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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成为什么要在岳城这边先开。
第一岳城书院全国闻名, 这边的学生又多,他自己在这里生活了两年,大家平时吃什么他大概能摸个底。
而且这边还有阮庆之帮他看着,待他回了京城, 这边不至于被人钻了空子,
等这边运作正常了, 再在京城开一家。
他手上目前有七八千两,京城即使如今再不行, 底蕴还是有的, 无论是铺面还是宅子,价格都比岳城要高上一些。
所以,在岳城开是目前最稳的。
而且他也不自己开,他要拉个合作伙伴。
顾四笑道:“我知道,你小子看着一幅老实相, 其实一肚子的坏水。”
苏成笑道:“承蒙夸奖。”
开铺子的事一定, 苏成就没闲下来。
本来说要来这里喝粥吃米粉的秀才们,如今能活蹦乱跳的并不多。
不过大家还是按约定的时间来了。
王沐经过两三天的休息, 人总处划缓了过来,整个人瘦了一圈不说,还脸色比以前更白了,曲秀才看到他,也吃了一惊, “你这是大病了一场?”
王沐苦笑, “我身子本来就不大好,从小便怕热。”
曲秀子苦笑, “我也算差不多, 这次多亏了苏兄的解暑丸, 才算是熬过来了,回来头疼了两天。”
大家的情况谁也不比谁好。
能像苏成一样活蹦乱跳的就更少了。
当初在贡院说要过来喝粥的,也就七八个人,如今还真是全集了,大家或多或少都生了点小病。
说到生病,便有人感慨,跟自己一个客栈的老秀才没能熬过去。
如今已经被家里人拉走了……
另一位则道,跟他一起来的一个同乡,也因为中了暑气,又没钱把大夫提前请好,耽搁了,如今也是奄奄一息,吊着命呢。
一圈说下来,大家先前相聚的喜气一下子就散了。
曲秀子话多,性子也活跃,见大家情绪都不高,便笑着问苏成,“苏兄这是如何调理的?可有什么法子?”
苏成笑道:“没什么法子,不过我这里有套拳法,教教大家,没事的时候一天练上一会,虽然不能上战场杀敌,强身健体也是不错的。”
那拳法是他结合虎子教他的,加上广播体操,和自己这些年练武的心得,揉和在一起,平时没事的时候练练。
打架用不上,但是拉伸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很有用。
再加上他平时有练仰卧起坐和俯卧撑的习惯,传说中的六块腹肌,已经出来了。
大家吃吃喝喝,聊聊天,不知不觉便到了下午。
苏成送走客人,又回房开始画他的室内效果图。
他是按三室图画的,哪里摆放什么,都画得清清楚楚,顾四望着他画的俯视图,禁不住惊奇道:“你这是从哪学的?我居然能看懂。”
苏成将填好桌椅的左视图给他,道:“这张呢?”
顾四结合俯视图一对比,更清晰了。
苏成手上目前还在画主视图,等会他想画个效果图,这几天他一直在琢磨这事。
现在等榜期间,不说焦虑吧,心情肯定是无法平静的。
还不如找点事情自己做,除了画图,他便是跟顾四出门,跟相熟的秀才一起聊天,在茶楼打听一些消息。
回来便自己熬粥。
这些日子,他们每天早晨起来,都是不同味道的粥,配上小菜,偶尔会来一碗米线。
不止勾来了王沐,还勾来了许家的两个孩子。
苏成把自己这几日做的粥的食谱都一一记录了一下来,待回去后,再让孙嬷嬷照着做,再让她给些意见。
如今虎子家的那小胖子,也有八九个月了。
他本以为三丫会在家专心带孩子,孙嬷嬷有了孙子,也会减少工作量。
后来才知道,他想错了。
人家有了孩子干劲更足。
苏成想了想,孙嬷嬷自他五岁到顾家,跟了他差不多十年了。
三丫也是一道来的,这份情谊极为难道,就是不论功劳还有苦劳,若是京里的铺子开了,他想给虎子一点分红。
这事还没跟任何人说,主要是他那铺子也不知道顺利不顺利呢。
这些事,他这些天都过了一遍。
后来又画了几幅画,是按照上辈子墙上挂的三联画那种方式画的。
虽说是国画吧,但是又偏向工笔,颜色方面用的极其大胆,更偏向于写实的油画。
苏成这边忙了小半个月,终于在八月三十这一天,乡试出榜了。
临近出榜,他便越是静不下心来。
前一天早晚上大半夜没睡,第二天,天不这便起了,苏三爷起来的时候,看到他正在院里打拳。
自打苏成跟李五承诺中了举人便去提亲。
苏三爷虽然心里高兴,可他知道,苏成可能心里并不痛快。
喜欢不喜欢这还别说,被逼着娶亲这事,本身就是一种很不令人开事的。
今日面临着成功与失败。
同样,也面临着这门亲事的成与不成。
苏三爷道:“你怕不中?”
苏成老实点头,“若是中了,我觉得自己这些年的努力没白费,若是没中……”
后面的话他说不下去,他私心里还是有些承担不起失败的。
相比与,跟李五成亲,若榜了,他更不想接受。
苏三爷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背,这一抬手,才发现,苏成又长高了一截,原先瘦弱的肩,如今不但厚实了,而且高度也拔高了不少,他已不能轻轻松松地拍下去了。
苏成见他爹发呆,抬头与之对望。
这一看,苏三爷更惊,他居然要微微抬眸。
他本身就长得不矮,苏家的人都随了苏老将军,身高方面即使在北方都属于傲视群雄的。
苏成跟他爹聊了一会,心情放松了不少,而且这时间,人家榜还没贴出去呢,他也不能拉着人去看榜,只能去厨房做点东西吃。
这么一顿吃吃喝喝,就听到外头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
虎子道:“哎呀,该不会是报喜的人吧!”
从县试、府试再到院试,如今已是第四次了,虎子显然有经验了。
苏成莫名的心头一松,将碗里剩下的粥喝完,刚抹了嘴,就听到外头传来一阵热闹的报喜声:“苏成苏公子可在家?恭喜您中了解元!乡试头名……”
伴随着报喜声、道喜声,苏成从屋里出来的时候,脑袋还有点不清醒。
他一直以为自己中间隔的时间太短,能上榜已是侥幸,不曾想……
官差还要去别的地方道喜,苏三爷给大家包了大大的红包,喜气洋洋地送走了官差,这才回来招呼过来道喜的人。
这其中还有一些跟苏成认识的秀才。
苏成一看这些人脸上的表情,就知道都中了,否则哪有心情来他家。
他们跟王沐住的一墙之隔,对面并未有报喜之声,苏成心想坏了,那边没中,他们这边这么热闹真的好么?
庆幸的是他们在这儿认识的人并不多,除了几个中举的来道喜之外,就是许家派人过来说了一声。
相比在岳城时的热闹,这次冷清得不是一丁半点。
苏成招呼几位举人同学进屋,让虎子泡了茶,正待聊天,就看到摇着扇子的王沐已绕过了丛竹走了进来。
苏成忙迎了上去。
王沐的表情看不出半点难过。
反而把苏成给尴尬地心里砰砰直跳。
王沐笑道:“你别这样,我第三场的时候就已经有些撑不住了,能从里面出来,已是大幸,如今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哪还不明白孰轻孰重。”
“苏兄恭喜你了!”
王沐说完,突然冲他眨了下眼道:“苏兄这次回京可是向李太傅家的姑娘提亲?”
苏成:“……”
都怪顾四,这嘴巴总不牢靠。
王沐见他一张脸瞬间胀红,喷笑道:“苏兄别不好意思,我早有耳闻太傅家的五姑娘,才貌双全,一手好字得太傅真传,能娶到这样的女子,乃是旁人梦寐以求的。”
苏成:“……”
总感觉不娶就错亿了。
放榜三日后,便是鹿鸣宴。
苏成这一晚跟着几个相熟的秀才一起去了。
其中就有他对面那位曲秀才,打扮的花枝招展。
令人眼前一亮。
一见面便恭喜苏成,“解元呀,苏兄真没想到,你居然这般文武双全。”
在等榜的日子,曲秀子曲丛文经常来找苏成一起玩,苏成知道他是开玩笑,便也拱了拱手,从善如流道:“彼此彼此!”
说完,两人均是哈哈一笑,谁也没当回事。
可不曾想,在宴会间,待主考官岳大人让大家谁有兴致便即兴做诗的时候,便有人道:“岳大人,学生听闻苏解元可不止能文,还能武呢,不如就让苏解元给咱们先赋诗一首!也好让咱们一睹解员公的风采。”
苏成刚跟旁边的曲秀才说了两句,过两日便要回岳城。
猛地听到自己被点名,心里一突,下意识地便抬头望去,那是一张高傲且颇具挑畔的脸。
曲从文在他耳边道:“第二名的文如南,文公子。”
苏成恍然,随后冲文如南咧嘴一笑道:“多谢闻公子抬举,此次能中头名,完全是侥幸和几位大人的赏识,苏某自知才疏学浅,诗词更是拿不出手,便不献丑了。”
让他背课文还成,写诗真是太强人所难了。
他那诗说实话,进步肯定是有,但是跟旁人比,还是差距居大。
更何况,在今年的新晋举人中,便有好几位诗词颇为了得的。
见苏成认怂,文公子笑盈盈道:“苏解元这可真是自谦了,在咱们这些人当中,你若不自称拿不出手,那咱们这些人更不敢献丑了!大家说对不对。”
苏成脸上的笑容淡了淡,微微挑眉,见好不收,这是想看他出丑呀?
苏成缓缓起身,望向坐着的几位考官,微微笑道:“各位大人,学生自知诗词不如人,画作倒是能拿得出手,不如便当场为诸位同年的诗配图如何?”
此言一出,众人均是愣了一下。
几位教官自打评出了卷子之后,便对榜上的举子们有了大概的了解。
苏成师出宇文泰,宇文泰的画不止在岳城出名,在当今天下的画师中也称得上泰山北斗。
岳大人笑道:“甚好,甚好!”
林大人更是直接站了起来道:“老夫久仰宇文先生的书画妙绝天下,自知还未有资格观摩,不过他这得意门生的,老夫倒是要讨个脸面……”
苏成虽然知道,他这一中举,身份大概参几位考官中便不是什么秘密。
可不料他们将自己摸的如此透。
颇有些腼腆地道:“能得到大人的指点是学生的荣幸。”
由林老大人插了这么一脚,下头那些举人,还有谁不明白其中的道理的。
更何况如今画界的高手,复姓宇文的,怕也只有岳城那一位。
再加上苏成在岳城书院读书,众人一想便明白了。
曲丛文对旁边的黄秀清道:“苏兄竟是宇文先生的弟子,咱们可真是遇到高人了。”
跟他一样想法的,也有不少。
文如南脸上阵青阵白,他见苏成穿着上并不出众。
除了会用一些吃食吸引人外,从未见他有任何过人之处,却偏偏中了头名,压了他一头。
一向觉得解元自己囊中之物的文如南,却被苏成给压了一头。
岂能不气!
而且如今这些举子中,全都想要跟苏成亲近,他便更气了。
文如南冷哼一声,别过脸,小声对同桌道:“这是生怕旁人不知道他是宇文先生的弟子呢,让他做诗,说自己不行,偏偏要画画,这不就是明白着,要亮出身份吗?”
“文兄何处与他一般见识,不过是一乡野地方长大的罢了,咱们且看着,指不定一会几位大人要如何失望呢!”
宇文泰何等人,除了至交好友家的长孙,从未收过任何一名弟子。
这位苏公子,又是从何而来?
被他这么一点拨,文如南如梦初醒,瞬间便乐了,“怕是个冒牌货吧!”
“文兄一会只管将自己的诗说出来,自会满堂贺采,到时候谁还在意他……”
两人这么一搭一唱,完全无视了苏成。
苏成走出了自己的席位。
鹿鸣宴上除了吃吃喝喝,笔墨纸砚这些东西都是提前准备好的,为的就是将大家做的诗记下来。
苏成说是要替在场作诗的举人配图,那么自然不能是大图,很快就有人准备好了二尺见方的宣纸,甚至还配了一个人专门为他磨墨。
岳大人见苏成这边已经准备好了,便笑道:“素闻文公子最擅诗赋,解元郎作画,那亚元作诗,此事传出去,自是美事一桩。”
文如南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诗,却偏偏有些矜持地恭敬道:“学生才疏学浅,作得不好,还望几位大人多多指教。”
苏成左右手各拿了一指笔,粗细也略不相同。
林大人站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
一旁的文如南在原地默了一会,便朗声将自己的诗赋读了出来,他声音浑厚,吐字清晰,又官话说的极好,赋的是一首七律,无论是情还是景都表达的恰到好处。
说完,便恭恭敬敬十分矜持地向众人拱了拱手。
自是引来一阵掌声。
曲丛文道:“他这诗怕是想了大半个月吧!”
为了今日的鹿鸣宴能一鸣惊人,真是煞费苦心。
黄秀清笑着用肘碰了他一下,“那更能看出苏兄的高明之处,他这画呀,可是并未提前采排过的呀!”
两人说着,便扭头望向苏成。
苏成那边灯光比他们这边亮了许多,少年身形挺拔,手中两只笔,左右飞舞,一旁的林大人看得目不转睛,连连称道:“妙哉,妙哉!”
饶是一向不怎么喜爱书画的岳大人,也禁不住与旁边的大人讨论了两句。
待苏成收笔,一张两尺见方的小画便跃然纸上。
文如南是借山水之名,来抒发自己此刻的豪情,看似矜持腼腆,实则一腔豪气,甚至志得意满……
大有一揽众山小的气势。
苏成便画了一幅破云图,旁边用草书提上了他的诗。
苏成的字,这几年一直跟着碑帖临,比起小时候不知道好了多少,同时又见过大风大浪,一书一画便是一世界。
林大先连连称妙,文如南原先的志得意满,甚至想要看苏成笑话的心思,也随着那一声声赞叹,烟消云散。
苏成画毕,便由一人提着边角,先经几位大人观察看,又由下方的举人们观赏,待转到文如南面前时。
他一眼便瞧见了那排列的恰到好处,刚好填补了多余留空处的小字,而苏成的小印刚好如一抹破云的红日……
文如南只觉得心尖都颤动。
下意识地便朝苏成看了一眼,忍着满腔的羞辱与气恼道:“解元郎这画,当真是世间罕见,可否将此话送于文某?”
苏成微微笑道:“亚元即不嫌弃那便再好不过,本就是为您的诗题的画,您能看得上眼,苏某自是喜不自禁。”
啊呸!
苏成感觉自己真将虚伪演绎到家了。
不过他的画还是让剩下的举子们传阅完了。
由了文如南这么一开头,接下来想要殿示的人便纷纷开始了。
一首又一首的诗让人应接不暇,苏成刚开始画的时候,便已想到今晚展示诗词的人定不在少数,是以画第一幅的时候,便已用了极其豪迈的笔法。
即简单又看不出偷工减料。
一晚上画了十来幅,饶是苏成自认平时身体不错,脑子反映的快,画完之后,额头已隐隐冒出了汗。
还好与他交好的那几位,并未下场。
曲丛文贼兮兮地道:“苏兄,你那画咱们哥几个先预定着呀,咱们预定的可不是这种小幅画的小画作,你懂的……”
他那眼神,令苏成心头一惊。
黄秀清道:“你就别吓虎人了,苏成我那画,小弟可要说实话了,不要求多大幅画,定要精致才成,要配得上咱这风流倜傥的外形才行……”
苏成笑着点头,“没问题,待你们把诗词拿来,我便为你们配图。”
一听这话,众人一阵嚎叫。
“你真当那文如南文采那般好吗?他那诗可不知道磨了多少时日,咱们这一时间哪找好的诗作去……”
苏成笑道:“那我可不管,我这人一向是看诗作画,没诗我也没辙。”
苏成今日喝了两杯,话就比平日里多了些。
本以为这事就此过去了,他明日休整一日,再与几位考官辞行,便可回岳城。
岂知,第二日,刚起床,便见曲丛文和黄秀清两人气冲冲地相携而来。
苏成擦完脸,抹了点李五给他的面脂,道:“是谁一大早便得罪了咱们曲大才子?”
曲丛文道:“还有谁,自然是那个文如南,真是岂有此理,你昨日送他的画,走时明明好好的,结果今日还没起床,便有人来告诉我,说你昨日的那些画,均是抄人的。”
苏成有点懵。
“抄谁?”
黄秀清见他气得也说不清,便道:“你可还记得,咱们在贡院的时候,你说你在外游历过几年,咱们便提到了,那位话本写得极好,还出了本游记的苏公子。”
苏成知道这事,当时他怕自己马甲掉了,还说巧合。
黄秀清接着道:“他们说你那些画便是抄袭他的。”
苏成:“……”
这好像也没毛病呀!
昨日画了十七幅,后来林大人非要让他也给自己画一幅,苏成便也没推辞。
林大人官声不错,为人正直,正是如今天下百姓需要的人。
他便画了一幅蒸蒸日上的日出图,那图他有用泰山的日出,可这并没什么不妥之处呀。
林大人应该不会是说他抄袭的那个人。
至于其他的,当时诗作太多,他忙着画,肯定有许多熟悉的地方,自会被画进去。
然而,抄袭这么一说……
苏成有点汗颜。
曲丛文道:“我呸,那个文如南真是见不得别人比他好,说实话,他是咱们周城的佼佼者,平日无论是诗会还是联谊,许多人自是以他马首是瞻,我看他怕是见不得你这个从北晁来的强过于他。”
北晁连他府城都算不上,跟清西一样,都属于小县城。
与省府周城相比,确实是差距甚远。
可苏成自小在京城长大,后来又游历天下,这两年又在岳城书院读书,比起在周城长大的文如南,无论是阅历,还是眼界都有不同。
苏成也没觉得自己小地方的人怎么了,难道这年头就有地域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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