梦梨就会自责，是他识人不端，是他学艺不精，是他对不起她娘亲，对不起她。
他将自己关在炼药房里几日，既是在为曲墨染寻找方法，也是在逃避她--追梦梨。
“你是说你之前没好好对她娘亲的事？”苏星洛讶异地问。
追清泽痛苦地吞了口唾沫，似不想回忆。
“并不是。”
若他只是没有珍惜她，可能他心里会遗憾多过于愧疚。可她却因为误服了本来大巫师用来毒死他的药，而他自命医者非但没有救她，反而还间接害死了她。
这些痛苦，他又如何能跟旁人提及。
梦梨如果跟着他，他根本没办法面对她，梦梨也不会幸福的。
“你知道的，我跟她娘亲之前没多少感情，山中清苦，我和墨染……”他有些语无伦次。
一抹失望从苏星洛眼角划过。
都说男人有了新欢就不顾旧爱，果真不假。她万万没想到，她一直视为兄长的追清泽竟然也是这样的男人。
为了长久陪伴新欢，竟然会不要自己的孩子。
“那若是梦梨问起，我该如何同她说？”她愤愤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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