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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兮把牌子说了,又说:“别太惯着她,她现在是越来越会察言观色,知道谁宠她,在谁面前就越来越无法无天。”
王晏如说:“小孩子这个年纪是这样的。”又话锋一转,“昨天你秘书说你生病了?怎么今天在上班?”
“吃过药已经没事了,我就来公司处理一点事。”简兮说。
王晏如很不高兴:“易哲慎呢?才结婚多久,就丢下你三天两头往外出差?”
察觉到她的女王脾气又要发作了,简兮忙道:“他是有事才临时过去,今天晚上就会赶回家的。”
王晏如怒意未消,少不了又把易哲慎批判一番。
简兮哭笑不得,只能陪着笑等王晏如数落完无辜中枪的某人。
挂断电话,她喝了口红茶,捏了块曲奇饼干放进嘴里,然后打开电脑上的音乐,静静享受这片刻的轻闲静谧。
办公室窗外,城市天空飘着零星小雨。
一幢幢密集的大厦之间,是这座城市繁忙拥挤的车水马龙。
这样安静的时候,身边少了一个人,思念就开始泛滥起来。
明明分开才三四天,好像,她就已经很想念他……
下午照旧是连轴转的会议和讨论。
简兮下班后留下来加了半小时班,某人的飞机是晚上10点的,所以她不急。
忙到7点钟,她下班离开公司。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心情很愉悦。
下楼的电梯里,她还对着电梯玻璃钢墙面整理了下头发,只差没哼着歌出来。
回家路上,顺路去超市买了做酒酿小丸子的食材。上次易哲慎在,她一心想要显摆自己厨艺,结果做的一塌糊涂,这次痛下决心,到家后照着网上的食谱,一步步专心致志地跟着做。
菲佣不懂做这个,跟在她旁边好奇地跟着学。
两人分工合作,一连试验两次总算成功,最后做出来的成果卖相还算不错。
时间走到夜里9点,简兮已经累极,看了看手表,时间还早,索性靠在沙发上眯一会儿。
劳累的大半天的大脑,一经闭上眼睛,立马罢工停止运转……
她睡得实在太沉,还做了许多稀奇古怪的梦,以致于稀里糊涂被人抱上楼都不知道。
凌晨两点,她才后知后觉地睡醒。
人已经躺在楼上卧室的大床上,鼻尖是健康男性好闻的气息,还有让她熟悉又安心的怀抱,以及心跳和呼吸声。
简兮揉着眼睛,惺忪地睁开眼帘,就看到枕边一张熟悉的面孔。
年轻男人眉眼清隽,五官轮廓分明,无限放大在她的视线里,有种惊心动魄的魅惑。
易哲慎握起她的手,声音沙沙哑哑:“怎么不多睡一会?”
“几点回来的?””简兮还没彻底睡醒。
“刚回来没多久。”易哲慎瞅着她睡眼惺忪的模样,又低头吻了吻她的头发,动作轻柔而宠溺,仿佛是情人之间最温情的触碰。
分别几天,小别胜新婚。有些话,毋须说出口,一个眼神就足以让对方明白。
简兮嘴角翘起来,伸过手摸摸他明显透出倦色的脸,最后又移动到他下巴颏,感受上面快要冒头的胡茬。
“吃饭了吗?”她又问。
易哲慎又吻了吻她嘴唇,如实说:“挂念你承诺的酒酿小丸子,我一路上都没吃东西。”
刚才回到家,他看到她趴在沙发上睡着,脸上还沾着做酒酿小丸子的糯米饭,糊得跟花猫一样的模样,没忍心吵醒她。
新婚才两个月,他就丢下她满世界东奔西跑,一时间,心疼,自责,还有无法言说的歉意和感动。
于是他将她从沙发上抱起来,一路轻手轻脚抱上楼。
回国这一路上十几个小时,他心里纠结着郁凌子的事,几乎没有瞌过眼。
何慕宜没有把底牌翻给他看,他也不知道何慕宜究竟想要他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而就在回到家进门的时候,他忽然想通。
当看到她留着一盏小灯,趴在沙发上等他回家的画面,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就算失去一切,身边只要还有她和橙橙,就好。
简兮这会儿已经没有任何睡意,躺在枕头上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脸,只是微笑,最后又变成傻笑,“我去给你热吃的。”
易哲慎握住她的手:“我自己会热,你再睡会。”
“我睡好了,真的,不信你看。”简兮一股脑从床上坐起来,披上衣服。
一路到楼下厨房,她系上围裙,像个忙碌的主妇一样叮叮咚咚折腾。
不多时,一碗热气腾腾的酒酿小丸子被她端到餐桌上来。
易哲慎拿起汤匙,很捧场地尝了一口,眉眼里有笑。可嘴贱的毛病有的人是天生的,没等简兮得意,他又评价:“易太太的厨艺进步很大,以前如果是50分的话,今天能打65。”
简兮怒,没好气瞪他,“既然不好吃,那就快吐出来!”
易哲慎笑笑,仍是低头继续吃,不做声了。
他吃相很优雅,坐姿挺直而很好看,身上深黑色衬衫挺阔而熨贴,袖扣的精钢表盘在餐厅灯光下反射着很淡很柔的光泽,怎么看都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面。
中途他又接到一个电话,跟那边说了几句就挂断。
简兮听见那边是粱令楷的声音,电话里粱令楷语气凝重,似乎有很重要的事在跟易哲慎商量。
她这才察觉易哲慎脸上透着很明显的疲惫,不由得问:“对了,你不是说回来有很重要的事要跟我说吗?”
易哲慎拿起纸巾擦擦嘴,抬头看她,回答说:“是。”
简兮困惑,“是不是很麻烦?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吗?”
他摇头:“是我以前做错的一些事,欠了别人,现在必须要自己出面去解决,其他人插手不了。”
其他人?简兮心中黯然。
其他人是谁?难道她是他妻子,现在也算是他眼里的其他人么?
她想不通这点,只觉得有点委屈:“你到底欠了谁?欠了人家什么?”
易哲慎眉头深锁,过一会儿才说:“这些事,其实我早就应该告诉你……”
简兮眼里的易哲慎,是泰山压顶都很少会皱一下眉毛的男人。现在看到他用这种语气说话,心里顿时明白,必然不会是什么好事。
易哲慎习惯性拿起旁边烟盒,抽了只烟出来点燃。
这几天,他大脑中的神经已经崩到了极限。尤其是西雅图一行,确定当年郁凌子确实没有死亡时,对他的震动不啻于一场八级地震。
“之前跟你提过的凌子,还记得吗?“
简兮点点头。
易哲慎犹豫了几秒,“其实她没有死……她就是现在的何慕宜。”
郁凌子……何慕宜?!
仿佛一道惊雷横空劈下来,简兮有点没反应过来,脑子里像是宕机了一样:“你说什么?”
易哲慎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痛楚,语气却相当平静:“前面的事,就是我跟你说的那样。后来发生的那件事,就是她恨我的原因。”
“过了这么多年,很多事我也不想埋怨谁,她的遭遇确实有我的原因。易家那时候生意在纽约做得很大,加上我那时刚刚从奶奶手里接受易家,难免年轻气盛,处理问题不当,以致于在商场上得罪很多对手。当时有人盯上了我,想给我一点教训。那天我和凌子约好去婚纱设计工作室试礼服,我临时有事留在公司开会,于是凌子坐了我的车……”
“之后呢?”简兮沉默地看了他片刻。
“之后——”易哲慎抿紧薄唇,沉沉呼出一口气,“之后我才得知,那天Ann也在车上,她们两人一同被绑架。”
简兮倒吸一口凉气。
关于那次绑架,简兮其实知道的不多,那件事在易家就是一个讳莫如深的禁忌,甚至可以说是纽约华人圈子上流社会的禁忌。
人身安全,是每个富人在不断积累财富之余最大的保护伞。
而在那一年,这个保护伞被意外打破了。
易家长孙的未婚妻,阴差阳错成了绑匪手里的肉票。据传,易哲慎在短时间内按照绑匪的要求筹集了一亿美金的现金做赎金,却不知道在最后关头是谁走漏了风声,事情被媒体知道。
有家媒体抢先当作独家报道了这件事,绑匪被打草惊蛇,认准是易家报了警,最后连钱也不要了,直接扬言要撕票。
那时候纽约各大小报乱七八糟的传言到处都是。有人说:易家压根没准备真心实意地用一亿美金去换一个有听力障碍的未婚妻,所以才会选择报警,要通过正常法律程序救人;也有人说绑匪其实是易哲慎商场上的竞争对手,原本就不是为了钱而绑票,在背后策划这件事的目的就是打击天堃。
这些传言,都是简兮在之前几年断断续续听人说过的。
她并不清楚当年的内情,但有一点她可以肯定,那就是易哲慎确实曾在一夜之间筹集到上亿的现金,准备营救郁凌子。因为三年前有次和一位纽约客户吃饭,饭局上对方喝高了,八卦起现在富豪圈子里还有谁家能随时拿出千万现金,当场就拿了易家来做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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