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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从上次出了和知翳斗法的事后，福寿街已没有往常的生机勃勃谈笑风生，加之最近寿衣店老板莫名消失，福寿街的居民们恐怕已经人心惶惶。
我和小妗在福寿街街道上没看见半个行人，路边也没有当初围观下象棋的一群爱热闹的老头子，似乎改变了晚睡的习惯，街道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小妗问我：“怎么感觉你们这条街阴气沉沉的？”
“这里之前发生过几条命案，可能大家怕了吧。”
“哦……”小妗环顾四周，正走着突然尖叫一声闪电般躲到我身后，我也发现了异常，前方似乎有个人影，一束光正朝我们飞来。
我带小妗侧身躲过，光束过我面前时我定睛瞄了眼，原来是块刻玉，我喊道：“老吊死鬼！是我！”
“嗯？”
对方收了法术，问我身上怎么有妖气。
我张口要说，老吊死鬼已经到我面前，他看了看我身后的小妗，骂骂咧咧道：“你小子怎么老是能和女妖女鬼裹在一起？”
什么叫裹？老家伙用词能不能文雅一些？
“陈彪哥，就是他，之前我在云城他差点把我收了。”小妗露出个头，质问老吊死鬼道：“老道士，我没杀人放火，你干嘛非要抓我不可？”
“你是妖，我除妖，不抓你抓谁？”
“哼！你们人分好坏，难道妖不分吗？”小妗怼他一句对我喃喃道：“这老道士不明事理，陈彪哥，你要替我出气啊。”
“他是我师傅。”我说。
空气瞬间安静，情况有点尴尬，小妗立即送来扒在我肩膀上的细手下意识的退后两步，沉默少许问我：“陈彪哥，你不会…不会跟他一起要捉我吧？你们……”
“哎呀，你想什么呢？不捉你，你又没害人。”
老吊死鬼黑脸问我是不是被蛇妖蛊惑了，说道：“他不抓你，不代表我能饶过你，乖乖束手就擒，免得受皮肉之苦。”
言毕老吊死鬼伸手要去抓小妗，被我拦住他相当生气：“小子，你再拦老子，老子连你一起打。”
“哎呀！师傅，您老人家留点体力做正事吧，我过来找你有事。她没有蛊惑我，我是看她蛇族被李舒涵灭了可怜，将她带在身边积善行徳，她确实没有害人。”
“这样啊，那进来谈吧。”老吊死鬼转身要走，又回头警告小妗，要是发现她有任何不轨之心，立马让她魂飞魄散。
“哼！凶巴巴的，明明是自己对妖有偏见，还是陈彪哥理智公平，嘻嘻。”小妗喃喃细语对我撒娇道。
老吊死鬼似乎听到了什么，回头厉问她说什么。
“她说谢谢你，以后会好好表现的。”我解围道。
“这还差不多。”
老吊死鬼转身后小妗朝他做个鬼脸，活像个调皮的小孩子。
刻玉店从我走后到现在基本没什么变化，唯独多了几块刻玉和几张符咒，符咒上的字符潦草，我不认得是什么符。进屋没瞧见许亮，我问他许亮干嘛去了。
“我安排他去山上找药材了。”
找药材？我看了下时间已是晚上十一点过，我问老吊死鬼：“去到现在还没回来？”
“去几天了，他在店里烦人，老求我教他法术，我可没那个神气，所以安排他出去做点事，支开他就行。”
当初罗敷判断的没错，许亮留在福寿街的原因果真是为了和老吊死鬼学艺，可大家都不是傻子，谁骗得了谁啊。
我没太明白老吊死鬼让他找药材回来干嘛，据我所知，他好像不懂药啊。
问了后才明白，原来老吊死鬼醉翁之意不在酒，说是去找药材，其实安排他去的地方孤魂野鬼特多，特地叫他去那里接受训练，顺便帮他做做任务。
他是云城鬼差，孤魂野鬼不管法力高低，他得全部收了超度，遇到不感兴趣法力低的鬼，让许亮去锻炼下未必不是好事。
“过来找我是不是因为鬼师佬的事？”老吊死鬼问。
“嗯，鬼师佬人多势众，杜默仁派我这个小鬼差去不是送死吗？又不给我帮手。”
“不是有罗敷帮你吗？”
“她被鬼师佬抓去了。”
老吊死鬼正在点烟，闻言送到烟下的火停了下才继续点上，道：“你想我去帮你还是？”
“你在云城有你的事要做，之前你不是说去阴间找杜默仁吗？我过来就是问问他愿不愿意派如黑白无常之类的高手过来帮我。”我说道。
“去了，不过没达到你想的结果，他答应出几个小鬼差过来助你，被我当场拒绝了，那些鬼差只会些收魂术，派过来对付鬼师佬完全是送命。”
看来当初我和肥猪预测的没错，现实比我料想的更加不堪，我让老吊死鬼教我去阴间的办法，我自己去找他。
“你去也没用啊，他不是什么高端职位，能力有限，调不动黑白无常那类的得力助手来帮你。”
“调不动当初他干嘛答应我，还忽悠我说会有高手来帮我解决鬼师佬的上层，明显骗人。”
我很生气，直接怼老吊死鬼道：“你呢？当时你居然同意我接这份差事，你怎么想的？现在罗敷在鬼师佬手里性命朝不保夕，我找谁帮我去？我不管，反正骑虎难下了，我得找杜默仁讨个说法，要是罗敷有什么三长两短，我非废了他不可！”
老吊死鬼很少见我发脾气，此刻不禁盯着我观看良久，大口的吸着烟，沉默良久叹气道：“行吧，我教你入阴的法术，你去找他吧。”
老吊死鬼给我说，一般道士或者法师想进入阴间比较麻烦，要躲过阴间重重鬼差的巡逻，一旦被发现会有很大麻烦。
但我不同，我身为鬼差，本是地府工作人员，阴间得鬼差自然没有道理不让我进去，唯一的难处在于魂魄出窍，去阴间当然得魂魄下去。
关于魂魄出窍的法术，老吊死鬼只大致给我说了遍，且让我回去慢慢练，现学现卖明显不行，万一中途出现意外我可能永远回不来。
为确保万无一失，这次我魂魄出窍由老吊死鬼代劳，他一边作法一边对我小声说道：“身为鬼差，连雇佣自己的公司大门都进不去，你也不嫌丢人，魂魄出窍我《雕玉集》里没有记载吗？真不知你一天天时间拿干嘛去了。”
说到这里，他暼眼小妗，后者立马摆手推脱道：“老道士你可别看我，我是今晚在他回来找你时候才遇见他的，平时根本不知道在他哪。”
老吊死鬼轻哼一声，道：“自古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女人多半是红颜祸水，你小子少沉迷于女色，不然早晚害了你，要是被我查出是哪个魂魄或者姑娘让你乐不思蜀整天不上进，我定废了她！包括你那个罗敷姑娘。”
由于老吊死鬼正在给我作法，我动弹不得也不能说话，不然真要反驳他两句，我哪里沉迷女色了？跟罗敷一两个星期没次房事，也叫沉迷女色吗？
被训话间我感觉自己身体慢慢飘起，低头却看到正在地上闭眼打坐的自己，才明白是我的魂魄正在脱离身体。
“老道士，我能跟陈彪哥一起去阴间吗？”小妗小心翼翼问。
“不行！他是鬼差，带只孤魂野鬼妖精回阴间像什么话？难不成你想直接在阴间直接投胎做人了？”
老吊死鬼言外之意，小妗身为魂魄，私自到阴间肯定要被鬼差收服或者直接打到魂飞魄散，到时候我肯定保不了她。若假装是我的战利品，之后怎么办？送给上司或者在阴间摆渡她吗？
怎么考虑都不适合带她，我劝说道：“小妗，你在店里等我吧，我魂魄和肉身分离，肉身需要保护，如果肉身坏了我回不来的。”
“好的，可是，你魂魄不需要保护了吗？”
“不用，我下面有朋友。”
瞧小妗满脸担忧我的模样，不禁心中一动。这时老吊死鬼用法术在空中开了个大圆圈黑洞，应该是同往阴间得渠道。像他之前回来时从店内的镜子里出来一个道理。他不满道：“今晚才遇见，我看你们感情很好嘛？好啦，别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快去快回。”
我往黑洞慢慢走去，老吊死鬼问道：“阴间你和罗敷去过一次，应该知道怎么走吧？这次你是鬼差，会轻松得多，别走错了。”
说罢不等我答话，老吊死鬼在后面推我一把直接把送进黑洞里。
我心里一万只草泥马蹦过，老东西不等我答话问我做什么？上次和罗敷到阴间没有走过太多地方，只到了黄泉路。
之前罗敷给我说过，阴间的阴司在酆都城，酆都城在哪怎么走我一概不知。
转眼间我从黑洞里出来，魂魄落在渺无人烟的黄沙上，这里光线仿佛被人为控制一般，身边周围黄光普照，但几百米远处却漆黑无比，地势平坦，给人一种广阔无垠的错觉。
我完全找不到北，呆愣的观望了会，身后远处传来阵阵惨痛的哭泣声，声音持续良久，十来分钟后黄沙光亮的尽头一泼魂魄从黑暗中走来，要不是看到魂魄们左右有鬼差，真以为是丧尸来袭。
魂魄们各式各样，有的哭泣有的悔恨大喊大叫，有的若无其事仿佛麻木了一般，鬼差在他们左右督促，但凡哭的厉害、行走缓慢的均被他们用鞭子抽。
看样子我到了黄泉路。
魂魄们从我们面前经过，我于他们如空气，没人理会我，大概以为我是走在前面赶去投胎的小鬼吧。
正准备去问下鬼差同行去酆都城的路怎么走，身后一条粗如拇指的鞭子朝我挥来：“喂！看什么看，赶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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