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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有些破旧的老房子内，宝田坐在家里的炕上，看着桌上放着的村里给的五万块钱和方晴怡给的五万块钱，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村里的我明白，这方……方总是谁啊？她怎么愿意投我呢？我这啥也没有啊。”
沈子云是不能直接投钱的。只要他投钱了，他就陷入其中，到时会有很多人找他帮忙。失去中立性的他，也就不再方便的出主意了。
“这你不用管。”李天喜说：“你只要负责养殖就行。”
“要是赔了……”刘宝田还是犹豫，“我现在这日子还行。”
李天喜说：“还行？是，在村里还行。你要是从兜里掏出一张红票，我再给你一张。”
“媳妇管的严……”
“别当着李书记瞎说。”刘宝田的媳妇金二妮说：“我要是有，肯定给你。”
“刘宝田，刘大哥。”李天喜说：“我都保证了，亏损归我，你还怕呀？”
“干不好不是坑人吗？”刘宝田说：“谁家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原来书记你和我说的是养鸡。养鸡就养呗。可你没说是养野鸡啊。咱这八百年都没出一个养这玩意的。”
“所以要变啊。”李天喜说：“行不行给个痛快的。”
金二妮说的：“怕啥？咱就干呗。有村里支持，李书记包票，有啥怕的？”
“嫂子比你都像个爷们儿。”李天喜真是恨铁不成钢，“别的村，争这个致富带头人，都干急眼了。到你这，给都不要。”
“那就弄。”刘宝田说：“干呗。”
“这就像样了。”李天喜说：“行了，我走了。合同到村部签。”
“李书记……”刘宝田战战兢兢的问：“赔了真算你的？”
“我……”李天喜狠狠的点了点头，从牙缝中挤出来“算我的。”
“下午，我上村部签字。”刘宝田说道。
李天喜从房子门槛跨过，走了几步刚来到刘宝田院子的生锈铁门钱。
刘宝田说道：“李书记，这事……”
“算我的！”李天喜要疯了。
“不是。”刘宝田问：“我是想问，技术从哪学？”
“沈子云给你找了地方。”
“这个钱……”
李天喜闭着眼，感觉头重脚轻。他被气得要爆血管了。“十万块钱，挤不出来学费吗？”
“有，有……”刘宝田被李天喜吓得，他也不敢在吱声了。
晚上回到家，李天喜和姚琪手挽着手来参加沈子云的饭局。他们夫妻来到酒店，方晴怡和沈子云已经在桌上了。
李天喜说：“我们这是沾了晴怡的光。”
“我小气吗？”沈子云问。
“不小气。”李天喜说：“‘抠’是最准确的了。”
方晴怡笑道：“出了五万块钱，不得请我吃顿好的？”
沈子云笑着说：“要是赚钱了，我怕你对我感恩戴德。”
“我没那么想。”方晴怡说：“加上银行利息，能收回来就行。”
姚琪问：“子云，养野鸡真能赚钱吗？虽然很多养野鸡的都赚钱了，可我担心洪河村这地方和刘宝田。供应市内的饭店，得多久才能赚钱？”
沈子云说：“盈利得几年。刘宝田的规模，现在大不了。”
“那为什么还选他呢？”姚琪不了解。
“选他，除了有条件以外，还有示范性。”沈子云说：“洪河村的‘变’本来应该是循序渐进的。可那不知道是多少年。想猛的转变，就要给周围的人下猛药。刘宝田，懦弱、胆小还怕事。他要是都能扶持起来了，喜子的下一步也好干。当然，我的下一步也好干。”
方晴怡放下菜单看着沈子云，她很有兴趣知道沈子云背后的想法。
“刘宝田的养殖规模不大，供应市内不行，但是供应蓝蛛山村的农家乐足够。”
沈子云不仅仅是看了洪河村，还看了周围的村子。
蓝蛛山因为鱼塘和湖畔山庄，隐隐要成为周末一日休闲的地方。除了湖畔山庄挨着鱼塘的农家乐，周围靠着街道的院子，也好几家准备做农家乐。整个蓝蛛山村的村民都在靠向这个方向。
李天喜一拍手，“周围有这么一个市场，刘宝田的鸡只要养好，真的不愁销路。”
李天喜转念一想，“子云，这是不是还是‘靠’呢？现在‘靠’蓝蛛山村。”
沈子云解释说：“这个‘等’和‘靠’，是被动的。主动的叫整合资源。将你手里有的，交换别人没有的。洪河村没有的，就得将视角向外看。蓝蛛山村是市、县、镇都重视的模范村，投入的力度很大。洪河村可以趁势拉动一下自己，将蓝蛛山村有的，变成你有的。所以我不建议洪河村的村民卖鱼。”
沈子云的这个话，看似玩笑，实则是有逻辑的。蓝蛛山村地势低洼，有水塘，旁边还有水库。到蓝蛛山村钓鱼的、游玩的客人是很多，蓝蛛山村的鱼塘里就有鱼。他们还需要你洪河村的吗？
蓝蛛山村缺的，就是山上的东西。
方晴怡笑道：“沈子云，你还真是不一般啊！有河鱼还不够，还给他们送养的野鸡。按照我们的菜谱，鸡是不是还的炖点什么？”
李天喜笑道：“蘑菇！是蘑菇！野鸡炖蘑菇，铁锅炖大鱼，这菜就齐了呀。”
沈子云笑道：“先从小处做起。下一步，找几个会养蘑菇的。”
“那没问题。”李天喜说道：“这也不少收入啊！依托蓝蛛山村，洪河村里的集体经济这不就起来了吗？”
沈子云说：“先别走漏风声。这事一起，其他村民也做，周围的村子也做，我们就没有优势了。刘宝田那，要让他快点。进来的鸡，不能都是鸡苗，要养大一些的。最好在这几个月不到就能卖的。洪河村的山是不美，但东西够野鸡吃的。”
李天喜问：“蘑菇呢？什么时候做？”
沈子云“菌株的事我选了几家，你作为村里的第一书记去联系。我参与不合适。刘二强那边，先瞒着。”
“这……”
沈子云说：“我无意贬低别人，但刘二强这个人，有私心。等时机到了在和他说，否则他一掺和，容易前功尽弃。”
李天喜知道，沈子云这是连“菜”都为蓝蛛山村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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