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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准备回去拿，丰叔叫住我：“别慌陈彪老弟！骨骸的事你不用管，我待会让人找个风水宝地把埋掉，现在正是太阳最烈的时候，我们先去红薯山找同事遗体吧，顺便检查洞里有没有没被炸毁的尸体。”
丰叔路上和部下打通电话，我们到红薯山时，有几位部门里的人员在山洞前，他们请了两台大挖机过来帮忙。
红薯山洞口被巨大的方形石头堵住，石头比普通人高，三五个壮汉不一定能搬动，他们为把我们困在山洞里真是用心良苦。
我们在旁边观望挖机工作，半天打不破堵山洞的石头，丰叔觉得进度太慢，命令部下们用炸弹直接把石头炸碎。
轰隆几声巨响，打通洞口后，丰叔带队进去寻找三位同事的尸体，但洞内早被炸得稀烂，没有一具完整尸骨，人被炸的粉碎散落在洞内四周，其中除了“僵尸”的骨肉，有部分肯定是之前牺牲几人的。
丰叔让部下把里面骨头残渣全捡起包好，他要送给法医那边拼凑出三位逝世同事的全尸。
把红薯洞里的骨骸全部清理出来后，丰叔命部下往洞里扔两颗炸弹，这种炸弹的威力比之前的大很多，山洞被炸垮，泥土石头塌陷下来几乎填满洞穴，山顶塌陷处顿时矮好几米。
“他以后该不能在这里为非作歹了吧。”丰叔盯着属下车上成堆的尸骨，气得脸色发青，长叹一口气问我有没有把握抓到凶手。
我不敢保证，凶手能把我们数人玩弄于山洞中，要不是我们运气好根本逃不出来，可见对方实力不差。鬼师佬偌大的组织不比阿猫阿狗之类的小角色，不好对付。
“我们炸毁他的炼尸洞，知道我们没死他会回来报复，到时见机行事吧。”我避开丰叔问题侧面回答他。
丰叔摇摇头拍我肩膀道：“为难你了陈彪老弟，小小年纪要打主力，可是没办法，谁让我们菜鸟呢，呵呵……有时候啊，人的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我倒是想和你们一样厉害，好为民除害。可是人的有些东西是天注定，我们改变不了。”
“是的，不过丰叔不要悲观，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凶手回来找我们，我们会尽力制服他的。”
有我最后一句话，丰叔欣慰笑了笑，他让属下把逝者遗骨拉到殡仪馆给法医验尸，又打电话问暗河里拿出来的老鬼骸骨的风水地找好没有。
简单应了对方几声，挂电话后丰叔上车带我们去一同埋葬老鬼骸骨。
丰叔属下选的地方在水城郊区外的一座高山山腰，背靠大山，左朱雀右玄武，大小案山齐全，名堂开阔，俯瞰整座水城。地穴风水很好，唯一不足之处，山前无流水，风水学讲究寻砂点穴，名堂前无水聚，完全毁掉了这块好墓地。
选地的是位和我年纪相当的年轻人，此刻正在满头大汗的挖墓穴，我问道：“坟前有水聚，子孙无忧虑；坟前无水，即得气不得水，旺人贫到底，老弟，这穴点的不是很好吧？”
“嗯？”那人才注意到我们，抬头看到丰叔立马爬出来打招呼，丰叔向他介绍我，他客气道：“原来你就是陈彪大师啊，没想到这么年轻，嘿嘿，失敬失敬，接到尸骨时我特地研究了下，尸骨几乎接近分解，应该是常年暴露在空气中泡水或者待在阴润地段导致的，因此我推断逝者应该不喜欢水，所以我选地时不选有水的地方，尽量要开阔向阳的地，风水里最忌讳选地和逝者习性相背。”
小伙子分析头头是道，像专业的法医，做事认真靠谱，令人信服。旁边肥猪悄声问我：“彪子，你懂风水？怎么之前没见你施展过？”
“我只懂点皮毛，诈下他，看他懂不懂。”
肥猪没忍住笑出来，被我侧身挡住，咳嗽两声后，我问选地的小伙子有没有验出死者的死因。
“不能确定，在骨头里没有验到其他有害物质，这说明逝者不是被毒死的，拼凑尸骨时，有多处缺失或断裂，最为明显的是头骨顶有一块天灵盖缺失，我推测逝者应该是被什么钝器击杀死的。”
老鬼不知死了多久，骨头从何时何地冲到暗河里我们一概不知，一般的法医甚至懒得去验这类骸骨，他能验出这些已经很不错了。
丰叔耐心听完微微颔首，问他叫什么名字，在哪个部门。
“我叫齐凌，在验尸部打杂。”
丰叔颇感惊讶，不单是他，我都为他感到惋惜，从刚才他对坟地和尸骨的分析来看，此人应该在风水和验尸方面有所研究，至少当名法医嘛，怎么可能用来打杂，屈才了。
后来才知道，齐凌出身农村，又不喜欢逢迎，没钱没势，为人正直，因此在验尸部干了两年依然是打杂的活儿。
“你以后跟我干吧。”丰叔对他说道。
“真的？”齐凌如中彩票般差点跳起来，一个劲对丰叔千恩万谢，这下好了，伯乐遇到千里马，我都替齐凌高兴。
“怎么你一人过来挖墓穴？”丰叔问。
“其他同事有事，嘿嘿，没关系，我自己挖虽然慢点，也能挖。”齐凌抹把汗水，继续跳下墓地铲泥，道：“你看，把坟里的泥巴铲出去墓穴就挖好了。”
开始还以为有其他人和他一起来，一个人要挖墓穴又要埋人，普通人体力根本吃不消。由此可见，齐凌在部门里大概是被欺负的份，遇到脏活累活全给他干了。
墓地里的年轻人卖力铲泥巴，丰叔咬咬牙掏出电话打出去，骂道：“文有博！你给老子滚过来！”
我猜他骂的文有博应该是之前安排去找墓穴的人，他如此欺负齐凌，不单行为可憎，也间接说明他不拿丰叔当回事。
“待会有好戏看了，最讨厌这种手上有点权以为自己牛上天的人。”肥猪幸灾乐祸的道。
“先把骨头下葬吧，待会天黑不好做事。”旁边罗敷提出建议，立即得到齐凌的赞同：“对的对的，我正准备动手呢，天黑埋尸骨不吉利，趁现在还有太阳余晖。”
唉，齐凌真是耿直到没话说，丰叔之所以叫文有博过来，摆明是要责怪他，指不定还会让文有博自己埋尸骨。但凡稍微有点心眼儿的人多半会等文有博到了看情况再说。
丰叔本要阻止，听到说不吉利后欲言又止，只苦笑摇头，眼中对齐凌的欣赏又多了几分。
我和肥猪自然不忍袖手旁观，可只有一把锄头和一把铲子，像是齐凌为自己量身定做的，见锄头闲着，我过去准备帮齐凌一把。丰叔比我快了步，他拿锄头推土入坑，道：“我来，好久没动了，锻炼下身体。”
不是才从暗河里死里逃生嘛，怎么没动了，仔细想他话含义，大抵是不想让齐凌再劝他吧。
“丰叔，需要喊石平过来给老鬼烧些香纸磕两个头表示下歉意不？”我问道。
我们虽然答应老鬼把他的骨头带出暗河埋葬，但作为踩断人家左手的肇事者，他不表示些态度，难说老鬼会不去找他寻仇。
“到墓地来时我问过他，他不愿道歉，挺不服气的，说自己手断了，尸骨给他带出来安葬还要怎样，凭什么给他道歉。”
提到那傲娇的石平，丰叔无奈摇摇头：“他不愿由他去吧，我们做好我们该做的，问心无愧就行。”
齐凌干活麻利，有丰叔帮忙，没多久墓坑填了一半，丰叔累的满头汗水，我叫他换我来，他非要自己干，说待会文有博过来让他做。
说曹操曹操到，远处一辆越野车风驰电掣的开过来，车上下来两位男人，三十多岁和四十岁模样，其中年纪大的那个叫文有博。
他见丰叔正在墓坑里干活，知情况不妙，给旁边的人使了眼色，那人秒懂，下去要接丰叔手机的锄头，却被后者瞪了眼后乖乖地爬出墓穴。
那种压制住怒气的眼神，让丰叔不怒自威。
“呵呵呵，丰叔，这种粗活交给我们做得了呗，不知道您今天招我过来是因为什么事？是墓地有问题吗？”文有博问。
丰叔停下活儿，问他：“你会拿锄头不？”
“会啊，当然会，小时候经常帮家里做农活。”
“你下来挖两锄我看看。”
文有博有些懵逼，估计心想丰叔闹肚子火叫他过来，难道只是为了试试他是否会用锄头会挖地？
文有博跳下墓穴挖了两锄，凡是干过农活挖地的都能看出他不经常做。他正值壮年，锄头下去本根没多少力量。
丰叔静静地望着，不评价又不喊停，过会他叫齐凌爬出墓穴休息下再做，我真担心齐凌不解风情的要拒绝丰叔，那可要惹人生气了。
好在齐凌能发觉丰叔不高兴，便听他命令爬出墓地，此刻只剩文有博在墓穴里挖泥填坑。
短短十来分钟，文有博便上气不接下气，对丰叔半开玩笑道：“丰叔，我有什么错你明说，何必为难我。”
“为难你？是你先为难别人吧。”
“别人？”文有博偏头瞄了下齐凌，立马开窍，眼中掠起的愤怒稍纵即逝，他隐藏的很好，说道：“我没有为难他，谁都要从基础做起，基础不扎实的话很难有更长远的发展，”
狡猾的家伙，第一次见把脏活累活推给别人干说的这么清晰脱俗。
“嗯，你说的对。”丰叔到坟地旁边的草坪坐下，点了支烟悠然道：“咱们技术要抓，身体更不能懈怠。作为领导，我们得以身作则为下面的人做表率，你把剩下的填满吧，我看看你平时有没有锻炼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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