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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瞬间哑然。
赵咫遥就是这样,只是简略几个字,却比所有招式都要来得直戳要害。
招式,说到招式,她突然想起来说要教他武功。
正好趁机转移话题:“九哥,我记得你答应了,要向我学武功,不知你想要学什么样的武功?”
“那要看师傅想要教给我什么了。”他居然故意正经打趣她。
师傅什么的,弄得她嘴上又讪讪地了。
哼,她是燕云城主,爽朗痛快。
想到这,一股豪气就上了云天,大手一挥:“想学什么样的武功,徒儿你只管说来,为师教你!”
“呵呵。”他温柔瞧着她,轻轻重泛出笑意,但却并没有流露出太多惊喜,反而转过身去。悬垂地右手动了动,纤长的手指似不经意勾了勾,仿佛连流云都能被他带过来。
李纯柏早就被他勾过去,跟在其身后。
“先走走看看,看这里都有些什么样的兵器。”赵咫遥的步子很闲散,李纯柏却觉得,他的每一部都仿佛算好了一样——步长都是同样的距离,也绝对是离其目标最近的那条路。
九哥啊,其实什么都有数,精得很呢!
他其实,早就决定要使用什么兵器了吧。
怕他担忧,李纯柏自己给自己补充道:“看看也好,反正矛、锤、弓、弩、铳、鞭、锏、剑、链、挝、斧……十八般兵器我都能教你。”
“阿简就是你教他的武艺吧?”
“……你怎么知道?”
“不然怎么叫‘锏’呢?”他略略点点头,似是点评:“方而有棱 ,力大而亦杀伤,所谓‘撒手锏’,却少了那两面刃,到还是有一点像。”
李纯柏眼珠转了转,不过她走在赵咫遥背后,他没看到。
没看到却也十有八九猜到!凡事仿佛都逃不过他的心,九哥是真有心者,相处数日就已看透阿简。不由愈发欣赏他,笑道:“九哥原来对兵器了解得这么多。”
“都是纸上谈兵!”前面的人声音突然变响,竟叫她听出慢慢自责的意味。
怕是又触动了赵咫遥那根脆弱的神经……
想着,前面的人却就在这时停步,李纯柏一偏头,就望见了前面架着的一张大弓。
地宫到此处,应该是宽敞的正堂,开阔的平地中央,石雕得足有半身高的架子上,摆设着一张古朴的大弓。弓上雕刻的花纹复杂,定睛一看,这些花纹缠缠绕绕,令弯曲的弓柄,犹如一只蜿蜒盘旋的龙:微微张口,龙须上扬,四爪蛰伏,整个身体成“弓”字,和摆设弓箭的架子两头雕刻的石龙,竟是一样的造型。
赵咫遥缓缓走过去,左手欲拿起弓箭。
但是,他突然就停滞了,整个人的动作都凝固住。过了一会,他方如将已僵硬如石雕的左手慢慢从弓上挪开,换做右手。
然后艰难的举起它。
不过姿势还是架得很到位的,左脚优雅地往后一滑,身体微微前倾。
手一挑,从旁边精致的箭筒里,取一只箭,搭在弓上,箭在幽暗的地宫里发出耀眼的光芒。
左手,拉弓。
弓却浑然不动。
赵咫遥嘴唇紧抿,整个人都绷紧了。可以看出,他绝对用尽了自己最大的力气。可是就是张不开弓。
想换成右手来拉,可是却把左手举不动弓箭,倘若它掉下,那岂不更加窘迫?
眼帘垂下,想到李纯柏还站在身后目睹一切,更加不是滋味。
可李纯柏却没有看出他的挫败,反到贴上前去,在身后环绕过去,抓住他的左手。心急也没多想,只道他要张弓,便抓着他的手,轻轻松松一拉就张开了。
弓弦崩到最适合的弧度。
赵咫遥终于撑不住表面的淡然,脸上一下子变得惨白。
“九哥,你怎么了?”她还以为他是身体不适,关切问道。
他却突然一松手。
“当心!”李纯柏急忙抓住正在下落的弓箭——是用单只左手,就把它牢牢抓住。
很轻易随便的事情。
“算了。”赵咫遥想脱身,却被李纯柏如环绕美人一样环绕住——哦,对了,前一秒她还抓住落弓,英雄救美。
他神色闪烁,眼索性一闭,竟突然低身,从她臂下钻了出去。
李纯柏楞在那里,不知所措,还傻傻地问了句:“九哥,你不学射箭了吗?”
“谁说我要学射箭了?”他撇过头去,喉头起伏了一下,声音铮然道:“我最不想学的,就是射箭了。”
“……”
“对了。”赵咫遥又走到右边,手在一个石箱子里扒动着,李纯柏听得一些精钢被碰撞后发出的清脆响声,就走了过去。
她边走边听见赵咫遥问她:“你刚才打老鼠用的,是什么手法。”
“哦,那是暗器。”
“就学这个。”他说着,从箱子里拿起一件东西,状若星辰,冰冷的精钢没有生命。
原来这箱子里装的是流星镖。
镖反射出来的光正好投在他半边脸颊上,另半边是阴影。阴影里,显得他皮肤很白,但是不是那种健康的白,而是长时间见不到阳光的那种白。
李纯柏觉得他整个人就像白纸裁剪出来的人,易碎却让人心动。
“好,那为师就教你这个。”她也随手拿起了一只镖,眸底却猛地一沉:这些镖精工细造,竟比燕云城里打造的镖质地还好,可是却有异样:这些镖上,似乎本来都刻着一个字,却被人特意全部磨去了。
暗自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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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就是这样。”李纯柏望着赵咫遥射出的流星镖,终于定在她勾出的红点上,笑着拍了三下掌。
他不是不敏锐,赵咫遥练习暗器这数天,其实次次都击中了这个红点,只是没有一次定进去。
他本来力气就小,没有内力,又加上地宫里粮食短缺,吃的也不多。于是便在次次触到红点后,掉落地上。
“多谢师傅。”赵咫遥微微颔首,最近练习暗器,他便把原先束在肩上的头发缠到了脑后,梳理整齐,露出干净清爽的额头。
真是帅啊——其实他射镖的时候,李纯柏大多都在看人。
“那我再来。”他其实很刻苦的,只是话太少。
“额……”李纯柏很少见的没有爽快答好,反倒嘴唇动了动,想阻止他。
算着日期时辰,九哥的金风玉露蛊应该要发作了。
她很担心——不过该来的躲不掉,要是他真发了,就豁出命去,再为他解一次毒。
“你有些抖。”赵咫遥忽笑着走近,凝视她道:“不必担心。”
淡然闭上眼睛,嘴角还保持着微笑的弧度:“若是发作,我自能禁欲。”
虽说这样,李纯柏还是吸了一口气。
“呵——”他闻到她的呼吸之声,笑了一声,用中指和无名指夹起一只镖,自己练去了。
投射,中红点,没定进去,落地。
然后他先将袍子略略提起,才俯下身去,腰弯腿不完,不紧不慢把它拾了起来。
再重新练习。
……
李纯柏则一直伫立着不动,两人都在以不同的方式,等待着蛊毒的发作。
她虽定身,脑海里却幻想出赵咫遥发作的画面,抓着自己的手,绣衣滑落,发髻微乱。明明想要把她拥过来,却极力克制,咬着牙,和她交错的五指抵到地上,在地上刻进去明显的五道划痕。
想着她都觉得难过,却还有另外一种情绪在翻转。
可是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直到赵咫遥又重掷了二百来次,也定上去了几十次后,他自己把最后一只镖从地上捡起,随手一抛,落入石箱中:“有些累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他的样子,哪里像个徒弟,明明是老师。
“好。”看她虽答话,身子却还立在那里,不由得过去,经她身边的时候如云飘般说了句:“没事了,那解药是真的。”
“好。”她看着赵咫遥离去的背影,忽然想起那天其毅然吃下解药,他当时说:欢颜也许不会骗我。
现在想来,这句话好生蹊跷:他若早算到这解药是真,为何当时却不肯吃……
还是说,他并不能确信这是真药,于是只有到她生死攸关了,他才会被逼迫到做出决断?
再则,欢颜给的是自己解药,何来骗他一说?
难道……他们两个本来就认识?
那么那天介绍他们认识的那唱戏,是两人做给自己看?
想了很多,燕云城主心里习惯性生出防备,却还是相信赵咫遥应该磊落。
在他面前,自己可不是什么燕云城主。
不过脚步还是蹑轻跟了过去,为什么会有这种不自觉的盯梢!
知道地宫里只有自己和他两个人,却还是情不自禁想知道他每一秒都在做什么,每一秒最好都不要离开自己视线。
她看见在阴影里,他捏着一个黄铜镯子在手里,在幽暗下沉思。
“九哥!”趁其不备就走了过去。
“嗯?”赵咫遥迅速把镯子塞进了袖子里,但还是没来得及,李纯柏看见这个形状怪异,如一只凤凰首尾相连的铜镯子上,刻着一个规矩的“琰”字。
“婉婉啊,离开这么多年,你怎么摇身一变,成为了燕云城主?”
赵咫遥突然的绽放笑容和突然地提出这个话题,令她一怔,想了想,认真道:“这……说来话长,那还得从我和你分开那日说起,那天我就被我爹带了回去……”
“后来……”她实在是憋不下去,索性挑明:“九哥!”
直言相问:“那些流星镖上,被抹去的是不是一个‘琰’字?”
长身玉立的男子沉默少顷,肯定答道:“是。”
“这里到底是谁家地宫?”燕云城主目光逼视,语气慑人:“听闻琰国先帝遗冢八十一处,这一处是不是真陵?”
“是!”他亦昂头,一手持胸前,一手负身后,骄傲坦言:“这里正是先帝真正的皇陵。”
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样,赵家什么的,那都是拉来的大旗做幌子啊。
“九哥……”
“说。”既然挑明,他也没什么好再遮掩的了。
“你想报仇吗?”三分难过七分要帮他,却是十分的诚恳和认真。
“想。”他毫不犹豫果断回答,斩钉截铁的响亮。
“那我必倾燕云之力助你,要军要钱,都任由你调配!”李纯柏挺胸抬头,郑重许诺,最近虽没带胡须和喉结,但那份豪爽的气态却自然散发,无法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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