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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天一早，我按时起床。
先是做好早饭，然后转过头去叫醒秦江，至于我们家老头，这个时间，他肯定是去了公园。
我并没有去找，一会儿秦江上学之前，就能去。
这是我们这几年形成的默契，我眼里的秦江的确还有些幼稚，可跟他的同龄人比，还是成熟一些的。
同样拥挤的地铁，同样拥挤的电梯。
每天早上，我都在经历同样的事情。不得不承认，杜宇说得很对，在北京，我们想要生存，就得这么按部就班的活着。
唯一不同的，大抵是我不同为房租发愁。
可我得为债款发愁啊！
“您尾号1030的交行信用卡01/26-02/25账单应还款7235.86，最低还款￥7235.86，到期还款日03月19日[交通银行]。”
每个月，我都会收到几条这样的短信，它们代表着我将要清还的债务，三年了，五十五万的外债，只剩下二十五万。
我没犹豫，直接上支付宝，把这张卡的欠款转了进去。
它们，才是我在这座城市拼命努力，一成不变的根本原因啊。
职场里，大家都坐在各自的工位上，仿佛昨天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我刚一坐下，陈强就凑了过来，一副吃瓜的模样，“老大，眼镜的情况怎么样了？昨天我给他发微信，他都没回我，不会是还没有从派出所出来吧？
你说他也是够狠的，明明文质彬彬的样，怎么下手就那么黑？诶，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有事儿......”
我实在忍受不了，他一边吃瓜一边评价的样子，于是打断了他，
“你丫有事儿没事儿？没记错的话，整整三个月，你手里都没出过什么单子了吧？陈强，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一味在公司混吃等死，吃底薪有意思么？”
陈强愣了一下，旋即说道：“......还行。”
“赶紧一边待着去，看见你就烦。”
“得嘞。”
......
电脑里，记录着二组这个月的业绩。
翻看一番表格之后，我才发现，距离自己定下的指标还差上一些，如果杜宇手里的单子不丢，二组绝对能超额完成指标。
新的一个季度，难道我们就要屈于人后？
我多少有些不甘心，但我没有丝毫埋怨杜宇的心思，还是那句话，这件事情上，我无条件的站杜宇，甭管宋宏发那货是不是甲方，能不能决定两家公司的合作，都该打。
但，这仅仅代表我个人，还不知道王露这个主管，以及身为总监的季然，会有什么看法。
有时候你越念叨什么，什么就会找上你，这不，我才寻思到季然的看法，季然就给我发来了微信。
“来我办公室一趟，有事儿。”
“收到。”
回完之句话，我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然后若无其事的往季然办公室走去。
“当当当”
“进。”
我推门而入，季然此时正给自己沏着茶，见我进来，先对我点了点头，然后让我坐下。
我依言坐在季然的对面，就这么过了一会儿，她始终都没有开口的意思，坐不住的我，率先打破了沉默。
“然姐，什么情况？您找我来这儿，不会是看您跟这儿展示工夫茶的吧？”
“先喝口水。”
季然洗茶以后，给我倒了半杯水，递到我面前。
她越如此，我越着急。
一口喝干了水后，继续追问，“老大，您到底有什么指示，给我个准话也成啊。”
“牛嚼牡丹。”
季然白了我一眼，开口说道：“秦洛，公司对你怎么样？”
“......这么正式？”
“废话少说，我问你问题呢。”
听她这么说，我反将一车道：“那您问这问题之前，是不是得说道说道，公司对我咋样啊？”
“我有苦衷，才让王露坐在那个位置。”
“什么苦衷？”
“这是我跟老王之间的事情，与你们无关。”顿了顿，季然又说：“但是，你学历没达标也是存在的，如果你真的无懈可击，谁都不能钻这空子，不是吗？”
“是，道理都在您们嘴里。”我嘀咕了一句后，又道：“除了这件事儿之外，公司对我都还成，但这一切的基础，都是我给公司带来了足够的利益，您说对吧？”
“不错。”
季然点了点头，“你能这么认为，那我就没什么问题了。”
“然后呢？”
“公司决定裁员。”她轻轻叹息了一声，“整体业绩不达标的职员，将会被公司辞退。”
“好端端的，怎么又搞这种事情？”
我有些气愤的看着季然，“然姐，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问题出在了昨天，如果没有杜宇这件事儿，老王不会做得这么绝？”
“秦洛，二组现在的状况没人比你更清楚，就算没有杜宇这档子事儿，合作达成，二组完成指标，名列前茅又能怎样？
一年四个季度，你们二组能有三个季度垫底儿，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就你手底下那几个，有一个算一个，早就回家了。”
“话不能这么说吧季总？”
我对季然改变了称呼，在涉及到手下人的时候，我一定要表明自己的态度。
不仅仅是为他们，更是为我自己。
毕竟，眼下的我还拿着组长的工资，可等这些组员被辞退之后，我又会是什么境地？
从没听说过，哪家公司的市场部组长，是光杆司令的，所以，我必须要为手下人争取足够的利益。至少，在这次裁员中，二组一个都不能少！
“二组是有那么两个季度的业绩不太好看，但二组业绩名列前茅的时候，可是三组加四组的总和，这种情况，公司不能不考虑吧？”
不待季然回答，我继续说道：“更何况，二组现在的班底，可是您留给我的，您不能因为自己跟老王存在着什么，就不管我们这帮人啊。”
“秦洛，说什么呢你？”
“我说错了？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我们二组在有好处的时候，没人管没人问，好家伙，现在公司要搞裁员这回事儿，反倒我们二组冲锋在前，这合理吗？”
“公司有公司的考量，合理与否，都可以协商。”
“您就是这么跟我协商的？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
倔脾气上来，我没有管这是不是在总监办公室，直接拿起季然放在桌子上的女士香烟，点上一支，淡淡的烟雾中，我就这么的盯着她看，
“季总，然姐，我的老大，我秦洛话放这儿了，我们二组的人，一个都不能动。”
谁知，听见这话后，季然却笑了。
是那种由内而外，满意的微笑。
“王总，您听见了吧，我就说这小子可以的，用东北话说，就是贼拉护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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