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旱魃被峨眉刺刺穿的伤口还没有愈合,所以松萨克长老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就把阵枢插了进去……
阵枢插入的瞬间,场子里依旧寂静一片,空气当中还有一股焦灼的味道,那是雷火灼烧后留下的气息。
但旱魃很快就有了反应,它先是扭动了一下身躯,发觉不对就想伸手把身后的松萨克大师抓住。
可此时的松萨克却仿佛灵猴附身,身形迅捷无比,趁着旱魃还没有转身的瞬间,双足猛的一蹬,然后蹿到了旱魃的身上。
随后他单手抓紧了旱魃后背的黑毛,双脚也盘住了旱魃的腰腹,然后紧紧锁死。
“动手!”
旱魃武力超强,几乎是金刚不坏之体,松萨克长老出走的刹那,我们就想到了他将来会是怎样一个结局。
所以就在他拔出峨眉刺的刹那,我已经闭目凝神在心中默诵雷法,等我睁眼之时已经是精光湛湛,几个起落就到了旱魃身边。
突进途中我已经咬破了舌尖,然后一口喷洒在雷符之上,只要能把舌尖血喷在插穿旱魃胸口的那根阵枢上,整个五雷阵就算是成了。
可就在此时,旱魃突然直起了身子,然后狂暴地上蹿下跳,似乎是想把松萨克长老甩脱。
所以我一时半会儿找不到目标,而其余几人也各自拿了家伙招呼旱魃……
这家伙本以为脱困而出,没想到却被自己人阴了一把,登时暴跳如雷,发出的吼声如雷,把我们几个震得耳鼓生疼。
可即便如此,莫语依旧扎了这家伙一记,而那拉长老也结结实实砍了它一刀,至于其他人,还没到跟前就被暴怒的旱魃甩在了一旁。
松萨克大师依旧在苦苦支撑,可嘴里已经流出了鲜血,看起来随时都可能被甩脱。
这时候我也顾不得许多,一咬牙就冲入了战团,可就在我准备把血喷到那根阵枢的刹那,旱魃却忽然转身,导致我一口血全部喷在了它的左肩。
那里登时冒出了一阵青烟,旱魃惨叫一声,伸手就把我扒拉到一边,我手里的符纸也被洒向了空中。
旱魃一伸手抓住了两张符纸,然后撕了个粉碎。
我没想到自己的血竟然还有如此功效,虽然被摔了个七荤八素,可照样咧嘴笑了起来。
旱魃左肩没有纹印,即便长了可以遮蔽雷火的黑毛,似乎对我的血还是很忌惮。
符纸没了,得赶紧想办法才行。
要不然光靠喷血可喷不死对方!
就在我神念一转的刹那光景,那拉长老和莫语也先后受伤倒地,梅佳子在劈出一刀后也被旱魃远远扔了出去。
张长老的桃木剑已经被旱魃折断,大黄刚才持刀偷袭,被旱魃一腿扫中,登时没了声息,也不知是死是活。
面对此情此景,我一时心急,伸手咬破了食指,就想扑过去在旱魃的身上写雷符。奈何本事低微,还没到跟前就被旱魃的一声厉啸冲倒在地。
这家伙的啸声都能形成实体攻击,可见武力之强,简直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可这时我心中已经默诵雷法三遍,周身的力量急于喷薄而出,即便摔在了地上,手里依旧乱画不止。
然后我的神思瞬间有些凝固,手指乱画的情景在我眼前忽然变成了极其缓慢的动作……
如果把空气当成一副画布的话,那我食指上甩出的血珠在空中划过,像是写字,又像是临摹。
既然能写能画,那能不能画符呢?
在空气中画符?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笑出了声,这也太玩笑了?
张长老伸手把我搀扶了起来,满是关切地望着我,以为我被摔傻了!
“张长老,我要写符!”
站起来之后我就伸手把手刺拔了出来,右手握紧了锋刃,然后使劲一拉,手掌登时被切开了两到口子,鲜血也汩汩而出。
我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心头憋闷难当,就想酣畅淋漓地写符。
张长老不知道我到底要做什么,只好扶着我看我动作……
空气似乎瞬间凝固了下来,然后变成了一块横亘在我面前的透明画板,我伸出食指,哆嗦着写下了第一笔。
空气中凭空出现了一抹赤色的印痕,那是血色渲染而成的灵动,紧接着又是一笔……
那些被我用血写就的笔划在空中停滞片刻,然后组成了一个雷符的印记。
我,写成了!
雷符已成,自然会有所显示,所以周遭的空气似乎瞬间变得干结,之后又焦灼的气味传来,那是雷火才会有的独特气味!
张长老瞠目结舌,一手搀着我,一手却指着我说不出话来。
就连刚刚转醒的左长老也大笑了三声,因为牵连到了内腑脏器,于是才再次晕厥了过去。
一书成符,之后就顺理成章了……
不过,凭空写符确实耗费体力,等我挣扎着把五个雷符写完,不仅是我,就连张长老都满身是汗。
莫语、梅佳子和那拉长老,还有皇甫为了给我争取时间,先后发动了攻击,也先后被旱魃扔出了圈子。
等那拉长老怪叫着被第三次扔出去的时候,我的符成了!
他们轮番上场就是为了替我争取时间,顺便也为松萨克大师争取时间,毕竟旱魃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他们身上之时,我们才能相对安全些。
旱魃似乎也觉察到了我对它的威胁,在处理掉眼前这些麻烦之后就朝我大踏步走了过来。
虽然松萨克大师仍然紧紧锁在它的身上,可它也不管不顾了,似乎想先下手把我处理了再说。
五张雷符全部写完,已经在空中露出了显影,因为没有了符纸的框定,所以每张雷符都有一扇门窗大小。
五章门窗大小的雷符就定定凝在空中一动不动,可互相之间已经产生了联系,雷符的笔画之上已经劈啪作响,从远处望去,就像是马戏团里的火圈。
雷符里有我的精血,还有雷法气息,自然和我产生了莫大的关联。随着旱魃挺进,我心念一动,雷符即刻闪在了一旁。
旱魃对雷符还是心有余悸的,所以即便这样,还是在原地站立了片刻之后,确定我和身边的张长老不能对它产生威胁,随后才厉啸一声朝我扑了过来……
我已经站不稳了,但有张长老扶持,所以将将能站立不倒。等到旱魃距离我只有两米左右的距离,我张口就把我积攒已久的舌尖血喷了出去。
一口丹田气经过长时间酝酿,我这一道血箭就算用来射人,恐怕对方也好受不了,所以这道血箭准确无误地击中旱魃胸口上的阵枢。
旱魃没有想到,我一个将死之人竟然还能张口吐出血箭,可它有金刚不坏之身可以凭持,依然不管不顾朝我冲了过来。
就在此千钧一发的时刻,本来一动不动的松萨克大师突然发难,张口就念了一句谒语。
松萨克大师久处不动,这声谒语张口,就如一声雷鸣,当中颇有金铁之声,旱魃就是一愣,而我也在张长老的护持下,迅速退出了十几步。
五雷符是我用精血写就,而现在的阵枢之上也沾染我的鲜血,五雷阵成了!
于是我远远朝松萨克大师望去,只见他满脸笑意,然后喊了一句,“陆渺,如果我们再战,我依然不是你的对手。记得替我给我的族人修一座庙,至于里面供什么,问他们就行!”
我也笑着高声回答:“没问题,我办事、你放心!”
话一说完,我心念一动,那五张窗扇大小的五雷符立刻就把旱魃包围了起来。
这家伙似乎也感觉到不妙,除了嘶吼之外,还上蹿下跳,可最终也没能把松萨克大师甩下来。
松萨克大师已经救不得了,他一走,阵枢一定会被旱魃弄出来的,所以刚才的对话就算是松萨克大师的遗言。
在旱魃上蹿下跳的时候,松萨克大师似乎还扭回头朝我望了一眼,也许没有,只是我心底里的臆测而已。
于是,火着了!
随之而来的还有响彻云霄的惊雷和似乎能贯刺穿天地的闪电。
旱魃在当中咆哮、奔跑、躲闪、哀嚎,可都无济于事,阵枢就插在它的身上,它到哪里五雷阵就在哪里。
五雷阵到了哪里,猛烈的雷火和闪电就会紧随其后……
我们几个残兵败将都聚集到了一起,看着这家伙像一条丧家犬一样四处奔逃哀嚎,心中不知道有多高兴。
那拉长老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能冲我咧咧嘴,我却能猜得到他想说什么。
“你个小瘪犊子,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赶紧把伤养好,好陪老子喝酒!”
开始的时候旱魃还能驮着松萨克大师四处逃窜,可没过多长时间就没了声息。
即便如此,雷火还是烧了快一个小时,那个旱魃才被烧成了飞灰。
我本来打算找一些松萨克大师的遗骸,却被张长老制止了,“算了,瓦罐不离井口破、将军难免阵前亡。大师慈悲天下,怎么会在乎这些末节?不过你记得把庙修了,骗死人可不好!”
我连忙点头答应,然后朝莫语望了过去。
这家伙为了给我争取时间,拼命一般朝旱魃发动了攻击,所以受伤不轻。
他见我朝他望了过来,艰难地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皇甫已经吹响了那个低频哨子,两长一短,这是求援信号,援兵应该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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