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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没事了。”缓过神来之后,许诺的声音明显小了许多。生硬地说完这几个字之后她果断决定撤离。“抱歉,打扰了,晚安。”
在她挂断电话之前,北堂烈突然叫住她。“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被雷过之后,许诺的心情反而平静了,明知道是不可能变成现实的梦,还是早点清醒过来比较明智。
“送脚链有什么问题吗?”无论北堂烈是否愿意承认,他的情商不高这件事都是不可回避的事实。虽然经历过痛失挚爱的打击,但在某些方面的迟钝并没有因此有所改善。
和恋爱有关的那些事,他知道的非常有限。
“没什么问题,我……我只是随便问问。很晚了,我要去睡了,再见。”这一次,许诺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果断挂了电话。
‘许诺,别再胡思乱想了,安心睡吧。’闭上眼睛之后,许诺试着自我催眠,可梦神却迟迟没有找上门。
夜深人静,却难以成眠的滋味真的好难受。
长假的最后一天,许诺照例去宁家陪小夕练琴。多事的小丫头一脸兴奋地问起了昨晚发生的事,许诺却一脸严肃地给她泼了一盆冷水。“小夕,以后不要再浪费精力做那些没用的事了,好吗?”
“什么啊?”小丫头故意装傻。
“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可有些事……是勉强不来的。”许诺没有正面点破,但相信以小夕的聪明,应该知道她在说什么。
“勉强不来那就顺其自然啊,只要是真的有缘,总会有结果的。”宁夕依然是一副自信满满的表情,她深信,就算没有她刻意地推波助澜,三哥和小诺姐姐也会有发展。
“我们开始练琴吧,下个月我也要准备考试,我们一起努力。”许诺离题千里地把话题绕开,虽然脸上带着微笑,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笑容不是发自内心的。
“小诺姐姐,你是不是有心事?”别看小诺只是个十四岁的孩子,她的观察力可敏锐了,许诺脸上写着逃避二字,根本逃不过她的眼睛。
许诺笑着敲了敲小夕的头,装作若无其事。“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心事不心事的,你还是把精力都放在练琴上吧。”
唔,强颜欢笑么?宁夕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可她毕竟还是个孩子,也想不出好法子探问,只能多留个心眼,伺机再行动。
按照宁夕的计划,今天也会叫三哥过来一起吃晚饭的。无奈许诺的情绪不太对劲,她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不过,她不动歪心思,不代表北堂烈不会主动打电话给她。“怎么样,今天练琴顺利吗?”
“不顺利。”小丫头唉声叹气的。
“怎么了,许诺今天没过去陪你一起练?”北堂烈的声音明显比刚才略高了些。
“她有来啊,可是心情非常不好。”哼,是你自己打来问的,别怪我‘小报告’哦。
“小丫头片子,也能看得出人家心情不好?”北堂烈还是习惯性把小夕当小孩子看。
“我是看不出来,可是我会听啊。明明是经常弹的曲子,她却弹错了好几个调,不是心情不好是什么?”啧啧,说得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真有这么严重?”北堂烈很自然地想到了凌晨的那通电话,她突然打来问脚链的事,应该不止是随便问问那么简单吧。
“诶,你和小诺姐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虽然隔着电话,宁夕还是听出了三哥的语气有些异常,直觉告诉她,昨晚一定发生了一些不寻常的事。
北堂烈没有正面回应,而是干脆果断地扯出新的话题。“问你个事,你认真点回答我。”
“问呐,我一直很认真。”
“男人送女人脚链,是不是有什么特别含义?”话说出口北堂烈就后悔了,可惜,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想收回是不可能的。
“呀,你送小诺姐姐脚链了?”果然,宁夕已经兴奋地叫了起来。
“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送脚链给她了?”北堂烈生硬地否认。
“我知道了,小诺姐姐的心情就是被这一条脚链惹坏的。你送这么特别的东西给人家,又不正面表明心思,人家女生一定会胡思乱想的。”这小丫头,把自己搞的跟恋爱专家似的。
“不就是一条脚链,能有什么特别的?”话说到此,也意味着北堂烈已经默认了送脚链给许诺的事实。
“这你就不懂啦,脚链的含义是‘栓住今生,系住来世’,男生送脚链给自己喜欢的女生,就是希望来世还能和她在一起呢。”宁夕再一次证明了十四岁小少女的早熟。
原来是这样,难怪她会打电话来说能不能换礼物。
看来啊,这礼物还真不是随便送的,一不小心就会引起尴尬的误会。
“话说回来,你口口声声说不喜欢人家,为什么要送脚链呐?”绕来绕去,话题还是被宁夕绕了回去。
“礼物是随便挑的,我哪知道脚链有这层含义。”这一回北堂烈算是正面承认了。
“随便挑的?天啦,你该不会也是这么跟小诺姐姐说的吧?”宁夕激动地大叫。
“事实就是这样,我当然跟她实话实说。”北堂烈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难怪小诺姐姐心情这么差,都是被你这一句随便害的!”宁夕俨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对三哥的迟钝很是无语。
“只是一份礼物而已,怎么会影响到她的心情?”迟钝的某人还在状况外,果然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啊。看别人的事总是能一眼就反应过来,真搁自个儿身上,却怎么也绕不过来。
“你有没有想过,小诺姐姐可能喜欢你呢?你这一句随便,多伤人家的心呐?”
“怎么可能。”北堂烈表示严重不信,他和许诺才见了几次面,对彼此根本不了解,她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想法!
“为什么不可能?你不喜欢人家,还不准人家喜欢你呀?”宁夕是真的被气到了,说话也有些口无遮拦。
“我警告你,别在她面前胡说八道。大家以后还要见面,她会尴尬。”
“榆木疙瘩,懒得管你!你就等着一个人孤独终老吧!”宁夕彻底被打败,气急败坏地挂了电话。
北堂烈也气得不轻,臭丫头,居然敢诅咒他,还挂他电话!
虽然小夕言之凿凿,他始终没办法相信许诺喜欢他这件事。
不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倒是觉得有必要换一份礼物。
于是就有了许诺在晚上十点被告知‘我在你家楼下,带上昨晚我送你的礼物下来一趟’的事情发生。
因为是短信通知,许诺根本无从追问缘由,要想知道他想干什么,下楼看个究竟是她唯一的选择。
在玄关处换鞋时,刚晾完衣服的许妈妈正好出了阳台。“这么晚了还出去?”
“下楼一趟,很快回来。”许诺一边答,一边在心里暗叫不妙,爱八卦的妈妈该不会跑去阳台偷看吧?
许妈妈觉得事有蹊跷,但也没有跟着追问到底。反正她家就住在五楼,在阳台上能清清楚楚地看到楼下发生的事。
还好许诺棋高一着,下楼之前特地给北堂烈打了个电话,让他把车开远点。
虽然不知道她这么做的原因何在,北堂烈还是乖乖遂了她的愿,把车子停到了远离她家楼下的地方。
最后,许妈妈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走远。不过,刚刚还停在楼下的车子突然开走,已经暴露了目标,如此刻意的回避有越描越黑的嫌疑。
许诺轻轻敲了敲车窗,车窗缓缓摇下,她果断把礼盒送上。“还给你。”
“上车。”北堂烈没有立即接下,给了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你不是来拿礼……”
“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啧啧,耍起酷来咯。
好吧,这一招对许诺还蛮有用的,很快,她就乖乖地坐上了车。
“还给你。”上车之后,许诺还是只惦记着还礼物的事。
北堂烈爽快地接下,许诺也暗暗松了口气,没有这让人胡思乱想的小玩意,他们之间也算毫无牵绊了。
“这个给你。”许诺还没来得及完全放松心情,另一个更大的礼盒又递到了她面前。
“什……么?”囧,她说能不能换和礼物,他还当真了?
“你不是说要换个礼物吗?”北堂烈酷着脸反问。
“我……”
“别告诉我你只是随口说说的!”
许诺只能硬着头皮接下。不过,这一次她可是学乖了,当着他的面拆了礼物。
呼,还好,是一只手表。虽然看上去好像不便宜,好歹也算是一份比较正常的礼物。
“喜欢吗?”听着是三个字,潜台词却是‘不喜欢当面说,别收了才说要换’。
“很漂亮,谢谢。”许诺也懒得计较价格问题,这家伙这么霸道,她也拒绝不了,乖乖接下更省事。“那个……我可以回去了吗?”
“小夕说你今天心情不太好,为什么?”北堂烈用一个严肃的问题给了她回答。
“没有的事,你别听她乱讲!”许诺急忙否认。“她还是个孩子嘛,哪里知道心情好、心情差什么的。”
她说没有,北堂烈选择相信。“没有最好,小夕就快要考试,我不希望你的情绪影响到她练琴。”
该死,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了!明明就不是心里话呀……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没其他事的话我先回去了,谢谢你送我礼物,再见。”这一次,许诺是真的完完全全清醒了。对他来说,她存在的意义只是陪小夕练琴,没有其他。她却傻乎乎地在那边胡思乱、自作多情,真傻。
下车前,许诺还是礼貌地对他笑了笑。可就是这浅浅的一笑,却暴露了她伪装。对上她眼睛的一瞬间,北堂烈的脑海里突然有一个小小的声音提醒他:发现了吗,她笑得好假。
她为什么会强颜欢笑呢?难道真如小夕所说,她……喜欢他?
北堂烈不敢也不想继续想下去,猛踩油门疾驰而去。经过一处红绿灯时,他真的很想把那条脚链扔出窗外,可最后他还是没这么做,倒不是舍不得,而是有一种神奇的力量阻止他这么做。
还是留着吧,说不定这条脚链的主人会在未来的某一天突然出现呢。
长假过后,还是学生的许诺还得回去上学。
大四的课程很少,现在去学校多半都是为考试和竞争表演机会做准备,看似轻松,却暗藏着压力。
这个世界没有秘密,经过某大喇叭的积极传播,许诺交了个富二代男朋友的消息很快就在学校里传开了。
许诺也没有刻意解释,潘亦明和赵雨倩都有亲眼目睹,她解释再多恐怕也没人相信,而且这个消息能让她少了很多麻烦,何乐而不为呢。
正当她暗暗庆幸时,潘亦明又找上了门。
是怎样啊,前天晚上他不是都看见了吗,为什么还要缠上来?
“放心,我不是来纠缠你的。”小潘同学从小就家教极好,任何时候都是翩翩君子。
许诺尴尬地笑了笑,敷衍着问。“有什么事吗?”
“加入我们乐团的事,你真的不考虑?”这一次潘亦明完全是为了公事而来。
“凭你的人脉关系,应该能找到比我更合适的人选,为什么一定要给我机会?”凭心而论,潘亦明组建的乐团无论从水平还是规模来看都是很不错的,加上有他父母的关系铺路,之后应该能有不错的发展,许诺之所以会犹豫不决,完全是顾虑潘亦明对她三年孜孜不倦的追求。
“你现在已经有男朋友了,还怕我会对你死缠烂打?”潘亦明笑得格外轻松,从他脸上丝毫看不到暗恋未遂的落寞。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许诺越发窘迫,说话也有些吞吐。
“第一次演出的机会我已经争取到了,到时候会有很多知名钢琴家到现场,你不妨考虑一下。”
“谢谢你的好意,我……”
“你的才华有目共睹,我觉得你不应该错过这样的机会。”
许诺好像有点动心了,她努力学琴这么多年,不就是想让更多的人听到她的音乐吗,现在机会摆在眼前,她有什么理由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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